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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 Net China
独家采访系列
作者:Zora
制作:Jessie
初次听说李泰伯学长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时高二高三的样子,整个出国班都在为申请美国大学忙得焦头烂额,教学楼里贴满了大学来访的讲座信息。众多讲座当中,注意到了李泰伯学长回校分享的一则消息。当时只依稀记得几年前确实有这么一位被媒体大肆消费的北京高考状元,报道大致都先谈其辉煌成就,再猛得画风一转,笔墨更多地用来揣测“美国top10全拒”的理由。因恰逢考试,当年没能参加李泰伯学长的回访,因此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止步于媒体报道中全方位发展的好学生形象。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三年后在约翰霍普金斯,高中学长又成为了大学学长。
曾在网上见过几张李泰伯的照片,也在霍普金斯的中秋联欢会上打过照面,但真正坐下来聊天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触李泰伯,需要花些力气才能将他和“高考状元”这个名号对应起来。从他身上很难看到光环,“谦和”会是更准确的形容。但即便如此,言谈之中还是清晰地感觉到对面这个二十几岁年轻人的光芒,只不过那光芒一点也不刺眼,而是柔和得恰到好处。
李泰伯的大学生涯过得很“折腾”,以至于旁人很难猜测他接下来会作出什么决定冒出什么想法。清华预备一年,港大读一年工程后转入MIT攻读电子工程和计算机双学位,期间在剑桥大学交换一年,后又回到MIT, 以满分绩点 (GPA) 拿到本科学位后一口气又读完了该专业的硕士。2017年秋季,李泰伯正式成为霍普金斯医学院医学博士/博士(MD/PhD)双学位项目的一员。霍普金斯医学院医学博士(MD)项目一年只招收120人,其中仅有10人为MD/PhD学位。这个项目国际学生录取率极低,中国学生每年只有一两个。但平心而论,凭借其优秀程度,得知李泰伯被医学院录取之后我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更好奇他为何在本科偏向理工科的背景下会作出读医学院的决定。
(翻译:多年以来,霍普金斯的医学博士-博士项目培育出众多美国学术医药领域的领头者,我们坚定地相信你也会继续这个光荣的传统。我们热切期盼你加入我们的项目。)
用李泰伯自己的话讲,一开始他对医学领域并不了解,只是从高中开始就非常喜欢生物这门课程。本科期间,他做了一项计算机和生物的交叉研究,通过探究基因的关系及相互作用,得到基因的关系网络。“这就好比Facebook将用户进行配对并建立社交关系网。Facebook上你可以看到推荐好友,而我们做的事情就是给基因推荐好友”,李泰伯满脸兴奋地回忆道,“把基因的关系网搞明白后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根据基因之间的关系来推测出基因的功能,而这些推测不需要通过费时费力的生物实验来得出,更多的是从计算角度进行判断。整个研究不仅有趣,更有成就感。探究基因的功能能让我们发现更多疾病的机理,从而使得患者得到更有效的治疗,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学医很有意义。”正是这项研究,使得李泰伯初次踏入了医学领域的王国。
在霍普金斯医学院,李泰伯和同学的时间都是按分秒计算的。不同于其他学校的医学院,霍普金斯把学生的时间表安排得很满。每天早上八点钟开始上课,有大讲座(lecture)也有小组讨论(small group discussion),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才有一小时的午休时间。下午会去到医院,临床看病人,一直到晚上五六点钟才下课。“美国医学院比较注重与病人的交流过程,因此有一套成熟的系统训练我们怎么跟病人讲话”,他向我解释道。下课后,学生们有时还要去参加研讨会(seminar),可以说是从早忙到晚没有一点空隙。霍普金斯医学院不仅时间安排紧,学业压力也极大。“基本上一周一个考试,尽管是以及格/不及格(pass/fail)为评判标准,想要及格也是不容易的。”采访当天,李泰伯下了课后直接从医学院赶到相隔十几分钟的主校区接受我们的采访,到达时已经是晚上七点。然而,这样的忙碌他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十分乐在其中。
“霍普金斯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医学院也有非常多顶尖的老师。”虽然对医学领域没有过多了解,但跟随着他的描述,我仿佛也看到了他脑海里清晰的未来规划图。“我的MD项目一共四年,我计划先读两年MD,考下美国的第一门医学执照(Licensing exam),接下来用四年时间读博士(PhD),再回学校用两年读完MD, 整个过程一共需要八年的时间。读完博士(PhD)之后我更想做研究,期待能开一个实验室,做我感兴趣的研究方向:神经科学。我想要挑战最难的,而人类的大脑可以算是最难研究的东西了。神经科学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领域,比如目前很火的人脸识别技术,其实和神经科学有一定的联系。但因为我们对神经科学的探索依旧有限,所以仍有许多可以创新改良的地方。”
说起未来计划的李泰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抱负,这种状态让人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有些生疏。在一个人人都对自己设置高要求高目标的大环境下,却似乎很少能听到这样的答案了。不自觉地想起了前些日子读到的文章,内容讲的是近些年来年轻人中间流行的一种“丧”文化:越是所谓的“好学生”,对未来的焦虑感就越强烈。这些人通常都太想要赢,且几乎同等强烈的愿望是要赢得潇洒漂亮,于是一边暗自较劲拼命努力,一边又以自嘲的手法来掩饰自己的雄心,为了在输了之后不至于太过难堪。不知从什么时候流行开来,大多数人对“学霸”称号避之不及,但往往对于争夺“学渣”、“loser”一类头衔乐此不疲。这其中确实有自我嘲讽的乐趣,但也或多或少有对“输”的恐惧,于是“每日一丧”成了不少人生活的必需品。
对于这种焦虑感衍生出来的“丧”,李泰伯坦言,拥有一个好的心态十分重要。“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厉害的人太多了”,他十分真诚地讲,“还好在清华预科的一年里我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因此有一个比较平和的心态。我清楚地记得当时修了一门大学物理课,内容极其难,但依旧有人轻松拿满分。天才是客观存在的,但只有极少数人算得上是天才,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差不太多。说真的,没有必要一味地追求A+, 有些人从小学就开始做一项研究,那比不过他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我很难想象这些话出自一个高考状元。“这样的状况会不会有很大的心理落差?”我好奇地问。
高中至大学的过度,尤其是国内高中走向国外大学,学业压力与文化差异带来的社交压力叠加,对于许多一路顺风顺水的孩子来讲都是一道不小的障碍 。回忆起刚到国外念书的日子,李泰伯说道:“得益于高中学得很扎实,并且准备了许多竞赛,我在理科方面的知识储备足够。我印象最深的是生物课,当时大家抱怨内容太难,但其实很多东西在高中课堂已经见过了。”
然而,在理科里如鱼得水的李泰伯在文科课上过得并不轻松。在MIT, 李泰伯曾经修过一门讲文化全球化的课程,像大部分美国的文科课一样,这门课程要求学生大量阅读,而这对于英语非母语的国际生来讲的确充满挑战。“我当时英语并不是特别好,”他很坦诚地讲,“所以有些阅读并不知道作者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尤其是读小说,可能一两句话里作者的意思就表达了好几层,那种感觉真是让人抓狂啊。”原来,那些被我们称之为“大神”的人,过得也并不轻松。然而,语言方面的劣势从来都不是李泰伯的借口。在大部分人只选择四门课的情况下,李泰伯在MIT的第一学期依旧挑战了五门课。对此,他解释道:“作为国际生,本来就要比别人更努力一点。如果十个作业选择九个最好成绩记分,那十份都要好好做。有没有好的心态是一回事,努不努力是另一回事。如果努力过了,那我就坦然接受结果。”
当被问到以后是否打算回国发展时,李泰伯坦言很有可能回国。“近几年国内形势确实特别好,但我可能会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现阶段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好好做研究。”
采访结束后,李泰伯向我们透露他其实是有任务在身。只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玩偶,略带神秘地说:“这是我们医学院的吉祥物,我们去到一个新地方后都要带着它拍照留念,今天我准备和它在主校区合张影。”听到这个答案,我禁不住笑了。彼时,网络上那个“学习机器”的说法在我脑海里早已四分五裂。带着李泰伯来到主校区历史最悠久的Gilman楼内的自习室,看他蹑手蹑脚地拿着吉祥物穿过正在专心学习的同学,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他把玩偶支撑在电脑屏幕前,反复调整角度,却担心不足以展现出玩偶的全貌,干脆双手捧起来。于是,就有了下面的这张合影。
高考过后的李泰伯从未停下脚步,他一直都在奔跑。不知道几年过后的他会行至何处,那就祝愿他一路看到的都是好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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