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勒:回忆黑格尔、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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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格勒先生,你在波恩跟阿佩尔、哈贝马斯、施密茨、屈服学过,后来都成了著名的哲学家……

这是因为波恩有一种特殊的哲学氛围。当时明斯特形成了某个学派,即著名的里特-舒勒学派,而在波恩,一切都是最个人化的:根本没有波恩学派。那里所有的哲学研究都是独立的。但是,你开头提到的人,都是跟着Erich Rothacker走的。鲷科海鱼Gakkel在他的讨论课上召集了这些人。不仅如你所说,这些人在未来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走出波恩的人也得到了最有哲理的椅子。这不是计划好的事情,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有独立的思想,而不是某个人的门徒。每个人都走上了自己的路。没有人一直留在波恩,除了WilhelmPerpeet,没有人在波恩写过关于教授资格的论文。

鲷科海鱼Gakkel让学生说话。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那时候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这也是那些年轻人投奔他的原因,除了Perpeet,他们对罗斯·盖克尔的哲学没有特别的兴趣。相反,他们尽可能地发展自己。讨论课9点开始,11点应该结束;但一直持续到1点钟,然后罗斯·盖克尔和学生们一起搬到了酒吧,大家在那里吃喝讨论。我也去找过他,直到他在一次演讲中说,战争期间他在慕尼黑得到了一个教职。如果他去了那里,他就会加入格什温斯特·舒尔的圈子并死去。然后去了历史讨论班,在那里找到了他1934年历史哲学的原版。在那里,他明确地称希特勒为元首。我觉得我不能再上了,然后几个学期都没上。

纳粹时期人们对教授的行为了解多少?

当时人们对此知之甚少。我努力从奥斯卡·贝克尔那里获得信息。贝克曾经和海德格尔、洛维特交过朋友,写过一些关于种族的东西。在那些文章中,他使用了路德维希·费迪南·克劳的种族概念。

伽达默尔曾经对我说:“不要让你被任何事情欺骗。克劳斯是最重要的理论家。他可以向你展示维京人和阿拉伯人的行为。”当我在图书馆预约贝克的论文时,助理图书管理员来找我,说他必须和我谈谈。如果我想得到奥斯卡·贝克的作品,他必须向英国城市卫队指挥官报告。我不想冒被逮捕的风险,所以放弃了这本书。不仅德国人会说“这个不说了”而且人们看不懂信息的事实其实可以来自于占领国的意志:人们拿不到纳粹时期的书。虽然有,但是不允许发表。直到后来得到黑格尔藏书许可,进入数据库,才看到纳粹书籍。

我认为罗斯·盖克尔对国家社会主义的忠诚一方面与他的哲学有关,另一方面他也想当文化部长。这也导致了罗斯·加克尔和伽达默尔之间的苦涩关系。但是伽达默尔把罗斯·盖克尔的所有弟子都带来了,比如哈贝马斯。

在我那个时代,教授们想和纳粹时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保持沉默。但我感兴趣的是奥斯卡·贝克在1936年至1943年间发表的作品。贝克是一个特殊的人:我们必须非常熟悉数学史才能跟上他。因此,他的学生很少。当时一个教授哲学考试大概有50个学生,而贝克哲学考试只有两个,一个是后来的哈贝马斯夫人,一个是我。

后来你的博士论文是关于黑格尔的。为什么是黑格尔?

黑格尔当时在德国鲜为人知,后来黑格尔-波通过希普利和科耶夫从法国转移过来。20世纪50年代,他开始编纂一些重要的作品集。外国真正想从德国得到的东西有两点:编纂高质量书籍的德国哲学家和贝多芬、巴赫等音乐家。而那些重要的作品集都奠定了五十年代的基础。国外对德国大学的态度比较消极,但哲学和音乐并没有这样对待。从这些出版物中发展出一个完整的研究领域。很大程度上,我就是这样到达黑格尔的。当然,黑格尔在波恩有很强的代言人,比如新黑格尔主义者西奥多·帕克·荣格·苏,日耳曼学者约翰尼斯·霍夫迈斯特,他是黑格尔藏书的编辑。

如果要说一个伟大的德国时代,那就是歌德时代。黑格尔批判这个时代——首先,他批判浪漫主义。这时我的兴趣就在于这个问题,这和黑格尔的浪漫主义是对的?我想尽全力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恩斯特·贝勒后来在美国编辑出版了弗里德里希·施莱格尔的作品,但主要集中在施莱格尔早期。此外,还有被视为保守派的已故施莱格尔。从政治和神学的角度来看,这个判断显然是正确的。特别是现在赖因哈德·科斯里克已经指出,在保守的后期施莱格尔讲座中形成的语义场对于兰克、历史学派和今天的历史学家也是非常重要的。历史学派的基本概念是由施莱格尔建立的,而不是黑格尔。黑格尔在这方面要教条得多。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从一个时代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来看待它。即使是保守的人也能发展出后来普遍有效的概念。我当时致力于这些事情,原因是罗斯·盖克尔想出版一本历史概念词典,为此聘请了很多人,比如K.O .阿佩尔。他们为一个条目没完没了地做了许多草稿。然而,罗斯·盖克尔从未引入约阿希姆·里德的一些学科分类来完成这样一部词典。里德结束了他非常有趣的研究,他组织编写了一本哲学和历史词典,最后一卷现已出版。

你拿到博士学位后做了什么?

那是1957年,我去了巴黎。当时那里的情况是,任何不认识海德格尔的人都不能在任何地方参与谈话。比如犹太血统的让·瓦尔,只读海德格尔五年多。他读了海德格尔的德语原著,然后在讲座中逐句翻译成法语。我找到了抒情诗人保罗·塞兰,他读了后期海德格尔的《物化》等我们在波恩刚刚嘲笑过的句子。

锡兰对这一切都很重视。在回家的路上,我告诉自己,“现在你必须读海德格尔。”波恩有这方面的设施。奥斯卡·贝克和海德格尔一起研究胡塞尔,并根据他的笔记为我们报道了海德格尔早期的讲座。所以我了解了一个不太为人所知的早期海德格尔,发表了这方面的文章。这在当时还是有争议的。举个例子,沃克曼-施勒克曾经说过:“佩格勒先生写的东西与海德格尔无关,是他自己随意虚构的。”指出海德格尔早期的理论在当时还是一个禁忌。

我也有幸认识了海德格尔。当时在波恩的神学家海因里希·施利尔是格哈德·克鲁格的朋友,他解释了保罗写给已故海德格尔的信。通过他,我认识了已故的海德格尔。

你是怎么认识伽达默尔的?

我既不是海德格尔的直接学生,也不是伽达默尔的直接学生,但我最想感谢他们。伽达默尔成为黑格尔协会成员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当时虽然有不同的黑格尔著作集,但都不符合研究标准。比如耶拿手稿的缺乏。约翰内斯·霍夫迈斯特致力于收集新书。他一天工作20个小时,这让我很难受。他为此牺牲了自己,英年早逝。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继承他的第一部作品?德国科学基金会决定成立黑格尔协会。主席首先是里德,然后是海姆索思。伽达默尔也是该协会的成员,每次都亲自来波恩开会。有一天我受托带他去酒店。到了那里,被告知没有预定,但是房间都订完了。所以我带他去了我们在西本盖比尔的住处。从那以后,他每年至少拜访我们一次,首先是在波恩,然后是在波鸿。

伽达默尔对波恩和奇峰山很感兴趣。如果我们在波恩见到他,他可以在去奇峰山的路上,准确的说出哪个宫殿属于哪个伯爵。我们还和他一起去了克洛斯特·赫斯特尔巴赫,在那里他和斯特凡·乔治联系在一起,或者去了韦尔伯格,在那里他观察了出现在塞兰诗歌中的玄武岩。我带的其他人对它不感兴趣。举个例子,迪特·亨利克说:“真让人受不了,绕着村子走走就行了。”

但是当我们去波鸿的时候,对伽达默尔来说就不一样了。波鸿大学城是当时欧洲最大的建筑工地。我向他展示了大学会有多大。他回应:“上帝!”采矿博物馆是同类博物馆中最大的一个,受过教育的伽达默尔对此不感兴趣。在其他一些话题上,也显示出伽达默尔兴趣的局限。比如Celan的诗里有七个和七个烛台。在明斯特吃饭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七烛台的烛台,我想给他看看。“不,不。”他说。他不想处理这些事,对他来说太陌生,太宗教的。

然后你在海德堡...

我离开波恩去了海德堡的伽达默尔,在那里获得了教学资格。那是在1964-1967年。那是学生运动时期。伽达默尔非常清楚他不会卷入其中。不幸的是,其他教授也投入其中。我还能确切地记得鲁迪·杜什科在新礼堂里说的话。学生有麦克风,向全城广播对话:老城区只能听到Dutschke。但是哲学研讨会在Marsiliusplatz的角落,那里的人再也听不到广播了。伽达默尔坐在那里说:“我不想让这些人毁了我的生活。”他有能力置身事外。虽然学生在整个校园里练习恐怖,但今天的情况是不可想象的。但哲学讨论课毕竟是保留的,在那里相对安静。

当然,要做哲学,必须搞马克思,我在那里最年轻,所以我被选中做。因为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和沃尔特·德克一起读马克思,这个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学生总是引用马克思的话,但不读他的书。有一次我问一个学生,马克思的话是从哪里来的。他回答我:“我还没有读过马克思,但我同意他的立场。”我也通过马克思研讨会认识了学生领袖。如果别人想这么说,我和他相处的很好。当然还有其他错误。

我记得荷兰人简·范德穆伦。战争期间跟随海德格尔学习,战后想回到荷兰。在边境,海关官员说:一切都好,除了书——黑格尔和海德格尔的书和关于他们的书——不能带走。范德马伦决定为了黑格尔和海德格尔放弃荷兰。他带着他的书回来了,然后在伽达默尔做了一篇关于黑格尔的教学论文。他曾经是威斯巴登的一名精神病医生,这样他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但他的志向是在海德堡的一次哲学研讨会上谈论他的哲学。然后他犯了一个错误,想和学生对质。他的课叫“唯心唯物”,内容丰富。他试图在课堂上捍卫理想主义。学生们也质问他:当他读书时,他们大喊——人们一个字都听不清楚。这种情况贯穿整个讨论课!第二节课是关于性的。性革命当然比物质革命更重要。情况变得更糟了。范德穆伦受不了了,自杀了:他自己开车去了莱茵河。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

和伽达默尔一起工作怎么样?

当时出现了新的哲学杂志,包括伽达默尔创办的《哲学评论》。总的来说,哲学中有一种激荡的气氛。伽达默尔有能力聚集身边的年轻人;他让年轻人在《哲学评论》上发表评论。当然也会有一些烦恼。比如我在《伽达默尔》里评论格洛克纳的黑格尔式作品,在评论里给格洛克纳很高的评价。伽达默尔把我的赞删了,对我说:“佩格勒先生,你不会真的觉得那本书那么值钱吧?”我回答他,“但是伽达默尔先生,你也必须承认格洛克纳也有他的贡献。他写了一本关于他的海德堡时期的书,叫做《海德堡画册》,里面提供了最好的教授传记。”伽达默尔说,“佩格勒先生,你完全正确。那个格洛克纳真是个会讲故事的傻逼。”伽达默尔和格洛克纳在1932年黑格尔学会会议上发生了争论。伽达默尔就黑格尔辩证法和晚期柏拉图辩证法作了报告。格洛克纳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你对黑格尔的介绍很好。”这伤害了32岁的伽达默尔,以至于他似乎从此成为了一个不共戴天的敌人。对了,克洛格纳是个奇怪的人。我在布伦瑞克拜访过他一次。他收集各种可以收集的东西,比如花瓶、小摆设等等,都放在他工作室的架子上。他也是一个大猫爱好者,养了两只大暹罗猫。他们在书桌柜子上跑来跑去,但没有一个花瓶被撞倒。

海德格尔是一个怎样的人?

1957年我在巴黎的时候,写了一篇关于让-瓦尔特关于海德格尔的讲义的报告,发表了。1958年底左右,我发给了海德格尔。他对此很感兴趣,邀请我去他家。我在1959年拜访过他。他觉得我对他思维的探索很有新意,对我说:“我完全做不到。”当时海德格尔早期的讲座还没有公开,但我已经通过奥斯卡·贝克接触到了。海德格尔给我看了他的手稿,我当时能读到他的《哲学手稿》,是1989年出版的。1961年,我第二次去找他;那次我们详细讨论了我书中关于他思想的一章。海德格尔很大度。我可以拿走打字稿。他也非常愿意和我进行私人谈话。我可以问他所有的问题,他会回答我。他也跟我聊过1933年。他对我说:“我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当时他觉得有必要清醒一下。500万人失去了工作,拿不到失业救济金,而且真的在挨饿。

每个人都来到了在亨利克、伽达默尔、克洛斯特·沃尔伯贝格举行的哲学会议。那是1967年,我讲了两次海德格尔,那里的助教和学生问我:1933年海德格尔怎么了?我回答了他们,并形成了一篇小文章,发表于1972年:海德格尔的哲学与政治。海德格尔很受伤。他对我说:“我私下跟你说的,你都公开了。”海德格尔当时认为,这件事应该忘记,人们不应该再提它。他断绝了与我的联系。我向他详细解释了我为什么这么做,并表示一定要公开讨论。我相信他或多或少已经明白了。

这里特别提一下镜像采访。他追溯了他在“去国有化委员会”中所说的话。我不知道他怎么能这样做。但必须看到,海德格尔在60年代患了致命的肝病,1970年中风,以至于长期限制了一只手臂的活动。一句话:1966年接受《明镜》周刊采访时,他已经77岁高龄,身患疾病,但人们却要求这样一位老人说,你得说点什么,你得说点什么。

在谈话中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但他也很挑剔。每次陪他三天,总要送点东西给他,他每次都认真研究。有一次他对我说:“他们断言什么的时候,基础在哪里?”我回到家,他说:“你可以把它们扔进废纸篓。”他是一个对工作要求极其严格的人。海德格尔对公众一丝不苟。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同时有四个人以上在场,他会感到不安。

你如何看待海德格尔今天的意义?

想成为现象学家,不能只从胡塞尔或者舍勒开始。海德格尔不仅向胡塞尔而且向舍勒提出了决定性的问题。此外,海德格尔在20世纪30年代对艺术和生活自然进行了分析,开辟了一个新的问题领域。这是一个我们无法从胡塞尔和舍勒那里解释的海德格尔。也有和尼采相互成就,然后二战后和海森堡、布尔特曼。如果没有海德格尔对他的自然科学的质疑,海森堡将是不可想象的。布尔特曼也是如此:布尔特曼和海德格尔属于一起。

后期海德格尔每隔几天就写一首诗,不是真正的诗,因为他没有诗的天赋。有些人喜欢引用这些诗歌,尤其是日本人,但在我读过的数百首诗歌中,我没有发现任何一首人们可以称之为诗歌的。然而,后期海德格尔主要关注的是这些诗。

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对新哲学方向的立场是什么?

卡尔-奥托·阿佩尔倡导德国接受美国的实用主义。我试图把阿佩尔介绍给海德格尔,我把阿佩尔的文章发给后者。他的判断是:“我再也受不了这些新的天书了。”伽达默尔没有办法开始理解这些东西,但当他们看到这一时期的哲学批判杂志时,甚至连分析哲学也仍然被谈论着。伽达默尔通过奥斯卡·贝克的介绍了解了分析哲学。

伽达默尔百岁生日那天病得很重,所以人们没有提到他90岁还在修改出版的作品。中期大家都来自伽达默尔,都来自《真理与方法》。但只要我们还没有接受他后期的作品,就不能说对伽达默尔有很深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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