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静波 尤静波：论流行音乐的概念及其文化特征

2014年11月8日，由南京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几所艺术院校音乐学院、中国音乐家协会流行音乐学会联合主办的“中国流行音乐现状及发展趋势焦点问题研讨会”在南京师范大学举行。邀请了30多位学者教授参加研讨会，探讨了中国流行音乐的现状和发展趋势。

作为受邀者之一，笔者参加了这次会议，会上所有的学者阐述了自己的独到见解，并从各个角度讨论了与流行音乐相关的问题。会后，作者思考了这次会议的发言。在我看来，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搞清楚什么是流行音乐。如果这个问题不明确，后续的研究可能会失去方向。同时，了解流行音乐的文化特征也很有必要，这对流行音乐的后续研究也有指导意义。

会上，来自南京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的许教授提出:“每个人都应该搞清楚‘流行音乐’和‘流行音乐’的区别”。作者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两者的界限不清，将是流行音乐研究的一大障碍。

许教授提出“流行音乐”是专有名词，“流行音乐”中的“流行”是形容词。笔者赞同许教授的观点，并对此作了进一步的思考。作者认为，要想知道什么是流行音乐，就必须分清二者的关系。

作者认为流行音乐可以分为“狭义”和“广义”。作为专有名词，“流行音乐”是一个狭义的概念；作为“流行音乐”，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如今，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和讨论的流行音乐，主要是指狭义的概念，即被公众广泛接受并以流行歌曲为主要表现形式的现代流行音乐。所以，要想知道什么是流行音乐，首先要明确流行音乐的概念。

一、流行音乐的狭义概念

流行音乐是19世纪下半叶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兴起而发展起来，并在20世纪逐渐繁荣起来的一种城市、商业和流行音乐文化。笔者认为流行音乐是城市中的民间音乐，它的发展是以城市为中心的，但它具有民间音乐的一些特点，如自娱自乐和口碑。

流行音乐作为专有名词，是20世纪20年代从欧美传入中国的，是英文《流行音乐》的意译。从英文的解读来看，是一种被普通人接受的流行、流行、通俗的音乐。据此，流行音乐是一种具有社会流行性的流行音乐，是容易对社会产生广泛影响的流行音乐。

具体来说，流行音乐是欧洲白人音乐和非洲黑人音乐相结合的一种音乐体系，以美国为中心逐步发展。换句话说，流行音乐是由布鲁斯、爵士、摇滚、灵魂等美国流行音乐构建的音乐体系，一般可以指爵士、摇滚、灵魂、布鲁斯、雷鬼、说唱、Hip-Hop、Disco、new等，因此，对流行音乐的研究必须以美国大众音乐体系为基础。如果脱离了这个体系，我们的研究语境就会与世界流行音乐主流阵营隔绝。

二、流行音乐的广义概念

如果把狭义的“流行音乐”概念搞清楚了，那么广义的“流行音乐”概念也就搞清楚了。笔者认为广义的流行音乐是“流行音乐”，在不同时期的社会中广泛流行，包括狭义的“流行音乐”。基于这一概念，唐诗宋词也可视为广义的流行音乐；贝多芬的《致爱丽丝》也是流行音乐。朱良更是流行音乐，是世界级的流行音乐。

一旦划分出流行音乐的宽窄界限，流行音乐的研究方向就会清晰得多。至少我们知道我们学习的流行音乐是否能屹立于世界之林。如果这个概念不明确，大家就会把唐诗宋词当作流行音乐闭门研究，很难融入世界流行音乐研究的主流领域。

三，流行音乐的文化特征

二战前，流行音乐的主流地位是美国。二战后，随着新的世界格局的形成，流行音乐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重要影响，形成了以美国为中心的世界流行音乐发展圈，逐渐形成了以美国流行音乐形式为基础，融合各国民族音乐文化的多元化流行文化。换句话说，流行音乐作为一种以美国流行音乐语言为基础的音乐文化，一说到中国就变成了中国流行音乐，一说到日本就变成了日本流行音乐。就此而言，英国、德国、巴西、韩国……改变了世界流行音乐的面貌。随着流行音乐的全球化，其文化内涵日益广泛，从而逐渐形成了以美国流行音乐形式为统一标准，但又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世界流行音乐文化体系。

1.城市生活

流行音乐是这个城市的民间音乐。它的发展以城市为中心，但也具有大众传播的普遍特征。纵观世界流行音乐的历史，其发展中心主要集中在城市。

城市代表着先进的生产力、文化、科技水平和生活方式。城市一般是区域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城市人的生活水平比较高，物质条件充裕，所以对精神生活有很高的追求。流行音乐所反映的题材和内容是各个时代人们生活和情感的写照，所以非常符合城市人的精神需求。所以流行音乐的成长环境是以城市为中心的。

比如爵士乐的发源地新奥尔良是路易斯安那州的首府，乡村音乐的发源地纳什维尔，摇滚乐的发源地孟菲斯是田纳西州的第二大城市，芝加哥、纽约和洛杉矶因其城市化特征成为美国流行音乐的发展中心。美国流行音乐史上几乎所有的重要趋势都离不开这些城市。

再比如，中国流行音乐为什么起源于上海？20世纪20年代，上海是中国最国际化的城市之一。由于大众生活水平高，受欧美流行音乐的影响，人们的文化生活开始表现出对流行音乐的需求，于是流行音乐在上海诞生。此后，香港、北京、广州等地逐渐成为中国流行音乐发展的中心城市，这些城市的城市化特征也为流行音乐的发展提供了土壤。

可以看出，流行音乐的发展是以城市为中心，向中小城市和农村传播和扩散的。所以，任何一种流行音乐无论起源于哪里，要想成为流行音乐，都要经历从农村向城市聚集的过程，这是流行音乐形成的必然规律。

如果李金辉的《毛毛的雨》不是诞生在上海，而是在他的家乡湖南，如果爵士乐没有融入美国流行音乐，《毛毛的雨》很可能只是一首民谣。再比如布鲁斯，本来是美国黑人的民谣，原来是美国南方黑人打工时唱的民谣。布鲁斯之所以成为流行音乐，是因为一定时期内大量黑人涌入城市(在芝加哥和孟菲斯)，布鲁斯被带入城市，在城市发展几十年后逐渐演变成流行音乐。再比如，美国乡村音乐，原本是美国的白人民间音乐，最初在华南农业发展，然后通过广播传播到城市，最后在纳什维尔找到了基地。在城市里，逐渐从一种民间音乐演变为具有美国属性的白人流行音乐的代表。

总之，流行音乐的发展环境离不开城市，只有在经济文化发达的大城市，流行音乐才能成长繁荣。

2.商业性

流行音乐是一种工业化的音乐商品。作为一种商品，流行音乐的生产者在生产音乐产品时，会尽最大努力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同时也会使消费者的利益最大化。因此，流行音乐与市场行为密切相关，其传播离不开商业营销和推广方式。特别是在当前的市场经济大潮中，流行音乐的生产和市场需求是紧密同步的。只有在保证市场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提高音乐质量和文化内涵，“阳春白雪”的音乐产品很难成为真正的流行音乐。

爵士乐和摇滚乐是流行音乐的两大支柱。在其发展过程中，所有的市场行为都是围绕商业目的进行的。在它诞生之初，就清楚地显示出它们的商业性质。比如爵士乐诞生的时候，它是很多音乐家谋生的工具。爵士乐起源于新奥尔良斯托里维尔的“红灯区”，后来在酒吧和夜总会发展起来。所以爵士乐是音乐人卖给妓院、酒吧、夜总会消费者的音乐商品，他们用音乐换取利益。再比如摇滚乐。早期的摇滚乐很多作品都是黑节奏蓝调(R & B)“翻唱版”，但当初唱片公司翻唱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赢得商业利益，没有唱片公司为了创作摇滚乐而翻唱唱片。

纵观流行音乐的发展，各国的流行音乐与国家的经济实力成正比。在发达国家，流行音乐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来源。例如，在20世纪70年代最辉煌的时期，瑞典的ABBA乐队为国家带来的经济利益比他们的沃尔沃汽车工业还要多；1965年，披头士获得大英帝国最优秀的勋章，象征着英国政府的最高荣誉。乐队主唱约翰·列侬在接受采访时认为，主要原因可能是他们的音乐出口为国家创造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再比如迈克尔杰克逊。1984年底，他从专辑《Thriller》的销售中赚了3000万，从其他相关的“产品开发”中赚了5000万；1991年，杰克逊和索尼签订了价值十亿美元的长期多媒体合同。以上事例表明，流行音乐不仅对人们的精神生活有着重要的影响，而且在社会经济中显示出巨大的商业价值。

综上所述，其商业行为在流行音乐中随处可见，所以流行音乐的市场份额将决定其发展趋势。严格来说，一个没有市场的流行音乐产品很难成为成功的产品。

3.讨人喜欢的状态

英国流行音乐可以翻译为“流行音乐”，是20世纪以来流行文化的重要代表形式之一。“大众文化是指普通人在一个民主化、工业化和市场化的社会中参与和消费的所有材料、符号、概念和活动。或者简而言之，大众文化是现代社会普通人的生活方式”[2]，而流行音乐是最能体现现代社会普通人生活方式的音乐形式。所以流行是流行音乐非常重要的属性。因为一种音乐如果没有群众基础，就不会引起社会的关注和思考；流行音乐之所以在社会上造成巨大影响，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首先是因为它的流行。对于一部流行音乐作品来说，首先吸引社会眼球的绝对不是它的音乐手法，而是它的受众数量和受众群体。只有听众达到一定的水平，音乐的价值才能体现出来。如果没有受众，文化和内涵是什么？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流行音乐的发展日益繁荣，其传播对象不受地域和大众的限制，具有普遍性的特点。作为音乐观众，“大众”可以理解为没有经过专业音乐训练的普通人。因此，流行音乐的创作、表演和传播都要以流行心理学的普遍规律为基础。任何一个地区、任何一个时代的流行音乐想要广泛流行，都必须符合该地区的流行文化背景。即流行音乐的流行受文化背景的制约。

爵士乐是美国流行音乐的代表，但由于中美文化差异，在中国并不流行；鲍勃·迪伦(Bob Dylan)的音乐在美国家喻户晓，曾多次获得格莱美奖，但在中国并不流行，因为其演唱内容是基于美国的社会文化背景；朋克于20世纪70年代在英国流行，在西方社会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但它是在西方社会制度下诞生的，与当时没落的英国社会背景密切相关，造成了强烈的社会反叛。到了中国就被边缘化了，因为它的极端反叛与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相悖。周杰伦的“中国风”作品之所以广受国人喜爱，主要是因为“中国风”的文化语境完全符合国人的审美情趣，从而成为带有中国音乐标签的大众文化的代表。刀郎和凤凰传奇的音乐曾经在中国流行，主要原因是它们的文化语境符合中国人的审美需求。所以流行音乐的流行是源于当地文化背景的文化属性。

结束语

综上所述，我们现阶段的研究应该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加强对流行音乐的本体论研究，即研究美国流行音乐的具体形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研究美国流行音乐不是目的，而是让我们更加了解自己的流行音乐与世界的距离；第二步应该是扩大流行音乐的研究范围，加强对中国流行音乐的文化研究，包括对音乐的人文、历史、社会和商业方面的研究。基于流行音乐本身的本土化研究是中国流行音乐研究的发展方向。

有鉴于此，我国流行音乐的发展应该立足于世界流行音乐环境，依靠本土文化力量，融合民族音乐语言，使我国流行音乐成为内涵丰富、具有中国特色的流行文化符号。只有这样，我们的流行音乐研究才能成为世界流行音乐研究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1]钟林子。摇滚音乐的历史和风格[[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8: 185。

[2]刘子雄。闫玉钢·[。大众文化通论(第二版)[[M]。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