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释道安与习凿齿这两个人,对于现代人好像并不太熟悉,实际上,两人都是曾经名满天下,也对历史有过深远影响的高士。或者套用现代一句俚语,两人都是东晋时期了不起的大牛。

  东晋时期的某一天,两人见面了。习凿齿进门就说:四海习凿齿。

  释道安应声回答说:弥天释道安。

  于是,这两句成为绝对,也成了千古绝唱。大家觉得两个人这牛皮吹得着实够份,后人在解释的时候,往往说成狂人的会面。

  习凿齿是第一个说狂话的人。上来就说“四海习凿齿”,大约的意思就是说:认识我是谁吗?我就是那个名满四海的习凿齿啊!释道安的回答也毫不客气:那么,我就是气概满天释道安呢。

  我们历史上的牛人名人很多,一直被后世流传的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习凿齿何许人也?现在人识之甚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角色,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所以他敢冠以“四海”之名,看上去,有些吹牛皮了。

  实际上,这个人确实有些来头,是襄阳一带的望族。他这个人从小很聪明,长大后写过史书,善诗文,被当时的桓温大将军看中,收作身边的高级顾问一类。桓温曾说过一句话:“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如此说来,习凿齿不是平庸之辈,在当时名冠“四海”并不为过。但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让人觉得不舒服,起码这人不够谦虚。

  但我们又应当知道,魏晋时期并不是一个崇尚儒雅谦虚的年代。那时候的名士风流也就差不多两个字“任性”,大家放纵天性随心所欲。单有这样的一本教科书叫做《世说新语》,说狂话做傻事,比如王羲之坦腹东床,比如刘伶酒后裸奔,里面写到的种种痴呆任诞比比皆是。我们再讲一个,当时有个才子叫王粲,英年早逝。曹丕和一帮好朋友们一起到坟前吊祭他。当时已经被立为世子的曹丕提议,大家都不必哭。王粲生前最喜欢听驴叫,我们不如就一起学驴叫,以表哀悼。于是,大家就一起叫起来。说到这里,我们就知道,习凿齿当时的狂放之词,也许可以理解为名士放达不羁。

  再者,习凿齿这个人有些身体缺陷,据载有腿疾。所以,在后来苻坚取襄阳时,声称提10雄兵取襄阳,只为“一人半”,习凿齿只能算半个人。还有,习凿齿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是说他的牙齿长得很不整齐吗?大龅牙像凿子吗?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我们也不宜胡乱猜度,但有一点我们知道,习凿齿其人并非堂堂伟岸仪表。这一点,与其“名气四海”的声望不很相符。所以,这次见面,他主动说来一句:我就是那个名气四海的习凿齿啊!说话间或者有些自嘲之意,敢于自嘲的人,往往有真才学大气度。

  上面的这些不足以论证的话,我们大致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境,或许更容易理解:当时的释道安在黄河一带已然是佛教领袖,习凿齿久闻其名,仰慕其学,邀请他过长江来布道讲法。也就是说,这次释道安来襄阳,是习凿齿力邀,并非要两强相遇,一较高下。后面我们看,两人在襄阳一直很友好。习凿齿不但给道安安排了住所,修建寺庙,又多次诚心向皇帝名士们推荐。两人既是好朋友,又是学术上的好伙伴。以此来看,两人也没必要见面之初,互相吹牛皮。

  至于释道安,又何如人也?也就是当年苻坚求取的“一人半”中的那个“一人”。他被称之为“中国佛教本土化的第一人”,佛家释姓自兹而始,后人称之为“释子弥天”实为敬重之语。再想当年两人初见面时那两句对白,确实像是在开玩笑,吹牛皮,但这种吹法,也只合这两人能为之。且能吹得如此轻松阔大而不失风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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