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飞说历史 王谢家族作为东晋门阀的代表，为何悄然退出历史舞台？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乌衣巷》

这首诗是唐朝著名诗人刘禹锡所做的一首凭吊诗，作者以乌衣巷如今的荒凉回想曾经的盛景，由此感叹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得出万事万物都不可能长久的道理。

乌衣巷是东晋当时的豪门望族所居之地，当时的王谢两大家族都住在这个地方。此地冠盖云集，人群熙攘，是除了朝堂之外的另一个中心。

西晋末年的八王之乱以及后期的“五胡乱华”导致中原各处都处在激烈的战火中，中原氏族为了躲避战乱大量南迁，与既有的江东士族开始了长久的对抗与融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王谢两大家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成为了当时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

“王与马、共天下”

琅琊王氏是当时山东临沂的豪门望族，西晋永嘉之乱后避祸迁徙，前往金陵，当时整个王氏的核心人物是王导。

王导素来与司马睿交好，在南渡之后，联合南方既有士族和中原士族共同拥护司马睿创建东晋政权。王导少有志向，谋略过人。在司马睿时已经位列宰辅，总共辅佐了三位皇帝，是不折不扣的三朝元老。

南方士族长期远离西晋的政治核心，对于南归的司马睿并没有特别的亲切感，有些世家大族的态度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这一切都让司马睿觉得尴尬窘迫。王导由于之前的名气颇受南方士族的敬重，于是他选择与司马睿一同出行，让这些南方士族看到王氏对司马氏的拥戴之心。经此一事，司马睿更加信任王导以及他身后的王氏家族。

中原士族在融入南方士族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水土不服的情况。首先是两大士族群体的势力范围和在政治上的特权不相等，造成士族之间摩擦对抗层出。由于西晋早期的核心士族大部分是随战乱南迁的，所以他们在政治上更加受司马氏的看重和偏爱，这种不平等的对待导致既有的南方士族们非常不满，多次与政令龃龉。

王导在两方矛盾的调和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他首先要解决的是南方士族看重的权利问题，所以在东晋执政前期，给予了南方士族很大的特权，以此来平息他们的怒气。东晋时期的政令实行全靠王导的协调安排才能有效进行，他为这个劫后重生的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时流行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以此来描述王氏在东晋的显赫地位。王氏功高震主确实遭到了司马氏的一些猜忌和忌惮，这对君臣曾经一时疏离，但是此时的王导并没有任何反叛的念头。不过在司马氏的打压之下，王氏的王敦还是起兵造反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导亲自参与了平定王敦之乱，由此再一次赢得了晋元帝的信任，留下了“义固君臣”的美名。

谢氏家族崛起

琅琊王氏风头一时无两，是其他士族都无法比拟的存在。王氏不仅有着皇帝的信任，在文人士子之间的口碑也非常好。豪门望族都十分重视子女的教育，因此王氏的子孙中少有纨绔子弟，在士族公子间的风范也能排个前列。不过另一个士族的崛起，影响着王氏的独特地位，门阀士族领袖的位置最终还是交接到了谢氏的手中。

谢氏家族的核心人物是谢安，因淝水之战而闻名。谢氏的历史同样源远，可上溯到三国曹魏时期。谢氏在淝水之战中为晋朝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因此跻身门阀领袖的行列，与王氏并列士族的前两把交椅。淝水之战是历史上的著名战役，在这场战争中东晋以少胜多，打败了前秦几倍于己的军队，对东晋政权的巩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谢氏家族最为出彩的地方在于培养了一些优秀的子女。谢玄、谢石和谢道韫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世说新语》中记载了这样一则有趣的故事，在谢氏家族的一次家庭聚会中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谢安就想检验一下谢氏子弟们的文学水平，所以就出了一道跟雪相关的题让孩子们去回答。

谢安出题问，这大雪纷纷而落，有什么意象可以用来恰当的描绘它呢？ 谢郎回答的很快，说这大雪仿佛是从天空之中往下撒盐一样，很显然谢安对侄子的评价并不满意。轮到谢道韫了，只见她脱口而出“未若柳絮因风起”，把落雪比作飘飞的柳絮，既有动感，也有美感，叔父谢安连连称赞。

因为这则轶事，谢道韫被后世誉为是有“咏絮之才”的才女，嫁给了著名的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为妻。令人可惜的是这位才女的后半生非常的凄凉，在东晋王朝的气数耗尽了之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于叛军之手，只有她和自己的外孙逃过一劫、过着平淡清苦的生活。

庶族兴起，士族落幕

东晋时期选拔官吏的方法是九品中正制，这是一种把家世、品德和才能融合在一起的选择标准。在理想程度下，这种制度可以很好地将选拔的权力收归中央，便于皇帝直接控制帝国的官员，选出一些才德兼备的人进入到行政体系中。但是这种制度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承担选拔人才的官吏一般出自大的门阀士族。

九品中正制最大的问题在于士族大家们把持了人才进入的入口，堵塞了庶族子弟上升的通道。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当这种垄断到了一定程度时，出身好的子弟会充塞在整个行政机构之中，经由他们选拔出来的世家子弟同样会重复这个命运。

东晋解体之后，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混乱，中国进入到“南北朝”时期。这个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几次大混战之一。由于战乱，庶族子弟在各个政权之间流浪，但是这种流亡也增加了他们施展才能的机会。这时候的各个割据力量急于壮大自己的势力，也会不拘一格吸纳人才。

混战宣告了士族门阀政治的解体，武力当道的社会取代了风花雪月的魏晋风骨。人们变得现实，更加追求自我的完善而不是家族的兴衰。有些寒门子弟会选择从军，通过建立军功的方式实现命运的改变。有些则会选择在各个政权间游走，直接服务于皇帝。有些人会选择成为政治人物的幕僚，为其出谋划策，以期实现升迁。

士族虽然开始解体，但是还有其相当大的生存空间，他们在诗歌、艺术上的成就也是人类一笔璀璨的文化遗产。隋唐的科举制为寒门士子彻底的打开了仕途的大门，标志着统治者对庶族的有意扶持，至此，士族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

结语：

乌衣巷的繁华依旧，不过此时熙攘的人群已经变成了从四面八方来的游客。王谢家族的故事已经成为了历史，只有有心人才会在某个时刻回想他们曾经的辉煌。但是士族大家们培养了许多优秀的人才，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珍贵的文学艺术作品。

他们的故事启示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荣华富贵即使可以伴随人的一生，也并不会仅仅在几个家族中流转。富贵荣华只是过眼云烟，只有蕴含在文学作品中的士人精神才可以得到长存。

你还知道哪些士族的故事呢？在评论区告诉我们吧！

参考文献：《乌衣巷》《世说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