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B面 寒春：杨振宁的同学，造完原子弹后，她跑到中国养了半辈子的牛？

据不完全统计，2004年至2013年我们国家只发出去了7356张绿卡，申请成功率相当于只有百分之一。可以说申请难度最高的绿卡之一了。

那么获得第一张中国“绿卡”的外国人是谁呢？

她叫琼·辛顿，中文名为“寒春”。（本文为了阅读方便，以寒春称呼她）。寒春1944年获得了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更是参与美国原子弹工程“曼哈顿计划”为数不多的女科学之一。在洛斯阿拉莫斯武器试验室做“原子能之父”费米的助手，参与了美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研发工作。她的同学之中就有后来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

而正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女科学家，放弃了在美国富裕的生活和先进的科研条件，来到当时落后的中国，在中国养了一辈子的牛，并且终老中国。

这又是为什么呢？

01迷茫的女科学家

1921年，寒春出生在美国的芝加哥。她的家庭颇有名望，家族里有不少名人。她的奶奶是小说《牛虻》的作者，爷爷是一名数学家。父亲不仅是一个律师，还是一个发明家。她的母亲则是一个教育家。

这样的家庭，为寒春的成长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和父辈们不同的是，寒春对理科更感兴趣。在学生时代，寒春一路顺风顺水，顺利进入芝加哥大学核子物理研究所，并且参与了美国的“曼哈顿计划”。“曼哈顿计划”是美国军方于1942年6月开始实施利用核裂变反应来研制原子弹的计划。当时美国集结了世界上顶尖的核科学家，动员了10万多人参加这一工程。寒春则是其中屈指可数的女性科学家。

而当原子弹研发成功，美国在日本投下两颗原子弹之后，寒春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的内心并没有任何的激动和喜悦，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安、难受和愧疚。从立志学习物理的那一天起，她就期望自己的研究能够造福于人类，而不是带来毁灭和破坏。

长期以来的信念，长期以来所追求的人生目标，瞬间崩塌，寒春陷入了从没有过的迷茫。在对未来的迷茫之中，寒春选择终止自己的物理研究。

不搞物理了，那做什么呢？到底什么才是对人类有益的事业呢？寒春不断地问自己

（笔者在这里无意去评判寒春的观点对错，只是做一个事实的陈述）

02到中国去

在寒春迷茫之际，她收到了一封来自遥远中国的信件。写信的人是她的朋友（也有说法当时已经是男友）阳早（英文名欧文·恩格斯特）。阳早毕业于美国康奈尔大学，1946年就来到中国工作，在延安从事农具改革和畜牧业技术工作。

在这封信里，阳早向寒春热情地描绘了延安的景象。在阳早的笔下，延安人人平等，虽然生活条件恶劣，但是军民一心，整个延安充满着艰苦奋斗和乐观向上的生机与活力。阳早被这样的精神和景象所折服，决定全身心地投入这场伟大的事业中去。

除了阳早，寒春的哥哥威廉·H·欣顿早在1937年去过中国，二战结束之后又重返中国。哥哥对于中国的介绍，也同样吸引着寒春。

寒春思考良久，决定和哥哥、阳早一样，到中国去，在遥远神秘的东方寻找自己人生的价值，寻找真正造福人类的事业。

1948年，寒春来到了上海。在宋庆龄的帮助下，寒春于1949年抵达延安。来到延安之后，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她看到延安虽然物质条件很艰难，但是所有人都很有干劲，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在奋斗和努力。在延安，人人平等，每个人可以畅所欲言，没有剥削，没有压迫。这一切都符合寒春对于心中那个理想世界的想象和渴望。寒春决定和阳早一样留下来，为心中的理想世界和延安军民一起共同奋斗。在延安，她也拥有了自己的中文名“寒春”。

1949年4月，寒春与阳早在延安正式结为夫妻，二人的婚礼简单却又庄重，婚礼上响起的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团结就是力量》。

03养了半辈子牛

1949年，寒春夫妻二人来到陕北定边县的三边牧场。他们的工作是帮助当地人对牛、羊、马、驴的品种进行改良，并普及动物疾病的预防知识，并且向当地的农民传授机械化养牛的知识。

1953年，他们又响应组织的要求，来到西安牛场工作。从这个时候起，夫妻二人找到了共同的事业方向：奶牛培育研究，这项事业也成为了夫妻二人后半辈子唯一的事业和目标。他们希望能让更多的中国人喝上好的牛奶。有人曾开玩笑地说，你们从美国跑到中国养了半辈子的牛。

1955年，夫妻二人又来到草滩农场工作。在这里，他们研发、改进的奶牛青饲料铡草机销售近100万台，至今仍是草滩农场乳品机械厂的主导产品之一。

1966年，寒春、阳早调到北京工作。 1972年，他们二人主动申请去北京郊区的红垦农场工作。在这里，他们拒绝了国家给予的优厚待遇，选择住在一间简陋的小平房里。夫妻二人毫不在意条件的艰难，全身心地投入到奶牛品种的改良工作之中。寒春负责的牛奶冷冻奶罐的研发项目，达到了美国同类产品先进水平，并在上海正式量产，从而替代了进口产品，占领了中国市场70%以上的份额。

从延安到西安，再从西安到北京，寒春和阳早把中国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们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儿育女，在这里奋斗，他们把这个异国当成了故乡。

他们的孩子出生在中国，成长在中国，和其他同龄的中国孩子一样，并无特殊。寒春想教他们英语的时候，孩子们却沉迷于陕西话。寒春的大儿子阳和平甚至和当年很多热血青年一样参加了上山下乡。

2003年，寒春的丈夫阳早去世。阳早要求丧事简办，不开追悼会。当时同事们看丧事太过简陋，过意不去便给阳早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即使是这样，寒春依然很生气，说“你们要为活着的人奋斗，不要为死了的人奋斗！”

2004年，中国开始实施“绿卡”制度，寒春成为第一个获得中国“绿卡”的外国人。这个“第一”代表着这个古老且崭新的国家对于寒春的认可和接纳。

2010年6月8日凌晨，寒春因病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89岁。

寒春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回顾我所走过的路，从小学到研究所的生活，不能说不幸福。但相比站在人民之中，与大家一起改造整个社会，用双手建立一个没有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美好而富有的新国家，原来的那种幸福观是多么狭隘啊。有的人改造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但这种建筑在大多数人痛苦之上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它终究会被历史所消灭”

如果有人问“现在还有那种为信仰而活的人吗？”“现在还有那种真心奉献的人吗？”寒春和阳早身为外国人，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为了理想和信仰，将毕生精力都献给了中国，而且不求回报，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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