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中记载有一则故事叫做姊妹易嫁,讲的是姐姐嫌弃穷书生不愿出嫁,妹妹大义顶替,终得富贵的故事。今天我们分享一个类似的故事,说的是哥哥嫌弃女子丑陋,弟弟替哥哥娶妻,终得美满,希望通过此故事,我们能从中领悟到什么。
话说明朝时,卫辉府有个小镇子,坐落在太行山下,镇上有户姓纪的人家。家主纪老汉和老伴陈氏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纪文聪明好学,颇有才华;二儿子纪武忠厚正直,鲁莽冲动,兄弟俩相差两岁,样貌相似。
纪文十四岁时,纪老汉为他定了门亲事,女子是邻镇修裁缝家的小女儿修兰,两家商定,等孩子十八岁时,择吉日成亲。那时候有个风俗,凡定好的亲事,每逢端午、中秋等节日,男方会备些礼物送去女家。纪文十六岁的这年中秋,去给未来岳父家送礼,回来后就让父亲退了这门亲事。
父亲追问原因,纪文说:“我今日无意间看到了修兰,她左脸有红斑,还未缠脚,见到时她正在爬树捡纸鸢,孩儿将来是要做官的,这样的女子怎能娶呢?”父亲怒道:“修兰是个好女孩儿,早已定下的亲事,断无更改可能,做人不能背信弃义。”见父亲生气,纪文再不敢说什么。
第二年,纪文所在的书院以文会友,纪文的文章得到县城朱举人的夸奖,并预言他来日必能高中,朱举人的话更加坚定了纪文悔婚的决心。转眼一年过去,婚期定在十月十六日,纪文知道父亲绝不会同意悔婚,便借故躲在书院不肯回来,以此来抗争。
纪老汉是个重信之人,去到书院将纪文捆了回来,关在家中。成婚当天,纪文死活不穿新郎装,还拿起剪刀以死威胁家人。弟弟纪武气愤道:“大哥,做人不可无义,你饱读诗书,应该晓得,我听说修兰贤惠,是个好姑娘,小小一块红斑有何妨碍。”
纪文心中烦躁,骂道:“滚一边去,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嫌弃,那你娶了她呀?”纪武性子鲁莽,见哥哥骂自己,便赌气道:“只要父亲同意,我就娶她,反正我们家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此时,吹鼓手正等着新郎上马,误了时辰可不好。纪老汉生气归生气,怕自己再逼下去纪文真的做傻事,无奈之下,只得让纪武替纪文迎娶修兰,想着婚事过后,自己亲自去到修家,磕头赔罪。就这样,纪武换上新郎装,骑马而去。
两兄弟长相相似,纪武比哥哥还多了几分英武之气,修兰的父母只顾高兴了,也没有仔细分辨,催促这女儿上了花轿。洞房之夜,纪武揭开盖头,着实被吓了一跳,修兰的那块红斑在烛光照射下是有些吓人。但修兰的样貌确实很美,如果没有红斑真称得上国色天香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修兰就早早起床,为公婆敬茶后,就忙着打扫做饭了。纪老汉夫妇看着儿媳忙碌的身影,心中欢喜。修兰不仅贤惠,性子也直爽,这一点很合纪老汉夫妇和纪武的意,倒是纪文一脸的鄙视。
当日午后,纪老汉带礼物亲自去到修兰娘家,进门后叩头请罪。修兰父母知道真相后原本很是气愤,但他们知道纪老汉的为人,逼不到份上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昨日二人也见到了女婿纪武,确实英武不凡,现在又见亲家公下跪谢罪,想了想女儿已经洞房了,也只得接受了事实。
三日后,纪武带着修兰回门,此时修兰已经知道自己嫁错了人,但短短的接触,让他发现纪武和自己很对脾气,也就接纳了这个小自己两岁的丈夫。修兰的父母在接触中,发现纪武正直,人也长得英武,礼数也周到,对这个小女婿也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修兰跟丈夫不惜辛苦,一起下地干活,撑起了这个家庭,纪老汉夫妇很是欣慰,对待修兰也像亲生女儿一般。两年后,纪文考中了秀才,随后娶了城郊一周姓大户的女子为妻,周氏是个小脚,田间的活做不来,就和婆婆陈氏打理家务。
从万历八年起,当地连续两年遭灾,家家无粮下锅。修兰有个叔叔是猎户,自小修兰就和叔叔学过涉猎,性子也是那时候养成的。修兰就和丈夫纪武去到太行山中打猎,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使得一家六口人没有在那个年代饿死。
灾后第二年,修兰为纪家生了一儿一女,纪文妻子周氏也生了个儿子,一大家人相处和睦,其乐融融。不久后,纪武夫妇在镇上开了家杂货铺,买卖南北杂货和皮毛。两口子肯吃苦,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日子也富足起来,纪文此时已经中了秀才,在弟弟资助下去往开封参加乡试。
纪文不负众望,中了举人,但随后参加会试未能高中,纪文放弃再考,做了本县的主簿。纪文将家搬去了县城,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探望父母,家里的一切都由纪武两口子照应。修兰孝顺,纪老汉夫妇享受天伦,很是悠哉。
转眼时间过去了五年,纪武的杂货铺早已扩大了经营,纪武还在妻子修兰的帮助下,买了十几匹骡子成立了商队,往来于开封苏杭之间,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纪文在主簿的位置上也如鱼得水,很受知县重用。
两年后的一天,纪文突然被查办,原来他以职务之便,侵吞物资,这些年收受的贿赂也不在少数。纪文被抄家关在牢中,妻子周氏经不起打击,上吊而亡。纪武将侄子接回家中,而后买通狱卒带着父亲去牢中看望纪文。
原来纪文妻子周氏贪财,私下收受贿赂,等纪文发现为时已晚,贪欲这个东西会上瘾,纪文尝到甜头一发不可收拾,结果越陷越深。纪文虽然可恶,但弟弟,纪武不希望哥哥被斩,就出钱打点,最后纪文保住了性命,被发配辽东劳役,此生不得返乡。
两年后,三十二岁的修兰突染重病,修武四处寻医求药,救治妻子。经过一年的诊治和细心照料,修兰终于病愈,而脸上的那块红斑也随之不见了,国色天香的样貌令无数人赞美,但在纪武心中,妻子修兰的贤惠持家才是最美的。
编后语:
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终会被样貌所累。这话不仅适用于古代,在现代照样适用。
所谓好女旺三代,这个好女说的不是样貌,而是女子的德行,好女子懂得孝道,懂得持家,更懂得理解和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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