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色情节开脑洞的“清宫剧”里,陪侍在“主子”身边的宫女们,常是一群“很活跃”的人。她们要么成了“主子”的贴心姐妹,要么在你死我活的“宫斗”里横插一杠,个别有手腕的宫女,还能把皇帝迷到团团转,看上去能量无比强大。
可如果粗略翻翻近代生活史,这些“能量强大”的宫女们,却又有着无比凄然的一面。特别让好些近代人士唏嘘不已的,就是宫女们“嫁人难”。比如民国年间许多留下珍贵历史记录的前清宫女,也几乎都是孑然一身,半生在孤独中度过。为什么会有这类景象呢?不妨可以先瞧瞧,真实的清代宫女们,过的都是啥日子。
清代的宫女们,来源比较简单,基本都来自内务府所属上三旗包衣任职佐领、管领家庭以下的女子。比起明朝时有上千宫女的规模来,清代的宫女数量要少得多,通常维持在百人规模,到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那些年里,才增加到二百多人,待遇看上去也很不错:每年可以得到绸、棉、纱等赏赐,出宫时若无过失,也可以得到赏赐,个别幸运的宫女,还可以得到皇室的“赐婚”。以这些事情来说,清代的宫女确实很“风光”。
但实际的情况呢,记载清代宫女生活的书籍《宫女谈往录》里,就有句话一语道破:“我们在宫里的生活,可以用4个字把它概括下来,那就是真哭假笑。”
真有这么苦?可以先看看基本的几样:日常要“行不回头,笑不露齿”,日常既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随便乱说话,说错一个字,最轻也是一顿打,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精神长期处于高度紧张压抑中。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要起来干活,折腾到深夜才可以睡,天天高强度劳动。
这点苦,其实还算是基本的。由于清宫里忌讳多,再小心的宫女,“犯忌讳”也是常事,最常见的惩罚就是“挨打”。虽然皇宫里对宫女有“不许打脸”的规矩,但毒打照样跑不了,大多数宫女都是“打出来的”。
而且对于这些宫女们来说,日常最“招打”的一件事,竟然是睡觉。清宫的宫女们,每天睡觉决不许仰面朝天,只能侧身蜷腿睡。按照清朝宫廷的忌讳,如果“睡姿不对”,那就是冲撞了神灵,罪过可就大了。好些宫女就因为这事儿,不知挨了多少顿打。许多离了宫的宫女也养成了习惯,一辈子睡觉侧着身睡,“就是那时候打出来的”。
当然,可能好些历史爱好者会认为,这几件事儿苦虽苦,可毕竟在宫里当差,至少还能填饱肚子吗。可残酷的事实是,在皇宫里提心吊胆的宫女们,有时连果腹都成了奢求。理论上说,宫女们既有工钱,又有赏赐,日子应该不错。可由于内务府的腐败,宫女们受盘剥也成了常事,承受高强度劳动的她们,日常吃的也是“臭腐不重食”的食物,以《清俾类钞》的形容说“故宫女姿色多稍减”。
而且,如果赶上伺候慈禧太后这样的“主子”,那就算有好饭好菜,宫女们也不敢多吃。一旦吃得太饱,出现了“出虚恭”(放屁)之类的事儿,那就是严重的“大不敬”,放任何一个宫女身上,都可能是灭顶之灾。所以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控制饮食”。以一位曾在慈禧身边伺候的宫女的话说:“五六年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
但比起这些“主子身边”的宫女来,大多数的宫女其实更惨,有些宫女连温饱都成问题,她们甚至还要在空闲时绣一些丝织品,托人送到宫外去卖,以换点钱贴补开支。北京隆福寺附近的“荷包巷”就是这么来的。那些精美的丝织品背后,是多少宫女的辛酸泪。
而比起这些“辛酸”来,更为残酷的,却是许多宫女们日思夜盼的大事:出宫。
清代的宫廷,其实也有很人性化的规定,宫女们到了年龄,就要放出宫去,为了“好出去嫁人”。但实际上,能提前“出宫”的,大多都是生了重病或者是干活笨手笨脚的宫女,但更多的宫女,却要超期服役,许多宫女直到二十五六岁,才有离宫的机会,至于“主子”身边的宫女,有的要到三十五六岁才可离宫。放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年龄早已错过了“婚龄”,家人十分不易。
而且,多年里深宫的艰辛生活,也让很多宫女们染了一身病,健康都成了严重问题,又谈何“幸福婚姻”呢?清末时还有些极端的情况:一些看上去深受“主子”赏识的宫女,却被“主子”做主“婚配”给了太监,做了“主子”政治算盘下的牺牲品。看似“富贵”的她们过着怎样的日子?闭着眼就可以想。
如此真实境况,对于许多喜爱“宫斗剧”的“票友”们来说,也许要倒吸一口冷气。何为罪恶的封建制度?看看清代的宫女,相信感受就有很多很多。
参考资料:张春杏《清宫宫女生活》、滕德永《从档案看清代宫女的因故出宫》、刘中平《清代宫廷生活简论》、金易,沈义羚《宫女谈往录》、德龄《清宫二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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