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时候,张嘉译主演的一部谍战剧《借枪》很火。张嘉译在剧中扮演一位顶着洋行白领的身份,混迹租界的中共地下党熊阔海,怎料突然被革职入不敷出。上线老顾为掩护他也被日本人杀害了,留下了一个刺杀日本宪兵司令的任务;熊阔海不得不四处借枪,光荣完成任务。
这个熊阔海是相声演员出身,所以在剧中他还哼唱过太平歌词;据张嘉译介绍,他是拍摄前跟着郭德纲的视频现学的。
然而,在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位地下党,以相声演员的身份作为掩护,在特殊战线上,为祖国和人民战斗着。
偶然的机会,得到一本旧书《南京曲艺资料汇编》,其中一篇座谈会的记录中,提到建国前有一位相声艺人,名叫苏琪,曾跟韩歪子(韩信泉)、顾海泉等人同台演出。
这位艺人在1948年不幸病故,直到建国后其身份的秘密才在小范围内得以公开,他是一位以相声演员身份为掩护的中共地下党员。
书中提到,苏琪的公开身份是在南京夫子庙地区演出的相声艺人,真实身份是地下工作者,同行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建国后,有战友找到苏琪家里,向邻居打听他的行踪,并称他为“苏局长”,他的身份才被公开,很可惜那时他已经因肺病去世。
在相声名家李伯祥先生的口述著作《快嘴李伯祥》中,他曾提到这么一段,说“南京有一个聚集什样杂耍的场地,在夫子庙前边有条贡院街,这个夫子庙类似咱们天津的三不管儿和北京的天桥,也是集中了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式卖艺的、卖大力丸的,还有拉洋片的,那里也有很多的相声演员。在我的印象当中,其中有几位演员,顾海泉是北方人,还有一位叫韩信泉,艺名叫韩歪子,另外还有北京的单长平、苏子琪、钱天啸,很多说相声的都在南京那块儿,那块儿很挣钱。”
其中的苏子琪,应该就是书中的苏琪,来自北京。
可叹这位苏先生病逝得早,没有赶上好日子。又因为身份特殊,同行们对他了解不多,以至于他的事迹,没有留下更详细的记载。
书中还提到,苏琪的搭档韩信泉(艺名韩歪子)还将带拉他为师弟。
遗憾的是,相声家谱上没有韩信泉或韩歪子的记录,不知道他师承哪位,当然也无从查证苏琪的师承了。
书中还记录道,苏琪擅长唱太平歌词,其中有两段颇受欢迎,一段叫《九一八》,一段就是《南京大屠杀》。在1996年出版的《南京曲艺志》上,列出很多南京特色曲(书)目,在“太平歌词”的目录下仅有两段:一段是张永熙先生的《倒背白蛇传》,另一段就是苏琪的《南京大屠杀》。
相声前辈吴伟申先生曾写过一篇《四十年代-夫子庙的曲艺》,提到自己小时候听过这段太平歌词,记得其中有几句唱道:
“秦淮河畔尸骨如山,中华路上血迹汪洋。多少姐妹受尽侮辱,多少幼儿失去爹娘。狗强盗将壮士绑至电线杆上,用恶狗咬断他的肝肠……”,
每唱此曲,听众皆眼含泪水聆听。
在1990年的一次相声座谈会上,相声演员们再次谈起了苏琪,可能到了这个时候,对他了解的人就更少了。
作为一位相声爱好者,我对苏琪先生的生平事迹充满好奇。
非常遗憾,他的故事结束得太早,他不为人知的一生,一定充满了传奇色彩,亟待挖掘。他为什么被称为“苏局长”?他是否有后世子孙?他到南京完成了哪些秘密任务?他有哪些经典作品……都是一个个谜。
如果,苏琪先生能多活20年,相声的今天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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