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五千年,虽然一直这么说,但最早的、有同时期文字记载的历史,其实是公元前1600年的商朝;而华夏文化真正的“奠基工程”则是由公元前11世纪、取代商朝的周朝来完成的。

周朝,从前11世纪武王建周到前249年秦灭东周,前后延续了将近八百年;其中西周“从武王灭殷以至幽王,凡二百五十七年”。二百五十七年,虽不算很长,但也不短——明清也不过二百七八十年;可当谈起延续了二百多年的西周来,大多数人能想到的仅仅是幽王的“烽火戏诸侯”。

当然,这可归咎于西周距今太远,文献不够详尽,人们没有办法去了解详细的历史;可是现有西周的相关文献,虽没有足够的历史细节,但也已经讲清了中华文明这部画卷是如何起笔的。

西周的整个图景,一篇文章自然讲不完;本文只聚焦于西周开国,从这段历史去看西周诸王的文韬武略;更重要的是,华夏传承已久的政治文化也在这段历史中初见端倪。

周族始祖有两个,先妣姜嫄和始祖后稷;后来姬姓周族和姜姓之族世代联姻。史记载;“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刘立。”公刘迁都,自此周族开始振兴。

公刘以后九世(或十一世)的公亶父时代,周还是商的封国,甚至“周”这个国号都是商的统治者赐予的;古文的“周”字,像在一大块方整、有田界的农田中农作物很茂盛的样子,是一个发达农业区的美称。周族以后稷为祖,一直重视农业,得到“周”的封号也是名副其实。

在公亶父时代,商朝已经不行了,国力衰退,原来臣服的外族(戎夷之类)开始“不听话”,侵略动作频频。作为商的附属,周自然也被侵扰;为了更好地应对外族之敌,公亶父又迁都到岐山之南,称为周原。这次迁都,也摆脱了商朝的直接控制,少了很多商朝的压力;因此就可以在不断与外族战斗中逐步扩大自己的统治区域。

对此,《诗经·鲁颂·閟宫》言:“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

公亶父有三个儿子,长子叫太伯,次子叫仲雍,幼子叫季历;季历的儿子叫姬昌,即周文王。相传,姬昌出生时有“祥瑞之兆”,因此公亶父想传位给季历,之后再由姬昌即位;但季历是幼子,直接传位给他不合礼法。太伯和仲雍听闻此事之后,便都表示不要继位,还断发文身,跑到荆蛮之地躲避继位。于是季历顺利继位。这个传说由来已久,但并不属实,实是后人为了宣传自己的理念捏造出来的。

事实呢?是公亶父在为周的发展铺路、布局。太伯和仲雍并没有去荆蛮之地,而是去到了现今山西平陆以北的地方,在那里创建了虞国。为什么公亶父要让他们带着部分周族去那里建国呢?因为周实在是离中原太远了,创建虞国,便有了一个战略位置更好的据点:向北可以继续开拓、向南便可越过黄河到洛水,更重要的是向东到商朝的核心统治区更方便了。

《诗经·大雅·皇矣》言:“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惟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便是说此,太伯和季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辅相成,共成大业。

到了季历的时候,除了靠他父亲的战略布局继续在山西地区进行开拓外,其又和中原任姓的挚国通婚,娶了挚国之君的次女挚仲,文王姬昌就是挚仲所生。挚国在现今河南汝南附近,是商朝的诸侯;季历通过与其通婚,将其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而且因为挚国地处中原,季历便进一步占据了“有利地形”。

季历之所以能够在山西地区不断开拓,一是因为其实力强;但更重要的则是商朝的“认可”,因为当时周还是属于商的,需听命于商;戎狄外族不断侵扰商,商自然也颇想处理掉他们,周的战斗力强,商便借着周的力量去扫除戎狄势力。当时有个经常侵扰中原的叫鬼方,季历帮商打了三年才打下来,商为此任命季历为“牧师”,即诸侯之长。

打完鬼方之后,季历仍在打山西的其他戎狄,胜多败少;但商也不傻,看季历一直赢,地盘一直变大,很慌,商就找机会把季历搞死了。

季历死后,姬昌继位,即后来的周文王。商的最后,纣王当政,姬昌、九侯、鄂侯为三公。九侯有好女献给纣,但因为九侯之女“不意淫”,被纣杀死,九侯也被处醢刑,就是把尸体剁成肉酱;鄂侯为此和纣王争辩,被处以脯刑(尸体晒成肉干)。姬昌听到此事之后,暗地叹息,不料被崇侯虎听到了,崇侯虎将此事报告给了纣王。纣王于是把姬昌囚禁了起来,姬昌的臣下闳夭,投纣王所好,整了美女、良马、奇珍异品送给纣王,姬昌这才被释放。

后来姬昌向纣王献洛西之地,请求废除炮烙的刑法,纣王同意了,还封他为“西伯”,即西方诸侯之长,让他去讨伐戎狄。这与之前季历被封为牧师有些许不同:季历被封为牧师,是商朝想让周帮忙防御,抵御戎狄的侵犯;这次封姬昌为西伯,是让其主动讨伐,让戎狄追随于周,从而臣服于商。

有了季历的前车之鉴,为什么商还封姬昌呢?一是因为商的当家人换了,杀季历的是文丁,封姬昌的是纣王;二是因为,周文王表现得对纣王极为恭敬,尤其是祭祀方面。《吕氏春秋·顺民》载:“文王处岐事纣,冤侮雅逊,朝夕必时,上贡必适,祭祀必敬。”正是因为如此恭敬地侍奉纣王,周文王才取得了纣王的信任,被封为西伯,得以征伐戎狄。

这正是文王等待的机会。

据《史记》记载,文王被释放之后,先是解决虞国与芮国的争端,再伐犬戎,再伐密须,再伐耆国,再伐邘,再伐崇侯虎。单从文字上看,好像没什么,就是每年打仗嘛,最多显示文王军事很强。但结合地图来看,就会发现,每一场战争都是一步棋,整个讨伐过程都是在文王的计划之内。

虞国,前文已讲,是季历的兄弟之国;芮国,也是姬姓之国,并且也处于一个交通枢纽之地。两国的争端属于是周的家事了,更重要的是芮国是周到虞的必经之路;芮与虞的争端,是很不利于文王的征伐大业的。因此文王首先要解决这两国争端。

其次,再打犬戎、密须,是为了稳定大后方,以防后面往中原推进时双线作战;稳定后方之后,文王正式向东推进,首先征服的便是黎(史记记载其为“耆”),黎在今山西长治,与商的核心统治区很近,只是中间有太行山脉阻隔。打完黎,文王开始进攻邘(又被称为于、盂),此地就在商王的狩猎区内。

攻下盂,文王最后开始处理崇侯虎所在的崇国。虽然文王打下了黄河以北的黎和盂,而且两地距离商都殷及朝歌都不远,但若要从周发兵,沿渭水向东,渡过黄河,从黄河北岸发动进攻,在地理形势上很困难。而若要从黄河以南的崇国发兵 ,便可直接从盟津飞渡黄河进攻商。另一方面,崇国为当时的东方大国,军事力量很强,足够保卫商,所以崇国必须被消灭。这一战是文王最艰难的一战,不过最后仍然取胜了。

在灭崇之后,文王迁都到丰,进一步靠近中原;至此,文王克商的基本战略步骤已经完成,只差最后一步攻下商殷了。只可惜文王在灭崇后一年便去世了,这最后一步棋只能由文王的儿子武王姬发来走了。

盟津又被称为孟津,武王即位后二年,武王在此与诸侯结盟,约定两年后在此誓师北伐。武王即位后四年(文王十一年),一月二十六日,武王从周出发,经二十五天,二月二十一日在盟津渡河,过六天,二月二十七日到牧野,从清晨开始,到黄昏就取得全胜,纣王自杀。

从公亶父到武王,四代周王,百余年苦心经营,牧野一战成就周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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