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在位前二十年对商人的态度相对较温和,经过这一系列事件,商人们的不合作态度让统治者很是恼怒,何况商人兼并农人,加剧社会矛盾,更兼政府财政危机商人却“不佐国家之急,黎民重困”,促使武帝转变对商人的态度,一改前二十年用爵位、官职交换商人钱粟奴婢的做法,对商人进行直接掠夺。而且财政缺口日益扩大,过去零打碎敲的己经远远不能满足。
从元狩四年开始
政府接连几年颁布的政策从根本上打击商人:元狩四年,御史大夫张汤据武帝的意图,提出改革币制和全面征收财产税,侍中桑弘羊建议将盐、铁经营权收归政府所有。币制改革分三部分进行:一是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二是“以白鹿皮方尺,缘以藻缋,为皮币,直四十万”皮币的流通范围仅限皇亲贵戚,要求“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气用方尺皮币,换取王侯大量铜钱,再用朝觐的方式回笼,其实就是直接向王侯索取钱财,又冠上一个委婉的说法。三是专门针对商人出台的白金币,用银锡杂铸为白金,在币上文龙、马、龟为白金三品,政府用行政命令指定白金三品价值分别为三千、五百、三百,在民间通行。
政府想通过这种手段从商人那里套取大量物资,事与愿违,反倒被商人利用货币更迭的机会,囤积居奇,套取百姓手里财富,获得利润。而且自造白金币三铢钱后,又兴起新一轮的盗铸风潮,因为盗铸被杀人数十万,被赦百余万,而这些都不到盗铸者总数的一半。司马迁都感慨:“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气最终白金三品因民间抵触只通行二三年即被废除。财产税的征收办法是算缗,就是通过计算商人的财产,让他们按比例上缴潜钱。元光六年政府就曾对商人算过车船税,此次算婚可谓上一次算车船的扩大与升级。
首先征税对象增多
不仅限于有市籍的商人,无市籍的商人也一律在征收范围,征收范围也不仅限于车船,还包括货物、现金、高利贷款、田地、房宅、奴婢、畜产等资产,折成钱数一并征税。原来的车船照样征收,并提高了税率。对征税办法也做了严格规定,为防止隐購财产,偷税漏税,颁布“告缗”,商人各自估算其产,如果上报财产不实或隐匿不报,罚戌边一年,没收财产,有检举告发隐匿财产者,分一半给告发人。元朔六年(公元前年),在杨可主持下泛滥,“中家以上大抵皆遇告”。不过政府这种近乎强抢明夺的行为,倒是有效缓解了政府财政紧缺的问题。与算缗、告缗同时颁布的还有盐铁官营的政策。
这一政策主要针对实力超群的富商豪强
汉前期,盐、铁这两种关键商品一直放任民间经营。煮盐、铸铁都需要实力,不是一般小商小贩、贩夫走卒经营得起,虽说盐铁一直放任民间经营,实际上,它的生产、运送和销售大多都操纵在少数富商豪强或是诸侯王手里。小农经济中,大多生活必需品都自产自销,盐和铁是为数不多必须购买的商品,利润丰厚,将盐铁收归政府经营,是缓解当时财政形势、增加政府收入的一个绝佳途径。币制改革、和盐铁官营是汉朝经济政策的一大转变。
诚然,不能把这些政策的推行全部归结于朔方郡设置,武帝及其政策制定推行者(以桑弘羊为主)打出了一个冠晃堂皇的借口“摧浮淫并兼之徒”气但西汉政府前几十年包括文景时诸侯势力大增出现,反叛分裂苗头甚至演变到公开分裂、武帝前二十年都没有大力执行过摧豪强抑兼并的措施,这时却提出,主要目的还是为敛钱。可见朔方郡设置确实在帝国经济结构转变上起了一定催化作用,而充实朔方又成为武帝启动这些政策的导火索。朔方郡的设置是在元朔二年,而造皮币、白金币、管盐铁、算告缙施行却是在元狩四年,中间相隔八年之久,如何能把这些政策的推行归结于朔方建筑,何况中间还有元朔六年的漠南之战、元狩二年的河西之战,经济改革的原因更可能因为两次军事行动。确实,这一点毋庸置疑。
桑弘羊曾在盐铁会议中清楚讲到:“边用度不足,故兴盐、铁,设酒榷,置均输,蕃货长财,以佐助边费”气边费既包括用兵边疆的费用,也包括驻守屯卫边疆的费用,置朔方郡作为汉匈战争中重要的一部分,当然也包括在内。而且,军事行动的投入是一次性的,而整饬边防确是一个连续不断的投入过程。元朔二年一次动用十多万人筑朔方,这个花费仅仅是个开始,修筑之后,为提高战备水平,防止匈奴入侵或发动对匈奴的军事行动,武帝前后迁徙近百万人充实边郡。
河南地是武帝从匈奴手中最先占领的土地
朔方、五原二郡也成为最早修筑的边郡。此后,汉匈争夺中,汉朝又断断续续夺回不少土地,而以朔方、五原为辐射点,扩建了不少边郡(如河西四郡)。太初三年(公元前年),汉武帝派遣光禄徐自为“出五原塞数百里,远者千里,筑城障列亭至卢朐”,又有重兵“屯其旁”,“使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居延泽上”。这样,“就逐步建立了西起酒泉至居延海,再自居延海东至朔方五原的另一条防御线”气这条防御阵地是以一系列斥堠、烽燧、亭障构成,是为了防御匈奴对朔方、五原侵扰而设。
结束语:
秦时就曾在河南地筑县城以拒匈奴,因为时年不久,效果不明显,成为“罢敝中国以奉无用之地”的证据。武帝的这一边防工事,规模已超过秦时,耗费有过之而无不及,见效却缓慢。这一大笔持续投入的军备开支一直是西汉政府财政开支的一个主要项目,如果说算續告婿是为了急凑军费的“战时经济政策”,那盐铁政策就是这种漫长浩大边费的有力保障。这样说来,朔方郡设置对帝国经济结构改变有推动作用并没有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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