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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的故事得从他父亲齐釐( xī ,同“僖”)公说起。

齐釐公有个弟弟,叫夷仲年,两兄弟一母同胞,感情很好。齐釐公在位第三十二年,夷仲年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儿子,叫公孙无知。爱屋及乌,齐釐公将对弟弟的爱全部给了自己的侄子无知,把他的待遇提高到了和自己的太子一般地位。

不料,第二年,齐釐公自己也过世了。齐釐公的太子诸兒继位,史称齐襄公。

虽然齐釐公将无知视如己出,但他的亲儿子齐襄公可不这么认为,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无知的太子待遇取消了,这么一来,公孙无知不乐意了。

襄公四年,鲁桓公带着自己的夫人到齐国进行国事访问。我们知道,齐、鲁向来挨得很近,所以访问活动也相对来说频繁一些。再加上,鲁桓公的夫人原本就是齐襄公的妹妹,两国属于姻亲关系,所以此次国事访问也可以看作鲁桓公陪着夫人回娘家。

但是,鲁桓公夫人早在尚未出嫁的时候,就与自己的哥哥——那时还是太子的诸兒有点暧昧关系,此次回娘家,昔日的哥哥已经即位成为一国之君,两个人不禁旧情复燃。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鲁桓公也知道了。鲁桓公生气啊,但是有气没处撒啊,就只好回家把自己老婆骂了一顿。鲁桓公夫人受了委屈,赶紧哭啼啼去找了自己的好哥哥齐襄公。于是这俩人就设下计要除了鲁桓公(也真是胆大妄为,人家鲁桓公好歹是一国之君啊……)。

齐襄公摆下酒宴邀请鲁桓公出席,我们也知道,山东兄弟喝酒都是一碗一碗来的,不用你敬酒自己都会把自己喝翻的那种豪爽,很快,鲁桓公就喝得不省人事了。齐襄公让手下的一个名叫“彭生”的大力士把鲁桓公抱上了马车,然后《史记·齐太公世家》中用了一个词叫“拉杀”,我们猜一猜,大概就是这个大力士彭生直接徒手把鲁桓公撕散架了吧……等到马车赶回鲁国,发现鲁桓公已经咽气了。

人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成了一具尸体,鲁国百姓自然是不肯罢休,要求齐国给个说法。齐襄公倒也爽快,反正是彭生下的手,就直接杀了彭生给了鲁国一个交代。

岁月如梭,很快到了襄公十二年。这一年,齐襄公派了连称、管至父二人去葵丘驻守,约定好了等到瓜熟的时候派人去替他们。结果,瓜熟了,齐襄公却并没有如约派人前去替换。这就算了,二人请人报信给襄公,想着襄公或许是贵人多忘事给忘记了,谁知报信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襄公不答应。这下,二人生气了,很快勾结了前面因为被削减待遇一直闷闷不乐的公孙无知。

造反是需要里应外合的,这个内部奸细是谁呢?连称有个堂妹早些年嫁给了齐襄公,只是一直不受待见,不被宠信。连称派人给自己的堂妹传信:只要事成,就让你嫁给公孙无知做夫人。这个条件很诱惑人啊,一拍即合。

这一年冬天,齐襄公出去狩猎,见到了一只野猪。手下的人都喊着说那是死去的大力士彭生啊。我们齐襄公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相信呢!他拿起弓就给了那头野猪一箭。这不射还好,一箭过去,那头野猪竟然站起来了,还呜呜哭了起来,吓得唯物主义的齐襄公从马上跌落了下来,不仅摔伤了腿,还掉了一只鞋。齐襄公不心疼自己,但是心疼自己的鞋子啊,找人把管鞋子的仆人抽了三百鞭子。

这时候,造反三人小分队已经听说了襄公狩猎受伤的消息,兴奋地搓起小手,在宫外等消息传出来,正巧遇见了刚被抽了三百鞭子的这个仆人,赶紧问他里边情况如何了。这个仆人也不傻,一看你们仨,就知道等着造反呢,就跟他们说:“先别着急进去,万一打草惊蛇,反而坏事。”无知等三人着急啊,不信他。仆人撩起衣裳给他们看自己的伤口:“我都被打成这样了,难道还会骗你们?”无知等三人相信了,于是派这个仆人再次入宫作为内应。

岂料,这个仆人是个忠仆,虽然被打了三百鞭子,但是一心为主,回到宫中就立马把齐襄公给藏起来了,然后带着襄公的亲信手下一伙人打算与造反小分队正面刚。但是,失败了。

造反小分队一路杀进王宫,找来找去没找见襄公,后来看见门背后有一只脚,打开一看,可不就是齐襄公么,二话不说就杀了襄公,自立为王。

2

二子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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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是很讲究名正言顺的。公孙无知通过这种不光明的手段进宫弑君自立为王的,史官是不认可的,《史记》中连个谥号都没给他,只是称他为“齐君”。不仅如此,百姓也是不认可的。

无知这个齐君没当多久,一次出去游玩,就被一伙人偷袭刺杀了。刺杀者也不怂,向齐国大夫自首说:“无知杀襄公自立为君,人是我杀的,你们立其他公子吧,无论谁我都没意见。”

那么其他剩下的公子都有哪些呢?都在哪呢?为什么无知篡位没有其他公子出来代表月亮消灭他呢?

这话又得回到齐襄公还活着的时候。那会儿齐襄公和鲁桓公夫人有一腿,他其他两个兄弟一看这也是个要倒霉的主,害怕哪天被这货牵连,很有预见性地都出国避难去了。

兄弟之一名叫公子纠,纠的母亲是鲁国公主,所以就跑回了外公家,跟他一起出逃的还有俩手下:管仲、召忽;另一个兄弟名叫公子小白,小白的母亲是卫国的公主,但他没有去外公家,而是逃到了莒(jǔ)国,鲍叔牙跟着他。

小白还在齐国的时候,和齐国大夫高傒(xī)关系很要好。公孙无知被刺杀后,齐国大夫们商议着该立哪位公子为国君。高氏和国氏两大家族得到消息后快马加鞭通知了在莒国的公子小白。那边鲁国听说了这个消息,也不甘示弱,马上派人把公子纠也护送回国。

于是王位继承就变成了一场径赛,谁先回国谁继位。

公子纠一面赶路,一面派出管仲抄小路去拦截公子小白,管仲一箭射中小白脖子下面的带钩,奥斯卡影帝小白立马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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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自以为已经得手,立刻飞鸽传书给公子纠大部队,于是公子纠放慢了回国的脚步。小白骗过管仲后,日夜兼程,终于比公子纠抢先一步回到齐国。

这简直就是历史上的“龟兔赛跑”啊。

满以为可以成功继位的公子纠回到齐国后傻了眼,明明已经死去的公子小白已经成为了国君,史称齐桓公。

3

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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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山哪容得下二虎。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齐桓公自然不能放过公子纠以及当初有一箭之仇的管仲。

桓公身边的贴心小棉袄鲍叔牙和管仲是好朋友,鲍叔牙给小白讲了许多许多管仲的好,告诉他如果要当好齐国的国君,那有鲍叔牙和高傒就够了,但是如果要称霸中原,那必须得有管仲。要不怎么说是贴心小棉袄呢,齐桓公的小心思都被鲍叔牙看透了。

于是桓公假装对鲁国说:“公子纠是我的亲兄弟,不忍心杀死他,请鲁国杀了他;召忽、管仲二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亲手杀了他们,请送回齐国。”

就这样,管仲和召忽就被押送回齐国。

召忽是个实在人,一看主子已死,自己又沦为阶下囚,活着也没啥意思,半道上就自尽了。管仲是个聪明人,一听说桓公要活捉自己,就知道肯定是要用自己了,所以傻呵呵地回到了齐国,后来成为了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的一代良相。

齐桓公得到了管仲后,本有鲍叔牙和高傒作为左膀右臂,一下子如虎添翼,国力大盛。

桓公五年,齐国攻打鲁国,鲁国战败,请求割地求和,桓公答应了,于是两国准备结盟。结盟程序进行到关键一步时,鲁国人曹沫携带匕首抢先一步挟持了桓公,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我们的桓公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俊杰,所以马上答应不要鲁国的割地了。但是,结盟结束后,齐桓公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委屈地跟管仲说还是想要鲁国的割地,想要杀了曹沫。管仲告诉他:“虽然得到割地可以获取眼前的利益,但是会失信于天下,这样反而得不偿失。”齐桓公是要当一代霸主的人,于是就信守承诺把鲁国战败的割地都还给了鲁国。自此,天下诸侯纷纷归顺于齐国。

桓公七年,诸侯与桓公在甄地会盟。而这次会盟,也标志着齐桓公正式成为了一代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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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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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和蔡姬游船吵架闹离婚的事情我们之前已经给大家讲过了,其实呢,桓公身边除了蔡姬,还有很多宠妃。

初,齐桓公之夫人三:曰王姬、徐姬、蔡姬,皆无子。桓公好内,多内宠,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无诡;少卫姬,生惠公元;郑姬,生孝公昭;葛嬴,生昭公潘;密姬,生懿公商人;宋华子,生公子雍。桓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宦者竖刀以厚献于桓公,亦有宠,桓公许之立无诡。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竖刀因内宠杀群吏,而立公子无诡为君。太子昭奔宋。

桓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十二月乙亥,无诡立,乃棺赴。辛巳夜,敛殡。

——《史记·齐太公世家》

桓公有三位正式的夫人,分别是王姬、徐姬和我们已经认识的蔡姬。这三位都没有为桓公生下儿子。所谓后宫佳丽三千人,桓公的后宫也不止这三位夫人。还有六位虽然不是夫人但是待遇与夫人一般无二的妃子,她们分别是:卫姬一号(生了无诡),卫姬二号(齐惠公的生母),郑姬(齐孝公的生母),葛嬴(齐昭公的生母),密姬(齐懿公的生母),宋华子(公子雍的生母)。

齐桓公和管仲曾经把孝公托付给宋襄公,意思是将来要立其为太子。桓公身边的易牙(也叫雍巫)得到卫姬一号的宠信,又借着太监竖刀献了厚礼给桓公,所以也得到了桓公的宠信,桓公于是答应要立卫姬一号的儿子无诡为太子(大猪蹄子齐桓公正式上线)。

管仲死后,齐桓公也病重,膝下五个儿子忙着夺嫡争位,根本无暇去看望病中的桓公。这一年冬天十月的时候,桓公病逝,但是没有人管他。十二月,整整过了67天,桓公身上的蛆都开始从门缝里往外爬了。直到公子无诡即位,桓公才被收棺入殓。

管仲病,桓公问曰:“群臣谁可相者?”管仲曰:“知臣莫如君。”公曰:“易牙如何?”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公曰:“开方如何?”对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公曰:“竖刀如何?”对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而桓公不用管仲言,卒近用三子,三子专权。

英明神武一世的齐桓公最终落得这样一个无人收敛的下场,这一切也是早已能预见的结果。

管仲病重,齐桓公去看望管仲,问他一旦管仲死后谁可以接替他辅佐君王。然后桓公提到了三个人,分别是易牙、竖刀和开方。

管仲都给否了,理由是:易牙杀死自己的儿子来迎合君主,开方抛弃双亲来迎合君主,竖刀自宫变成宦官来迎合君主,这三人都是没有人情的人,不可亲近。

然而管仲死后不久,桓公没能采用管仲的话,亲近这三个小人,最后酿成了难以收拾的局面,自己也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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