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蜀地富饶,人口繁庶,当年诸葛亮恃此与中原曹魏抗衡。如果能占领蜀境全土,实为国家之大利也。”为了坚定桓温必胜的信心,袁乔说:“朝野众人劝阻伐蜀的主要原因,是害怕吾方大军西进,北方胡寇会乘机攻掠。其实,胡寇忽然听闻吾军万里远征,肯定一时缓不过神,必认定吾国内严加防备,绝不敢轻举妄动。即使他们冒险来攻,沿江守卫将士足以拒守,必无后患。”经此一说,桓温伐蜀意向便不可逆转。

两军决战一触即发

346年(穆帝永和二年)农历十一月,桓温上书朝廷请求伐蜀,没等朝廷准奏,便在当月以江夏相袁乔为前锋,亲率益州刺史周抚以及南郡太守、谯王司马无忌,以精兵万余大举伐蜀。伐蜀大军已经开拔,奏表才至建康朝廷。殿堂之上,文武朝臣议论纷,都以为蜀道险远,桓温兵少将寡,对此次兴兵皆抱悲观态度。唯独大名刘惔断定此行必能成功。

刘惔之语,令众朝臣面面相:“我是根据以前与桓温赌博的经验得出的判断。桓温是个博大玩家,下注必下大注,没有十足胜算,他决不轻掷。由此,蜀地必为其所得!”停顿片刻,刘惔又语出惊人,“桓温克蜀之后,势必会专制朝廷矣”。桓温进军成汉的战船早已建造,船钉都是当年陶侃有意积存起来的竹头做的。桓温的水军沿着七百里三峡,从长江逆流而上,两岸山峰连绵,重密叠峰,猿声不绝。有一个将领驶船靠岸,抓到一只小猿,母猿跟着船队,沿岸奔跑,号之声悲不忍闻。母猿跑了一百多里,从高峰上跳到系着小猿的船上,立即气绝,有人剖开它的肚子,肠子已寸寸断裂。这事传到桓温那里,他勃然大怒,当即贬了那个将领。

人们因此传唱道:“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一声泪湿裳。”经过这个事件,桓温所部进军时的纪律更严明。347年农历二月,桓温的晋军忽然出现在蜀地的青衣县(今四川青神县)。天天酒肉美女的李势闻报,惊骇异常,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惶急之下,他命令叔父右卫将军李福、堂兄镇南将军李权、前将军坚等,率数千人从山阳向乐山附近集结。众将打算在氓江南岸设下埋伏,等待晋军自投罗网,坚却坚决反对。于是,成汉军从青衣江北的琦渡江向键为都进发。桓温大军继续北上,三月进抵彭山县南的彭模(今四川彭山东北)。两支大军的决战一触即发。

乐山位于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江交汇处。氓江由北偏东向南流,青衣江由西北汇入,大渡河由西偏南而来。成汉各将领的计划是趁着晋军立足未稳,在乐山以北的岷江西岸晋军北上的必经之路设伏,一举将其歼灭。但成汉主将昝坚则判断桓温将从乐山沿着江东岸进军,因此打算引军北撤至稍远处的彭山,再与晋军决战。从战争后来的发展局势来看,是成汉高级将领之间的分,导致这支人数并不占绝对优势的军队军令不一,将领各行其是,最终被温各个击破。

桓温将进攻的大本营设在彭模,有军中参谋建议兵分两道,异路而进可以分解成汉部队的兵力。先锋袁乔再次提出准确的判断:“现在,我军深入万里,胜则大功可立,败则一人无存,应当合势齐力,以取一战之大捷。如果兵分两路,则众心不一,假如一路败北,全盘皆输。当务之急是全军而上,扔掉锅碗,每人只带三天于粮与敌决战,定可大获全胜。”桓温采纳了袁乔的建议。他留下参军周楚、孙盛二人在彭模大本营中保护重,自己则亲率主力从山阳出氓江南岸。当成汉军坚率部抵达键为郡时,发现自己的判断与桓温所部的实际进军路线不同,于是又从沙头津再次渡江拦截。

成汉军右卫将军李福率所部向桓温彭模大本营发起进攻,遭到周楚、孙盛的猛烈还击,没有得手,只好退却。桓温所部主力则与守在北上道路上的成汉镇南将军李权所部展开激战。由于成汉军队一再分兵,李权所部无法抵抗桓温大军的强烈攻击。桓温三战三捷,所向无敌。李权全军溃散、述回成都。

桓温这支远征军穷追猛打,进展神速。当坚所部北上以后,桓温大军已经抵达距离成都不远的十里陌阵地。咎坚这支接连跑数天的疲意之师,一直没有发现晋军主力,在终于看到威武雄壮的晋军主力后,立刻军心大乱、未战即溃。成都近郊的成汉镇军将军李位都率部投降。李势调集残余兵力,欲与桓温在成都域下决一死战。

双方在成都城西南两公里处的笮桥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这场大战异常惨烈。桓温所部前锋失利,前锋袁乔退却,参军龚护阵亡,乱一直落到桓温的战马之前,军心震恐,个个欲退,形势万分危急。主帅桓温也有些心惊,便下令鸣金收兵。可是,惊恐万状的传令官在极度慌乱之中,错误地命令鼓手擂起了总攻的战鼓!隆隆战鼓声惊天动地,振奋人心…将士们战胜了恐惧,战胜了死亡的威胁。一时间,晋军吶喊声四起,义无反顾地冲向迎面而来的成汉军。

前锋官袁乔听到总攻的鼓声,勒马回身,挥剑冲到队伍的前列,与敌拼杀。面对视死如归的晋军将士,成汉军队被震慑住了,继而军心大乱大败而,士兵被斩杀甚众。晋军再次大破成汉军,直抵成都域下。桓温命令部队焚烧各个城门。成汉兵士惶惧万分,无复斗志。

李势投降

至此,李势知道自己的“大汉”已经灰飞烟灭,呆坐殿上。中书监王嘏等人劝他出降。中冯孚认为:“东汉时吴汉伐蜀、尽诛公孙氏。现在晋朝的檄文上又明确记载着不李姓一族”,即使出降,恐怕也不李势越想越怕,趁夜逃出东门,迎头赶上身边只有一两个从人的大将得活。

一起往萌关逃窜。他眼见众叛亲离,大势已去,逃又能逃到哪里,弄不好亡中就被人割了脑袋邀功。思前想后,他觉得还是投降,兴许还能保住性命。李势的降表送给桓温,桓温大喜,接受投降。李势双手反绑,用牛车拉着空棺材,来到晋军的大营前投降。桓温亲自解下李势的绳索,焚烧了棺材,正式举行了受降仪式。成汉小朝廷,自李势在302年起兵,至此经六世,共四十六年。受降后,在成都的李氏皇族都被送至建康,由于属于“自首归命”,李势在东晋得封归义侯,待遇优厚,直至361年病终于家。李势父子贪淫残暴,竟全得善终,这使笃信因果的人们心里总有些愤愤不平。

桓温灭蜀的个人收获之一,是纳李势的妹妹为妾。据《世说新语》记载,李势的妹妹身材窈窕,容色美丽。桓温回到江陵之后,总是将其藏在自己的书斋内,宠爱有加。后来,桓温之妻南康长公主得知,妒火中烧,带领几十个女仆,手提利刃,赶往藏娇金屋,准备杀了李氏。当南康长公主到来时,李氏正在梳头,只见她长长的青丝拖在地上,肤色如同白玉一般。李氏见到南康长公主,下拜说:“国破家亡,无心在此,今日被杀,正是本心。”南康长公主见状,愧而去。南朝虞通之的《妒记与此稍有不同,但记载得更为生动、有趣:“温平蜀,以李势女为妾。郡主凶妒不即知之。后知,乃拔刀往李所,因欲斫之。见李在窗梳头,姿貌端丽,徐徐结发,敛手向主,神色闲正,辞甚凄婉。主于是掷刀前抱之,日:“阿子,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指桓温)!遂善之。”这就是成语“我见犹怜”的来历。

巴蜀受降后,桓温在蜀地驻军三十日,把成汉的贤才揽为己用。成汉尚书仆射王誓、中书监王嘏、镇东将军邓定等,皆被桓温用为参军。不久,王誓、邓定等复反,桓温又一讨平,然后回师江陵。桓温灭蜀,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他以一州之兵,赴万里,灭一国,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成汉君臣将领团结一心,集中兵力,采取防守反击之策,固守成都,坚壁清野,即使晋军电兵于坚城之下,野无所掠,很快就会供给短缺,兵困马乏……那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司马奕终遭废黜

348年,桓温以平蜀之功,进位征西大将军,开府,封临贺郡公,加督交、广二州诸军事,一时威震四方。会稽王司马昱怕桓温威名过大而日后难制,用扬州刺史浩参与朝政,企图抑制桓温。桓温不满,但他知浩虽然素有盛名,却不堪大用,也就不当回事。平蜀以后,朝廷对桓温已不能征调如意。桓温所督荆、司、雍、益、梁、宁、交、广八州“士众资调,殆不为国家用”,俨然成为国中之国。

桓温欲掌控朝廷,必须得到上游荆州与下游扬州之间的豫州和江州。所以,在这以后的一个时期内,江、豫就成为朝廷与桓温明争暗夺的地盘。桓温明白,自己要想扩张就必须借助北伐。349年,石虎病死。桓温自江陵出屯安陆,上书请求北伐。朝廷看透了桓温北伐的真正目的,自然不会任由桓温威望进一步提高,所以对桓温的上书不加理睬。但北伐又是人心所向,所以349年农历七月,朝廷封征北大将军褚哀为征讨大都督,督徐、充、青、扬、豫五州诸军事,出兵北伐。桓温知道这是朝廷在压制自己,但此时他还不敢与朝廷公开对抗,如果强行北伐,荆州就会有丢失的危险。

351年,冉作乱,中原无主。而恰恰这一年,被朝廷寄予厚望的裒北伐失败。桓温感觉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于是,他在351年(穆帝永和七年)农历十ニ月,再次上表要求北伐,未等朝廷定夺,他已率大军自江陵顺流而下,至武昌。建康朝廷因褚北伐损兵折将,此时为桓温逼迫,上下无不惊恐。会稽王司马致信桓温,极力劝阻其北伐,言“思宁国而后图外”,又说此“异常之举”易引起非议,望深思。桓温经深思熟虑,决定暂搁置北伐,息兵观望,耐心等待机会。354年,股浩兵败,被贬为庶人,居东阳郡信安。自此,朝廷内外已无人能与桓温抗衡,他这才取得了进一步扩充自家势力的空间。

桓温虽在江州有很大的话语权,但并未真正掌握江州。而豫州自348年起,至以后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为陈郡谢氏所掌控,谢尚、谢奕、谢万兄弟相继出镇豫州。358年,豫州刺史谢交卒,有人举温弟桓云为豫州刺史。朝廷为防止桓温专权,又顾及陈郡谢家的面子,因而启用谢万。但谢万不务正业,是一个典型的纨子弟。359年,谢万兵败,桓温给朝廷施压,将谢万贬为人。谢万病逝,桓温仍未能很快掌握豫州。豫州刺史之职空悬数年后,朝廷任命庾氏旧部袁真(字彦仁,今河南太康人)为像州刺史。桓温夺得江、豫二州是369年的事了。自354年至365年,桓温先后进行了三次北伐,他以北伐之名,挤走了徐州的郡倍,压倒了豫州的袁真,使朝廷长期维持的平衡局面被彻底打破,自此,桓温得以独断朝纲。

桓温早就对皇位怀有觊之心。他曾术杜灵,自己的官职如何,杜灵回答:“明公位极人臣。”桓温听了很不高兴。他本意是想在伐燕中立下大功,然后回来接受九锡之礼,进而威逼司马氏禅让。然而,世上的好事,大多与你的初衷、与你想要的结果相悖。眼看想要的东西即将到手,它却不翼而飞。越是小心呵护,捧在手里加倍珍惜,越会横生枝节,失手毁损。桓温伐燕也如此。他唯恐失败,从内心感到这次伐燕之役输不起、败不起。他再无二十年前率兵伐蜀之时的冒险精神了。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他大败而归,颜面尽失。桓温失去了问鼎的政治资本,过于人是桓温一贯的做法,袁真被他反了。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消灭眼皮底下的袁真。

369年农历十月,晋像州刺史袁真被逼投降前燕和前秦,让东晋朝廷面临真正的危机:当时,桓温几乎将东晋的精锐部队全部输光,而袁真就在准河南岸的寿阳(即寿春,东晋避郑皇后阿春之讳,改名寿阳)。如果不是前秦与前燕发生战争,任何一方派兵进驻寿阳,有袁真做向导,东晋是否能残存,尚难预料。然而,历史又给了东晋一次机会,前秦和前燕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谁也无瑕顾及寿阳的袁真。到了370年农历二月,袁真病死。前燕帝国任命袁真的儿子袁为扬州刺史,朱辅为荆州刺史。

获悉袁真病死的消息,东晋大司马桓温即开始部署对寿阳的攻击。而此时,正值前秦王猛刚刚结束洛阳之战,也是前秦发起灭燕总攻的间隙,因此,前秦和前燕均向寿阳派出增援部队,企图解救袁瑾。温集合都护竺瑶、矫阳等人,率领水军在武丘击败燕军。同时,桓温命令自己的侄儿、宁远将军、南顿太守桓石度,率领各军加紧对寿阳的围攻,攻克了寿阳南城。370年农历八月,当王猛攻打壶关的时候,桓温从广陵率领两万人马西上讨伐袁瑾。为了以防万ー,桓温命令建威将军、准南内史刘波率领五人马驻守石头城,保卫京师。

刘波是刘隗之孙。刘隗在王敦之乱中北逃,投奔石勒后不久死去,孙子刘波曾任石虎冠军将军王治的参军。石虎死后,王治以寿阳投降东晋,刘波也随之归顺。晋穆帝时,他被任命为裏城太守,后升任桓冲(桓温弟,字幼子)的中军咨议参军,因此刘波应该是属于桓温的人。桓温以刘波镇守石头城方面说明此时他已经牢牢控制了建康,能够调动建康的城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京师异己势力趁着自己与袁瑾交战,出现异动。桓温深知,袁瑾内心并不反对东晋朝廷,真正反对的是他桓温。

桓温的主力部队抵达寿阳之后,袁瑾出兵与之交战,结果战败,退回城内固守待援,桓温将寿阳城团团包围。前燕再次派出援军前去解救袁瑾。这次领军主将是左卫将军孟高。孟高的精锐骑兵抵达淮北后,听到前秦大举伐燕的消息,也接到回师邺城的命令,即快马折返邺城。

结语

前秦与前燕两国均无暇顾及准南的袁瑾了。即便如此,桓温大败之后,元气远远没有恢复,依然不敢实施强攻,只是构筑壕沟将寿阳围住。四个多月后,371年农历正月,寿阳域内的袁瑾、朱辅再次向前秦王苻坚求救。此时前秦已经灭了前燕,苻坚有能力出手解救袁瑾了。他任命袁瑾为扬州刺史,任命朱辅为交州刺史,并派遣武卫将军王鉴(今甘肃陇南市人)、前将军张蚝(今山西高平人)率领步骑两万前往救援。前秦军队抵达寿阳域近郊,王鉴兵于王鉴、张蚝先派五千精锐骑兵进屯于淝水以北地区。桓温命令准南太洛润,张蚝屯兵在八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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