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夜,才情逼人的徽宗赵佶做了一个看似寻常的梦,雨过的天空颜色异常美丽,内心大喜。“雨过天青云破处”,这样一个本该寻常的梦,却让徽宗追寻到了内心最渴望的一种美。这种美不仅要残留在梦中,还应在现实中可以把玩。于是,徽宗遍寻工匠,要求按照梦里的颜色烧制瓷器。几经周折,当工匠将烧制出的天青色瓷器交于徽宗时,我想徽宗在把玩之际,这位浑身都散发着艺术气息的“教主道君皇帝”想必是意满自得。

其实,徽宗也有意满自得的资本。作为神宗的第十一子,端王府里面的端王,除了每日挥洒自己的才情和与一个球艺高超的小童切磋球艺外,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位登九五,更何况还经历了宰相章惇“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的抗议。更没想到的是,作为一位君王,他不仅独创了书法的一个流派“瘦金体”,更是完成了祖上几代君王日思夜想、夜不成寐的想做而不得的伟业。可能有多少次,在跟东京某位网红邂逅之后,他也曾不断反问自己:我赵佶何德何能,自然不敢自比雄才大略的太祖太宗,但竟能一举解决大宋自立国以来的心病,究竟是祖荫还是自己力过于天?在这个问题选项上,也许在看着躺在怀中的师师,虽然彼此只能遁地而见,他还是心驰神往的相信了后者。哈哈哈,虽然他的选择与后世“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的评价大相径庭。

确实,作为一位文艺皇帝,他还是有几件“政绩”颇为拿得出手,虽然每一件“政绩”到最后都成了王国的催命符,这自然都是后话。

徽宗可以大书特书的第一个“政绩”应该是终结党争,当然结束党争的方式的确也是靠着他的“手书”。其实大宋一朝,党争一祸并不激烈,尤其是在神宗之前,几乎没有。等到王安石用过激手段推行变法,首次使用“朋党”一次来攻击异己,党争乱象才逐渐显现。在徽宗继位之前的三十年,有着三次因为最高决策者权利更换导致的政局动荡:第一次是神宗继位;第二次是小皇帝哲宗继位,高太后摄政;第三次是哲宗在祖母去世后开始亲政。每一次政局动荡的标志都是因为政见不同而导致庙堂高层的大换血。不管是其父神宗、还是其兄仁宗,围绕着变法而产生的新旧党之争一直涤荡着整个大宋王朝,造成政局纷扰。

徽宗继位第二年,将国号改为了崇宁,取继承宋神宗常法熙宁之意,意味明显。崇宁元年,蔡京拜相。这位王安石的徒弟,日后被称为“六贼之首”的书法家,在徽宗期间经历了四度拜相,把持朝政17年,位极人臣。连当年在端王府踢得一脚好球的高俅相比之下,也相形见绌,可以堪称古今奇人。作为王安石政见的拥护者和践行者,在取代曾布为右仆射,诏命传下的当天,面对徽宗“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承,两遭变更,国家大计还未确定。朕想继承父兄的遗志,卿有何指教?”的问询时,被称为“王安石再世”的蔡京叩头谢恩,愿效死力。

蔡京的确不负徽宗所望。为彻底解决党争,崇宁四年,在蔡京的主导下,元祐年间反对王安石新法的309人,被列为元祐奸党,在德殿门外树立“党人碑”,并在全国刻碑立石,昭示全国。如果自己的名字“有幸”被徽宗以瘦金体御笔手书,并被刻上党人碑,重者关押,轻者贬放远地,非经允许,不得内徙。上榜的人物包括司马光、苏轼等人。

解决了党争,也就肃清了异己。此时的朝堂自然颂圣不断,歌舞升平,可能徽宗觉得盛世也不外如此。在蔡京“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的劝说下,徽宗一边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艺术才华,一边享受着东京的奢华,好一派优哉游哉。虽然穷奢极欲导致的横征暴敛,比如《水浒传》中的花石纲、生辰纲,不断地激起民变。但时空转换,如果有幸得知,一位异域国王用“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这样不可一世的语言来回答此情此景,怕徽宗肯定会欣慰不已,引以为国王朋友圈的知己。

如果解决党争只算得是牛刀小试,那收复故土则足以“彪炳千古”。大宋自立国,有一块土地,一直让人魂牵梦萦。太祖赵匡胤,太宗赵光义,几次北伐,无功而返,损失惨重,吓得后世不敢称兵。此地就是被称为中原王朝北方屏障的燕云十六州。

说来也巧,幸运女神似乎特别垂青徽宗。在其任上,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曙光再次亮起,这颇有点“而不知东方之既白”的味道。当时辽国国祚不兴。相反,最为辽国新兴的敌人,金国则野心勃勃。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天然的朋友,1120年徽宗和金国签订海上之盟,在渤海订立盟约,组成军事同盟,让气息奄奄的辽国早日咽气。如何瓜分战利品?宋朝给金国百万金,金国暂时把燕京及山前六州与宋朝。抱上了金国这条大腿,徽宗不仅一举歼灭了辽国这个仇雠。想当年,真宗不得已签订的澶渊之盟是何等屈辱。最重要的是,燕云十六州得有多少年不曾接受中原王朝的教化,虽然暂时得到的还不是整个燕云十六州,但能收复列祖列宗一直心心念念,但无可奈何的故土,该是何等振奋的盛事。

可惜好景不长,在举国欢庆的气氛中,先前的盟友举兵南下。仓皇中,徽宗将亡国这口黑锅甩给了自己的儿子钦宗,专心求仙画画去了。只可惜,成仙的半道,比澶渊之盟更屈辱的靖康之耻发生了,徽宗跟着钦宗还有无数的宗室、平民被金人掳去了北方。徽宗不仅身丧他国,传闻死后还被熬成了灯油。当然,被异族掳走的帝王,徽宗绝非第一人。连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契丹,以儿国自称的后晋,其出帝石重贵不也全家被掳去了契丹?

只是,不知道在被囚禁的五国城里,徽宗除了写下“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这些悔恨、哀怨、凄凉的诗句外,是否会在某一个刹那间再回想起“雨过天青云破处”的那一出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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