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二月。退居二线的南宋名将刘锜,借住在南宋政府设在建康(今江苏南京)的都亭馆驿。时正值金使南下建康,建康留守汤思退清理驿馆,等候金使入住,并派人以规劝的形式通知刘锜移居别院。刘锜以为别院自会有人打扫,到院后才发现院中“粪壤堆积”。刘锜本就对宋人对待金使唯唯诺诺的姿态,愤慨不已,见此情形,更是忧愤交加,病情加重,回临安后,吐血数升而死。

这位令金人望旗而逃;令金兀术损兵折将的一代名将,最终却在见证了宋人的奴颜婢膝后,与世长辞。而他的故事,还要从一位我们熟知的“足球运动员”身上开始讲起……

刘锜画像▲

话说北宋元符三年(1100年),宋哲宗赵煦死后,其弟端王赵佶成功“出圈”,入承大统,是为宋徽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随着赵佶地位的骤然提升,曾经的狐朋狗友摇身一变,从街头巷尾的地痞变成登堂入室的宰执,著名的“足球运动员”高俅,就是这样发迹的。

高俅的故事受《水浒传》的影响,大家已经非常熟知,继位后的徽宗迫切想要提拔高俅进入政府高层任职,但限于高俅的文化水平有限,走文官的升迁之路行不通,只好转做武职。

北宋崇宁元年(1102年)左右,西北边将刘仲武收到一封北宋中央关于边防人事安排的通知,朝廷近期要安排一批军官入职刘仲武部,在通知书中,刘仲武赫然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高俅。

新《水浒》高俅▲

彼时的高俅虽然还未身居要职,但已经是徽宗皇帝跟前的红人,进入权力中枢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刘仲武很清楚高俅入职军营的目的,徽宗绝不指望高俅真的能在西北有一番作为,不过是在刘仲武的军中,挂挂职、镀镀金,好方便将来回京以后入职枢密院。

事实证明,刘仲武是个很会做人的将领,在崇宁三年(1104年)的吐蕃赵怀德等叛宋的事变中,刘仲武指挥得当,赵怀德等得以复降,在写给朝廷的战报中,刘仲武有意无意的夸大了高俅的作用。这封战报让徽宗和高俅都很受用,特别是高俅在升任太尉后,对曾经算是提携过自己的刘仲武极其照顾。政和五年刘仲武率十万大军攻打西夏臧底河城,大败而回。折损万余人,凭借与高俅的关系,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理。

话说刘仲武死后不久,有一天晚上徽宗梦到刘仲武,几天后对高俅言道:吾日前晚间梦见刘仲武,其诸子安在?初登大位的高俅飘无根基,有意援引自己的人脉入朝,急忙回道:其九子刘锜可入朝!徽宗随即召刘锜入朝,任閤门祗候。閤门祗候这个职务,在宋代是个出现频率很高的职务。《职官志》称其为“武臣清要之选,迁转之阶而不任事”。说白了,就是个清闲部门,没有具体工作,是武官升迁之前挂职的职务。

宋徽宗赵佶▲

《宋史》记载刘锜“美仪状,善射,声如洪钟”。靖康之变后,建炎元年(1127年),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特诏录用刘仲武的后代,刘锜得以被召见,赵构第一次见到刘锜,《宋史》中只记载了两个字:“奇之”。长得好看、形象好确实有用!

“美仪状”的刘锜被赵构派往甘肃岷州,为陇右都护,参与到对西夏的作战中,鉴于篇幅有限,不过多介绍刘锜在西北的作战情况,只说一点;时西夏婴儿啼哭不止,大人们就用“刘都护来!吓唬孩子。可见刘锜在西夏人眼中恐怖的形象。

宋高宗赵构▲

随着南宋初年,金人在两淮地区的进攻受挫,金军的战略重心逐渐从两淮转至川陕地区。高宗意识到江南偏安与川陕形势紧连,遂派亲信大臣张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全权署理西北军政。张俊到底川陕后,对久在西北的刘锜颇为欣赏。对其在抵御西夏、经略边防中所做出的成绩十分看重。《宋史》记载:“张浚宣抚陕西,一见奇其才”。又是一个“奇”!

张浚委任刘锜为泾原经略使兼知渭州,迅速提升为川陕地区的高层指挥官。但如此迅速的提拔却是有代价的……

张俊画像▲

建炎四年(1130年),完颜宗弼(金兀术,以下称宗弼)渡江南下,试图一举剿灭赵宋余孽,但在两淮地区,遭到宋军的顽强抵抗,宋金双方陷入胶着状态。陕西的张浚“惧其复扰东南”。为了减轻两淮地区宋军的压力,集合五路之师,对陕西的金军发动大规模作战。

五路之师分别是:径原路刘锜、永兴军路吴阶、熙河路刘锡、环庆路赵哲、秦凤路孙渥。五路兵马合计二十万人(这个数字存疑),马七万匹,几乎集合了川陕地区所有的精兵良将。宋军双方决战于陕西富平,这是刘锜自统一路兵马以后,第一次与金军进行大规模的作战,也是他第一次与宗弼交手。

九月,宗弼率先发动对乡民小寨的进攻,宋军败兵裹挟乡民一路溃逃至刘锜的大营,宋军布置的防线,还未受到金人的进攻,便已土崩瓦解。危急时刻,刘锜以一路兵马主帅的身份,率军直冲金军战阵的薄弱之处,击溃宗弼军的左翼军,并将宗弼陷入重围之中。双方从早晨战至中午,刘锜张弓搭箭,一箭射瞎金将韩常一目,韩常以土掩目,带伤与宗弼一起突围,侥幸逃出生天。

《精忠岳飞》金兀术▲

刘锜重创金军,为富平之战开了个好头。但战场的形势却没有继续朝着有利于宋军的方向发展,宗弼败阵后,陕西地区的金军主将完颜娄室开始转攻其他路的宋军。当金兵进攻环庆路时,主帅赵哲在强大的金兵压力下,没有像刘锜那样率军英勇反击,反而怯战中途逃遁,牵动大局,至此富平之战终以宋军败北告终。

但是,属于刘锜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富平之战结束后,环庆路主帅赵哲部属慕容洧据庆阳(今甘肃庆阳)叛变,进攻环州(今甘肃省庆阳市环县),刘锜率部驰援环州。刘锜离开后,金军马上趁机进攻渭州,守将李彦琪降金。虽然张俊在给朝廷的战报中,强调刘锜在富平之战中的突出贡献,但刘锜还是因此被降为知绵州(今四川绵阳)兼任沿边安抚使。

绍兴三年(1133年),朝廷启用刘锜,为宣抚司统制,协助吴玠驻守仙人关后,南宋中央逐渐意识到刘锜的重要性,高宗特召刘锜赴行在临安(今浙江杭州)。其时,刘锜的作战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体现,并且获得了川陕地区地方大员的认可。川陕宣抚使王似以刘锜“守边不可遣”为由,强行将刘锜继续留在川陕。直到次年,高宗下死命令“令锜疾速赴行在”川陕地区才不得不放人。此时的张浚由于富平之战失利已经从川陕地区离任,负责剿灭洞庭湖的杨幺义军。刘锜刚走到湖南,张浚想中途截留刘锜任岳州(今湖南岳阳)知州,高宗只好再次下令“诏趣赴行在”,刘锜才得以顺利到达临安。

绍兴初年,正是宋金交战的关键阶段。高宗对刘锜委以重任,先是任为江南东路马步军副总管,掌江南一路之兵马。绍兴七年(1137年),刘锜开始接手“三衙”的公事。其后不久,替代王彦开始掌管八字军。由此,刘锜开始逐渐形成自己的直属部队。

绍兴十年(1140年),按照绍兴八年签署的宋金和议的内容,金人归还南宋东京开封府(今河南开封)、西京河南府(今河南洛阳)和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三京。刘锜被任命为东京副留守,带领三万七千名八字军,并三千殿前司军(宋史记载的人数存疑),携其家眷准备长期驻守东京(将领驻守开封,家眷留在顺昌)。

然而,就在南宋中央正在为和议所取得的战果而沾沾自喜时。五月,当刘锜的驻军部队距离顺昌(今安徽阜阳)还有三百里时。突然从北方传来消息,金朝内部以宗弼为首的主战派战胜了主和派,决定撕毁和议继续南征,以武力夺回陕、豫等地,并进一步越过江淮,直抵临安,覆灭赵宋余孽。五月中旬,金军大部队占领东京汴梁(今河南开封),河南大部沦陷,兵锋直指入淮重镇顺昌。

此时,距离顺昌最近的军队只有原计划开赴汴梁的刘锜的驻军部队。于是,担任驻守任务的军队,突然成为了抵御金军的作战部队,要面临数倍于己的金军的进攻。这场仗刘锜该怎么打呢?

得知金军南下的战报后,刘锜随即舍舟陆行,先一步进入顺昌城,与顺昌知府陈规会面,商议战备事宜。好消息是;顺昌有屯粮万斛,短时期内守城部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坏消息是;守城的军队人数太少。

顺昌府的驻军本就不多,而刘锜的驻军部队大部分已经在开赴汴梁的路上,自己手里只有三千人。凭这三千多人,是很难抵挡金军的进攻,即使加上原有的两万驻军,也难以抵挡十万金军的攻击。另一方面,金军的动作很快,就在刘锜进入顺昌城的当天晚上,金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占领陈州(今河南淮阳县)。

兵力不足,刘锜可以向朝廷告急,请求附近部队的援兵。但比缺兵更困难的,是军队中弥漫的畏敌情绪。大多将领都认为,金兵不可敌,应以精锐部队殿后,以步骑掩护老小家眷退回江南。刘锜驳斥道:“有城可守,奈何弃之?吾意已决,敢言去者,斩!”

死命令虽然下了,但是并不能打消掉军士弃城逃跑的想法,带着这种想法和金军交战,必然是一触即溃。刘锜随即将来时的舟船凿沉,以示绝无去意,也绝了众将士临阵脱逃的想法。

但更绝的远不止于此。刘锜把从江南带来的所有人的家眷全部安置在寺庙里,周围堆满柴草,对看守者言道:如若城池有失,则纵火焚屋,勿有一人落入金人之手!

如此,众将士见已退无可退,只得殊死一战,男子备战守,妇人砺刀剑,争呼跃曰:“平时人欺我八字军,今日当为国家破贼立功。”(八字军原是两河地区的义军)

人心浮定后,刘锜开始抓紧时间措置战备,顺昌城原属伪齐,伪齐被金人撤销后,留下了大量用来搬运巨石大木的痴车,如今这些痴车被刘锜开发出了第二价值。大量的巨大木轮被拆掉,埋在金军骑兵冲击的道路上,城外的数千民居被烧毁,坚壁清野只待金军的到来。

金军给了刘锜六天的准备时间,第七天,金军的游骑出现在顺昌城下,刘锜于城下设伏,擒千户阿黑等二人,得知“韩将军营白沙涡,距城三十里。”固守待援不是刘锜的风格,主动出击才能有意外收获。得到准确消息的刘锜,当天晚上率千人骑兵偷袭金军大营,连战,杀虏颇众。

短暂的小型偷袭,不能阻止金军大部队的进攻。不几日,金国三路都统、葛王完颜褎以兵三万,与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同时兵临城下。金人并没有在顺昌城看到想象中严阵以待的情形,刘锜大玩空城计,顺昌城诸门皆开,与往常无异。金人也是没赶上看《三国演义》,见此情形,反而狐疑,止步不前。

金人的疑惑时间,给了刘锜以进攻的机会,但进攻的方式却不是大军掩杀。在城外事先挖好的羊马垣里,破敌弓辅以神臂弓、强弩,不断向城外的金军发射。金军还未看见敌人,便已中箭身亡。不断从各处发射的弓弩,打乱了金军的阵脚,刘锜随即派步兵掩杀,淹死于颍河中的金军不可胜计,金军的精锐骑兵,被歼灭千余骑。刘锜以此被擢升鼎州观察使、枢密副都承旨、沿淮制置使。

随着顺昌战役的开始,高宗也怕顺昌一旦有失,金人长驱直入,则两淮不保,两淮失,则长江危矣,自己偏安一隅的梦想也将被终结。于是,连发九道诏书给京湖地区的岳飞,命令岳飞派遣部队前去支援在顺昌抗金的刘锜。与此同时,距离刘锜较近的张俊与刘光世部也收到了支援顺昌的诏书。但可笑的是,这两个人似乎都乐于置身事外,按兵不动,对于危如累卵的顺昌全无援手之意。唯一愿意驰援顺昌的岳飞部,由于距离较远,也是远水难解近渴。所以在顺昌之战的半个月里,朝廷看似对顺昌城十分关心,但从始至终未有一兵一卒真正的支援到位。

宋军的支援不见来,金人的军队则是越来越多。在顺昌城外二十里处,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金军。刘锜不希望等到金军兵锋正盛时,再与之决战。遣骁将阎充募敢死队五百人,夜里去劫营。

夜幕降临,在雷雨将至、电光四起的掩护下,的五百敢死队,冲进金营,看到留有辫子的人就杀。闪电亮则敢死队员四处击杀,闪电停则敢死队员藏匿不动。一晚上的时间,金人在漫天雷电的咆哮声与敢死队员如鬼魅般的行动中,积尸盈野,次日被迫撤兵。

金军两次进攻受挫,且损失惨重,使正在后军指挥的宗弼开始重视顺昌这个难啃的骨头。金军第二次进攻失败后不久,宗弼“索靴上马”,自汴梁亲自率十万大军,直奔顺昌城而来,刘锜明显能感觉到这次主攻的金军不同于往常。如果还想用前两次那种以逸待劳加偷袭的方式,很难奏效。这次他决定和宗弼耍点心眼。

刘锜找到部将曹成等二人,以二人为间,独与二人耳言一番,二人随即出城与敌交战,佯装坠马,被敌所擒,宗弼亲自审问二人,问及守将刘锜的情况,二人言道:“刘锜是太平边帅子,喜声伎,朝廷以两国讲好,使守东京图逸乐耳”。宗弼大喜,自认为“此城易破耳!”连攻城用的炮具也不带,次日,径直引军至城下。(曹成二人后被金军释放)

金军部将告诫宗弼:“南朝用兵,非昔之比,元帅临城自见。”但宗弼并未将部将告诫的话放在心上。到了城下,刘锜遣耿训以书约战,故意激怒宗弼,宗弼怒道:“刘锜何敢与我战,以吾力破尔城,直用靴尖趯倒耳。”兵强马壮就是不一样,说话的底气就是足!

但刘锜把宗弼的心理拿捏的死死的,经过前两战,宗弼多少对刘锜有些防备心,不会贸然渡过颍河,但如果不渡河,金军的骑兵优势就无法发挥,宗弼也在是否渡河之间徘徊。而刘锜的时间并不多,他要尽快想办法让宗弼渡河,只有过了河,刘锜才能把提前预备好的“礼物”送给他!

耿训接着对宗弼言道:太尉(刘锜)非但请与太子(宗弼)战,而且还说太子比不过敢过河,太尉愿献浮桥五所,以为太子过河交战之用。至天明,果然在颍河之上有浮桥五所,宗弼随即引军过河。不曾想,这一过彻底落入了刘锜的圈套。(这里称刘锜太尉存疑)

在宗弼过河之前,刘锜已在金军所过之处的河水与草中投毒。时值大暑,金军人马饥渴,毫无戒心的饮食草水,凡饮草水者,困乏不已。刘锜专选在未时,人困马乏之际,从西、南两个城门悄悄地出兵,各持锐斧突袭金军。金军大败,加之时有暴雨,宗弼不得已拔营北去,刘锜趁机遣兵掩杀,金军死者万余。

几次进攻受挫,并未彻底击垮金军的建制,特别是其号为精锐的“铁浮屠、拐子马”并未正式出战。第四次进攻,宗弼披白袍,乘甲马,以牙兵三千督战,他不敢再轻视面前这个看似羸弱的城池,派出“铁浮屠”,三人一组,贯以锁链。

但刘锜早就给宗弼的“铁浮屠”预备好了长柄斧和长把标枪。标枪专扎马上之人的头盔,一击必穿,长柄斧则专砍马腿,,以大斧断其臂,碎其首,铁浮屠损失惨重。这也是宋军第一次在战场上成功击败铁浮屠,为几个月后,岳家军在河南大破金军骑兵提供了破敌之道。

铁浮屠、拐子马两个被金军引以为傲的精锐兵种,均败在顺昌城下,而至此未有一个金兵踏入顺昌城半步。宋军与金军击至半酣,引兵回城食饭羹,金军就眼睁睁看着宋军士兵在城楼上吃饭,未敢有一人近前。待宋军食饭羹毕,手持刀、斧再次杀入金军战阵,此时的金军已经被顺昌城的守军打出阴影,一触即溃,宋军追击掩杀,金军“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如山阜”。宗弼在被宋军追杀的噩梦中,率领残军逃回陈州。顺昌战役,以宋军成功阻敌于顺昌城下而宣告结束。

顺昌一役,刘锜兵不满两万,实际出战仅五千人,却大破金军的十万大军,有效抵挡了金军四次攻击,一举击溃了金人的“特种部队”,遏制了金军试图以顺昌为跳板,占据淮南之地,进而跨过淮河,越过长江,直抵临安的南侵计划。时人评价顺昌大捷“顺昌之捷,金人震恐丧魄,燕之重宝珍器,悉徙而北,意欲捐燕以南弃之。”南宋中央闻顺昌捷报,高宗大喜,授刘锜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候、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顺昌之战对金军造成的阴影,不仅仅停留在顺昌一役。绍兴十一年,金军再次南侵,一路攻庐、和二州,刘锜自太平州支援,宋金两军对阵,金军望见曰:“此顺昌旗帜也。”不战而退。

宋高宗绍兴十一年削兵权时,刘锜被剥夺兵柄,改任荆南府。绍兴三十一年,金主完颜亮南侵,时南宋诸将凋零,刘锜以病弱之躯被重新启用,阻敌于长江以南。最终因南宋中央屈膝求和,悲愤而死。被宋孝宗追封为“吴王”,加太子太保。谥号“武穆”。

今人所知南宋的“中兴四将”,多引为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其实中兴四将之说,多出于南宋刘松年所作“中兴四将图”中,而刘松年所引之四人,多根据当时四人之官职和所属势力之大小,并非完全根据战功予以评定。岳飞、韩世忠自不必多说,实至名归。张俊临敌多有躲避,原凭明州一役,勉强可以入列。但构陷岳飞一事,实难逃脱。剩下的刘光世,全无可取之处,临敌之际,只知一味脱逃,不思抵抗。张俊、刘光世实是忝列“中兴四将”。而固守川陕的吴玠与本文中所提到的刘锜,凭借其战功,倒是完全可以列入“中兴四将”。

位于今安徽省阜阳市的西北隅,有一座祠堂。为纪念在顺昌(今安徽阜阳)英勇抵御金军南侵的刘锜所立。在祠堂的主殿两旁立有楹联:“铁浮屠锐利非常,自来中国横行,独畏我顺昌旗帜;金兀术骄狂太甚,妄想坚城趯倒,试问他多大靴尖。”匾题:“南宋屏藩”。

刘王庙▲

抗战初期,国民党政府以“撤城防敌”为名派副师长赖刚强迫拆城时,该祠被毁。1941年道士常华庵募资重建大殿三间,厢房三间。解放后该祠受到政府保护,列为阜阳县文物保护单位。每年农历四月初九是刘锜的生日,守祠道士都要做道场、放焰口等佛事活动,以表对这位民族英雄的敬意。

参考资料:《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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