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通过正面形象阐述了春秋的法则,宋襄公宛如铁憨憨一样来了一波反面论证。这下算是大家都明牌了,仁义道德那些东西在自己国内忽悠忽悠人还可以,拿到外交上那就是丢人现眼。
谁更能打,谁就可以号令天下,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小国是没机会参与这种游戏的。因为想变强,首先你得整合国内的资源,有的小国加起来都没一个县大,最后只能成为大国的一盘菜。
在这样的规则下,处于中原地区的晋文公重耳,第一个吃了螃蟹。
重耳他爹晋献公,是一个比较像周幽王的男人,自己宠幸妃子骊姬,就把包括太子在内几个儿子给流放了,其中,太子爷被流放到了今天山西的曲沃,重耳则去了山西的蒲地,山西尤其是晋南很多地名保存得很好,当年这俩地儿现在也是这个名。
按理说被流放就被流放呗,那边儿重耳的亲爹和后妈还不放心,开始派了人来追杀这些儿子,太子傻不拉几地死了,重耳身边的侍卫和“家臣”们就带着自家老板跑了出来,开始在各国之前流亡,靠着“公子”的身份在列国间吃百家饭长大
那时候齐桓公还活着,后待了他几年,后几经流转,重耳又到了宋国,这就是之前我们说到的,宋襄公给了他车马的情节。
离开了晋国,重耳又到了楚国,楚国这个地儿严格意义上说已经算“蛮夷”了,一直被中原地区diss,但楚国人对重耳的态度很好。
重耳也不傻,知道这个叫人情投资,后面肯定是要回报的,就把这事挑明了,在宴会上明确表示:“即不得已,与君王以兵车会平原广泽,请辟王三舍”,意思是世事无常,咱俩以后如果在战场上碰上了,我这边主动退军“三舍”,一舍是三十里,九十里相当不少了,诚意很足,后来成语“退避三舍”就是打这来的。
当然,潜台词是,我的当上晋国的王,才能“退避三舍”。
楚王听了很高兴,之后又把重耳送到了秦国,当时秦国的一代雄主秦穆公在位,励精图治,实力很强。在这里,已经年过四十的重耳得到了人生第二春的机会。
他得到了一个令他无比振奋的消息---他的老爹,在这一年蹬腿了。
秦穆公对这个消息也很感兴趣,他对重耳很好,这意味着这笔投资很快就能兑现了。之后的剧情就是齐桓公的路子了,在秦穆公重病护送之下,重耳顺利登基,是为晋文公。
混上了位子,晋国在晋文公的带领下很快富强了起来,毕竟手底下跟着他东奔西走了二十年的都是打菜,他对国内的贵族进行了分化和换血,把土地分给了跟随自己共患难的臣子,极大地提高了晋国的国内凝聚力。
晋文公走得路子其实跟管仲有所区别。管仲是平分,贵族(高家)拿一块儿,国君拿一块,剩下的臣子再拿一块,有钱大家一起赚,只要蛋糕不断扩大,这个利益同盟就不会崩塌。
但晋文公则是把权力下放,因为晋国的特色就是“历代有强卿”,大臣强,把握好大臣就行了。所以晋文公在臣子的建议下,把“国君”和“公卿”捆绑在了一起,这两拨人是接受“贡赋”的走得还是西周那一套,但对下层士大夫这个阶层做了改革,由士族收税,农民自给自足。
所以后期晋国有一个特点,很少搞外聘,官员很多都是“姬”姓族人。大家都是自己人,凝聚力理论上应该更强。
国家以强,晋文公腰杆子就硬了,接下来就得还债的时候了。
一般我们说,欠债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但孙子要是多了,那当大爷的也得头疼。晋文公很快就面临了先应付哪个孙子的问题。
晋国这个位置很微妙,正好是中原地区,往旁边靠靠,就是河南,包括郑国、卫国以及周王室等等,往南是楚国,往西则是秦国。说得好听一点叫“四通八达”,说得难听点就是“四战之地”,几个邻居只要有一个伺候不好就容易开火。
这时候,隔壁的债主加邻居宋国,突然传来了消息,说楚国这边要对我下刀子,您看着办吧。
晋文公纠结了了半天,最后决定出兵,孙子这种事也分三六九等,远亲不如近邻,人家当时宋襄公给了车马,总不好意思不还,只不过需要对楚国“退避三舍”。
大军一退,就退到了城濮这个地儿,按理说到这也差不多了,那会儿大国之间不流行直接往死里搞,能谈就谈一谈,搞块地才是实惠的,人家晋国让了九十里,意思就是服软了,你把宋国放过去,大家都留个面子。
结果楚国头很铁,非得去做,九十里的拉练赶过去要和晋国干一架。晋文公一看,乐了,给你脸不要是吧,拉出意大利炮就开始轰他娘的。
最后果不其然,丢完人丢脸,被打的溃不成军。
城濮之战之后,晋国顺理成章地成了霸主,并得到了周王室的承认。而在晋文公之后,其他的霸主也将陆续崛起,其中尤以楚庄王著称。
现在对于“春秋五霸”这个说法,到底是哪五个,已经说不清了,宋襄公、秦穆公、包括之后“卧薪尝胆”故事的两个主角越王勾践和吴王夫差……他爹阖闾,都在不同版本里名列其中,但雷打不动地就三位---齐桓公、晋文公以及楚庄王。
这里面“楚庄王”这个,名头就很扎眼,“公侯伯子男”,少一个也不行,这么稀里糊涂到了这儿就出来一个“王”呢,这得从楚国的渊源说起。
楚国其实理论上很难算是一个分封国,楚国的祖上,理论上可以追溯到黄帝的身上,但因为居住在长江以南的流域,所以经常被当做蛮夷。当初周天子分封楚国,更多的是把楚王当作一个南方部落首领去看待。
最早的楚国有多惨呢?说得直接点,可能还不如一个村长,连周礼诸侯所采用的的祭品都凑不出来。
其他国家对自己家的领土寸尺不让,但楚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地盘有多大,你要是有能耐,理论上打到印度洋边上也算你楚国,没本事你就在你们村待着。
这种不被周王室亲爹待见的处境,很快引起了楚国熊孩子的逆反心理(楚国王室真的姓“熊”),早在西周时期,楚国就称王了。
不过这事可能西周王室都不知道,那会儿西周在陕西,和楚国所在的湖北离的有点远,再加上原本所谓“中原”的诸侯都看不上楚国,所以大家也懒得“六师移之”。
这种被无视的处境,把楚国搞得更尴尬了,说白了人家这都不叫地域黑,都有点种族歧视的成分在了,你别说你称王,你就是改个名叫奥特曼也没人搭理你。
缺什么,就琢磨什么,楚国几十代人的尴尬处境,终于在楚庄王的手里扭转过来了。
楚庄王的辈分,大概比晋文公重耳小一些,他爷爷楚成王就是和晋文公签订“退避三舍”协议的那位,并在泓水之战里击败了宋襄公,最后在城濮之战里折了进去。
他爹楚穆王也是个狠人,把自己亲爹逼得上吊自杀了,同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兼并了若干小国,算是挽回了城濮之战后的局面,到了楚庄王手里,一切就不一样了。
楚庄王有个很出名的故事,叫作“一鸣惊人”,很多人都听说过。大致情节是这哥们继位之后正事不干,天天跟北京老大爷一样喜欢遛鸟,朝政都被全镇把控着。所以有个忠臣来劝谏,说现在有个鸟,三年了,不叫也不飞,您不是行家嘛,过来帮忙看看怎么回事。
楚庄王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表示“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意思是我懒得动手,我要动手这帮孙子全都得歇菜。
果不其然,没多久,楚庄王正式亲征,一上手就把那些魑魅魍魉收拾了,之后就走上了对外扩张称霸的路子。
楚庄王的称霸,跟其他几位不太一样,他并没有对国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但楚国实在是太大了,随便打扫打扫,漏出来的就够其他国家喝一壶。
而楚庄王的战绩也很斐然,大小国家灭了几十个,从南方一直打到了洛阳郊区,跟周天子杠上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之前的齐桓公。宋襄公以及晋文公都是得到了周王室的承认,才算是“称霸”。某种角度上说,打出的口号还是“尊王攘夷”,承认周天子这个裁判的“仲裁权”。
结果没想到楚国这里,完全不讲武德,居然要对裁判动手,在洛阳郊区搞了一个大阅兵。
周天子也不傻,人家在你家门口耍大刀,那肯定不是为了卖艺,所以哆哆嗦嗦地就过来慰问:统治们好,同志们辛苦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楚庄王表示没什么,我们是过来请教物理问题的,能问一下你们家的“九鼎”有多重吗?
此言一出,周王室上下都不能忍了。九鼎是什么,那是当年大禹命令各地献出特色金属铸造的国器,夏商周传了上千年,九鼎和“天下”那是划等号的。
所以楚庄王舔着脸问鼎的重量,潜台词就是老子飘了,想看看能不能把天下举起来。
周王朝鼓起最后的勇气,解决了楚庄王的要求,明确提出“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我们再拉胯,这玩意也轮不到你楚国蛮子来打听。
支持周王室说这番话的底气是,周围的晋国、齐国等国家都有援助的迹象,楚庄王一看,这“鼎”确实很沉,自己现在搬不动,老老实实回去了。
但大家都明白,包括周王室自己都说了,“周德虽衰”已经是不可避免了,人家再怎么“尊王攘夷”,也没法把烂泥扶上墙。
楚国的“问鼎”,算是挑开了春秋时期最后一块遮羞布,“礼崩乐坏”已然不可阻挡,无论是“国”的外交上,在各个诸侯国内也是如此。
而我们如果真想了解礼崩乐坏的实质,则要追溯到为“春秋”命名的那个人的身上。
他的名字,叫作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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