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覃在前几天写了《包惠僧:一大代表,因病错过南昌起义,是陈独秀死前最想见的人》一文,文中提到了陈独秀的晚景凄凉——颠沛流离、频繁搬家,最终定居于江津鹤山坪,却是入不敷出,生活拮据。在此期间,却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资助,有同乡友人邓仲纯、前清二甲进士杨鲁承的后人杨明钦、名流罗家伦、高语罕、章士钊、蔡元培、胡适、傅斯年、薜农山、赵元任、段锡鹏,以及代表他参加过中共一大的包惠僧。
其中给陈独秀提供援助最大的四川渠县人杨鹏升。
杨鹏升出生于1900年,比陈独秀小21岁。
他和陈独秀只有数面之缘,交往并不多。
他之所以资助陈独秀,主要是敬重和仰慕陈独秀的才学和人品,不忍心国士落魄,潦倒民间。
他前后曾资助陈独秀 4500元。
陈独秀对杨鹏升的馈赠“内心极度不安,却之不恭而受之有愧 ”。
由于杨鹏升对文学、对绘画、对书法,尤其对金石篆刻有高深的艺术造诣,陈独秀就以文与之交往,书信往来频繁。
据统计,从1939年5月至1942年4月5日,陈独秀致杨鹏升的信函就达40件之多,相当于一月一封。
老覃特别在这里提一下,杨鹏升曾为陈独秀精心刻有阳文“独秀山民”四字章,陈独秀视若为珍宝。老覃在更早一些时候写的《陈独秀出狱后想回党内,毛主席也希望他回到党内,为何最终没回?》一文中提到,1941年,有小偷光顾陈独秀安置在江津鹤山坪石墙院的家,不但偷走了他呕心沥血写成的《小学识字教本》手稿,还偷走了这方四字章,让他欲哭无泪,并为此大病了一场。
陈独秀在写给杨鹏升的信中,呼杨为兄,谦称自己为弟,视之为可以倾诉衷肠的知己。
杨鹏升资助陈独秀时,居住在成都西门外北巷子九里堤劲草园,担任川康绥靖主任公署少将参军。
也就是说,杨鹏升是一个儒将。
说起来,杨鹏升也是官宦人家之后,他的一生大起大落。
他的祖籍为湖广韶阳县大东路,先祖曾到四川为官,后来移居到了四川省渠县三汇镇平安寨。
杨鹏升出世之时,他的家势中落,成为了工商业兼官僚地主的破落户。
少年杨鹏升读书非常刻苦,在达县白衣庵苦读,后来又回家乡平安寨山上采药“修道”。
“修道”期间,杨鹏升靠自学练就一手好字,在篆刻上更是自成一家。
年纪稍长,他便以卖字刻章为业,流浪江湖,幸得四川军阀杨森赏识,招入军中,并得资助到北大就读。
在北大,杨鹏升成了陈独秀的铁杆粉丝,对《新青年》爱不释手,每有陈独秀的讲演,必想尽千方百计到场亲聆。
杨鹏升于1920年赴日本留学,就读于东京成诚士官学校步兵专科,并兼读明治大学文学系。
回国后,先是在邓锡侯部四川陆军第二师任军法官,后为吴佩孚所器重,得任“讨贼联军”总司令部中将政务参赞,成为了吴佩孚私人代表。
杨鹏升有两次到日本留学的历史。
如果说第一次到日本留学是他人生的跳板的话,那么第二次到日本留学留下了一段灰色回忆。
在1930年,他再度赴日本留学,就读于东京陆军士官学校,未及毕业,就在静冈县步兵第三十四联队入伍,最后转读日本千叶县陆军步兵专门学校。
因为机缘巧合,他结识了日本前首相犬养毅和滨口雄幸,并在此两人的支持下在日本举办了个人金石书画展。
犬养毅携广田外相、高桥藏相亲临捧场。
犬养毅还手书“中国第一手笔”赠杨鹏升,使杨鹏升赢得了国际声誉。
因为这个原因,杨鹏升对日本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以至于“九·一八”事变后,他亲切地拉着日本步兵三十四联队队长远藤五郎的手,一再高唱“日中亲善”的论调。
此后又致函明治大学校长松本龟次郎声称“中日同种,永久共存”。
杨鹏升回国后担任国民革命军第五军司令部上校参谋,在“一·二八”会战期间,参与了日军作战。
1938年,陈独秀获释,曾到好友高一涵所在的武昌小潮街居住。杨鹏升恰升任武昌任少将参议和武汉防空筹备处办公厅副主任。
这个时候,他们才正式初次见面。
武汉沦陷之后,杨鹏升调任四川成都,陈独秀也辗转到了江津寓居。
杨鹏升不遗余力地对陈独秀施予援手。
老覃顺带在这里解释一下杨鹏升资助给陈独秀这 4500元的购买力。
话说,1918年,毛主席到北大图书馆担任管理员时,月薪是8块大洋。
我们看电视剧《中流击水》,剧中的毛主席领了薪水之后,开心极了,但想着故乡韶山家里的母亲有病,便把其中的6个大洋邮寄回韶山,自己只留下两个大洋。
在这里,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当时一块大洋的购买力绝对不会低于现在1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甚至更多,否则,毛主席很难凭两块大洋在北京捱过一个月的时间。
虽说到了1940年物价上涨,陈独秀在1940年12月23日曾致函杨鹏升,里面提到:“数月以来,物价飞涨,逾于常轨。”
但他也提到,在1940年2月,他在重庆住院看病,收到了杨鹏升资助的医疗费300元,信中称:“先生此时亦不甚宽裕,赐我之数,耗去先生一月薪金,是恶可乎……”
即当时杨鹏升的月薪不过是300多元。
我们可以对比一下,毛主席在北大当图书馆助理员时,蔡元培时为北大校长,月薪是600块;陈独秀为北大文科学长,月薪为300块;胡适为北大哲学教授,月薪为280块;李大钊为北大图书馆主任,月薪160块。
另外,陈独秀在江津鹤坪山隐居时,还享受有两项固定收入,一项是好友薜农山让他兼了《时事新报》主笔的虚衔,月入 160块;另一项北大每月汇来的 300块。
由此,这前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政府职员的薪金收入变化并不大。
杨鹏升前后共资助了陈独秀4500元,可谓义薄云天。
可惜的是,杨鹏升的结局并不好。
1949年12月25日,他随川西北救国自卫军第二路游击总司令王缵绪率部起义投诚,一度在重庆西南美专供职,担任国画、雕刻教授,兼任西南文教部和西南博物院筹备委员。
但在1954年12月4日被以“残余历史反革命罪”被捕,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最终在狱中病故,终年68岁。
所幸,在1983年,他的起义将领身份被确认,撤消了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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