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陕西甘泉交界的青木川古镇因电视剧《一代枭雄》一夜走红。
沿着主人公何辅堂的人生轨迹,人们把目光投向了曾经默默无闻的青木川古镇及其曾经造就其辉煌的魏辅堂。青木川历史上的魏辅堂,正是电视剧《一代枭雄》中主人公何辅堂的原型。如今当走进青木川古镇,迎面一座仿古式牌楼巍然耸立,青木川古镇几个金黄色大字映入眼帘,这是青木川人为开发旅游而特意修建的一座牌楼。当年的青木川古镇称之为“回龙场”,坐落在牌楼一侧,至今还保留着七、八十年前的风貌。这里的大多数原住居民们,从土改后便一直居住和生活在老街之中。
“回龙场”老街道沿金溪河而建,东西长800多米,街道宽约4米,像一条卧龙拐了个弯。一座“飞凤桥”横跨两岸,把两边的建筑错落有致地连缀一起,呈现出“平盘端凳,雕窗扇门,院落集中,四水倒淌”的格局。
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魏辅堂在种植和贩卖鸦片中发家之后,便在原“回龙场”古镇基础上兴建了一大批仿古建筑。其中有明清风格的房屋260多间,大都是四合院和二进二出的两层结构,还有一些中西结合的豪宅。在解放后的土改中,这些房屋大部分给了当地居民,直到现在大部分人还居住在其中。如今看到的这些建筑,依然保持着当年的原汁原味,甚至幌子招牌和解放初期书写的标语字体仍清晰可见。
魏辅堂种植鸦片但自己从来不抽也不允许当地人抽,全部贩卖给了外地人,因此青木川成了当时陕甘川交界地区最大的烟土集散地和经贸重镇。在鼎盛时期,“回龙场”每天都有四面八方的商贾云集,洋行、钱庄、商户、茶馆、酒店、赌场、妓院鳞次栉比,生意兴隆,热闹非凡,最引人注目的当是“烟馆”和“荣盛魁”。
“荣盛魁”也叫“旱船房”,是当年三省地区有名的休闲娱乐场所(妓院),因建筑形状像船而得名。这里每天人流如织,歌舞升平,日进斗金,给魏辅堂及其家族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入。“旱船房”是当时国内少有的船型建筑物,上下三层,每层设若干包厢,仿照轮船的船舱等级排列。整个建筑雕梁画栋,香榻玉帛,设施极尽豪华,成为青木川“回龙场”最为奇丽的风景线。
“回龙场”中的“唐世盛、辅友社、辅仁剧社、荣盛魁、荣盛昌”等商业场所和文化机构,也都是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如今虽然斑斑驳驳,但依然风貌不减。在2008年5.12大地震中, “回龙场”包括青木川古镇的许多房屋都遭到了严重破坏,经过震后修复后,整体风貌得以恢复。“回龙场”所幸存保留下来的原始与纯真,也正是其魅力所在。
青木川曾经的繁荣与辉煌,也促使了文化事业的发展。魏辅唐除了创办汉剧社外,还出资创办了一所“辅仁中学”。这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战乱时期,尤其是在地处深山僻壤的巴山腹地,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创举。
“辅仁中学”建在回龙场南面的高台上,占地50余亩,有教室数十间,礼堂和教师办公楼各一座。学校年建成后,魏辅唐亲自担任校长,并将一些私塾学生招进了学校,学生最多时达到600多名。
按照魏辅堂的规定,青木川居民家凡有适龄儿童者,一律得送入学校念书,否则家长将受到处罚甚至被关进监狱。学生入学不仅费用全免,而且还给学生家庭一定的补助,所有学生一视同仁。
为了提高教育水平,魏辅堂不惜重金,从西安、成都等地聘请了20多名教师,每月薪水为7至12个大洋不等。除此之外,还每年发给每人一双劳保皮鞋,镇上若谁家杀一头猪首先要无偿送给学校3斤肉,用于改善教师和住校学生的伙食。凡镇上有重要活动或者宴请客人,魏辅堂都要把教师们请来并安排坐在上席。
“辅仁中学”除了开设常规课程外,还开有外语、戏曲、武术、体育等科目。其中外语分英语、俄语,戏曲有秦腔、川剧和京剧等,其教学质量曾经超过了当时汉中府的中小学校水平。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就送入四川大学、重庆大学、西北农大乃至于天津南开、上海复旦大学深造,并且承担一切费用。学生毕业后可以回来也可以不回来,回来者给予保长待遇。据说有一次胡宗南来到了青木川,听到山沟里的学生居然能唱流利的英文歌曲,感到非常震惊。
当七、八十年过去之后,魏辅唐当年创办的“辅仁中学”依然存在,还被确定为陕西省重点中学。原址中的大部分建筑虽然经过了重新翻修,但其中的大礼堂等还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貌。
文化的发展又促进了文明的进步。在当年的青木川,据说魏辅唐立下了许多规矩。比如不得吸食鸦片参与赌博、不得卖淫嫖娼、不得随地大小便及吐痰等等,若有违反必遭严惩。惩罚的方式也很奇特,比如对吸食鸦片者,当众灌以屎尿;随地小便者,责令脱了裤子,坐于尿渍上直至烘干为止;小辈与长辈争闹,一律用荨麻抽嘴等等。这些处罚方式虽然野蛮但确实有效果,青木川也因此成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一方安定之地。
如今,随着二十世纪的远去,青木川古镇及其“回龙场”曾经的繁荣与辉煌,也早已连同它的主人一起,尘封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的斑驳陆离的古朴建筑和传奇故事,仍在见证着当年的成就与辉煌。
人生百年,臣也寇也,皆为过客,可圈可点能几人。世事无常,是也非也,自有公论,无怨无悔慰九泉。
青木川,魏辅堂,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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