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原因和理由是一样的吗？西方哲学2000多年来一直都搞错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这里是小广播阅读。今天我们继续分享非理性主义哲学家、叔本华的哲学思想。

前面我们介绍了叔本华简要的一生，叔本华一生看起来都有点悲催，事业爱情都不怎么样，出的书没人买，喜欢的女孩子没追到，但是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叔本华作为19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也广泛被大众所接受和传播，叔本华一生代表著作不多，可以说有两本比较具有代表性《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一本是《人生的智慧》，这一本还是后人整理编著的，很多人都应该读过。但其实叔本华哲学思想的起点，是他的一篇被他自己经常提及的博士论文：《论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这是叔本华25岁时候写的一篇博士论文，后来50多岁的时候，时隔30多年后，叔本华还亲自修订过一版，可见他对这篇论文的重视程度。这本书之前商务印书馆出版过，但是现在好像已经绝版了，二手书在网上都被炒到上千块，那这篇论文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我们今天就来聊聊其中的内容。

“论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也有的地方翻译为“论充足根据律的四重根”，这个书名听起来就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要从：原因和理由讲起。在一般人看来，原因和理由其实表示的一样的意思，你努力工作的理由和原因是什么呀？赚钱养家或者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叔本华敏锐地洞察到了这里面的差异，并且准确地区分了它们，区分概念是哲学家最擅长的事情，我来举一个例子。有一天你孩子说，我们班小明是一个很优秀的同学。你问他你的理由是什么呀？你小孩说，因为他每次考试都考100分；你再问他，那小明优秀的原因是什么？你小孩可能说，他上课特别认真听讲，做笔记，回家还认真复习，做作业，还上了很多培训班等等。

你看，从这个例子来看，原因和理由其实不太一样，简单来说：原因，是导致了某件事情发生；而理由，是解释这件事。小明优秀的原因是，平时认真听讲；小明优秀的理由是，他考试总是考100分。原因对应着变化，原因具有时间性，这个差别其实普通人看来很细微，但是这个差别的意义却很重大，为什么呢？我们再来思考一个问题：上帝存在吗？上帝存在的原因和理由分别是什么呢？过去几千年，西方哲学界对这个问题一直充满了争议，哲学家们为了维护宗教的权威，给出了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解释。但叔本华说，过去哲学家们的解释都是胡扯，都是乱说的，因为他们完全混淆了：原因和理由。

比如他书中指出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录》中的错误，笛卡尔说：“没有任何一个存在着的东西是人们不能追问根据什么原因使它存在的。因为即使是上帝，也可以追问他存在的原因，不是由于他需要什么原因使他存在，而是因为他本性的无限性，就是原因或是他不需要任何原因而存在的理由。”，这里显然笛卡尔把原因和理由等同起来了，但是叔本华说，笛卡尔其实应该说的是：“上帝的无限性是一个逻辑根据（或者说有逻辑上的理由），而上帝存在不需要原因”，叔本华指出，笛卡尔混淆了理由和原因，而且完全没有意识到它们之间的区别。换句话说，在笛卡尔哲学里面，上帝只是在逻辑上存在的，他实际上并没有说上帝存在的“原因”。原因是让事情产生的那个东西，比如我用手推动杯子，是杯子运动的原因；比如小明因为努力学习，认真听讲，是他非常优秀的原因；而杯子在运动的理由是，杯子从桌子的这一点，移动到了另外一点；小明优秀的理由是，他考试总是考100分。原因和理由是完全不同纬度的两个概念。

更进一步，叔本华说，解释事物和证实事物的存在不同，两者永不相合，原因可以证明事物的存在，而理由只能解释事物存在的表象。理由是用来知道它要说明什么，而原因用来知道为什么存在着这样一个事物或者事物的状态。这个思想其实和后来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思想非常接近，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里面说：世界是怎样的并不神秘；而世界存在着，才是神秘的。我们可以给出世界存在的理由，比如我们可以看到山川河流，日语星辰，但是我们无法解释世界为什么而存在。就像我们可以穷尽其理去研究“光”的性质，光具有波粒二象性，光的速度是恒定的，光每秒可以速度是大约30万公里等等，但是我们永远也不能解释，这个世界为什么存在“光”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