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形:钵
一年四季,西川美镇相逢村相思谷的花日接连不断,每场比赛都充满了自己独特的趣味。(莎士比亚。)(季节。)
油桐花未谢,黄灿灿的相思花紧随其后,如今,白嫩嫩的荷花也按耐不住,铺天盖地地绽放开来,点缀相思溪畔。爱花之人,此时可以欣赏到树上荷花之美景,四季皆能找到惊喜。01
又到了木荷花开的季节,木荷花的精彩,胜在满山遍野的无处不在。
时令一到,千树万树忽如盛开的梨花,青山绿水间,倾刻散出繁星般的点点乳白,仿佛这天地之间的颜色,除了高天的蔚蓝,眨眼间,便只剩下了绿和白。
山居行摄相思溪时,一直想好好拍摄一组木荷花。无奈,至今拍不出通常感觉的那般耐看的照片来。
是真不好拍!花,真好看,却一朵朵细细碎碎,掩在叶间半遮面,很难拍出动人的局部特写。
开满花的树,真好看,却一棵棵绿荫缀着的是星星点点的亚光乳白,落在画面上怎么也抢不起眼……
也许,这就是木荷花的本色,就像邻家的腼腆小妹,羞答答的,不懂得做作,不懂得“抢戏”,总是紧紧地守着本份、守着本真。
02
说起木荷花,这一方山坳的山里人,没一个不说这花好看,却没几个知道这不知传承了多少年的土生生长的树木开的花,还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只知道祖祖辈辈传下的这树名土话叫“寡”,这树开的花自然叫“寡”花。
本地话童谣唱:“寡花开、寡花落(拼音lao、去声),山里嫂挑担汗油流(拼音lao、上声)……” 这稚嫩童声,唱的是木荷花盛开时天气的酷热,唱的是山里人盛夏时劳作的辛苦。
是啊!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美丽的木荷花怒放之时,正是山里人最受累最难熬的时节。农耕年代的山里人,说不尽的是透心骨的苦。
知道这树这花,有文绉绉的好听学名 “木荷”、“木荷花”,是山居时拍摄了许多它们的照片后的事。
当然,也知道了书上还说,这树又名“何木”,属山茶科常绿乔木,有红何木、银何木、竹叶何木等品种,夏天开白花、芳香四溢。
相思溪畔,从来就只有两种,即红何木与白何木(银何木),竹叶何木是看不到的。
03
记忆中,孩提时代,并不太在意木荷花的好看,反而更看重木荷果子的可爱。
木荷的果子,长成可爱的扁球形,直径约一至二公分,成熟时呈木质,上部裂成5瓣,底部有个小孔。
山里的孩子多捡了它们,切根小细枝,削尖后从底孔穿塞过去,上留一小段短柄,大姆指和食指用劲地夹住短柄一拧转,然后往青石板上一放,它便会像陀螺一样,急速旋转好一会儿。
小伙伴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斗斗谁的果子转的时间长?又是谁能把谁旋转中的果子撞倒?
有时还会有点彩头,比如输的,须得把抓到的那只鸣蝉,很是不舍地交给赢的人。
现在拍摄木荷花,这些早已尘封的童趣记忆,总会时不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04
倒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作为回乡知青回老家种田的日子里,与木荷等各类木材,真真切切地结下了好几年的不解之缘。
那时,枉读了几年的书,初回山里,高不成低不就,一脸的无奈。
干农活,赚工分,拼得是体力,书香熏得身子板弱,评工分时自然要低人一级。
若学人家,也赶当年的“时尚”,“六匠”里挑一,拜师学手艺,显然年龄有点大,一步落下步步差,只能是一叹作罢。但既然回了老家,日子还是要过的。
于是,咬咬牙积点钱,买了刨片、锯片、斧子、锤子、凿子、锉子等一应铁件,自己动手加工制作了一整套常用木工工具,自个儿当起了“像模像样”的业余木工匠。
农活之余,便拾些老师教过的“三角”、“几何”等的牙慧,运用在自家的农具、家具、门窗等家什物件的修理和制作上,硬是憋足了那么一股“自力更生”、“自已动手”的实劲,实心地想着要为家里尽量多作些“贡献”。
说句实在话,宥于大势,虽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真正能做到“丰衣足食”,却也多多少少为家庭减轻了一点点的负担。
那时,只要看到成材的“何木”,总会两眼放光;只要有机会,总想弄一段或一截成材的“何木”,悄悄地带回家里。那年月,木荷花美不美真没感觉,“何木”倒实实在在是“亲爱的”。
05
老家象峰村这一方山坳,自古以来,当家的树种其实简单,能蔚成大势、成坡成岭的,也就松树、相思树和木荷树三大类。
松树,是这一方山坳农耕年代的霸主,山里人的柴米油盐全靠它。
松木板是造船修屋的上等材料,松枝松针是砖瓦窑最好的烧材,碎小松木是家家抢手的土灶柴火……那时的松树,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宝,每一处都可以变出钞票来。
自从山村普及液化气、电气以来,老家山坳的松树,地位转瞬一落千丈,几乎成了山里的累赘。
由于富含油脂,又燃点极低,一举成了极易造成火烧山的元凶,害的一到清明、冬至,人们就把它恨得牙痒痒的。
乡镇干部更是防贼一样地防着它,巴不得把满山的一棵棵松树,倾刻间全换成可爱的木荷林。
称得上“可爱”二字,还真不是瞎吹,木荷林确实具有一定的防山火功能。
书上说,木荷最大的特点,是草质的树叶含水量达42%左右。这种含水超群的特性,使得一般的森林之火奈何不了它。
木荷树冠高大,叶子浓密,一条由木荷树组成的林带,就像一堵高大的防火墙,能将熊熊大火阻断隔离。
同时,木荷有很强的适应性,既能单独种植形成防火带,又能混生于松、杉等林木之中,起到局部防燃阻火的作用。
木荷的木质坚硬,再生能力强,也增强了它的拒火能力,即使头年过火,第二年仍有不少能出芽长叶,恢复生机。
木荷还能抑制其它植物在其树下生长,形成一定的空地,达到从低处阻隔山火的作用。
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的相生相克,阴阳相济。山火烈焰炽热危险,森林植被脆弱易燃,偏偏同样身为植物的木荷,却能担当起“森林防火墙”的重任。
难怪书上还说,木荷,以其坚强不屈的韧性,赢得了属于自己独特的花语:“长久、和睦”。
相思溪谷夏的花季,从油桐花、相思花起,就总是特别的热烈。承续着相思花期的木荷花,既然也盛开在赤日炎炎的盛夏,它绽放的,自然不仅仅有那感人心肺的内敛与淡定,更有那悄然蕴含着的醉人的奔放与激情。
愿相思溪畔的木荷花,长留在人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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