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王】老茶客丨王蛮子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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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丘

在川东北一带的方言中，“蛮子”不仅指愚昧、未开化的野蛮人，还指胖子或笨拙笨拙的人。

我们那里就有一个“蛮子”，姓王，长得五大三粗，一顿饭能吃下几斤肥肉，跟人吵嘴，抱起一块磨盘就朝别人砸去，遇到水牛发狂弯人（牛角顶人），躲都不用躲，两手死死抓住牛角，直到水牛低头“认错”才肯住手。天长日久，大家称呼他时，隐去真名，直呼其“王蛮子”。王蛮子对这个称呼一点也不介意，常常嘿嘿一笑。

有一回，邻居夫妻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女的拿起一根破响竿像赶鸭儿一样“暴打”男的，男的也不示弱，操起一个鸡毛掸子还击。夫妻二人的家庭战争影响到了赖床的王蛮子。特别是听到女的喊“打死人”时，王蛮子心里毛焦火辣的，怎么也睡不着。他一个翻身跳下床，穿着裤衩，趿着拖鞋，一步一步走向邻居家，浑身的肥肉也跟着有节奏地颤抖着，那阵仗颇有点像电影《功夫》里冒充斧头帮的那位胖子。

王蛮子不问青红皂白，出口就伤人：“你们两个，清早八晨就吵嘴，是不是吃错了药？你们哪一个被打死了嘛，真正打死了才清静！”

王蛮子直戳戳的一席话让两口子意识到被咒骂吃药与被打死，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矛头对准他：“我们吵架关你屁事？你硬是管得宽！你没事去跟水牛比武嘛，要是还没事去教母猪认字嘛！”

王蛮子被一顿抢白弄得气鼓鼓的，转身就走，恰好邻居家觅食的狗从外面回来，看到凶神恶煞一般的他“汪汪”直叫。王蛮子正在气头上，见状一脚踢向那只狗，因为力道过大，那狗竟当场暴毙。这一下，王蛮子不得不赔钱了事。

劝架赔了钱，王蛮子感到心里堵得慌，就乘客车去县城看病。王蛮子刚上客车，卖票的女人就像骂牛吃草一样，指着驾驶员唾骂。王蛮子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总算弄清原因：驾驶员和售票员是两口子，女人怀疑男人昨晚不回家有外遇，一路盘查，男人解释了一阵，女人还是不信。男人干脆一言不发，女人更加相信直觉，竟然骂起了人。女人好像从小就接受过骂人方面的专业教育，越骂越凶。也许是男人的态度激怒了女人，她人竟跑去抓方向盘，还抓男人的脸。大客车像蛇一样在公路上蜿蜒前行，几次差点撞上对面驶来的车辆。车上的乘客吓得尖叫起来，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牛高马大的王蛮子，希望他去制止。王蛮子因为早上劝架赔钱一事，不想再惹麻烦，干脆闭上眼睛忍受。车上就有人议论了：“长得像个蛮子，难道还怕一个婆娘家？”“山大没柴烧，胆子小得像老鼠。”

客车依然在蛇行，王蛮子再也忍受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因为骂人嘴唇已经发乌的售票员。他边走边骂：“你个害人精，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售票员受此辱骂转身一拳砸在了王蛮子的脸上。王蛮子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倒在了车上，挣扎了几下始终爬不起来。售票员以为闯了大祸，慌忙过去扶王蛮子到座位上，好话说了一箩筐，直到客车进站，王蛮子才慢悠悠回过神来撂下一句狠话：“今天不是看你娃态度好，我不进医院住几天才怪！”

事后王蛮子给人讲这段英雄经历时说，要不是在客车上装死卖活，售票员和驾驶员两个吵架肯定没完没了，还要伤害车里的人，弄不好自己劝架还要再次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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