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百灵】生物多样性丨“怪老李”情满“生物圈”

位于黑龙江省的大庆油田，熟悉李秀森的人都认为他是“奇怪的老人”。

说他“怪”，是因为大庆油田打造生态建设示范区的时候，他不但植树造林、育苇种草，还为这里的青蛙、鸟儿、鱼虾大费脑筋。

说他“怪”，是因为他放着处级干部退休后的悠闲生活不过，却自愿申请作为志愿者，要为生态建设和生物多样性维护，无偿超时奉献20年。

△李树森

临危受命，扛起油田生态建设重担

李树森所牵挂的大庆油田生态建设示范区，碧水蓝天，苇草起伏，飞鸟盘旋，游鱼欢畅，要不是俯仰不息的抽油机顽皮地做着提示，人们还以为身处北国林区、生态乐园。

然而，如今被大庆人引以为豪的生态建设示范区，十几年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大量裸露盐碱地和干涸湖泡随处可见，天上少鸟、地上少树、水中少鱼，大风吹来，掀起一浪一波的碱面和灰土……

必须做出改变。2007年，大庆油田公司决定，全面启动生态环境治理工程。

由于有着主持生态建设的丰富经验和极强的责任心，时任大庆油田机关服务事务处主任李树森，被任命兼任大庆油田生态建设会战项目部负责人。

项目部把采油50年的老油区确定为示范区。这66平方公里内大大小小的乱掘坑不少，植被、动物却稀少。有人开玩笑说：羊来了想哭，人来了发愁。生态环境的治理难度和复杂程度，远高于油田其他区域。

顺应自然，科学创新，鸟叫蛙鸣重回草原

经过十年建设，这里彻底变了模样。2016年12月，示范区基本建成，66平方公里大地芳容绽放：春天树影婆娑，夏天鸟语花香，秋天渔歌唱晚，冬天冰雪晶莹。鸟飞回，鱼畅游，野鸡、狐狸、刺猬等重新安家，生物多样性得以大范围恢复。

△生机盎然的大庆油田生态区

李树森和建设者们是如何做到的？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把维护生物多样性作为一项重要课题来考量，确定了“尊重自然、顺其自然、回归自然”的原则，费尽心思地为各种生物创造良好的生存环境。

生态示范区的夜晚，蛙声一片。而就在十几年前，大庆人几乎听不到蛙鸣声。彼时，经过数十年石油开发，生态质量退化严重，就连以前常见的青蛙都极少了。

这激起了李树森的“怪”脾气。经过几十个日夜的现场观察、研究，被蚊子咬了一身包的他找到了原因：原来是用于水边护坡保障生产的水泥板，和太陡的坡度不适宜青蛙繁衍。

于是，他改变建设方法，创新出“梯田式蓄水，稻田式育苇”模式。改用土坡土坝繁育芦苇生态护坡，代替原来的水泥板护坡，坡度被严格设定在28度左右。如此一来，繁育出的大量草苇根系发达、盘根错节，像一张致密的网锁在泥土里，发挥了独特的生态护坡固土作用，青蛙也能在这样的坡度和环境中生息繁衍。仅仅一年后，采油工人就又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呱呱”声。

以前，采油区湖泡中鱼虾少，谁要是来这里钓鱼，准会被别人笑称“傻子”。李树森让大家在连湖蓄水、清淤扩湖施工时，在每个湖泡中深挖一个越冬池，让鱼虾能度过严寒的冬季。此举效果显著，一两年后，大庆市民发现水里到处是鱼虾。现在，来水边钓鱼的人随处可见。

“怪老李”不但让青蛙、鱼虾重回大庆油田，还用了个绝招儿，让百灵鸟也回来了。

△老李（中）探查生态建设示范区

油田开发初期，大庆草原上随处可见小沙百灵鸟，属于百灵鸟里面体型最小的一种，歌唱起来宛转悦耳。而随着油田大规模开发，这种鸟儿难觅踪迹。

如何让百灵重现草原？老李去请教老牧民。老牧民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过去放牧马群，草原上到处都是马蹄印儿，那种鸟就在马蹄印儿里筑巢。现在马少了，没地方安家，百灵也就没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树森立即雇来骑手，不干别的，就是骑着马在油区草原上跑，踏出马蹄印儿。果然不久后，人们就惊喜地听到了久违的百灵鸟歌声……

退而不休，为生物多样性保护再干10年

作为世界级大油田，在人类对自然生态影响最为直接的地方，李树森为生物多样性的恢复和保护，给人们打了个“大庆样板”。他所总结、实践的“高处种树，低处蓄水，过渡地带自繁草苇”的生态建设理念被广泛认可，已经被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在全行业推广。

这样的生态答卷背后，是李树森30多年来，每天早出晚归工作12个小时以上，节假日几乎无休，废寝忘食的操劳。

按常理说，曾荣获大庆油田公司功勋员工、优秀共产党员标兵称号的他功成名就，该好好休息享受生活了吧？

更让人们觉得“怪”的是，已经64岁、退休4年的李树森，不顾自己曾患重病、体内还留存着钢环钢钉的身体状况，又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再为生态示范区无偿繁育树木100万株，培育水生植物150万平方米，完成植物生态护坡200万平方米。

这个申请，已经于今年初被组织批准，目前李树森已经作为志愿者回到生态建设岗位，不要待遇、不要报酬，只为自己对油田生态的人生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