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宠物

【什么汗狗】大美新疆欢迎天山脚下的牧羊犬。

遥远的马头琴

一个牧人死在那里

苍鹰和猎犬

凝注在月亮的弯刀下

——题记

微亮的天空飘着似有似无零碎的雪花,晶莹剔透。

三月底,我被分到了高原中队的一个牧场负责看管成群的牛羊。其实,这个牧场已经有了一名四级士官看管,听说,老士官明年就到期了。支队让我提前去熟悉那里的工作和环境,以后好接他的班。那天,到慕士塔格峰脚下来接我的就是那个四级士官。见面的时候,我先作了自我介绍:“我叫戴钢,山东青岛人,以后敬请班长多多关照。”“咱们上车慢慢聊。”班长说。

班长和我赶着毛驴车行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颠簸来倒过去,在我们的身后留下一路深深的轮印。塔合曼草场在帕米尔高原的小山梁上,因为上山的路要七七四十九弯,且窄得只能过架子车。在路上,班长这位深眼窝、大眼睛、高鼻梁、突颧骨、赭色面容的“太阳部落”汉子说话大嗓门,很豪爽,话非常的多。

他说,是从山下的“首长”那里,知道自己是武警部队“仅有”的一名塔吉克族战士、支队唯一的一位四级士官、所在的中队是总队唯一的高原中队。这里海拔3700米,“风吹石头跑、晒着太阳穿皮袄、氧气永远吃不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在他的相册里,珍藏着同9位将军的单独合影,床头柜的最里边,有用塔吉克最崇尚的大红布包着一枚二等功、三枚三等功军功章和9枚“优秀士兵”证章。说他那位塔吉克女友的漂亮,夸他那几百只“属下”的可爱,讲他当了十多个年头的“羊倌儿”的事。

班长打小就跟爸爸在帕米尔高原上放羊,还会兽医。19岁那年当上了兵,曾发誓:当“有出息”的兵,一定要和羊一刀两断。从新兵连下到中队,他一直埋头干事,就是一句都不提“羊”,就连中队的饲养员,他也远远躲着,生怕见面说话漏了嘴。一个偶然的机会,班长和“放羊”这一行又连在了一起。那是个星期天,战友们都在洗衣服、晒被褥,不知谁说了一句“中队的羊又死了一只”。当时,班长心里咯噔一下,顺口问了句:“怎么死的?”一位战友说:“都好几次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治不好。”放惯羊的人听说羊病了就像父母知道小孩生病一样,不去看看就揪心。中午,他找理由向中队长请假,骑自行车来到15公里外的中队牧场。圈里的羊脱皮掉毛,骨瘦如柴,体温烫手。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查看时,恰巧被指导员碰上了。三问两问,露馅了,指导员识破了班长的“庐山面目”。当即,班长给羊做了肌肉注射,夜里,羊就开始嚼草料了。

第二天早上,班长接到通知:到中队副业牧场放羊。开始他怎么也不同意,经过领导和战友们的苦口婆心,班长思想开了窍,自己也在琢磨,放羊是自己的专长,是中队建设不可缺少的一项工作,如果大家都嫌放羊名声不好,你不放,他不养,那放羊的工作谁来干。就这样,班长拾起了牧羊鞭。临去牧场前,班长向中队首长表示:“中队的需要就是我的工作,哪怕这份工作再苦再累,也要把它当作事业来干好。”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班长说,到家了。我定眼一看,一座石头垒成的房子,墙体里的檩木已露出了头角,西边一面山墙已经倾斜,用两根木头支撑着。中间是住房,一边是灶房,另一边养着羊。院子打扫得清清爽爽,洁净的地面上只有扫帚划过的丝丝雪痕。就在这座石头房子周围,班长和我是附近方圆几十里的惟一人类生命。班长在随后的介绍中说,他叫达吾提,塔吉克人,呆在这里已经是十多年了,年过三十,但还是没有结婚,随同他的只是羊群呆在无边的旷野上。后来我发现,班长时常坐在自家门槛上,长久地盯着蓝天,盯着空中的一只鹰,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有时对着天空说几句,也是吞吞吐吐,连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有一天,我找班长说了一会儿话。我说:“我是个城市兵,高考落榜后,情绪低沉,抱着到部队混三年的想法,入伍参军了。我经常不参加军事训练和集体活动,惹事生非,当兵二年换了三个连队,是全营出了名的"刺头兵",谁也不想要我。”班长说:“你千万不要自卑,我送你一句话,再好的苍蝇还是苍蝇,再调皮的战士还是战士,你能当兵尽义务,就已经很不错了。”第二天一大早,我跟着班长一块儿去放羊。班长关照我山上气温低,要多加点衣服,给我抱来了一件皮大衣。班长告诉我,现在草没长出来,有些羊还吃不饱,羊群“收操”以后,还要给它们加“小灶”。50斤苞谷皮和麦草饲料拌在一块儿,一天喂三顿。为了防止羊丢失,班长还用红油漆在每只羊的头上后面作了记号。

当天,不知是什么时候,天阴满了,屋里昏暗暗的。班长一边打灯一边自言自语:“咱这地方的雪像江南的雨,说下就下。”说话间,大风像从岭顶上怒吼着扑来,篱笆墙呼呼嘎嘎直响,像快要倒塌似的。我推门出去一看,大块的、带冷刺的雪,白压压、灰糊糊地漫天搅动,横行无阻,变化多端,而后呼啸着直射地面。远山没影了,附近的房舍也看不见了,仿佛一切都罩进风雪编织的大网里。雪片落到脸上,冰凉冰凉的,直直扎入。

站着的这一会儿工夫,脚就被掩埋了,走不起来,只能挪动。手指被冻红了,像被描咬一样难受。我着实觉得胆战心抖了。班长几乎贴着我的耳朵说:“这里的人管这雪叫狂雪,可怕吧?”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笑说:“偷猎比这暴风雪还狂呢!”是啊,不比这暴风雪狂怎能偷猎呢?南炕中间放一盆炭火,插在炭火里的铁撑子架着一锅羊,腾腾的热气喷放着浓香。火盆的盆沿上摆着葱、蒜、野韭菜花等小菜。班长先给我敬酒:“干一杯吧,欢迎你来到这里。在这大冬天里吃绿盈盈的韭菜,算有口福。它滑润不腻,柔爽无涩,清苦中带着几分甜意。”

夜里,我独住西屋。半夜时分,那狂雪似乎更加猛烈了,砸得窗子忽忽闪闪,发出嗡嗡的响声,我真的有些害怕。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从房盖上响过,那大概是雪崩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天大亮了,霞光涂满了窗子。我出去看,班长把封门雪铲得干干净净,还扫出一条宽宽的牧羊道。这时候,我俩铲去小河上的冰雪,又凿开大大的冰洞,—桶桶提水饮羊。班长直起腰跟我说:“下多大的雪也不能渴了羊。”他额头上尽是大粒的汗,流着流着结成了冰粒,不一会儿冰粒就化了,化了又结成冰粒。他索性甩掉风雪帽,蓬松的头发上呼呼冒热气。

太阳刚跃上岭顶时,班长拉着我艰难地爬上他负责管护的牧场。举目远望,到处银装素裹,洁白透亮。特别是那些“树挂”,如丝绸缠缠绵绵,实在美丽好看?这里曾是清代的围场,三面环山,皑皑的白雪反射着刺眼的寒光。风生硬地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辣乎乎的。这里也就是三十来户人家,都是砖石结构的房子,房盖坡度很大,防止雪化积水成冰压垮房子。家家都有荆棘编织的院墙,高大结实,密密层层。据班长介绍,这也是为了防雪。如果没有遮挡,风把雪旋到房前,就会积成小雪山挡住出路。每户除有南窗外,还有西窗。暴风雪来时天昏地暗,多了这扇西窗会给屋里增添光亮,不然就摸瞎了。正播放的电视剧《冰山上的来客》,是在这里拍摄的,他当时还在那部戏中当了群众演员。


班长说:“雪后也许有人上山偷猎或者盗窃,咱上来—喊山,他们就吓跑了。”他让我去看看,我自然很高兴,便与他同行。他清清嗓子,开始喊山了。高原的太阳可真毒,刺得我身上如火烧般的疼痛。我来到牧场的山梁背面,突然喊道:“班长你看,前面那是什么?”班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他们右前方100米处站立着一头野狼。班长忙说:“独行狼性情暴躁,别去惊动它。”我们站了几分钟,狼还是不动。我们向前走了几百米,狼仍然无动于衷。班长说:“这头狼可能受了伤”我们疾步向狼靠近。到了跟前,才发现狼四只脚深深嵌在沙子里,身上布满了弹孔,血顺着狼的腿、长毛渗进沙土里,怒目而视。虽然它没有一丝气息,却至死也没有倒下。班长抱着狼头不禁失声痛哭,我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脱下帽子向狼送行。“我捉住杀害狼的家伙非枪毙了他不可!”班长吼叫着。

我对班长的此时的异常举动是感到非常惊讶的。班长说,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了死去的哥哥。班长原来有个哥哥,在部队抢救野生动物与偷猎者发生枪战时牺牲了。哥哥虽然不是班长的亲哥哥,但比亲哥哥还亲。班长的哥哥是父母在一个大冬天从集市上散集回来时在雪地里捡的,他给家带来了欢乐。父母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供他念书,直到工作。后来,哥哥结了婚,娶了一个痴呆的女人,且生了一个痴呆的女儿,全家的生活就靠哥哥操持着。他是全家的希望,也是达吾提的寄托。没想到在那场枪战就牺牲了。那年哥哥牺牲后,大家都怕父母精神上受不了,不敢告诉他们,但最后还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没有流一滴泪。都说,儿子是为国家牺牲的,为救群众牺牲的,他死得值。

有股浓烈的骚腥味扑面而来。班长很快发现了他脚下一个血糊糊的东西。“班长,这是狼仔。”我说。

班长抓起了那团血糊糊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毛皮大衣里就往我们的房子跑去。当时,小狼仔已经快奄奄一息了。看着眼前的狼仔,班长也不知道如何进行医治。“没办法,就把死狼当作活狼医吧。”班长凭着他的点滴经验,一支葡萄糖把小狼仔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班长先用热水袋放在它的身旁,小狼仔慢慢地苏醒过来。牧场没有现成的牛奶,班长心急如焚,当时,天正下着雪,他跑了十几里山路到牧民家里才拿到牛奶,掺了些感冒消炎药,给小狼仔喂饱了。后来每天几次用牛奶喂它,慢慢地喂肉汤喂饭。他还经常泡在驻地牧民家里和兽医家里虚心讨教养狼的技术,牧民都说他是养狼为患。小狼仔好了,可他却病倒了。

小狼仔这样进入到我们的生活,可是从小失去母爱的它是用吼叫来表示它的痛苦的。整整半个月,它每天都要叫到凌晨三四点钟,让我和班长十分的烦躁,而且变得十分疲惫。说来也怪,小狼仔虽然十分想念母亲,并不影响它的食欲,它不像我们人类,思念得茶饭不思。它可是好,那半个月精神异常饱满。几天后,已经能用嗅觉熟悉了我们房前房后的气味,同时包括我们的气味。它还用视觉看清楚了我们每个主人的面孔,不再东嗅西闻的,想着我们与它逗乐。

很快,小狼仔身上慢慢长出了新毛。每次班长用手在它新毛上面轻轻地抚摸着,小狼仔就跳卧在班长的腿上,鲜红的舌头舔着班长的手,显得十分可爱。我和班长一有时间,就逗它玩,为它洗澡,就这样,用训练警犬那样训练小狼仔。小狼仔很有灵气,不久就学会了最基本的“握手”“敬礼”等动作。班长为了奖励它,给他取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得克。从此,牧场时常回响着我们的口令与喊声,用以驱赶无人的寂寞,久而久之,班长麾下的“毛头兵”也听懂了“集合”、“便步走”,跟着口令“上下班”。


有一天,指导员把班长的女友带到了牧场,之后,松软的水草地上,班长总爱来几个“前倒”、“后倒”,打几趟擒敌拳,最爱哼的是姑娘临走前教会的那首《帕米尔高原是我的家》。初春,班长的爱情果熟透了,姑娘家置好了嫁妆,父母为他们拾掇好了新房,中队给班长批好了婚假,就在班长准备回家当新郎倌的前一天,帕米尔高原上遭遇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班长收拢羊群“点名”,发现15只羊“溜了号”,班长跟我交待一番后,带了一黄挎包干馕饼,背着牛皮水囊找羊去了。连班长都说不清楚走了多少路,爬过几座山,只记得5个昼夜后,在邻国巴基斯坦的国界线那一侧,看见那只名号“阿拉尔罕”的母羊领着14只同伴在吃草。班长那股高兴劲就如同见到久违的新娘,却不敢越过国界“迎娶”,怕引起国际纠纷,只能站在界碑这边一遍遍唤着“阿拉尔罕”,走失的羊群听到熟悉的唤声,高兴地“回国了”。两天后,班长未婚妻来到牧场,让我转告班长,她要走了,并且说班长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正当我毫无办法的时候,得克像飞一样地跑了过来,嘴里叼着一封信。我取下信,交给了我未来的嫂子。

望着眼前的得克,嫂子再没有说什么话,嫂子的脸色阴转晴,抱了抱得克,愉快地回了县城。

班长领着羊群返回牧场已经是原定婚期的第7天了。听到我介绍的情况,班长给得克记了口头嘉奖。

几个月过去了,得克黄背黑腹,雄赳赳,气昂昂,活脱脱一副标准“军人”形象。它的确很棒,作为警犬必须掌握的课目,扑咬、衔取、鉴别、攀登、障碍、游泳及搜索、追踪、警戒、防暴等十八般武艺,可谓样样精通,是警营里不可多得的一名复合型“人才”。

德克作为赫赫有名的“擒敌英雄”早已名扬警营内外,支队每次庆功大会,它都是令人瞩目的亮点。它先后3次为救战友光荣负伤,提起这些,官兵都说德克是值得他们尊敬的“警营男子汉”。然而,就是这个“警营硬汉”,在它辉煌的背后也有令人孤寂沮丧、伤心落泪的事情。就在半年前的一次抓捕任务中,一名持枪歹徒见他的同伙眼看就要被一只警犬扑倒,仓皇举枪射击,德克奋不顾身地向歹徒扑去,但还是慢了半拍,罪恶的子弹射穿它的皮毛后又夺去了它的“战友”的生命。战斗结束后,它痛苦地趴在“战友”身旁,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不久得克让特勤中队借去处置了一起突发事件,官兵们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得克”荣立三等功的事,战友们至今还记得:在一次捕歼战斗中,犯罪团伙打伤两名公安干警后,劫持一名妇女做人质,依仗人多势众、手中又有武器,逃至一座废弃的仓库,负隅顽抗,叫嚣着如果不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将杀害人质,引爆随身携带的爆炸装置,与围捕官兵同归于尽,气焰极其嚣张。前指一边迅速展开对犯罪团伙的政治攻势,吸引其注意力,一边将抓捕首恶的任务交给了“得克”,“得克”在班长的指令下,利用地形地物,神出鬼没地向歹徒藏匿点摸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德克纵身一越,破窗而入,只听一声惨叫,一名歹徒已被咬断喉管倒地身亡,其余歹徒被吓得魂飞魄散,官兵们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一举擒获。

就在处置完突发事件返回营地的那天下午,突然几十只藏羚羊从车前飞跑而过,隐约听见几声枪响。队长马上指挥我们向枪响的方向包抄过去。发现有四五个狩猎者,队长命令我们不许开枪,用话筒喊话,他们扔掉了武器,束手就擒。当场缴获猎枪4支,半自动步枪1支,子弹300余发,被打死的一类保护动物藏羚羊2只。

临近复员,奉团部之命,班长带领我、得克去附近山区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途中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雪,军车和通讯设施出现了故障,所谓的军车就是用三轮摩托车改装的带帐篷的车,转来转去,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凛冽的寒风夹着雪团满天飞舞,天地之间的地平线已经模糊不清。雪花在空中落入山峦,我们一个个都成了雪人,头发晕、眼发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班长和老虎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们被挤在车蓬里浑身发抖。在这前不着村后不店的地方。

我开始坐不住了,想下车看看,可是脚还没挨地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辨不清方向。班长赶忙制止了我的行动:“我,要振作起来,现在说什么,一不能睡觉,二不能下车,等着路过的救援车。”随后,班长带头唱起了军歌:“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一首歌缓解了我紧张的气氛。就在这个时候,没等班长回过神来,得克一下子蹦下了车。我这下来了精神,嘴里不停地嘀咕:“真是狼性不改,大难临头各自飞。”由于是敞篷车,风又特别大,为了稳定我的情绪,班长一直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到了我的身上。风夹着雪花不停地从车的缝隙里钻进了,打到了班长和我的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班长试图挪动一下僵硬的腿,可是找不到一点感觉。

入夜,让我们感到更加恐怖。高原上的路本来就很荒凉,加之是黑夜,说不清就会遇到“鬼”。果然,不久,我们在车上看到了一排闪闪烁烁的幽幽绿光,是狼群。狼群并没有立即靠近我们,同时也没有离开的意识。狼把嘴往地下一插,“噢噢”嚎叫起来。

正当这紧要关头,从后面开过了一辆大车,车灯照亮了班长的整个车厢。得克的几声呼叫,让班长知道了是连部来救咱们了。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与班长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从那辆大车下来了几个战士,快手快脚的把班长抬上了大车。连长指示:赶快离开风谷。如果不出风谷,不到一个小时人就会被冻僵的。

连长握着班长的手说:“你们真的不简单,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换成别的兵,可能就已经牺牲了。我们还得干感谢得克,可以说,得克救了你们的生命。”

当大家回过头来,发现得克已经不知道了去向。我很担心得克的生命危险。只有班长显得很平静,他说,得克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大家对班长的话没办法理解,也无法表示赞同。

连长说,我也是好样的。一句话甩掉了我三年刺头兵的帽子,成了先进战士。

我说,这家伙的父亲不会是狗吧?竟然没有一点狼性。我们被困在山谷,那时连队的车正在一山之隔的另一条山沟里执行任务,算算时间,但是,令人费解的是,得克怎么就知道一山之隔以外的事情的。

班长说,这就是得克的灵性。塔吉克牧民的牧羊犬,除了特殊情况,如受伤或者中毒之外,牧羊犬是不会死在牧人的视线里的。在这里,好的牧羊犬的葬礼神秘又充满悬念,有这样一个传统:主人发现牧羊犬不行了,便会煮上一些好肉和牛奶后,有些牧羊犬会好起来,大多数的牧羊犬在吃饱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这时,牧民就知道牧羊犬是去寻找自己的墓地去了。至于,牧羊犬的墓地究竟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班长讲述牧羊犬故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说牧羊犬救人时,他的表情也是平静的。我不能理解班长在对待得克离去的这件事上,为何这般平静。也许要想解开牧羊人与牧羊犬之间的微秒关系,只有自己去做一回真正的牧民,实际深入游牧生活之中去,才能体会到其中真正的奥妙。

十多年中,班长究竟为中队出栏了多少只羊、多少头牛,当然没有统计数据,但中队官兵只有一句话:“中队夺先进,有班长的功劳”,每次他都只是笑笑:“什么功劳啊,我只是让大家壮得像头牦牛”。这时他总要笑着流几滴泪,回头凝望他心中的圣山——慕士塔格久久不动。如今在帕米尔高原上,我不会再看到拿着鞭子,赶着牛羊的班长。来年元月,班长经上级批准要转业了。

他当了近二十年兵,全部是在海拔四千多米以上的高原部队牧羊度过的。用他的话说,他身上落的雪花,下山后,一个夏天也化不完,我想他讲这句话时,心中是极不平静的。

作者简介】金石,本名曾小华,祖籍湖南涟源,现居新疆喀什。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参军入伍,长期守卫在大漠边关,足迹遍布塔克拉玛干沙漠、天山、昆仑山、帕米尔高原。系军旅作家,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喀什地区作协秘书长,金石之音文化传媒创始人,毛泽东文学院第十七期中青年作家班学员。

1.《【什么汗狗】大美新疆欢迎天山脚下的牧羊犬。》援引自互联网,旨在传递更多网络信息知识,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与本网站无关,侵删请联系页脚下方联系方式。

2.《【什么汗狗】大美新疆欢迎天山脚下的牧羊犬。》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文章转载时请保留本站内容来源地址,https://www.lu-xu.com/pet/3089219.html

上一篇

【什么龟能和金鱼一起养吗】乌龟、鱼、蜗牛、泥鳅社联怎么办?品种匹配是关键,每天饲养也很重要

【什么汗狗】《狼伴归途》没说的另类历史:一开始和狗交了朋友,但能咬人!

  • 【什么汗狗】《狼伴归途》没说的另类历史:一开始和狗交了朋友,但能咬人!
  • 【什么汗狗】《狼伴归途》没说的另类历史:一开始和狗交了朋友,但能咬人!
  • 【什么汗狗】《狼伴归途》没说的另类历史:一开始和狗交了朋友,但能咬人!
【什么汗狗】莫言书香:永济市八水,柴门狗吠声,风雪夜归人。

【什么汗狗】莫言书香:永济市八水,柴门狗吠声,风雪夜归人。

什么汗狗相关介绍,照片|刘风大家的照片 1、《咏狗诗》 苏轼 布里本马斯蒂夫,幸好我是主人。 剩菜已经胖了,总算不愁了。 白天驯宾客,晚上凶门。 知道我要回北方,想垂下尾巴跳舞。 蹒跚着趁着仆人吐舌头流汗。 军官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