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致金 中国有40万人想做变性手术，能改变香港婚姻法的只有她一个

作者:小杨

半个月前，朋友给我推荐了一部科幻电影，叫《机器管家》。

我查了一下，电影名字一般，评分也不低

这部电影主要讲的是机器人安德鲁爱上自己的小三，TA为了和小三结婚，变得越来越人性化。

但联合国不承认TA是人——“安德鲁既然不老不死，那他还是机器人。」

朋友说她看完哭了:“还好是电影。现实中，与其嫁给自己爱的人，不如去死！”」

我说类似的事情在香港也发生过，只不过主人公不是机器人，是变性人。

2008年，W小姐(化名，保护个人隐私)和男友前往香港婚姻登记处作证。

w很高兴的把已经准备好的手续都交了，但婚姻登记员拒绝了她:“你生来就是男性，香港不承认同性婚姻。」

当时，W穿着浅色的裙子，留着长发，说话温和。她是个活生生的女人——她刚刚做完变性手术。

w出生于1976年，去作证时才32岁。她在2005年被诊断患有性别认同障碍。

性别认同障碍过去被称为变性，因为这个词由于某些原因很少被使用。现在统称为跨性别者——这群人喜欢穿异性的衣服，模仿异性，坚持否认自己的真实性别。

像被称为“韩国最美的变性者”的哈里苏，她就属于这个群体。她23岁完成变性手术，正式以女性身份进入娱乐圈。

我认为哈里苏在变性前看起来不错

在他确诊后，W决定开始准备变性——“接受精神评估”和“激素治疗”，就像哈里苏一样。

当时除了这两项，还得满足16个条件才能做变性手术。

因为变性手术是不可逆的，所以审核很严格，手术前要提交8个证明。

2007年1月，W为了尽可能抑制雄激素的生长，在泰国进行了睾丸切除术。

泰国一直以其高超的医疗技术、简单的程序和比西方国家更便宜的价格而闻名。

之后W回到香港，开始准备下一次正式手术。

想做手术，不仅要“跨性别”，还要做一段时间的异性恋。康复几个月后，W开始以一个女性名字生活。

2008年，W接到了律敦治医院的电话，医生告诉她已经通过了女性生活评估。

这家医院是香港最权威的变性手术医院。w很激动。没几天，W就正式晋升手术室了。

这家医院在圈内很有名

运营有三个阶段，每个阶段的内容都不一样。

第一阶段是上半身手术，即乳房再造(或切除)，第二阶段是切除阴茎(或切除卵巢、子宫等女性器官)，最后一个阶段是构建人工阴道(或阴茎)。

自从1931年世界上第一次变性手术成功以来，全世界成千上万的人陆续做了手术，没有手术等待手术的数据更大。可以说，每10万人中有4人是变性人。

目前，泰国至少有数万名变性者，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小镇被称为“世界上变性的土地”——镇上有9500名居民，其中近一半接受了变性手术。

变性手术的时长会根据不同的体质而增减。有的人几个月就完成了，有的人好几年都没完成——缺钱是一方面，有的是技术问题。

比如当时的人造阴茎就没有解决办法:“现在做的再造阴茎不好做。经过几年的科学发展，我们会给你异体移植。」

在中国，很多由女转男的变性人已经完成了第二阶段，切除了女性器官，等待着技术发展的那一天。

虽然他们没有做第三阶段，但他们能够从医院出具“现在男性器官和第二性征”的诊断证明。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是一个名不副实的“人”，我是一个雌雄同体的人。

但男变女的操作不涉及人工阴茎。

w很幸运，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操作。出院后，她拿着医院管理局的证明，用新的名字换了身份证和护照，变成了一个女孩。

w试图改变出生证明上的性别，但被拒绝了。

这个没有错。她出生时是个男孩，但这张纸导致她没有登记结婚。

在香港，《婚姻条例》规定男女必须结婚，判断男女的依据是出生证明。

这张纸对香港人很重要

w拿出新办的身份证和护照，还有医院证明和婚姻登记员的理论，对方只看了出生证明，没有考虑身份证或护照。

变性的过程很艰难。w活了下来。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结婚。w不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

在亲友的支持下，W决定打官司。

w的诉求很简单:

1.请求法院宣告她符合《婚姻条例》中“女性”的定义，可以和男友结婚。

2.宣布跨性别者不能结婚，违反了《基本法》和《人权法》所保障的婚姻和家庭组织权利，是违宪的。

2009年11月，香港高等法院(以下简称高等法院)一审法院决定受理此案，但此案难倒了法官。

香港实行判例法，只把以前的案例作为判案依据。但本案是类似案件的先例，没有类似案件可供参考。

2010年8月，高院开庭，审判长为张钧甯。

张钧甯

张钧甯当时名气很大，49岁晋升高院首席大法官。主持歌手梅艳芳遗留案件。

另一方面，W的律师是戴，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大律师。

张钧甯是个虔诚的基督徒，这个案子和基督教的某些地方有冲突。况且没什么案子可查，两人在法庭上针锋相对。

戴首先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1.《基本法》第三十七条规定:“香港居民的婚姻自由和自愿生育的权利受法律保护”。如果《婚姻条例》说只能嫁给染色体相反的人，W根本不能改变自己的染色体，这是违反《基本法》赋予婚姻自由的。

2.变性人以前被认为是畸形人、怪物、异装癖，现在更宽容了。自1981年公立医院开始变性手术以来，香港已有近200名变性者。2005年，政府还成立了性别认同和性取向小组，其他亚洲地区、新加坡、日本和马来西亚都承认跨性别婚姻。

3.到目前为止，婚姻有很多功能，如继承遗产、领取赡养费、享受CSSA、住房补贴等。

张炬能反驳说W不能传宗接代(当时香港婚姻法规定婚姻要有异性交往的能力)。

戴再次反驳说，生育是婚姻自由的一部分，变性人和配偶也可以收养孩子！

张钧甯补充说，跨性别婚姻和同性婚姻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操作，没有这个操作，这不是同性婚姻吗？！

戴重申:同性婚姻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谈，W是经过公立医院评估后接受变性手术的女性。女人！！

这时，婚姻登记员开始说话了:政府支持变性人换身份证，是为了让生活更美好，但婚姻和身份证是两回事。承认合法性会影响刑法、继承法等诸多问题。这是立法院应该控制，不应该被法院控制的事情。

w这次没有到场，因为他受法院保护。

庭审结束后，很多记者致电W进行采访。

拿起电话后，W给人的第一感觉，用记者原话来说就是“说话温柔，声音柔美，比一般香港女性还柔和”。

当记者问W为什么要结婚时，她傻乎乎地回答。虽然在现在的技术下无法怀孕，但她心里也渴望成为母亲:“所有的女孩都想结婚。”。

w说她从小就爱娃娃，爱做饭，从来不打篮球，不踢足球，甚至不参加体力劳动。从懂事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女生，只是长到了男生的身体里。

在她十几岁之后，W不再玩娃娃，开始看书，弹钢琴。当时她遇到了初恋，一个男生。

变性手术后，W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得到了很多亲戚朋友的支持:“新朋友(变性后)都不知道我变性了，我暂时也没有被冷眼歧视过。」

在采访中，W并没有说婚姻会给她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只是说她想要普通女性嫁给自己所爱的人的权利，想要法律保障的男女关系。

她对这场官司很有信心，希望胜诉后尽快结婚。10月，判决出来了——官司输了。

张钧甯认为，跨性别婚姻应该通过政府咨询公众，然后立法来解决。我不应该负责。

此外，法官还给出了三个结论:

1.婚姻只允许两性结合，目的之一就是传宗接代。

2.变性手术不能逆转先天性别。

3.社会上没有共识，对变性人的歧视依然存在。

事实上，法院这次没有败诉。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与变性人相关的法律并不完善。

2014年，印度政府承认变性人的法律地位。法国直到2015年才承认。

在美国，很多州不仅要求医生出示证明，还要求医生在改变性别后生活一段时间，才能在驾照等法律文件中改变性别。

在中国大陆的LGBT人群中，只有变性人(T)在完成变性手术后，才能根据医院出具的变性手术证明修改户籍信息。

香港法院虽然没有让W胜诉，但就是不让她结婚，不干涉她的生活。还有很多国家对变性人的态度极其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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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路还很长。

这次失败并没有打击W，所以她决定上诉。

香港高等法院由两部分组成——原讼法庭和上诉法庭。

上诉法院(类似于mainland China的二审法院)是另一个部门，不在张钧甯的控制之下。

然而，夏、霍和邓国桢法官驳回了上诉。

从左到右依次是夏、霍、邓国桢

原因是:

1、性别的定义应以生理性别为基础，即使w已经变性，仍然不能嫁给男人。

2.如果法院受理W的申请，可能会对法律的解释产生深远的影响。即使有必要修改法律，也不应该由法院决定，而应该通过立法途径处理。

虽然他又输了官司，但这个案子在当时的香港备受关注。w决定继续战斗，并上诉到更高一级的法院——终审法院。

共有五名法官参加了最后审判。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该案最终定于2013年4月15日和16日开庭审理。结果由五名法官投票决定，得票多的获胜。

很快，4月15日来了，评委们纷纷发表意见。

由左至右:陈，代表婚姻登记官的御用大律师，

非常任法官凯末尔·包致金、常任法官李毅和非常任法官何富明

他们在法庭上互相争斗(如果太复杂，他们拒绝并有解释)。

婚姻的自然定义是，双方生而为男，生而为女，彼此建立关系。

异性是婚姻的“资产”，与世代传承有关。只有社会有了共识，才能改变传统的婚姻定义。让W和男朋友结婚就是认可同性婚姻。

w通过手术成为女性，结婚登记被拒。如果法律上有空的差距，法院应自行解释规定，或者继续依法审理案件。

立法机关应该处理这个空白色的地方！

性别的意义应该从婚姻的角度考虑，而不是从字典解释的角度。

社会上对男性或女性的意义没有争议，而是对价值观和态度有争议。

虽然自由婚姻是一项宪法权利，但社会价值观和道德观念会限制这些权利，所以我们必须考虑香港的情况，国际共识可能不适用。

和变性人结婚涉及其他法律和权利，法院不能出具让W和男友结婚的声明。

至此，W的律师已经被彭力克取代。

彭李科是英国王室法律顾问和上议院中立议员。2008年被任命为男爵。

他最擅长的是公民自由和人权。

他认为婚姻中男性或女性的定义不变，忽略了医学多年的进步，医学界已经认可了手术变性。

法官们把自己分成两派，互相让步。总结他们的论点:

四名法官认为:

1.作为婚姻重要组成部分的生育已经减少。《婚姻条例》不仅要考虑一个人出生时的生理特征，还要考虑医学的进步和社会文化的变化。

2.多数人的共识不应凌驾于少数人的权利之上，因此相关条款被裁定违宪。

陈认为:

1、法院的作用是将一项现有的社会政策变革付诸实践，而不是倡导任何新的社会政策——前者是一个司法过程，后者是一个民主处理过程。

2.社会政策不应该由法院决定。

3.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跨性别婚姻已被社会普遍接受，法院不应行使解释《宪法》的权力来做出这一重大改变。

也就是说，在五位终审法院法官中，有四位法官(马道利、李毅、凯末尔·包致金、何富明)认为政府拒绝允许变性人结婚，侵犯了《基本法》和《权利法案》所保障的婚姻权利，是违宪的。

综上所述，终审法院给出了最终结论:

1、法律没有要求结婚必须有孩子。

2.女人是不是女人，要从生理，心理，是否做过变性手术来确定。

3.禁止跨性别者结婚是对基本权利的侵犯，因为公众不同意他们。

2013年5月13日，该案迎来主判决，终审法院法官裁定W以四比一获胜，推翻婚姻登记官的判决。

7月16日，终审法院再次作出补充判决，正式发布命令，声明《婚姻条例》和《婚姻诉讼条例》所指的男女，也包括经医疗机构证明完成变性手术的男女。

在这个命令的末尾，重申了W有权嫁给男人。

此外，她还可以向婚姻登记官收回原审判、上诉和终审的费用。

判决的执行将推迟一年(从发布命令之日算起)，以便有关当局考虑可能的立法。

判决推迟一年的原因是为了给立法院时间修改婚姻法。说白了，这件事改变了香港的司法。

一年后，《婚姻法》进行了修订——从2014年7月17日起，变性人可以在香港婚姻登记处申请结婚。

判决胜诉的当天，W依然没有出现在庭外，律师彭李科代替W接受了采访。

他说，除了改变性别，W还可以在性侵犯罪中被指定为女性受害者，触犯法律时会被分配到女子监狱，所以W在法律和社会上已经被接受为女性。

虽然不可能传宗接代，但已经不是婚姻的必要因素了。

彭李科还表示，香港当时的法律落后于世界——很多亚洲地区如南韩、新加坡、日本、马来西亚、印尼，甚至mainland China都允许变性人结婚，这是世界大势所趋。

早在2009年，奥巴马代表就将6月指定为LGBT骄傲月。奥巴马表示，上任100天内，提名LGBT人士担任政府重要职务，并获得参议院批准，这是史无前例的，他为此感到骄傲。

在美国，一些州通过了《洗手间法案》——在公立幼儿园、中小学，跨性别学生可以使用异性厕所，即男生可以使用女性厕所，女生可以使用男性厕所。

男生女生的唯一标准就是“自我认同”，就是一个男生只要觉得自己是女的，就可以用女卫生间。反之亦然。

2014年，著名的不存在的社交网站Facebook提供了56种非传统性别供用户选择。

例如，Agender是“一个没有发育性别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强烈性别归属的人”。

双性同体(双性恋者)是“具有混合特征或两种特征都很强的人”。

如果不查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跨性别者可以结婚，也可以离婚。什么时候能有50多个其他性别的人来找你，享受更多权益？

希望能尽快像《天生如此》里的ladygaga一样唱歌-

不管是同性恋，异性恋，还是双性恋。女同性恋，跨性别生活。我在正确的轨道上，宝贝。我生来就是为了生存。

歌词的意思是，不管你是男同性恋、异性恋还是双性恋、女同性恋还是变性人，我们都可以走自己正确的路，我们生来就有权利走这条路。

封面和文中的一些图片来自互联网

参考文献:

1.跨性别婚姻权案件延期判决:判决必须考虑社会态度；

2.跨性别婚姻事件简介；

3.变性人婚姻权利之争的出路；

4.变性婚姻权利案；

5.香港变性人司法审查声称渴望做妈妈；

6.争取已婚跨性别者的最终胜利。w: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7.变性人的历史和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