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起论文网 一直在涨价，永远有人买，中国知网是个什么网

中国知识资源库是中国知识网最重要的产品之一。

“知网的优势是掌握了核心版权资源，或者说买断了大部分期刊的版权资源。如果中国知识网继续无理由或理由不足地提价，可能涉及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现在各个图书馆购买数据库的资金比例越来越高。许多图书馆将40%的资金用于购买数据库，而且订购是连续的。“如果他们明年停了，就接不上去了，所以他们会毫无畏惧的涨价，也就是他们知道你离不开我。”

“由于数据库的高价格上涨，图书馆目前正在尽一切努力与对方协商2016年的更新。”2016年3月底，北京大学图书馆宣布，2015年与同方王智科技有限公司中国王智系列数据库的合同期已满，服务随时可能中断。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学院和学术界的关注，北大的一个研究生突然很着急:“知网停了，论文就写不出来了”。其实，中国知网之前也经历过很多类似的“风暴”。近几年来，山东、云南、江苏、湖北、安徽、河北等地的很多高校因为知网大幅涨价而停止使用知网。河北省教育厅一位未透露姓名的干部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很多高校早就不高兴了，一直在寻找替代方案，但至今没有找到。”

《南方周末》记者在一次采访中发现，以前和知网打交道的人现在大多很少愿意多说话。南京某大学图书馆的老师委婉地说:“因为知网已经成为图书馆界的敏感话题，不适合采访。非常抱歉。”

6月12日，也就是两个多月后，同方的相关负责人王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同方已经与北大达成协议，并签署了续约合同，但负责人没有透露双方做出了哪些让步。

中国知识网成立20年来，在学术界已经成为一个怎样的存在？其涨价的根源在哪里？什么是中国知识网？

“知网停用了，论文就写不出来了。”

“中国知识网”全称是中国国家知识基础设施的概念，由世界银行于1998年提出，清华大学和清华同方发起。它是中国最大的中文信息知识服务提供商。

中国知识网在中国影响深远。历史系一个研究生说以前学的人会做很多小卡片。“把书上的好资料抄在一张小卡片上，不过现在你只需要在键盘上键入关键词就能找到国内权威。文学。”

1996年12月24日，清华大学主办的中国学术期刊创刊仪式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来自国家和政府有关部门的600多名领导以及学术界、期刊界、图书情报界的代表出席了会议。1998年，《中国学术期刊电子期刊》正式成立，中国学术期刊标准化系统工程全面启动。此后，“中国知识网”的内容建设由电子杂志承担，技术和服务由同方知识网承担。

南方周末记者查看工商数据，发现电子杂志的法人股东是清华控股有限公司，而公司的法人股东是清华大学。

中国知网(CNKI)自1999年成立以来，作为国内知名度和载文量最高的中文数据库，已被列入全国各大高校图书馆数据库名录。

目前，中国知识资源数据库是中国知网最重要的产品之一，包括并出版中文期刊杂志、学术论文、会议论文、报纸、年鉴、工具书、国内外专利、国家科技成果以及一些书籍和地图。最早的出版物甚至可以追溯到1915年。

据中国知网发布的最新数据，中国知网目前收录国内学术期刊8149种，全文文献共4592.1420篇，客户基本覆盖各行各业:教育文化、党政社团、生活环境、基础设施与能源、科研企业。

同方王智的一位销售人员透露，中国王智的整体覆盖率比万方和威普好得多，大学的覆盖率大于企业。

云南民族大学图书馆馆长赵世林向《南方周末》记者提供了该校的一组数据:2015年，中国知网师生点击下载总数超过370万次，接近200万次，成为学校数据库中使用率最高的中文数据库。

与高校的博弈

工商数据显示，2014年，电子杂志注册资本由100万元变更为3000万元，也将企业性质由全民所有制变更为有限责任公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左右，关于知网涨价过高的消息开始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对此，同方王智的一位经理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王智没有所谓的定价规则。年度定价根据当年文献量确定，包括优先发表、核心资源、独家资源等。，并且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版权问题。文件多了，价格自然就涨了。如果文件数量下降，价格会比去年下降。”

事实上，中国知网的报价一直在逐年上升。自2013年底以来，云南大学图书情报工作委员会下属的近十所省级重点高校已停止使用知网。代表云南大学参加与知网联合谈判的前图书馆员万永林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云南大学作为一所综合性大学，知网的数据库几乎都需要购买。2014年，知网对云南大学的报价从40万增加到70万，图书馆不得不暂时停止使用知网。

云南民族大学图书馆馆长赵世林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说，由云南大学图形工作委员会和中国知识网牵头的联合采矿谈判一再受挫。“第一轮我们学校报了45万，对方却要来。65万的高价。”

赵世林的“联合收购”是指云南大学图形工作委员会根据在校学生人数、学校类型和读者使用情况等因素设定的协议价格。比如，赵世林说:“比如，一个3万人以下的本科院校只能卖多少钱，不能超。”令人惊讶的是，中国知识网强烈反对这种形式的谈判。“谈了三四轮，价格还是没有降下来，最后谈崩了。”

但是中国知识网已经暂停，使得高校师生获取信息极其不方便。2015年以来，在师生的压力下，云南很多高校与知网重新谈判，重新购买了“中国知网”的使用权。

最终云南民族大学以48万的价格妥协。赵世林说:“这个费用包括学校所有的师生端口和50个自由端口。每年毕业季查论文时，反学术不端检测系统需要单独付费。”

但是在他看来，这个价格的使用效益一点都没有损失。“资源快捷、方便、权威、服务好。按照我们学校的使用情况，平均单次下载才2毛钱。”赵世林说，学校没有与万方合作。“和威普还有一些合作，每年的采购成本只有2到3万。”前不久他准备和知网续约，已经向学校提交了购买报告。

2016年1月，武汉理工大学发布知网停用通知。武汉理工大学解释说:“因为涨价离谱，我们学校和中国知识网络公司的谈判非常艰难。”此外，武汉理工大学图书馆表示，自2000年以来，中国知网对该大学的报价每年增长10%以上。2010年至2016年，报价增长132.86%，年均增长18.98%。但1月22日，武汉理工大学重新订购并恢复了中国知网数据的开放。

在与CNKI的价格战中，输的往往是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中心研究员赵占领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知网的优势在于，它掌握了核心版权资源，或者买断了大多数期刊的版权资源。如果中国知识网继续无理由或理由不足地提价，可能涉及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然而，在上述同方王智经理看来，在很多情况下，公众偏执地认为价格是公司的攻击点，却忽略了王智在数据库行业所起到的示范和规范作用。“现在和我们一样的制造商可以说，版权问题屈指可数。”

“价格只是表象”

最终，几位曾代表云南高校与中国知网谈判的人士表示不愿透露当年的更多细节。

云南大学图片工作委员会副主任、昆明理工大学图书馆副馆长许天茂表示:“这不仅仅是价格因素，具体原因比较敏感，不好说。”云南另一所地方高校原图书馆馆长表示:“价格只是表象，其实背后有知识产权问题。”

在知识产权问题上，中国知网受到了批评。2010年，深圳律师潘翔意外发现，他在大学发表的论文被收入知网，只要付费，任何人都可以下载。随后，潘翔以侵犯著作权为由起诉中国知网及相关单位。时隔六年后，潘翔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当时已经撤回了诉讼，他不愿透露更多他撤回诉讼的原因。

这些年来，汉字版权协会也收到了很多会员和作者的投诉，声称知网未经许可收录其文章，不支付报酬。目前有200多人，涉及文章3万余篇。今年3月，汉字版权协会与知网沟通，双方同意协商解决侵权投诉。5月底，根据知网的要求，汉字版权协会向知网提供了部分投诉清单和文章信息，正在等待知网的进一步回应。

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副理事长罗在一篇文章中称，中国知网声称“收录的所有文献都经过期刊授权，其作者的稿酬都是通过相关期刊支付的”，但许多作者对此表示怀疑:期刊可以代表作者授权吗？

简单理解，期刊杂志等内容提供商是中国知网的上游，下游是大学、政府机构、公共图书馆、企业等。“期刊和杂志上的文章对数据提供商来说是免费的，但数据库是用来卖钱的。”全国政协常委、复旦大学原图书馆馆长葛对《南方周末》记者说，目前，中国知识产权意识薄弱，另一方面也没有商业利益的概念。

国内学术界面临的现实是，很多作者需要花钱才能在学术期刊上发表文章。在中国的大学里，学生为了毕业和评奖学金，花钱在期刊上发表文章，为了评职称，花钱请老师。“十月是每年的一个节点。开学后，奖学金和职称的评定要看10月前发表了多少文章。”南开大学的一个研究生说。

曾在学术期刊工作的罗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目前，国内大多数期刊只在封面或封底的不显眼位置发表声明，要求作者在默认投稿的同时，给予期刊通过网络传播信息的权利。这一声明的法律效力一直存在争议。随着版权意识的提高，近年来少数期刊或出版单位与作者签订了一对一的协议，要求作者转让在互联网上传播信息的权利，但大多数期刊仍不能这样做。”

此外，在2001年著作权法正式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之前，大多数期刊甚至支付了所谓的“著作权声明”。“因此，2001年以前发表的期刊所收录文章的信息网络传播权无疑是站在作者这一边的。对于文章的这一部分，知网是否获得授权，如何获得授权，需要知网进一步披露。”罗对说道。

“电子版权，又称信息网络传播权，是版权的一种。具体费用没有标准，完全用市场化来衡量。”赵占领说。

罗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知网将每年与期刊结算报酬。据她了解到的几家期刊的信息，每年出版的12种普通期刊的稿酬只有几千元，大部分情况下稿酬都留在编辑部。

知识产权编辑部负责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们向作者支付的费用中包含了电子版权使用费，主要是根据作者以往的下载量和点击量进行分配，没有统一的计算标准。

“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杂志做出这样的声明后，是否真的增加了对作者的奖励？还是和原来一样的付出。这就像一个愚蠢的账户。”华中科技大学知识产权局局长魏徵认为，期刊在期刊和作者之间占据主导地位，作者很少有机会积极倡导自己的利益。

对于期刊来说，网络传播是大势所趋。一位接近天津新闻出版局的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电子重印率是判断一份出版物是否为核心出版物的最重要衡量标准。

《南方周末》记者获得的天津新闻出版局期刊质量综合评价摘要称:“数字化程度能够反映出多媒体融合时代期刊社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能力，反映出期刊在未来传播市场的前瞻性占有。”

反抗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成功

知网不仅是聚合作者知识资源的唯一平台，也是微博、万方等数据库。

一位理工科用户在网上评论道:“CNKI比VIP的数据库更全面，尤其是独一无二的硕士和博士论文数据库；CNKI的引用数据也比较好。Vip的高级检索比CNKI好，可以自由过滤期刊等级、EI、核心等。”另一位用户在对比中国知网和万方时表示:“我更喜欢中国知网，资源更全，数据更快。”

“大学买数据库跟买书一样。数据库易于检索，数据完整。它是一种像纸一样的图书馆资源。”在复旦大学前图书馆馆长葛看来，数据库本身就是一种商业产品，涨价和抵制的本质其实是商业行为——为了获得更好的价格。

然而，许多人不理解数据库的商品性质。葛在复旦大学当图书管理员的时候，有个领导问他:“你的数据库为什么不对外开放？”有复旦毕业生还说:“为什么我不能继续用母校的账号下载论文？”

“从技术上讲，他们使用数据库没有问题。这其实是一个商业问题，另一个原因是知识产权。”葛熊健说，有一年他也停止在图书馆购买一些产品。“对方就像敲诈一样，涨幅太高。两年后，我们协商恢复使用。”

某高校图书馆负责人透露，各图书馆购买数据库的资金比例越来越高。许多图书馆将40%的资金用于购买数据库，而且订购是连续的。“如果你明年停止，你将无法回升，所以他们会毫无畏惧地提价，只知道你离不开我。”

不仅中国数据库不断提高要价，国外数据库也是如此。通用电气熊健公司经历了多次对数据库的抵制。根据他的经验，反抗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成功。曾经有一家国外数据库提供商涨价很高，提出卖给中国的原价比较低，要一步到位与国际接轨。葛熊健记得，“当时，国立大学图书馆一起抵制，最后经过谈判，他们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有时候反抗不太顺利。有一年，葛等学校联合抵制一个数据库。供应商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干预，有些通过校长施加压力，甚至通过一名院士。“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退出了。我们无法抗拒。”

“大部分作者贡献了知识资源，没有得到应有的版权回报。知网将作者创作的作品用于商业运营和盈利，这是不公平的。”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副理事长罗表示，“这种经营模式缺乏对创新源泉的尊重，对作者合法权益缺乏有效保护，损害了期刊版权产业的健康发展。”

南方周末记者杨雪南方周末实习生曹楚戴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