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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读人群 :历史通俗爱好者
作者谭伯牛,目前兼具大众知名度和市场号召力的曾国藩研究者。
罗辑思维上市两周即狂销七万余册。
《战天京》是一部晚清人物评著,鲜活再现了以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为代表的晚清军政名人。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部翔实的晚清军政档案。
作者在充分了解正史的基础上,大量利用书信、奏折、笔记等史料,抱“同情之理解”的态度,以史学与文学的笔法,鲜活再现了以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为代表的晚清军政名人。本书文体融正史、史学论文、演义、评书、历史小说为一体,不仅富有故事性,而且言必有据、杜绝“戏说”,开历史论著之先河,是一本晚清人物评著。
作者简介
谭伯牛,长沙人,近代史学者,尤致力于太平天国史、湘军史及曾国藩传记研究。著有《战天京》《天下残局》《湘军崛起》《盛世偏多文字狱》。
精彩书摘
清文宗不是汉武帝
历史就是这样,不一定要查明主从才能延续下去。不管谁主谋,圆明园反正是烧掉了,而圆明园那把大火,不过是祺祥故事的背景,我们要追随御驾从圆明园到避暑山庄的七日行程,辨别出一路上隐伏的杀机。
这趟行程,是避难,或者叫战略退守。但是,公开说避难、说退守就不好了,所以公开的说法是“谒陵”,也就是上坟扫墓。出发的当天,还有明诏,说要“君死社稷”,为已成前方的首都军民打气。前面说了,僧格林沁格于军事实力对比,首先建议撤退。日后中央内部讨论此行的得失,却说成了“事多出肃顺所赞画”,懦弱、误国、不识大体的黑锅都让他背上了。不过,肃顺没有建议撤退,撤退路上的具体事务,倒真由他“赞画”,而“赞画”的结果,就把未来的两宫太后都给得罪了。肃顺先于大队人马离京,安排一路上的供应以及到达之后的安置。事出仓促,他只能尽量安排好咸丰的生活,其他人众,包括慈安、慈禧二后的供应就管不了那么多,所以“后、妃不得食,唯以豆乳充饭”。而肃顺跟在咸丰边上,随身携带“食担”,酒肉俱全,两位爷一路吃喝拉撒,与出游无异。二位娘娘天天喝豆奶,纯属逃难级别的饮食标准,当然会“以此切齿于肃顺”了。到了承德,她们一肚子气没消化掉,都要出在皇帝身上。抵达承德后,饮食恢复往日标准,慈安就说:“流离羁旅,何用看席?请蠲之。”意思就是老娘一路上没吃好,干脆以后也别吃好的了。咸丰说,对,我得吩咐一下肃六(肃顺在家排行如此)。肃顺多聪明的人,知道咸丰肯定不乐意喝豆奶啊,于是回复:娘娘说得对,资金确实有困难,应该节省。但是突然调低腐败指数,外人(包括承德的办事人员以及留京的办抚人员)必会“惊疑”,妄自猜测行宫的内部情况以及朝廷的财政实力,导致发生不可意料的事情。咸丰“心喜所对”,原来吃香喝辣全是为了社稷的安危,一席之义大矣哉!于是告诉头发长见识短的皇后:“肃六云不可。”可怜的肃顺,再次招致两位娘娘的嫉恨,“后益恶肃顺矣”。
尽管吃得不错,咸丰的心情并不好。九月,和议成,是为中英、中法《北京条约》;而俄罗斯趁火打劫,借口调停有功,也签了个《中俄北京条约》,将乌苏里江以东地区尽数吞并。剿匪方面,支撑东南半壁江山的骁将张国樑自几个月前大营溃散后,杳无下落,江苏“糜烂”,形势大坏。内忧外患,百感交集,所以心病引发身病,龙体大大不适。而圆明园被焚的消息,更是令人心碎;留下美好回忆的园池殿阁,如今都成了断壁残垣,独悼遗踪,情何以堪?本来议和成功即应回京收拾残局,由此之故,十月一日,诏:“天气渐寒,暂缓回銮。”
身体不好,就要安排后事。虽然这年刚满三十,但是“咳嗽不止,时有红痰”,兆头确实不好,为国家社稷考虑,早一点安排后事,确有必要。皇帝的后事,最要者就是立太子。咸丰只有一个不到五岁的儿子,省去了定嫡的麻烦,但是更大的麻烦却随之产生,那就是如何防止太子生母侵权误国的麻烦。中国帝王自有其一套家学,不论国事、家事,都有列代明君圣主做榜样,预防像慈禧这样年富力强的幼帝之母,该拜谁为师呢?
汉武帝过河间,有个媒婆化装成“望气”的术士,向他推荐了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赵姓“奇女”。找来一看,“两手皆拳”,武帝伸手一掰,伸屈自如,此女的麻痹症竟然不治而愈。“由是得幸”,给他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后来的汉昭帝。“奇女”居钩弋宫,史称“钩弋夫人”。昭帝五岁时(跟载淳差不多大),汉武帝命画工作《周公负成王图》,挂在甘泉宫,“于是左右群臣知武帝意欲立少子也”。不久,武帝自知大限将至,乃无故“谴责钩弋夫人”,夫人叩头求饶,武帝但说送去下狱。夫人临行回顾,使劲抛媚眼,武帝骂道:“趣行!女不得活。”(白话宜译为:快滚!你死定了。)钩弋夫人遂在云阳宫被杀。武帝杀了太子生母还不够,其他为他生了儿子的妃嫔,“无不谴死”。左右群臣不解,问:“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武帝说,嗯,你们蠢人不能明白,这很正常嘛。以前国家为什么乱?就是因为“主少母壮”啊。寡后独居,必定骄蹇,必定淫乱,必定自恣,谁能管住她?你们就忘了吕后的故事吗?补续《史记》的褚少孙对汉武帝这招赞不绝口:
“岂可谓非贤圣哉!昭然远见,为后世计虑,固非浅闻愚儒之所及也。谥为‘武’,岂虚哉!”
读“相砍书”长大的后代君臣,没有不知道钩弋故事的,谥为“文”的咸丰帝也不例外。所以咸丰问身后之计于肃顺,说不日将效汉武故事,“卿谓何如?”肃顺给的建议就是应该照办。但是,咸丰毕竟不是“圣贤”,不忍在生前动手,而是病笃时写了封遗诏给皇后慈安,说慈禧若有不法,即可诛之。后来,慈禧在自己身上割了块肥肉,煲了一锅高汤,给慈安进补,慈安一时激动,就把这道遗诏烧了。清文宗(即咸丰)不是汉武帝的好学生,将来重修《清史》的衮衮诸公,在此段记载后务必仿照“太史公曰”的格式,加以批语,揭示妇人之仁足以绝后(同治就没有儿子)、亡国的教训。
二后在生活待遇上受到虐待的消息,不久就传到了北京。也许从这个时候,“肃党”“后(恭)党”就已经有了雏形。李慈铭在日记里记下了来自热河的传闻:“上有宣索,三人辄先意进奉,而抑制宫眷,供应极薄。中宫上食,不过一羹一胾饭一器而已,贵妃以下,月给膳钱五千。”(咸丰十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二后用餐标准,一荤一汤一饭。按照当时两千钱兑换一两银子的汇价,贵妃以下,每月伙食费竟然只有二两五钱。灭门之祸,萌于饮食之微,得无慎乎?
《史记》卷四十九《外戚世家》、司马贞《史记索隐》、裴骃《史记集解》。
恽毓鼎《崇陵传信录》:“或传咸丰时,大学士肃顺曾密疏请文宗行钩弋故事,故孝钦听政,首除肃顺。”按,“密疏”似不可信。此等密要之事,面谈可矣,不宜书奏。黄濬《花随人圣庵摭忆》引惜阴老人言,谓李文田云,咸丰末年,文宗厌慈禧专权,谋于肃顺。肃请用钩弋故事,文宗濡需不忍。无何,醉后漏言此事,慈禧闻之,遂恨肃顺。此似近于事实。
梁溪坐观老人《清代野记》卷上“文宗密谕”条。
……
前言
自序
此书初刊于甲申,再印于甲午,今年这是第三版。
吾友张发财兄,知名设计师,遁居粤西,而雅好谈史,读者甚众,其名大著,人渐忘其本业。辛卯,与我订交,尝谓《战天京》初版封面,极有特色,问有何特色,曰,明明是正版书,看上去特像盗版,难能可贵。愧无以对,乃约定,其书再版请他设计封面。
岳麓书社,老牌古籍出版社,历年整理出版大量近代史文献,令人获益匪浅。今春,蒙总编辑曾德明兄不弃,允为再版拙撰,又令我深抱惭感。
于是,增删旧稿毕,请发财兄做设计,才有了这张“一将功成,骨山血海”的书皮。“骨山血海”四字,曾国藩起兵初期,公牍私信中常用语也。
其书主要内容,描述湘军与太平军的攻防,遂集双方主帅之字,以为题签。封面三字,集自曾国藩手书《金陵湘军陆师昭忠祠记》。他尝说,写字当如少妇谋杀亲夫,既美且狠。未知这副集字能当意否。封底三字,集自洪秀全手书谕薛之元诏,其书或不及曾,然而自有一种枭雄气概。
略述此书设计与出版的因缘,以志友谊,并以为序。
丙申馀月念日谭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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