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人类历史总是伴随着对外界的好奇和探索,由此产生了许多关于“外星世界”的想象。在中国古代思想体系中,有一种词汇用来指代各种非常人、非常事、非常事,如神、鬼、怪、灵、符等。,然后还有“百物”、“百鬼”、“百怪”之类的名字。我们在这里要讲的几种“百奇图”,是指这些记载着各种神灵的书籍,它们在古代东亚世界相当流行,沿着丝绸之路向西传播,为我们了解古代东亚居民的日常生活打开了一个新的视角。
第一本是《白泽图》,是中世纪(3-10世纪)最流行的鬼神指南。“白泽”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秦朝的,学者们一般定义为“贵”,即“白泽”的第一篇文字,但此时的白泽只是一只野兽,并未被神化。根据东晋干宝的《搜神记》记载,诸葛亮的侄子、东吴大臣诸葛恪,曾经在打猎时遇到一种纯粹的神韵,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这是一个“诡计袋”,因为他读过《白泽图》,并在书中记录了这种纯粹的魅力。这是第一次在古籍中发现《白泽图》。这件事虽然不能完全信以为真,但放在干宝《搜神记》的时代,至少说明此书存在于东晋初。从《白泽图》中的语录来看,应该是厌恶各种神怪解体的名字、习惯、方法。东晋葛洪的《抱朴子邓射篇》中提到《百鬼录》、《白泽图》、《九丁基》,都是性质相同的书。九丁基已不可考,也许是与《搜神记》中的丁霞之同书。《百鬼录》强调“知天下鬼名”,所以《白泽图》也应该是记天下鬼的书。《抱朴子·计燕篇》还记载了黄帝在得道过程中向四方高层求教的情况,其中提到“穷神奸时,记白泽之言”。所谓“穷神奸”,就是发现各种神怪,“白泽之言”,就是传说中白泽告诉黄帝世间神怪的话。详情见《瑞英图》:“黄帝巡猎之时,至于东海之滨,白泽出,能言识万物之灵,以服或(当“戒”)民,为时(除)害。仙君明德将出。”(萨首真《天地瑞相志》卷十九《白泽》,引)《宋书·傅瑞志》和熊《瑞应图》中也有白泽的传说,相似。基于以上文献,我们大概可以知道,直到东晋初,社会上已经编纂了一本专门供奉神仙妖怪的书——《白泽图》。同时,还有一部脍炙人口的神话《黄帝游会白泽》。因为白泽能认天下神怪,所以把这种能力赋予了黄帝,从而使黄帝能为民除恶,从而获得人们的信任和支持,成为圣王(图1)。很难知道哪个是前者,哪个是后者,哪个影响了哪个,但两者都不会晚于东晋初出现,来源都是单线,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图一天地白泽,现存最早的白泽形象
在古代社会,万物有灵论广泛存在,少数能识别神和怪物的人,就能赢得大众的尊重和信仰,成为英雄。《左传》中“铸鼎象”的传说就是此类英雄的象征性成就,具有重大的象征意义。但是如果真的说到神怪的记载,就不能不提到子弹头图书馆的楚帛书,云梦睡虎地的秦简,还有《山海经》。楚帛书的主要内容是讲述宇宙生成论,其中一面绘有十二个神怪形象,一面三个,是一月至十二月的神。每尊雕像旁边都有铭文,是目前能见到的最早的神怪形象。《天书》详细列举了几十个神怪的名字和驱鬼避邪的手法,但既没有意象,也没有对鬼的描写,重点介绍了各种鬼的特点和驱鬼的方法,整体安排比较随意。所以《焦》这篇文章可能只是中下层民众的实用手册,因为魔法师把他所知道和使用的方法一一记录下来。《山海经》这本书比较复杂。现在普遍认为,几本书最初形成于战国中后期,秦汉时合而为一,不晚于汉武帝。《山海经》中的海经主要记载了外地人和神话的传说,虚构的空比较大。在叙事上,多描述地点、外貌特征等,很少涉及厌弃解体的方法。所以后来的学者怀疑这部分很可能是基于古代的图片,是对图片的文字描述。汉晋时期,疾病流行频繁,巫术盛行,对神怪的信仰广泛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石头人像、壁画、铜镜、帛画等视觉材料,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生动的鬼神世界。张衡的《东京赋》、王延寿的《梦赋》等文学作品中也有大量的怪名,有的来自先秦典籍,有的不常见,新添。我们还可以看到诸如《向真变得怪异》、《人的鬼魂》、《六兽变得怪异》、《变得怪异》和《怪怪怪》、《持有不祥和解体的鬼魂》、《请官员驱邪》等标题。,虽然没有流传下来,但人们还是能感受到当时人们的警惕和恐慌。即使在遥远的西北居延,流传至今的中国三号竹简的书名,也可以看做是“厌书”。曹魏从杨(他说杨的时候)开始,在幼年时期就“得了一卷素书,这是一种诛鬼劾的方法”(曹丕《异事传》),而这“素书”显然是专门针对劾烦怪的规律的。
综上所述,先秦秦汉魏晋时期广泛存在的对神怪的信仰无疑是《白泽图》的直接渊源,成为《白泽图》的主要实物。时间越长,神怪的名字越多,知道神怪的样子和名字是除掉它们的前提。所以要编专书,白泽图就是这样产生的。
得益于白泽传说的加持,《白泽图》成为中世纪最受欢迎的鬼神专书,其内容也在不断调整。旧鬼神淘汰,新鬼神融入,书的内容不断扩充。南朝梁健文帝撰《新白泽图》五卷,及两唐书均载《白泽图》一卷,《历代名画》亦载《白泽图》一卷三百二十物,《宋史·艺文志》载《李白泽图》一卷,应出于此。上述《白泽图》应在不同时代重新编辑,内容有一定的连续性,但不是同一本书。现存《白泽图》佚文60余篇,从叙述方式上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以“顾”字开头,通常结构为:“细名……”“喜欢...叫它的名字……”;第二类也是先叙述确切的名称,再叙述形状,最后说明对应的方法,只是结构没有第一类整齐;第三类没有固定的结构,也没有确切的名称,更像是杂职业。三则叙事说明它们并非源于同一部古籍,也就是说当时至少存在三部《白泽图》文本。这本书大概死于明朝。
从隋唐时期的书目描述来看,当时有大量关于神怪的专书,只有“白泽图”、“百怪书”、“怪图”三种,这与当时占卜书大量吸收神怪有关。由于书籍和历书的普及,关于神怪的专门书籍逐渐衰落。有趣的是,作为辟邪的工具,白泽形象广为流传。第157页敦煌佛经洞的帛画、官卤书仪仗旗上的白泽像(图二)、江户时代的“白泽避怪图”都是这种性质的东西。
图2北宋“白泽旗”
另一本是敦煌藏经洞出版的文献《白泽奇图》。它由英国国家图书馆的S.6261和法国国家图书馆的P.2682组成(图3)。书画俱佳,写于唐代。不能直接合并。S.6261分两栏,有图片和语句。P.2682由7张纸连接成一卷,7张纸中间有一个水平网格,每张纸有一个垂直网格。前四篇论文排成两列,图文并茂,长约160 cm。最后三张纸长约110厘米,整卷高28厘米,总长近3米。大概是从写法上来说,文案一开始就用图文设计了上下两段,后三页就改成了非图片形式。P.2682有两个题字,第一个在第四篇末尾:“□有一百九十九个□(下)”字迹不同于前四篇,出自后人之手;第二张在第七张纸的末尾:“前三张纸没有图像。嵇,号陶僧,号范。白泽的怪图是一卷,而且是纸做的。”书法差也属于后人。根据第二个铭文,本卷原本有41张,除了最后3张没有图片,前面有图片的是38张。由于第一个碑文是后人写在残卷前4篇的末尾,自然是针对有图的38篇,所以有图部分描绘的怪胎总数是199个。
图3a第2682页法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白泽怪胎(部分)
图3b第2682页法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白泽怪胎(部分)
图3c第2682页法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白泽怪胎(部分)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大致还原出书写卷的形成过程:唐代时,有人将纸张粘贴成卷,在纸张上铺设竖格线和横格线,然后将奇书分两栏进行绘制和复制。在绘制复制了199种奇书后,由于纸张不够,或者剩余的奇书无法形成各种图像,所以改变了复制的方法,只复制文字而不绘制,从而形成了比较完整的奇书。当时整卷可能都没有标题。在流传过程中,字形部分和非字形部分被打破,后人在字形部分末尾加字。道新等僧被敦煌寺收购后,将破碎的两部分粘合在一起。根据文中多处出现的“精”、“怪”二字和后人所知的“怪”二字,结合当时社会上流传的“白泽图”,本卷定名为“白泽怪图”。
《白泽怪胎图》41页记载的怪胎有265种,其中有图的有199种,无图的有66种,现存残卷中有图的只有26种。从内容上看,家中奇物很多,山河、林泽、十二怪、十二大锅、血迹、光怪、“无故恐惧”怪物、六畜、鸟兽、鼠虫等等,都是非法清除之累。其资料有《白泽图》、《夏支钉》、《抱朴子》、《地经》、《景甜》、方静战记《淮南万笔书》、《杂物行书》等。
从人物比较来看,《白泽奇图》和《白泽图》是两本书,并不像以前大多数学者认为的是同一本书。相比较而言,《白泽图》所记载的怪癖,大多是有形的、有生命的实体,那些奇怪的现象是不考虑的。《白泽奇图》主要以“家”为中心,记录了大部分与人们日常生活关系最密切的奇物,壶鸣、血渍、光怪等无生命的怪现象也进入了它的视野,这在敦煌占卜文献中是非常常见的。白泽图辟邪方法单一,知道怪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方法,继承了先秦日本书的传统。白泽童话中辟邪的方法多种多样,对于同类童话也列出了不同的方法,方便人们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选择。《白泽图》的编撰虽然没有那么工整,但可以看出在叙事模式、文字表达、内容选择等方面都有所考虑和考量,是一致的。《白泽偏心图》内容杂,但将不同来源的文字堆砌在一起,编成类似的条目。没有严格的编排原则,叙事方式、文字表达和内容不一致,有些内容甚至传达相反的信息。所以《白泽偏心图》只是敦煌当地人为了日常生活中识别偏心的需要,经过简单整理后形成的初版,纯粹是为了实用而编制的,实用是其最大的特点。
白泽《奇图》虽然是敦煌的土产,但与中原的占卜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从其资料来源基本上是中原典籍就可以看出。就风而言,吐鲁番也发现了类似的文献。这是第三种——摩尼古波斯占卜文献,编号M556。这份文件写于8-9世纪,高10厘米,宽6.5厘米。它写在一边,有一个丝绸柱。文档上还剩两栏,上栏是中波斯文,下栏是图片。因为我们不知道文档的整体高度,所以不清楚成品书中是否只有这两栏。不过上栏只是对预兆的描述,并没有占据部分,所以图片下面可能还有一栏是关于占据词的。第九至第十四预兆的描述保留在正文部分,而只有第十至第十三预兆存在于图片部分。内容是“地动山摇,或日月为龙所缠”,“一件绸袍变污”,“一只珍奇的素鸟或海鸟栖息于其前”,“一盏灯无缘无故熄灭”(胡《礼赞与咒语:吐鲁番敦煌摩尼教中伊汉文学研究》第4期)这些对预兆的描述在中原卜筮文学中是常见的,对应的东西也是不同的。带插图的占卜书是东方传统。所以这个占卜文书可能是一个译本,也可能是把一个地方杂职业介绍给维吾尔人之后的新版本。无论可能性有多大,其源头都是汉的占卜文化。
最后一个是《百奇图》。如前所述,隋唐官方书目著录中关于神怪的专书只有三种:“白泽图”、“百怪图”、“怪图”。《百奇书》十八卷,隋朝林所作,其貌已不可考。书上流传下来的,只能在《初学者》第29卷和《太平广记》第912卷找到。按引用的话来说,百怪一书也叫百怪战书。公元4400年,英属西藏的敦煌写本《曹典文》中提到灾害频繁。“很难知道事情的好坏,而且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所以我害怕它会被黑暗打扰。我就请阴阳师占卜,查百奇书。或者说家里有病,或者说家里死了,或者说你的气息相连,或者说政府有事,无处可逃,你可以解决。这里的“百奇书”可能就是“百奇书”。此外,日本平安末年日记俞晔元年(1177年)6月12日记载,当时的阴阳师阿部太茂所用的日常书籍中有白怪,白怪与白怪有关系。那么,《百奇图》还活着吗?答案是肯定的。
目前可判定为“百奇图”的有10幅,属于4个书面版本,即(1)P.3106+?+P.4793,(2)于44+BD15773+BD15774(“于”为于天恒所藏敦煌卷,“BD”为国家图书馆所藏敦煌卷),(3)BD15432,BD10791+BD16359和
(4)дx . 6698+дx . 3876(《дx》为俄罗斯敦煌写卷)。我们可以将第十七条、第十八条、第二十五条至第三十二条的内容恢复为:
剩下的10种内容非常丰富,在编纂上也分门别类,有的还在同一条目下列举了不同的占有方法。可见《百怪》一书篇幅巨大,远超《百泽经怪》,具有编撰性质。大概是敦煌白怪的地方抄本或者再版。
以上,我们简单介绍了中世纪东亚最流行的神怪指南《白泽图》、《白泽怪图》、《丝绸之路上发现的百怪图》、传入日本辟邪的白泽形象、被回鹘吸收翻译的中原等。可见,从日本到中国,这样的“百奇图”已经跨越了地理文化的藩篱,成为东亚人的日常生活。
按照古代人的观念,人其实是生活在一个各种神和怪物的世界里。为了确保自己的位置,寻求平衡和谐的生活环境,各种既定的禁忌应运而生。人们尽量不违反禁忌和陌生的世界。但是,再细心也不可能永远犯错。违反禁忌和妖怪是必然的,有时候妖怪主动,不一定是对违反的回应。所以驱邪驱鬼是必须的,而《山海经》、《孙淑娇》、《白泽图》、《白泽偏心图》、《百偏心图》等指南更是广受大众青睐。对他们来说,实用第一。因为不同时代对天才的评判标准不同,原来的天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再被认为是怪异的,新的天才会重新出现,所以人们对天才的认识是不断变化的。
怪物的想象归根结底是对“非人”世界的恐惧。王充曰:“妖怪来,祸从凶象。”(《论衡·尸佼》卷五《感虚篇》)这种视外界变化为吉凶之兆的观念,兴盛了几千年。一方面反映了民众希望通过预警掌握自己命运的愿望。另一方面也提醒我们,古代普通人的概念中并没有对“世界”的明确划分。其实一切都是以“人”为中心,去理解家庭内外的各种妖魔鬼怪,把他们驱逐出去。所以,趋吉避凶,“追求自己的幸福”,也许是中世纪人们信仰最基本的立足点之一。
(作者: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
——本文发表在2018年第12期《文史知识》的“特别关注”版块
订阅
文学和历史
知识
1.《怪图 丝绸之路上的“百怪图”》援引自互联网,旨在传递更多网络信息知识,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与本网站无关,侵删请联系页脚下方联系方式。
2.《怪图 丝绸之路上的“百怪图”》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文章转载时请保留本站内容来源地址,https://www.lu-xu.com/shehui/152611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