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虞丘的前妻李红是一个自信而坚强的女人。在余人生低谷的时候,她不畏世俗地嫁给了他,全心全意地做了一个贤妻良母。当余成名后,她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开始了艰难的生活...

李鸿

心中的痛:14年的婚姻就要散了

李红是上海人。她的父亲是中学英语老师,母亲是医生。李红从小就喜欢戏剧,但身为老师的父亲却希望她好好学习,将来继承衣钵。

1970年,李红从农村回来后,被聘为上海市纺织局棉纺厂的纺织工人。工作之余,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戏剧表演上。很快,上海市青年话剧团《晚辈》剧组来到纺织局挑选演员,长相不错的李红被选调为业余演员。

1974年,23岁的李红报考上海戏剧学院戏剧系。虽然她的成绩在1000多名考生中名列前茅,但她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不属于那个特殊时期的“根与红苗”接班人。她愤怒地去找学院领导评判。当时,28岁的于负责该校的招生工作。他非常欣赏李红的表演能力,但在考察了李红的家庭背景后,余虞丘犹豫了一下,不敢贸然承认她。

送走李红后,余虞丘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她年轻美丽的脸庞。他之前从未谈过恋爱,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就是他要找的情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余虞丘寻找机会接近李红。李红一家住在虹口区,离上海戏剧学院很远。余虞丘只有星期天才有时间坐车去李红家找她看书,谈艺术,谈生活。渐渐地,李红被余虞丘渊博的知识所吸引。他们经常聊半天。话题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公交车提前打烊了。余只好走回学院宿舍。

一周见一次面对恋爱中的余虞丘来说是一种折磨。他把心里的相思写在纸上,寄给了李红。他每天都写一封热恋信,不管李红回不回。对他来说是必须的。有一次,李红生病住院几天。余虞丘只是每天来回奔波,在李红身边几夜不睡。当李红恢复健康后,余虞丘累得不能再住院了。

余虞丘的迷恋感动了李红的父母,老人答应了他们的婚事。1979年,余虞丘和李红相恋五年,手拉手走进婚姻殿堂。他们在大连路租了个小房子,没地方做饭。李红每天下班后都回娘家吃饭,然后把菜带回给余。虽然生活很辛苦,余虞丘对李红还是很体贴的。他几乎做所有的家务。

1984年,女儿出生,家庭经济日益紧张。于被任命为副总裁,后来又被提升为院长,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余是文革时期上海市委写作组的一名作家,而写作组组长又与“四人帮”有牵连,因此被扣上“文革余孽”的帽子,被迫辞职。这时,余发现又得了肝炎。李红只好随丈夫搬回娘家,把女儿交给母亲照顾,然后在院子里搭了个五六平米的小书房,让丈夫安心写字。

家里三口人的生活重担全落在李红身上,余虞丘不得不花钱治病。虽然李红试图通过在棉纺厂加班来赚更多的钱,但他仍然无法养活家人的费用。一天晚上,李红痛苦地对余虞丘说:“在家开锅几乎是不可能的。让我去深圳冲。”环顾这个贫穷的家,余虞丘生出一种“做学问没用”的感觉,眼泪汪汪地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1989年3月,李红辞职,只身来到深圳。她一下车就马不停蹄地跑到郊区工业区找工作。她忙了一天,但没有结果。虽然天色已晚,但李红还是舍不得花1元起的钱坐公交,坚持步行回市区。谁知道,她在路上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没有盖的下水道。李红被冷风和冷水吹得浑身发抖。她想她这次一定是死了,她伤心地哭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原来早上出来扫地的清洁工发现她高烧昏迷,赶紧送她去医院,帮她付医药费...

李红出院后,他不敢告诉家人这件事。他只请了一天假,然后继续忙着找工作。一个多月后,她在罗湖区的一家服装厂找到了一份车工的工作。为了赚更多的钱,李红经常节省午休时间,加班加点。有一次李红晕倒在车间里,工友们把她送到医务室去挂盐水,她却刚好来到苏醒。起床去上班。工人气愤地说:“你要钱不要死?”李红停止了挣扎,躺在床上默默哭泣。

工资第一个月,李红被带到640元,比同组其他工人高出三分之一。她只给自己留了40块钱,剩下的都送回家了。随着每月工资如期由李红寄回,全家人的生活终于得到了保障,于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致力于写作的余终于出版了他的第一部散文集《文化之旅》,这部散文集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坛的地位。

李红怎么也想不到,在她为家庭努力的同时,夫妻关系却出现了危机。1992年春节的前一天,李红躺在深圳的一套出租屋里,打电话给余虞丘,告诉他,春节期间他生病了,不能回家。李宏远以为能听到丈夫若有所思的话语,话筒里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那你在深圳要好好照顾自己,春节不要回来。”那一刻,李红留了下来。她体贴的老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春节到了,李红没有买任何年货。她躲在租来的房子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冷清的春节。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鞭炮声,想起在上海的父母和女儿,她放声大哭...春节刚过,她就迫不及待地请假去上海探亲。

那天,李红在帮丈夫收拾桌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余虞丘写给安徽黄梅戏团演员马兰的一封信。信中缠绵的情话让她一下子惊呆了,她一下子明白了丈夫对自己冷漠的原因。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可是我老公却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这是一生中唯一一个声称爱她的丈夫吗?但心地善良的李红依然为丈夫着想――他一定是一直忙于赚钱而忽略了丈夫,所以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只要以后多体谅他一点,他一定会改变的。于是李红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回原处。

几天后,李红告别家人,若无其事地回到深圳,暗暗期待丈夫早日醒来。谁知道,她等的是丈夫离婚的决定。那一刻,李红觉得一整天空都崩溃了:既然丈夫已经不爱她了,她要这个假结婚做什么?她不妨成全丈夫。1992年7月,李红含泪签了离婚协议,8岁的女儿由她抚养。面对善良的前妻,余虞丘流下了眼泪。他歉疚地说:“对不起你,以后孩子上学、结婚等一切费用都由我负责。如果你有事,就来找我。”

擦干眼泪:以悲伤为生

饱受离婚带来的痛苦,李红把女儿交给父母照顾,重新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但是到了工厂,被告知旷工被开除。李红迷迷糊糊走出工厂。在一个晴朗的日子空,突然下起雨来,仿佛她在为自己的命运哭泣...

第二天,李红从报纸上看到罗湖区某珠宝厂在找外挂工,就赶紧去应聘。招聘人员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李红莫名其妙地问:“我排了好久的队,终于轮到我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对方头都没抬,轻蔑地说:“你不照镜子。几十岁的人都来和小姑娘抢饭碗了。你惭愧吗?”李红看了看身边的考生,都是20岁左右的女生,于是脸红了,低头一声不吭的走了。

由于年龄原因,一直没有单位愿意聘用李红。那天在外面跑了一圈后,李红回到出租屋睡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手电筒闪了一下。原来查暂住证的人来了。因为工厂在她离开工厂时没有归还暂住证,李红急忙起身跑到她身后的山上...虽然她逃过了一劫,但她全身都被茅草覆盖着。

过了两个多月,李红的钱用完了,为了省钱,她每天花1元钱买四个馒头,早上一个,中午两个,晚上一个。1992年10月的一个晚上,她躺在床上嚼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女儿突然打电话来,哭着说:“妈妈,爸爸要和马兰阿姨结婚了,你不要我了吗?”李红伤心欲绝。她强忍着悲伤说:“宝贝,我和你爸爸离婚是因为感情不合。虽然他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应该原谅他。你要知道爸爸妈妈都爱你。”

在李红的劝说下,女儿不哭了。李红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连工作都没有,那他以后拿什么养女儿,母女明天在哪里?

第二天,李红路过人民南路,看到一家卖桶装矿泉水的店招业务员。她进去申请这份工作。老板看着她,不耐烦地说:“别闹了,快去。”李红急求道:“老板,就让我试试。如果不行,辞退我也不迟。”老板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老板名义上是招业务员,实际上是招水务工。送水工具是老式的大自行车,高座,脚刹车改装。第一次送水的时候,老板以为李红是新手,是女的,所以只提了两桶水。李红看到男同事每次装6桶水,就坚持在车两边再挂一桶,在车后座再绑一桶。李洪刚一上车,它就摇摇晃晃地靠在路边,吓得她哭了。老板冲上去拼命抢到后座,车子停了下来。李红汗流浃背,只好把车后座的那桶矿泉水卸下来,然后忍痛骑上路。

下午5点,李红去给建设路三个用户送水。遇到红灯时,李红不得不闯红灯,以免因突然刹车而失去平衡。当她骑到斑马线中央时,一辆奥迪车飞了进来。慌乱中,她甚至与车一起倒在地上,车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紧急停下...

在一个忙碌的日子里,李红战战兢兢的送来了24桶水,从24元中赚到了钱。晚上,李红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全身像断了架,大腿内侧因为骑自行车又红又肿又疼,但一想到可以赚钱让女儿重新学习,她就开心地笑了。

李红努力了一个月,拿了930元。她立即跑到邮局,给女儿寄了600元。渐渐的,李红可以和男水管工一样了。骑着高高的自行车,提着6桶水,满街飞奔。

1993年4月的一天,李红给罗湖区国贸大厦8楼的一家旅行社送水。结果她跑进电梯维修,逼着她提了四桶水上楼。旅行社老板十分敬佩地说:“你这么大了,还干男人干的事。你为什么不来我们公司学做导游?”李红每天体力不支,真的感觉很无力。旅行社老板好心邀请她加入,她就辞职跳槽了。

到达旅行社后不久,李洪刚就带着20多名游客去了吴彤山。下山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李红被吹得东倒西歪。但考虑到游客中有几个老人,她不顾自身安全,支撑着山墙慢慢前行,照顾游客。风太大了,李红滑了一跤,失去了重心。幸运的是,她及时被一名年轻的男性游客抓住并逃脱了...

重塑自己离开他是美好的一天

1997年9月初,李红带着一个小组去参观梅沙。她发现一个中年男性游客在盯着自己看。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对方主动问:“你是李红吗?”聊了几句,李红终于想起来,对方是上海纺织局的前同事。得知李红是深圳导游后,对方关切地说:“你现在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去找老余呢?”李红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半个月后,李红突然接到余的电话。他急切地说:“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来帮你。”李红淡淡地说:“你每个月都要给女儿抚养费,我没资格要求你做别的。”尽管余虞丘劝说,李红还是拒绝接受他的帮助。余虞丘心虚,难过地挂断了电话。

很快,李红是余虞丘前妻的消息在同事间传开了,有人为她感到愤愤不平:“如果你没有为他创造一个稳定的后方,他怎么会有今天,你又怎么能轻易成全他们呢?”也有人劝道:“他有那么多崇拜者。如果人家知道你是他前妻,巴结你已经来不及了,你凭什么这么努力?”李红大方地说:“两个人感情都没了。为什么他们要勉强维持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他的名气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想着李红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有好心的同事主动给她介绍。李红认为离婚对女儿伤害很大,拒绝道:“也许女人养家不容易,但我不希望女儿再受任何委屈。我很感激你的好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2003年春天,一个在旅行社工作过的同事,准备去广东省做健身器材总代理。找伴侣的时候,李红是第一个想到的人。考虑到自己已经50多岁了,不可能一直为这样的人工作,李红拿出多年的积蓄,和同事合伙开了一家经营健身器材的公司。

没钱雇业务员,李红自己做生意。那天早上她去福田区一家公司卖,对方连面试都不给她。李红不想轻易放弃,就站在门口。午饭的时候,公司老板见了她,还是不理她。下午下班的时候,老板看到李红还没走,就答应给她五分钟。李红很高兴,很快介绍了自己的公司:“无论微软还是联想,所有企业都有一个开始。如果大家都拒绝和你这种新成立的小公司合作,小公司怎么成长?”李红的话深深打动了公司的CEO,给了她与其他公司竞争的机会。李红得到了报价最低的生意。签合同的时候,老板对她说:“与其说是你的价格优势,不如说是你的坚韧让你做成这笔生意。”

2005年8月初,经营着一家健身俱乐部的老板张找到李红,提出要买100万元的健身器材,但要求余为他的新店剪彩。李红当即拒绝:“别说我不邀请他,就是我邀请了,他也可能不来。你还是找别人合作吧。”李宏远以为生意一定失败了,但第二天张老板又来了,决定和她合作。原来,张老板回家告诉妻子这件事后,妻子大受感动:作为一个名人的前妻,李红不愿意拿前夫的名气来炒作自己。这样的女人有多善良多坚强。

后来,这件事传到俞虞丘和马蓝的耳朵里,他们钦佩李红的行为。马蓝特意打电话,对自己给李红带来的伤害表示“对不起”。她以为李红会骂她,没想到李红宽宏大量地说:“感情是最不能勉强的。既然他不爱我了,我凭什么拖他下水?”看到你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电话那头,余虞丘和马兰都忍不住哭了...

在李红的努力下,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好。2008年初,她花了100多万在福田区龙华镇买了一套房子,接下了父母和女儿。余虞丘和马岚知道后,还特意让客户带礼物。这一次,李红没有拒绝。

2010年春节前夕,在女儿25岁生日之际,于特意打电话祝贺女儿生日快乐,带着愧疚和敬佩的心情对李红说:“这些年,你费尽心思把女儿养大,真是苦啊。我感谢你看到我女儿现在过得如此幸福。”其实李红对前夫的背叛早就释然了。她笑着说:“你创作了那么多名著,文学成就那么高,我不能让你看不起。”离婚多年的那对夫妻笑得很开心。

曾经一尝茫茫大海,感觉其他地方的水淡了;一旦经历过巫山之云,就觉得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了。现在,李红已经脱离了悲伤的工作生活,在深圳有了自己的事业。回顾自己的艰辛历程,她感慨万千地说:“人生变数很多。如果我不离婚,只会多一个在名人背后无足轻重的普通女人。是一场失败的婚姻让我,让我在艰难的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作为一个中年女性,在被婚姻抛弃后,李红并没有感到悲伤和喧嚣,而是以永不放弃的勇气迎来了人生的第二个春天,未来的生活会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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