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塌房”背后，流量明星背后的商业模式还灵吗？

　　现代快报讯(记者 潘荣 谷伟)三天之内，16 家品牌方宣布解约，艺人吴亦凡的职业生涯面临空前考验。19 岁女孩都美竹的一系列爆料，不仅仅是桃色问题，已经涉嫌违法犯罪。这是郑爽事件之后，又一起因艺人问题引发集体解约的事件。" 吴亦凡损失多少钱 "，成为霸占热搜榜的众多相关话题之一。随着一众企业与其划清界限，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相关品牌方是否应向吴亦凡索偿。而流量明星接连出现 " 塌房 "，也给不少企业通过代言人走捷径的思路带来拷问。

　　16 家品牌撇清关系，网曝吴亦凡团队招聘法务人员

　　7 月 20 日 14 点 38 分，欧莱雅男士官方微博表示，" 已终止与吴亦凡先生的一切合作。" 当天 12 点 07 分，另一化妆品品牌兰蔻也通过官方微博表示，" 兰蔻与吴亦凡的合约已于 2021 年 6 月到期，所有相关宣传均已终止。"

　　据不完全统计，这两天来，已有 16 家品牌方表态与吴亦凡终止合作、暂停合作或合约到期，其他还包括 LV、宝格丽、保时捷、腾讯视频、王者荣耀、得宝、康师傅冰红茶、华帝、云听 APP、韩束、滋源、立白、乐堡啤酒、良品铺子。

　　" 最后一家了吗 "" 算你识相 "…… 网友们的 " 无情蹲守 " 无疑给了这些品牌方巨大的压力。奢侈品牌路易威登 7 月 19 日 22 点 37 分在官微表态，" 高度重视此次针对吴亦凡先生的指控，并已暂停与吴亦凡先生之合作关系，直至司法调查结果公布。"

　　2018 年 10 月底，吴亦凡正式成为 LV 代言人。此前有报道称，合约价值 2000 万美元。这之前，吴亦凡与 Burberry 的合作关系刚刚到期，" 无缝对接 " 被认为是其顶流地位的体现。

　　从代言数量来看，吴亦凡的商业影响力不可小觑。连续的解约潮之后，7 月 19 日，吴亦凡工作室先后两次发布声明，表示 " 已在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报案 "" 已启动法律追责程序 "。

　　天眼查官方微博 7 月 20 日称，当天不止一个招聘号发了 " 吴亦凡团队法务岗位招聘 " 的信息。" 天眼妹从收取简历的邮箱后缀来看，邮箱所属公司应该是凡世文化。"

　　谁该给谁赔钱?

　　解约潮之后，吴亦凡究竟会损失多少钱?这一话题一度冲上热搜。

　　有媒体报道称，吴亦凡的代言身价在千万级别。2017 年，水星家纺财报曾显示吴亦凡与刘嘉玲合计代言费用达 710 万元。2019 年，良品铺子曾对外宣布 2500 万元签约吴亦凡。当时良品铺子创始人杨红春表示，良品铺子的用户中，有 70% 为年轻女性，在年轻消费群体中拥有较高知名度的吴亦凡，可以为良品铺子带来更多用户。

　　良品铺子 7 月 18 日晚间即对外表示，" 与吴亦凡先生代言合作已于 2020 年 11 月到期，相关宣传合作也已终止。" 但 19 日、20 日，该公司股价仍连续两日下跌，累计跌幅达 6.9%。

　　损失最大的可能要数腾讯。由企鹅影视、新丽电视等联合制作出品的古装探案轻喜剧《青簪行》，杨紫、吴亦凡主演，据称原本即将定档，腾讯视频独播，如今将面临延期甚至停播。有业内人士估算，腾讯系将面临 3 亿元左右的损失。

　　随着多家品牌宣布与其解约，究竟应该吴亦凡向品牌方索赔违约损失，还是品牌方应该就自身损失索偿?

　　江苏法德东恒律师事务所律师殷建新对现代快报记者表示，通常企业找明星寻求品牌代言，会在合同中约定条款，比如若对方出现集中负面信息，品牌方可选择解约，有的甚至会约定赔偿。至于谁应该向谁赔钱，还是要看是否有相关约定，如果没有约定条件提前解约，代言人可以提出索赔。

　　殷建新表示，因为明星个人负面信息导致损失而向其索赔，在影视行业比较常见。因为某个演员的原因导致电影或剧集无法按时推出，片方的投入相当于打水漂，其损失比较容易估算，所以不少高片酬明星往往都会接到这样的条款。不过像一般的消费品牌，如奢侈品等，遇到这样的事，损失往往难以估算，很多是选择解约了事。

　　崩塌的 " 商业版图 "

　　2016 年至今，吴亦凡已经 4 次登上福布斯中国名人榜前十。2016 年、2017 年，他以 1.37 亿元、1.5 亿元收入，分别位于榜单第九位、第十位，2019 年、2020 年分别位居第十位、第八位。

　　除了接拍影视剧、参加综艺、品牌代言等，吴亦凡还有个人潮牌、音乐厂牌等，吸金能力不小。不过，与不少精于投资的明星相比，吴亦凡的 " 商业版图 " 甚是有限。

　　天眼查显示，吴亦凡名下目前只有一家存续公司，即厦门亿和云起文化传媒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吴亦凡占股 99.99%。占股 0.01% 的吴林，据说是吴亦凡的表哥。其余多家公司，均已于 2020 年 6 月到 9 月注销。

　　而吴林控制的多家企业，明显有吴亦凡的影子，其中包括上海凡世文化传媒工作室、北京凡世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天津凡世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内蒙古凡世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等。不过这些公司均为注册资本 30 万到一百万不等，是不折不扣的小微企业。

　　吴林还持有乐视影业 0.14% 的股份，疑似为代吴亦凡持有。乐视危机后，乐视影业套牢了众多影视圈名人，包括黄晓明、张艺谋、郭敬明等。吴林的这笔投资，也至今难见回报。

　　吴亦凡此前曾参演了乐视影业出品的《爵迹》，该片 2016 年取得 3.82 亿票房，但豆瓣评分只有 3.8 分。原定 2020 年上映的《爵迹 2 冷血狂宴》后来则改为网播，豆瓣评分 3.9 分。他的另一近期作品《欧洲攻略》豆瓣评分仅有 3.5 分，票房也只有 1.53 亿元，尚未收回成本。

　　但这些都不影响吴亦凡继续通过众多粉丝捞金。国金证券此前研报认为，" 偶像 " 与传统艺人的区别在于：前者以人设为卖点，后者以作品为卖点。

　　头豹研究院分析师黄旖晴认为，从短期来看，粉丝能贡献一半以上的销量和评论热度，这是许多品牌热衷请流量明星代言的原因。2021 年 5 月，完美日记宣布 INTO1 刘宇为心动代言人后，完美日记天猫旗舰店以刘宇代言的小细跟口红以及名片唇釉女丝绒口红月成交量达 26 万和 29 万，20 天内刘宇粉丝贡献了该产品将近一半的销量。不过，" 在当今网络信息快速传播的趋势下，流量明星‘翻车’将对与其个人形象紧密相关的品牌公司以及所处行业带来巨大的损失。"

　　她举例说，2009 年，高尔夫球星泰格伍兹的不雅照片和婚外情曝光，耐克、通用汽车、吉利、佳得乐等赞助商的整体股价遭受 2% 的损失，整个高尔夫业销量下滑。

　　流量捷径不好走了?

　　某消费类企业品牌总监对现代快报记者表示，企业请明星代言相当于是一种捷径，通常包括三种情况。一是小品牌在成长期，借助代言人把品牌的形象特点快速传递出去，让消费者看得见摸得着;二是品牌面临老化或者进军一个新的市场时，通过找明星代言重新进行品牌激活，比如开发年轻人市场时，常会找年轻的流量明星，开发国际市场往往要请当地人气明星;另外就是当下粉丝经济背景下，不少粉丝的消费直接跟着 " 爱豆 " 走，并且复购率高，也有不少品牌会选择请流量明星，换一个代言人就等于收购了一波粉丝，图的是实实在在的销量。

　　上述人士表示，像后一种情况，品牌往往不会长期使用一个代言人，尤其像现在不少奢侈品牌，选代言人往往是 " 季抛 "，隔一段时间换一个，让粉丝重复购买。

　　不过，随着郑爽、吴亦凡相继爆出负面事件导致品牌集中解约，这样的捷径往后还能走得通吗?事实上，国金证券此前研报就曾经表示，" 流量小生 " 绝不是万金油，不能保证成功，" 流量明星对电影票房的贡献接近负数 "。并且，" 人设 " 和 " 粉丝圈 " 的经营思路，很容易被同行仿效，一时间人人皆流量，长江后浪推前浪。

　　对于流量世界来说，永远是后浪更受青睐。2020 年 10 月，LV 官方宣布朱一龙成为首位中国籍品牌大使。今年 7 月，在上海举行的 LV 春夏男装秀上，除了吴亦凡，到场的还有 24 岁的刘昊然、22 岁的王鹤棣，以及黄明昊、董思成等新晋 " 小鲜肉 "。此前还曾传闻，因为《山河令》而爆火的龚俊也将到场。

　　2014 年的腾讯《娱乐白皮书》影响力指数排行榜上，吴亦凡仅次于 TFBOYS、鹿晗、杨幂、小 S，排在第五位。第二年，他参演的电影《老炮儿》票房大卖，片中还有另一当红小生李易峰。鹿晗、吴亦凡、李易峰也被认为是当时 " 流量小生 " 的几个代表人物。

　　但时隔数年，吴亦凡的影响力其实已今非昔比。新浪微博此前发布的 2021 年上半年超话阅读量显示，吴亦凡仅排名第 34 位，李易峰排名 32，鹿晗排名 19，榜首几名则是肖战、王一博、龚俊、张哲瀚、蔡徐坤。

　　黄旖晴认为，流量明星的知名度和负面新闻事件对企业的品牌收入高度相关，选择负面新闻的明星不利于消费者对于品牌认知的建立，从而阻碍公司品牌的长远发展。未来企业可能的转变是，一方面做好风险把控，选择明星代言之前应对其进行详尽的背景调查;另一方面更倾向于寻找与产品匹配度高的明星，有利于带来更好的代言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