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 印度立法允许商业代孕,安纳德小镇,从前只是一个靠乳业出名的地方,现在却以“代孕中心”被世界所熟知。
帕特尔医生就是“代孕中心”的创始人,1999年 ,她还是个研究试管的医生,一对求子不得的夫妇找上门,希望她能提供代孕服务,可那时 ,整个印度没有一位代孕妈妈,帕特尔便就近取材,将囊胚移植到客户母亲的子宫里,奶奶亲自上阵, 生出自己的孙子,在我们看来,这简直骇人听闻,但新闻一出,反而有越来越多夫妇上门求子,就这样 ,帕特尔的“代孕中心”逐渐成型。
找上门的客户大致分成两种类型:第一种是天生缺陷,有的人先天无子宫 ,子宫发育不良,不愿领养只能找代孕。33岁的维罗妮卡,天生就少一个卵巢和输卵管,这一次来, 就是为了孩子。
第二种是难以生育,有的人接受过子宫切除手术,患有不适宜怀孕的疾病,有过习惯性流产,或已经过了生育年龄, 也只能找代孕。来自澳大利亚的山姆夫妇,妻子45岁生了一场重病就无法生育,偏偏代孕在澳大利亚属于刑事犯罪,所以他们才找到这里,焦急地站在产房外等待孩子出生。
53岁的芭芭拉因为太想要孩子而过度服药,最终导致整个子宫都被切除,她也曾想过领养 ,但手续复杂,还可能领养大年纪比较大的孩子,而他们父母要么酗酒要么嗑药。所以她宁愿没有孩子,也不要这些可能会沾上亲生父母坏习惯的孩子,在她看来, 只有自己的基因才是最好的,讽刺的是,给芭芭拉提供卵子的是位印度妇女,对于雇主而言,他们就是想找一个愿意提供子宫的女人,孕育出自己的孩子,尽管好吃好喝供着,无微不至的照料着,甚至还会支付代孕妈妈辛苦费,可说到底, 就是一桩人口交易,对代孕妈妈而言,她们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了钱。
印度的极度贫穷人口,占了世界极度贫穷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农民和体力劳动者每周的收入不足10美元,而大多数印度妇女,特别是在农村,从小就被教导家庭的需求高于自己的需求,她们处于弱势地位,一半以上的人都没办法为自己做医疗上的决定。28岁的帕皮亚是第二次代孕,上一次赚到的钱给了嫁人的小姑子,这次她想用来买房,而另一边的罗杰却与之相反,以前在手表厂工作还能补贴家用,可她挣的钱永远赶不上丈夫花钱的速度,拿不出钱, 就会被丈夫毒打,甚至会被送来代孕,罗杰想反抗, 丈夫就威胁不给亲生孩子吃饭。
表面上看,雇主能有孩子, 代孕者能赚钱,是个“双赢”的选择,但实际上, 痛苦远远大于眼前的利益,从一开始, 代孕妈妈就会被告知,你和腹中的胎儿没有血缘关系,它只是借住在你子宫里的客人,时间一到 卸货拿钱就走人。可孩子与客人终究是不一样的,代孕妈妈也是妈妈, 她们与孩子脐带相连,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
芭芭拉的孩子出生了,但她还得在印度停留一段时间,一是为孩子办理出生证明,二是为孩子办理入境手续,虽然在印度代孕花费更低,但新生儿想入境,就要取决于父母所在国家的政策,停留期间,孩子都是由代孕妈妈照看,而芭芭拉只负责出钱,4个月后,芭芭拉拿到了多伦多的官方许可,她可以带着孩子回家了。
临走前 。丈夫也赶来陪伴,夫妻俩还想要个孩子,希望用先前冷冻的胚胎在找一个代孕妈妈,代孕中心帮他们介绍了一个,芭芭拉亲自面试, 提出了许多特定要求,比如代孕妈妈的年龄,孩子是不是足月出生,是不是有能力生双胞胎,是不是信奉基督,一项一项要求比对,就跟菜市场挑货一般无二。
分别时,代孕妈妈忍不住流泪,那是在她肚里待了九个月的孩子,更何况出生后还朝夕相处了四个月,每天母乳喂养 ,怎会没有感情,可惜 ,芭芭拉毫无所知,大笑着保证会给她补偿,而代孕妈妈的丈夫同样满意,钱到手 ,他们就有能力买房,提高社会地位的机会就在眼前。
在利益交换的背后,真的能做到“双赢”吗?如果是已婚代孕,生产成功将会得到8000美金,双胞胎10000美金,如果胚胎植入失败, 则只有75美金,三个月内流产 600美金,六月内流产 1200美金,六个月后流产 8000美金,如果是未婚代孕,成功分娩只能得到6000美金,明码标价的代孕费用 ,对于雇主而言就是找一个员工,双方经过面试谈好条件, 就是合作愉快。
对于代孕者而言 ,这就是一份工作,历时9个月之后卸货走人 ,合同结束。这就是帕特尔医生的看法,可这如果就是双赢,那买卖器官, 嫖娼等违法事件,难不成都是双赢 ,都是正确的了吗?虽说买卖双方都得到了利益,但是于道德伦理 社会影响来说,未必就是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健康发展,纪录片忽略了一点,很多新闻报道过代孕夫妇抛弃孩子的事情,孩子不如自己的预期,孩子是当初为了提高成功率多受孕的,甚至有孩子流入了地下黑色产业链。
值得庆幸的是,2015年底,印度加入尼泊尔 、泰国、 墨西哥等国家,立法禁止为外国人代孕,目前 ,印度禁止代孕。现如今婚姻自由提倡多年,但是每年被父母催婚不得不结婚的大有人在,如果代孕合法化 ,万一家里缺钱了,会不会道德绑架让女性去做代孕赚钱?“女孩子上什么学,代孕赚钱就行了”。这样的情况, 想想都可怕。
每个人都该思考一下,
一个通过出租子宫维生的社会,
是在往前走 ?还是在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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