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场专题之人肉洗衣场

明天是劳动节。

劳动对于一些人来说是精益求精的磨炼，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单调繁重的工作。当我们已经习惯洗衣机带给我们的方便时，但在印度，仍有一大群人从事着手工洗衣的工作。他们的工作繁重，工作环境恶劣，却只能为了一些微薄的薪水坚持下去。在劳动节到来之际，让我们深入了解一下印度手工洗衣的“清洗内幕”。

摄影、撰文：勤奋的刘小朵

此次印度之行，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目的，是要探访孟买非常出名的“千人洗衣场”。据说这里有一百五十余年的历史，被称之为“世界上最大的人力洗衣场”。因为印度的人力比洗衣机还要廉价，而且不用电费，所以手工洗衣的行业才能在现代社会保留下来。

震撼壮观的洗衣景象如今已成为当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年吸引着大量游客。然而随着现代化步伐增速，洗衣工流失现象也愈加严重。本想趁着此行业没落之前一睹真容，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当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发现硕大的洗衣场几乎已经人去楼空，异常冷清。打听之后才知道，目前大批量的洗衣机已经替代了原来的人力。

失望之余，我不得不放弃这里，朝着下一个目标继续前进。但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我途径阿格拉的时候，无意中在亚穆纳（一译“朱木拿”）河畔发现了一个比较大规模的人工洗衣坊。这个洗衣坊无论从占地面积、人数还是规模来说，都要比最出名的孟买千人洗衣场要小，但是这里所有的洗衣流程都依旧保持着最为原始的特征。兴奋之余，我决定亲自过去一探究竟。

古城阿格拉，位于印度北方邦西南部的亚穆纳河西岸。从16世纪到18世纪初期，阿格拉一直是印度的首都。阿格拉是典型的印度北方城市，喧闹而拥挤。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城市里，却屹立着世界新七大奇迹之一——泰姬陵。另外，全部采用红砂岩建造而成的阿格拉红堡也坐落于此，是印度伊斯兰艺术顶峰时期的代表作。

前文所述的亚穆纳河，是恒河最大的一条支流。亚穆纳河的很长一部分河身，在宽度、径流量、分支数量以及磅礴气势方面，甚至可以超越恒河。自古以来，亚穆纳河就被尊为“圣河”，其地位不下于恒河。圣河两岸建有许多城市和河港，其中包括德里、亚格拉和马图拉等比较大的城市，印度的首都新德里也建于它的右岸，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这次无意中发现的洗衣坊就坐落在亚穆纳河阿格拉段的某条支流上。这里人头攒动，忙碌非凡，看起来生意很好。据说阿格拉城里大约70%的酒店和旅馆，都会将衣服、床单或者窗帘送来这里进行清洗。所以如果你住在阿格拉的酒店，接受了酒店的洗衣服务的话，那么你的衣服十有八九会是在这里清洗的。

当你逐渐靠近这块水域的时候，会发现河水和周边的肮脏程度超乎想象。河水呈现一种被严重污染过的乌黑色，远处漂浮着各种人造垃圾，河岸和水深很浅的地方也有许多垃圾，不论是视觉上还是嗅觉上，都不会让人感受到丝毫的愉快。亲眼所见并震惊之余你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洗衣服的场所。

源源不断的各色衣物和床单窗帘等待洗物件被运送过来后，先要进行最为简单的分类和标记，然后会被放置到岸边的一个个巨大的金属缸里进行浸泡。金属缸里是就地取材的乌黑河水。

当然还有两项工作是必不可少的：一是浸泡的水中会混入类似于我们常用的洗涤剂的物质，经过询问之后得知，这种物质除了进行基础清洁之外，还可以防止衣服褪色掉色；二是工人们会用廉价购入或收集而来的塑料边角来点火，以加热缸体。所有的衣物和布料都会经过一次这样的煮沸加热的程序。工人们就是采用这种最基本、最原始的方法进行消毒，以保证衣服的卫生。

而清洗衣服的工作基本都是在河水中完成，常用的洗涤方法有三种：一种是将浸水过后的衣物在人工搭建的石板上反复摔打，这种方式最为常见；第二种是将衣服摊在石板上用木棒反复击打，这种方法类似于我国北方农村老旧的洗衣方式，但这里使用的木棒比起我们的“棒槌”来说更长，更大却也更为随意；第三种方式是对个别的衣物和部位用刷子进行清理，估计这种方法一般只针对少量特别严重的污渍。

清洗之后的衣物会统一进行晾晒。极少数浅色的衣物和沙丽一般会挂在晾衣绳上进行晾晒，而整个晾衣过程中最为壮观的部分就是：酒店里的床单、被套和窗帘等被一块一块地摊开，铺在河岸的地上进行晾晒。远远望去，密密麻麻花花绿绿的色块填充着黑黄的河岸。在我们看起来，这样的晾晒方式几乎意味着衣服白洗了，但当你目睹和了解了洗衣的过程和方式后，晾晒这个环节也就可以做到处乱不惊了。对于那些有洁癖的游客们来说，入住当地的酒店，还是自备一套床上用品为好。

整个洗衣坊，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分工是很明确的。除了进行洗涤晾晒的工人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于小工的人，专门负责衣物的收集和整理，晾晒完毕的衣服也必须仔细核对回收，保证将其送回到正确的目的地。

洗衣工作其实是一项异常繁重的体力劳动，日复一日的洗衣工作一般只有男人能坚持下去。但是，工人们每天的午餐却异常简单，以至于他们几乎难以应付如此之重的体力损耗。每个工人每天都会从事不少于8个小时的纯体力劳动，而一整天的收入所得，折合为人民币平均三十到五十元不等。即便如此，这也是许多底层人民最基本的生存选择，这点收入至少可以让家人吃一顿饱饭。

现在，越来越多的工人离开露天洗衣坊，去其他的地区和行业寻找机会，也有越来越多的洗衣坊逐渐关闭，包括前文提到的孟买千人洗衣场。

相信在不远的将来，

露天洗衣的画面

将逐渐沉寂到历史的漩涡之中。

预先抢购美国《国家地理》中文版

《华夏地理》5月新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