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果】明清传奇——巧种菩提果

明代，广东香山有一位姓潘的富翁，财产万富，石丰高粱丰厚。半富者是有善心的人，最喜欢行善和帮助别人。平时印刷经典，修缮寺庙，修建桥梁，这些事情不用别人说，他都抓紧时间做。

亲戚朋友，乡邻街坊中遇到困难，需要资助捐赠，潘善人定然会全心资助。每天上潘善人这里吃饭的人，成千上百，潘善人最大的愿望是不让城里有乞丐。

潘大善人普济众人，有一位老婆婆早晚都来，饿了要饭吃，渴了要茶喝，在潘善人这里呆了许久。到了旱涝之年，青黄不接，当地许多百姓缺粮断炊，听说潘善人的大名，远近的乡民都来潘家乞食，多的时候每天不下万人。潘家虽然富有，也渐渐地供应不起。潘善人却不肯停下他的善举，让人将珍宝送去典当，卖房卖地，来供养灾民。等到灾荒过后，时和年丰，这些灾民各自回去，这时的潘善人却成穷人了。

那位常年靠潘善人施舍的老婆婆还每天来潘家，潘善人自己家里人都不得不减半口粮，见老婆婆上门，也照旧接纳她吃饭。老婆婆有点不好意思，他对潘善人说道：“我是个孤苦无依的寡妇，现在你家业也败落了，我怎么好再来连累你？不如这样，你将家里的宅子施舍给我作为大士阁，我愿意住下来诚心礼佛，做个女居士，自主香火，这样也可以求个温饱，不用再有求于你了。”

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得老婆子贪得无厌，竟然打起了潘善人房子的主意，都怒斥她胡言乱语。潘善人却一口答应下来：“好，房子就舍给你了。”他立刻和妻子商量着搬家的事情，打算全家搬到别的地方去。

老婆子关心地问道：“你把房子给了我，准备搬到哪里去？你不会怨怪我吧？”潘善人说道：“我在城北外面还有几亩山地，那里历年旱涝，寸草不生，也没有人愿意买下这块地。我在那里盖几间草屋住下足以安身，哪里有什么怨怪？”

老婆子点头说道：“那块地主我知道，以前我曾经去看过。那里可是一块风水宝地，你因为多年行善，还未来得及安葬父母的灵柩。现在既然搬到那里，我帮你看看风水。那块山地背靠山阳，位于枯木之下，天生的石穴，是难得的风水佳城。你将父母安葬在这晨，不但原先的家业可以恢复，而且将来会吃穿不尽，你信不信？”潘善人一揖到地：“多谢指教！”

潘善人将屋子留给老婆子，搬到城外，老婆子拿着拂尘送他，为他指定了一块墓穴安葬父母。老婆子说这块墓地是牛眠穴，坎三离向，以罗浮为案，以大海为萌，是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老婆子对潘善人说道：“这块风水宝地，普通的凡人是看不出来的，你先在这里庐墓而居。”她又送给潘善人几斗奇异的果子，叮嘱他道，“你把这些果子撒在荒地里，等它们长大长高了，也不要砍伐，这种果树要长三年才成熟。三年之后，会有大蟒蛇来这里看守果树，你们要搬家到别处去。要想采摘果树上的东西，得等到每年五月初五前后，让年轻健壮的男子全身涂满雄黄酒，吃饱喝醉以后来砍伐收取。到时候，你就可专门经营天下的一门好生意了。”

潘善人听着很是期待，他好奇地问道：“树上会长出什么来？可以做什么生意？能否提前告诉我？”老婆子笑道：“你将来看它的形状，像什么东西就做成什么，何必现在就知道？我给你的这些果子，叫作菩提果，千万不能给别人。就算给了别人，也没有用处。”

老婆子离开以后，潘善人就开始安家种果树，忙了半年，这才稍微轻闲了下来。潘善人得空进城去看自己的老房子，发现已经被老婆子改造成了观音堂，里面的香火还十分红火，有一位尼姑做主持，老婆子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又过了几个月，潘善人种下的果树长出来了，遍山都是，蓬蓬勃勃。潘善人小心养护，不敢轻易砍伐。三年之后，果树的叶子长成扇子形状，潘善人就摘取一些粗大的，做成扇子拿到集市上低价去卖，别人都来抢着买，一个夏天就赚了上万文钱。

可是这个时候，果树林中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条巨蛇，毒气熏天，潘善人知道不能再在这里住了，就带着家人又搬回城中。第二年五月，潘善人按照老婆子的嘱咐，花高价雇佣了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让他们带着锋利的斧子，腰中系着雄黄酒，进入山中果林，将那些果树叶子砍下来，捆成一束运出来。

五月份完成砍伐采摘，然后让家人细心挑选，选取那些形状完整的叶片，用玳瑁象牙作扇柄，在边上用锦线绣成精美的图案，拿到街市上，一柄扇子价值好几钱银子。商贩们争着来买，一时之间，门庭若市。潘善人家的扇子很快成为抢手货，在全国流行，上至达官贵人，再到文人墨客，甚至闺阁女子，都人手一扇，作为雅玩。

潘善人的家业重新振兴，传承至他的子孙，一连延续了好几百年。因为他家的这门生意独一无二，别人想要效仿，也没有办法做到。这种扇子出自菩提果树，果树种在山中，有巨蛇看守，平常的人想进山采摘，遇到毒蛇就难以生还，所以也没有敢去偷窃。亲戚朋友有人向潘善人讨要菩提果树的种子，潘善人倒也不吝惜，有求必应。可是别人拿到种子种下去，长出来的却只是普通的美人蕉，结出来的花娇艳可爱，叶子小巧而脆弱，做不了扇子。

有人开始猜测，那位指点潘善人的老婆子不是凡人，说不定是观世音菩萨显圣，传给了他这一门独特的生意，也是对天下行善济贫之人的一种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