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馄饨 喝馄饨

喝馄饨 仁者

　　前些年，南京有支乐队创作了一曲《喝馄饨》，不仅在南京广为传唱，而且很快就红遍大江南北，我想，大多数人都应该听过这句经典的"啊要辣油啊？"。南京人对馄饨的热爱也由此宣传开来广为人知，馄饨摊也成为了南京美食地图上必不可少的明星。既然我是南京土著，当然也有着极深的馄饨情结。
吃馄饨用"喝"字，我等馄饨铁粉觉得非常形象和地道。虽然馄饨看上去跟饺子大约算得上同宗，但具体制作却各有千秋，以致于最后的成品、乃至食用的方式都大相径庭。具体来看，区别有三：一是包饺子要擀皮，即便是压制的，也必须是圆形的而且较厚，馄饨皮不仅较薄，而且都是大约十厘米见方的一片，通常只能压制；二是饺子馅大多是菜肉结合，相对复杂，而馄饨馅一般只要新鲜的绞肉，配以葱姜末儿和盐，再打几个鸡蛋拌匀即可；三是包饺子要用力捏紧，造型也有讲究，常见的有元宝型和月牙型，煮饺子也要多次添水才能熟透，而包馄饨却只需轻轻一团，将其倒入锅中，滚锅即熟。然后盛入碗里，一颗颗馄饨在面汤中飘摇荡漾，宛如衣袂飘飘的凌波仙子，这种风流袅娜的姿态，想来也是令我喜爱的又一个潜在原因。加点辣油，拿起汤匙追逐一番，就着面汤囫囵吞下，这个动作可不就是喝嘛。 由于南京人对馄饨的偏爱，所以制售馄饨的摊点很多，品种也不少，但做法又不尽相同。有的熬制高汤做底，也有的包出元宝造型，还有的喜欢在汤中加入蛋皮、紫菜之类，在家里，母亲也喜欢用鸡汤下馄饨以求鲜。此间花样虽多，然而我却始终对最朴素的柴火馄饨情有独钟。记得小学毕业时跟同学郊游，返程时正觉着有点小饿，恰好遇上一个馄饨挑子。听我们说想吃，他笑着停下挑子，麻利地从抽斗里掏出一应家伙，开始架锅烧水。然后，只见他右手用一根雪糕条儿挑起一小团肉馅，在一摞馄饨皮上蘸一下黏上一片，旋即用左手轻轻一团，往盆里一丢，动作娴熟而飞快。如此反复，很快盆里的馄饨就堆尖了。此时，水正好沸了，他把馄饨倒进锅里，又拿出几个蓝边大碗，先挑一坨荤油垫底，又撒上葱花海米，再浇上半碗面汤，用笊篱捞起刚刚煮熟的馄饨倒进碗里，香气立即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于是几个小伙伴大快朵颐，喝了个底朝天。从此，馄饨也成为了我的挚爱美食。 根据我的探查和不完全统计，流行于南京的鲜肉小馄饨，娘家却似乎在安庆，果真如此的话，这倒可以算是"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典范了。此外，馄饨界里，名气最大的也不在南京，而是四川，但是人家不叫"馄饨"而叫"抄手"。有幸赴川时专程去了享誉华夏的"龙抄手"，本想饕餮一番，不料，也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惯性使然，完全不对胃口。失望之余，却又酸溜溜地感叹一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馄饨好吃，但却不扛饿，喝上三碗，把肚子撑得滚圆，却只能算是软饱，过不多久保准又要饿，所以喝馄饨必须辅以烧饼、油条、锅贴等硬食。冬日的清晨，叫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辣油馄饨，就着二两锅贴，酣畅淋漓地喝得汤汁儿都不剩，那叫一个舒坦！通体舒泰之际，打几个饱嗝，再哈上两大口热气，何其快哉？！ 　　　　　　　　　　写于2017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