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世界格局明面上还是一种以民族国家为主导的秩序,其根基是二战之后主要由美国主导建立的联合国体系,即便我们都觉得联合国的功能很弱,但如果无法被联合国承认,私下建立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正式地位的,孩子即便确实存在,那也是个不被承认的黑户,没有出生证,继而没有身份证。
我们都有一种直观的感受,自从有了联合国,这个世界国家越来越多了,从一开始的几十个到如今大约已经有两百多个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事实上,不管左翼或者右翼,如果他们要成为成功的左翼或者右翼,他们都必须将精力放在有效组织社会化大生产上,只有成功地组织起社会化大生产,左翼和右翼才能真正拥有动员能力,才能真正地走向成功。从这个意义上说,经典的左翼和右翼,其实都对民族国家这些东西不太看重,资本主义社会在其快速扩张时,从来没有在意过民族国家,他们建立的那些殖民地,无视任何疆域。经典左翼的代表共产国际苏维埃政权后,其实也是在不断消解民族国家的,苏联这个苏维埃政权也是不断破除地理民族隔阂才扩张到那样的范围的。
国共内战乃至国民党退居台湾之后的那么多年,国民党一直在攻击中国共产党当初将整个中国卖给俄国人,证据就是中国共产党在苏区建立的也是苏维埃政权。我们今天觉得这样的攻击很荒谬,然而以经典左翼的理论和本性,它确实是无视民族国家的界限的,这才是“全世界人民大团结。”的真正含义。当然,后来中国左翼的民族主义在抗日战争中兴起,中国共产党顺应历史,在民族战争中以及建立新中国后,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历史上它或许同一些国家有利益交换,但绝没有大规模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中国曾经失去的那些利益它最终都通过努力收回了。中国共产党就是因此赢得广大老百姓的心的。所以我们今天也依旧认为中国共产党在保持国家和民族独立的问题上做出了巨大贡献,这是共产党受到拥戴的根本原因,也是执政合法性的重要来源。
国民党在指责共产党的时候,它忽略了自己作为一个右翼,为了打赢共产党,早已经疯狂地将自己国家的各种权利卖给了美国、西方甚至还有苏联,那个时候西方的吃相只比苏联更难看,中国失去了经济、政治乃至军事上的独立,存在全面成为其他国家附庸的风险。当时的人们看得太清楚,国界疆域对美国来说,近乎于不存在。国民党永没有机会证明它自己可以建立一个独立的右翼国家了,因为当时的中国老百姓完完全全不相信它,后面的历史也证明它确实无能到极致。
所以大家看到了,一个民族主义的左翼,抵抗住了苏联将我们纳入它的社会化大生产体系的诱惑,不惜与它彻底翻脸,历尽千难万险,最终握住了独立组织社会化大生产的牛鼻子。一个事实上世界大同的右翼,早早地已经将自己纳入了美国及西方为首的社会化大生产体系,接受了人家的组织安排。中国老百姓的最终选择是很清楚明白的。
要建立高效的社会化大生产体系,就要求各种要素在世界自由流动,跨越民族和疆域的限制,在这个问题上,经典左翼和经典右翼的终极目标需求完全一致。但是,一定时期内,我们的社会化大生产能力,所处的社会化大生产的阶段不以人的选择而改变,因此在左翼力量成型并开始与右翼力量竞争之前,经典右翼在世界上的扩张曾经有过所向披靡的阶段,最典型的就是大英帝国及其成功的殖民地扩张。它的重大挫折开始于美国独立,这是右翼力量的内部分化,虽然两者分化之后又有了统合,然而这对世界社会化大生产中的要素自由流动是一次重大挫折。等到左翼慢慢成了气候,右翼出现强有力的竞争者,以美英为首的右翼开始祭出了民族主义的法宝,以分化日益强大的左翼力量。等到进入冷战,左右翼大斗法的时期,民族主义就成了左右翼分化敌人力量的共同法宝。
民族主义以及那些不断增加的国家,都是左翼和右翼自己觉得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在世界范围内组织社会化大生产之后,为了防备一些地区被完全纳入对方阵营,于是不得不采取的退而求其次的策略。
有很多人都认为,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取得成功,是政治路线和军事路线的成功,但我一直认为,中国共产党最大的成功是从他们开始掌握社会化大生产的组织权开始的,凡是放弃这个权力的时候,党的事业都出现了大问题,凡是抓住这个权力的时候,党的事业都会大发展。
大家一定有疑问,新中国建国前,中国共产党一直穷得叮当响,生产极其落后,哪里有什么社会化大生产?然而谁规定说社会化大生产一定是工业生产?农业生产,只要组织起来,一样是社会化大生产的一部分啊!
中国共产党早期陈独秀时期,曾经有过一段时期,全党加入了国民党,后来一步步被人剥夺了权力,那个时候实施的后来被称为“右倾投降主义”的路线,结果后来被屠杀,直到建立军队建立农村根据地,情况才有了好转。
建立农村根据地就是组织社会化大生产的基础,也许水平极低,但却是中国共产党接触经济问题的窗口,以及组织生产的练兵场,军事力量保护自己大生产的果实,形成良性的循环,何尝不是日后国家经济的缩影?
等到后来共产党的军事败退,根据地受到了破坏,使经济基础同时受到了破坏,这才陷入了更大的困境。直到重新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农村根据地,中国共产党才真正有了自己的立足的根本。在南泥湾,共产党为解决经济困境,实施的大生产活动,是共产党组织社会化大生产能力的一次展示和练兵,显示了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共产党有能力通过军屯的方式,保持战斗力的同时进行生产,这种成本最低的养兵形式,正是共产党力量的源泉。后来的三大战役,蔚为壮观的独轮车,是共产党农业生产组织能力的集中体现。
中国共产党不是没有尝试过进入城市,城市工业确实更加发达,社会化大生产的程度也更高,理论上左翼的核心工人都在城市里。然而没有解放前,城市工业大生产的组织完全受制于私有产权,工业大生产的组织权完全掌握在资本家和外国代理人手里,共产党既没有合法途径,也不具备组织大生产的能力。无生产组织能力,无财物动员能力,这是客观规律,所以中国共产党的城市之路屡屡失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等到新中国建立,中国共产党才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组织社会化大生产,它在经济问题上或许犯过一些错误,但是在抓社会化大生产这一点上,共产党从没有松懈,即便在最困难最混乱的时候,国家依旧每年都在建设国防,造水库、造公路,建大型基础设施。
所以,今天新中国展示的所有成绩都是70年建设的成绩,我们应当庆幸,中国共产党紧紧握住了左翼的核心和精髓,它在关键的历史节点上从没有做出过错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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