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源 广西“马桶医院”投资15亿，全靠比中医更玄幻的“壮医”概念

序

前段时间，广西一家新建医院，以奇葩的“马桶”造型进入热搜新闻。

广西一造价15.56亿医院大楼遭网友吐槽：造型如马桶

12月25日，广西南宁，航拍广西国际壮医医院。广西国际壮医医院是一座非营利性公立综合性民族医医院，位于南宁市五象新区，总占地面积300亩，建筑总面积18.75万平方米，计划总投资15.56亿元人民币，因其造型如马桶屡遭网友吐槽。该院于2018年10月23日正式开业。

http://news.ifeng.com/a/20181226/60210444_0.shtml

广西国际壮医医院

对于广西之外的网民来说，这可能是第一次听说“壮医”。而敢于投资十几亿建豪华大楼，看来这“壮医”的市场还相当不小。沿着这条线索稍微深挖，我们发现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神秘主义故事。

1土洋结合

走进广西国际壮医医院门诊大厅，映入眼帘的是恢宏大气的现代风格与信息化服务：

 门诊大厅

就诊市民使用一体化自助机

还有专门用于应急救援的直升机：

直升机应急救援演练

乍一看，这是一所在大城市并不罕见的现代化医院。然而既然名字里有壮医二字，肯定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走进具体的分诊台与科室，果然画风陡转：

分诊台

 壮医拔罐

壮医诊脉

如果说诊脉、拔罐是传统医学的标志，那么壮医的“壮”只体现于用南方常见的竹筒吗？

壮瑶医药传承启动拜师仪式

继续查阅这家医院的公开资料，可以看到，广西国际壮医医院与国内大部分中医院一样，都配备有符合现代医学标准的ICU病房，生命体征监测、心脏除颤器、氧气瓶等设施一应俱全。

 广西国际壮医医院ICU

不仅如此，广西国际壮医医院还斥资3000万元，购置了一台全球顶级的256排后超高端CT：

广西国际壮医医院256排后超高端CT

显然专家们对传统医学的信心还不如患者充分。壮医传统再神奇，也比不过一张CT片看得清楚。这和内地大型中医院的诊断模式几乎一致。

实际上，广西国际壮医医院就是广西中医药大学快速催生的一家新建医院。从2016年2月28日项目开工到投入运营，仅用了不到3年的时间，对于现代超大型医院工程来说，堪称神速。

广西国际壮医医院筹建工作：工匠精神铸就“国壮速度”

在自治区党委、政府和各厅局的高度重视和关心支持下，在牵头单位自治区卫计委的有力协调和业主单位广西中医药大学的大力推进下，广西国际壮医医院项目筹建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有口皆碑的“国壮速度”在区内外广为流传。

http://gx.people.com.cn/n2/2017/1226/c365274-31072601.html

广西中医药大学急着建医院，是因为国内壮医教育体系实在太年轻，不得不尽快扩大规模，用规模证明自己的合理性。

当代壮医教育是源于广西中医学院（广西中医药大学前身）壮医研究室。1985年，该研究室招收了我国第一批壮医史研究生；2002年秋，经广西壮族自治区教育厅批准，广西中医药大学开始招收中医学专业（壮医方向）本科生（五年制），并于2004年正式开始第一批招生。按此推算，我国最早一批走向社会的壮医专业本科生，只有最多不到十年的工作经验。所以广西中医药大学才急于新建一个超大规模的“国际壮医医院”，给这些壮医专业学生做实验室兼进修平台。

2正骨水神话

说起壮族医药，不得不提到陈氏家族。

广西最壮药的标杆产品当属正骨水。而正骨水的创始人陈善文并非古人，就在70年前的解放战争中，他还扮演了重要的反派角色。

正骨水

陈家素有练南拳的传统，当时玉林有一处草莽人士啸聚的山头——鹤林寨，几十号人天天练武闹事，自然免不了跌打损伤，参与鹤林寨的陈家就自己琢磨出了一套止痛化瘀的土方。陈善文在家族中自幼练拳学医，后参加桂系林虎军队当了军医，并在广东梅县王塘陆育军医学校深造3年，一路混到少校，最后在第一次粤桂战争失败后，回乡务农。后又被征召入伍，曾随李宗仁部队北伐。1937年抗战期间，在广东省徐闻县溃败后，陈善文逃回家中继续务农行医。

到解放前夕，陈郎中在玉林当地混得风生水起，以“驳骨水”（即后来正骨水）、“云香精”为招牌，传出了诸如“工人高架跌落几乎丧生，驳骨水药到回春，次日即可行动”、“伤兵子弹卡在骨头里，草药外敷拔出子弹”等明显违背常识的神棍故事。与陈善文合伙做生意的，是同宗商人陈渭棕、陈意隆、陈惠球、陈丛生等人，这几位商人还拜了同宗的陈善文为师。考虑到宗族搭伙赚钱，编段子吹药效倒也不难理解。武师行走江湖，一边玩杂耍一边卖大力丸，倒也符合陈家人设。

正骨水实用案例，与传说疗效大相径庭

1949年底玉林解放后，旧权贵被推翻，陈善文凭“神药”混进权贵阶层的美梦被斩断了根。此时，原国民党桂南军政区司令兼“反共救国军”第十一军军长罗活在白崇禧命令下，组织人马潜入大容山区与六万山区，试图“建立游击根据地，坚持反共复国之大业”。罗活任命手下警卫连连长甘定谋为“玉林西区游击司令”，将白崇禧赠他的《游击战纲要》送给甘定谋。甘定谋一边混迹于我军组织的征粮队伍里，怂恿征粮员“乱世用重典”，另一边在群众中散播我军征粮要“把老百姓活活饿死”的谣言；同时，甘定谋还与国民党余匪自立“广西民众反共救国军”。为提高影响力，甘定谋找到了“素有盛名”的陈善文，许诺给陈善文“广西民众反共救国军第七支队少将副司令兼总部军医处处长”等职务。

一辈子官运不顺的的陈善文被少将头衔砸倒了，果断入伙当神棍招牌。《大镇压——反革命归案伏法纪实》记述了玉林剿匪战场上荒诞的一幕：

《大镇压——反革命归案伏法纪实》第十七章节选

练过拳脚、心眼活络的陈善文数次在我军追剿中逃脱，最后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被围困民房，无奈伏法。按说作为匪首，陈郎中当论罪处决，然而我人民政府百废待兴，对有一技之长、肯为新社会贡献力量的人才网开一面，特批陈善文可戴罪立功，仅处以7年有期徒刑（后提前释放）。

陈善文在监管所服刑期间，玉林成立了新生制药厂（后玉林制药厂，现广西玉林制药有限公司），我人民政府不计前嫌，委任陈善文为副厂长，负责组织生产“驳骨水”与“云香精”，每周还特供两包香烟。在建国初困难时期，陈善文不仅工资比厂长还高，在粮油肉蛋配给上还享有特批宽限（特需证待遇）。50年代初陈善文妻子病故，组织上立即着手安排陈善文儿子陈道桂入厂工作，并随其学医。陈善文出狱后，还当上了广西政协委员。1956年，组织为照顾年近70的陈善文的生活，还做媒让年方29岁的寡妇黄文森与陈善文组成家庭。

陈善文作为旧社会反动土匪，因为壮医“神药”得以善终。时至今日，陈郎中的子孙还都傍在玉林制药公司大树下，过着衣食富足的生活。但陈家不止陈善文这一脉，拿出来的“神药”也不止“正骨水”这一种。事实上，广西壮药的另一个著名产品“武打将军酒”，也是“陈氏制造”。

武打将军酒（广西壮医医院监制）

“武打将军酒”的发明者是陈昌源，他爷爷是陈善文的亲兄弟，按辈分算，陈昌源是陈善文的侄孙。1985年，经国家科委、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南宁市成立了广西壮族自治区民族医药研究院，该研究院也成为了广西卫生厅、广西中医药管理局直属单位，陈昌源曾常年在此任职。2002年，广西民族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扩建的广西壮医医院，研究院与医院实际上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武打将军酒”作为研究院的“研发”产品，也就在自家医院找到了稳定销售渠道。通过委托私制“武打将军酒”，广西壮医医院（民族医药研究院）赚得盆满钵满。

2016年，南宁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这一非法药物进行了姗姗来迟的查处：

南食药监药罚[2016]11号

讽刺的是，广西壮医医院作为南宁市壮药市场的既得利益者，对于玉林陈氏“正骨水”驰名全国颇为嫉妒。2011年4月8日，还专门让广西日报旗下《南国健报》撰文《追昔抚今谈武打将军酒》，为这一“南宁特产”叫屈：

这药酒的研发者，与广西名药——正骨水的发明者，很有渊源；这种药酒的止疼效果明显，却因为尚未取得国家药物准字号，而只能“委屈”地在特定的医院，作为医院的制剂售卖。

最后，连南宁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都看不下去壮医闹剧，“武打将军酒”全线熄火。目前广西日报集团干脆连《南国健报》的电子版也彻底“擦掉”了：

广西日报传媒集团数字报刊页面，《南国健报》点击无效

但淘宝上，还有不法商家在私自售卖“武打将军酒”：

上图为淘宝相关商户页面。有趣的是，陈昌源唯一一篇论文《中草药治疗坐骨神经痛124例》的所属单位，叫“广西南宁市八桂医术门诊部”，与违法售卖的淘宝电商同样都带有“八桂”字样，或许只是巧合？

陈昌源与陈善文一家相比，难免有些“寒碜”，但细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同一种“神药”的这口饭，有一个“神医”吃就够了。不过，有网友抖出了更劲爆的内情：

爆料真假很难说，但南宁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陈氏偏方的态度，已经足以证明陈氏家族“神药传承”的真实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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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七止血？

不论是几十年热卖的“正骨水”，还是被匆匆取缔的“武打将军酒”，配方上都少不了一种壮医“传奇”药物：三七。

三七药用最早记载于1378年明初杨青叟、赵宜真编著的《仙传外科集验方》，“治诸疔疮经验品”，“血竭、蟾酥……加三七、海羊，研化……”。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记载有“三七近时始出，南人军中用为金疮要药，云有奇功”。而后几百年中，三七越吹越神，以至于到了今天具备了“可以止血、散瘀、消肿、直通、强壮、升肌、增强免疫功能、抑制肿瘤”等功效，达到人参神话的级别，“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甚至有了“参三七”的名号。因产于田州，三七又名田七。

乍一看，三七药用似乎由来已久，有诸多历史上的“中医圣人”背书。然而，在屡屡自称药方“仙授”的《仙传外科集验方》中，治疗“流注、痈疽、发背、伤折”等病症的“荣卫返魂汤”，首味药就是何首乌，而且很想当然的声称“病在上，食后服；病在下，食前服”（难不成人体上下吸收是按照胃部食物上下分布严格对照的？）。《本草纲目·草部·何首乌》更是直接将何首乌描述为“苦、涩、微温、无毒”。

到底有没有毒呢？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关于何首乌肝损伤风险提示

当然，古籍中有扯淡的内容并不能证明通篇都是扯淡；反过来说，古籍也绝对不算权威。至于“自古以来”的三七到底有没有功效，免不了要到试验台上走一遭。但不论怎么看，一种药物同时兼具止血和活血两种功效，听起来实在不靠谱。

现代化学和药理学研究分析结果显示，三七主要成分为：三七总皂苷（包括人参皂苷 Rb1、Rb2、Rb3、Rc、 Re、Rf、Rg1、Rg2、Rh1 和三七皂苷 R1~R7、O1、P2、Q3、S4、 T5、绞股兰苷-RVⅡ）、三七素、黄酮、挥发 油、氨基酸、糖类及各种微量元素等。其中，主要分布于三七茎叶中的三七总皂苷，具有一定的抑制血小板聚集的抗凝血作用，即“活血化瘀”；而主要分布于三七根部的三七素，则有一定的缩短凝血时间作用，即“止血”。如此看来，止血活血合一也有点依据，但目前还没看到哪张传统药方精确区分三七的不同部位。

三七与普通人生活中最大的交集，当属梧州日用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田七牙膏奥奇丽系列产品：

田七牙膏奥奇丽系列

然而号称能“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田七牙膏，主要活性成份并非三七素，而是田（三）七总皂苷：

田七牙膏说明

田七牙膏作为广西名牌产品，曾获国家银质奖、广西名牌产品和国家医药总局优质产品奖。然而就是这么个产品，居然号称用“活血”成份达到“止血”效果，也不知道是牙膏实际并不含有三七成份，还是三七成份效果可以忽略——不然牙龈出血人群用田七牙膏刷牙应该刷得满口喷血才对。

更何况牙膏的合理功效是清理口腔卫生，就算真有止血成分，也是有害无益。牙龈出血通常是牙周炎导致的症状，一般很快就会自然止血，最有效的处理办法是去口腔医院做龈下刮治等治疗，解决牙周问题。如果是高血压导致的牙龈出血不止，最直接的办法是去吃降压药，从而进一步避免高血压对心脑肾的损伤。如果是血友病，需要的是现代止血处方药物氨甲环酸。盲目止血除了掩盖病情外，并无好处。事实上，田七牙膏的同类竞争产品云南白药牙膏，其有效止血成分，就是氨甲环酸：

云南白药牙膏含有医用止血处方药物——氨甲环酸

云南白药牙膏敢于坦诚地把氨甲环酸写进成分表，至少在节操上是比田七牙膏高出一大截的。不过，云南白药含有前面提到的乌头类毒性成份，却常年以保密配方为幌子，对消费者隐瞒不报：

云南白药承认含草乌

据悉，草乌又名“断肠草”，其含有的生物碱对肾脏有一定毒性，超量使用会引起口唇和四肢麻痹、恶心、呕吐等中毒症状，严重者可危及生命。香港政府化验所去年2月发现，云南白药样本中含有未标示的毒性物质乌头类生物碱，此后香港卫生署、澳门卫生局发出停用回收通知。此次云南白药在修改后的新版说明书上标注：“本品含草乌(制)，其余成分略。”

http://health.sina.com.cn/news/2014-04-03/1136130690.shtml

回头说壮医，三七作为五加科人参属植物，与人参一样含有大量人参皂苷类物质。毒理学研究表明，包括三七在内的多种皂苷类草药，过量使用都会引起肝、肾毒性损伤，属于中等毒性物质：

 

因此，虽然很多卖保健品的商家都声称，部分稀有人参皂苷有抑制癌细胞增殖的效果，但这些稀有人参皂苷在人参中的含量只有0.001~0.01%，为“抗癌”大量服用人参类植物，绝对只有负面效果。金庸晚年罹患肝癌，而他素有人参情节，《天龙八部》第26回甚至写阿紫同学每日以人参为粮疗伤，且据说金庸晚年曾大量服用人参……如果属实的话，很难讲这样的饮食是否反而加剧了他老人家的病情。

三七中皂苷类物质过量使用导致的肝肾损伤还是小事，与大部分中药药材的问题相似，三七也免不了重金属超标。2014年，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国中医科学院等多家机构，对云南、广西等12个三七产地的37组样本做取样化验，得出不同产地三七中重金属含量统计如下：

三七样品中6种重金属元素含量测定结果（1μg/g为1.0✖10-6）

2010版《中国药典》与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2004年发布的《药用职务及制剂外经贸绿色行业标准》（WM/T2-2004）中，对重金属含量限定指标为：As（砷）2.0✖10-6，Cu（铜）20.0✖10-6，Hg（汞）0.2✖10-6，Cd（镉）0.3✖10-6，Pb（铅）5.0✖10-6。在上述37组样本中，砷超标12组，超标率32.4%；镉超标11组，超标率29.7%。Cr（铬）在药典与标准中未作明确规定，但也属于有害金属。

三七作为常见药材被大量使用，完全是近几十年“传统医学”大发展的结果。

解放前，三七在云南与广西种植规模只能按几百亩来计算。建国后直至1988年以前，三七都是国家计划控制产品，由国家统一收购。随着地方政府一系列发展措施，到1974年，三七全国种植规模达到533公顷，产量1080吨（同年全社会需求量500吨），到2013年，种植面积扩大到8533公顷，产量9400吨。以“马桶医院”为龙头的三七种植业，利用现代技术制造了一个放大几十倍的传统神话。

4谁山寨谁？

传统医药往往是越“神秘”越能卖高价。尤其是绝症患者进入倒计时阶段时，难免会诉诸神秘主义寻求心理安慰（客观上安慰剂略有助于治疗）。随着汉族中医光环逐步褪色，很多人转而向少数民族医药寻求尚未破灭的神秘感，所以“马桶医院”不缺投资。

神秘文化必然离不开宗教。我国藏族、蒙古族信仰藏传佛教；傣族信仰小乘佛教；回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等信仰伊斯兰教；南方少数民族受汉文化影响，除儒释道三教合流外，还有部分巫术与祖先崇拜；东北则是儒释道再加上檀君教与萨满教。对应的，我国少数民族传统医药大致可归为以下几类：

A.佛教系统

藏族、蒙族、傣族的传统医学理论都认为，万物依靠基本自然元素支撑生长，人体体内与自然元素对应，也需要几种基本自然元素平衡，不平衡就会生病。藏族与蒙族医药理论认为，世界基本自然元素为风火水三种，用藏医药的话叫做“龙、赤巴、培根”，在蒙医药里叫做“赫依、协日、巴达干”；受小乘佛教文化影响的傣族，认为世界基本元素为风火水土四种，傣医药称之为“四塔”。

B.伊斯兰教系统

回族医药认为天地元气生两仪阴阳，阴阳生水火气土四源，进而孕育金木活三子，三子形成后，万物又依靠三子滋生，三子化为三母，四源三母又构成七行。因此回族医药是阴阳七行理论。维吾尔族医药则包含物质学说、气质学说、体液学说、器官学说。其中物质学说包含气火水土四大基本元素。

C.东北医药系统

东北医药主要是朝鲜族医药。朝鲜族医药以天、人、性、命为四维，结合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种体质，形成四维四象理论体系。

D.南方医药系统

壮医理论核心分为“三道”与“两路”，“三道”即“谷道、水道、气道”，“两路”即“龙路、火路”。三道功能正常、两路畅通，则人体健康；三道失调、两路不通，则出现各种疾病。瑶医理论核心为天地人三元，气化万物；人体与外界平衡，体内脏腑间平衡，才会健康。土家族医药认为构成人的基本物质是生命之气，气的产生分上中下三元，上元包括心脑肺，中元包括肝肠肚，下元包括肾、膀胱、生殖器等；三元协调则人体健康，三元之气遇外来之气就会生病。

看了这么多神秘主义模（扯）型（淡），是不是觉得中医一点都不“特殊”了？

这么多模型不可能都对。但国家鼓励民族医药，民间也有对“老X医”的崇拜，因此各种牛鬼蛇神都来蹭这块市场：

当然，传统医药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肯定有少量药方值得研究和保护的价值。但政府全面扶持，把这些经验和神秘主义的混合物捧上神坛，制造远超历史的产业链条，对全社会的效果就肯定是弊大于利了。

(作者：高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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