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雅婷,王小本
在采访中,唐棣挠了挠头,严肃地强调“我是中学生,真的”。看到我们被这种毫无准备的诚实逗乐后,他补充道:“这是真的。高中没读完就在社会上游荡。说高中毕业是学术造假太不合适了。你说对了吗?”
在采访唐棣的过程中,这样的场景频频出现。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假装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和经历,经常询问我们的意见。皱着眉头挠了一会儿头,用北方口音回答,“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是这样。”。这些细节与他能够写作的经历形成鲜明对比。
1984年生于唐棣,高中辍学后开始写作。他最早以诗歌的形式表达自己,作品主要发表在《诗歌杂志》、《星星》等专业诗歌刊物上。之后写小说,写影评,表达方式更多样化,从图像到视频。
新出版的电影理论集《电影漫游病笔记》是他的第二本以电影为主题的书。他在前言中说,想把这本书的名字改一下,叫《有病》。引用别人的“有病”猜想,对电影着迷的人做出“出格”的举动,他要承认自己是“电影流浪者”,然后用自己的病投入电影的乐趣,然后把这本书献给所有和他一样“有病”的人。
凸轮市场“商品”图
在此之前,他还出版了四部小说,拍摄了十几部视频,两部纪录片和一部“有争议的”故事片。著名文化评论家、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作家毛健曾评价他说:“唐棣就像先锋小说和新浪潮电影的儿子。他拥有优秀的视觉、触觉和听觉词汇,这让他的作品有了蓝调般的维度。如此精湛的工艺让我们重新看到了灵魂”。
这部名为《满洲里来的人》的故事片是根据满洲里地区的真实犯罪改编的,讲述了杀人犯和他妻子之间的虐恋。影片强调视觉实验,少对话。2015年3月在香港国际电影节“独立新浪潮”单元首映。豆瓣3.7分,60%的观众给了它一颗星。
唐棣并没有回避豆瓣上的差评,还调侃道:“那些评论没有争议,都是差评”。他坦然接受了这个问题,因为“谁会没有问题”?之后继续写作,在其他电影项目中面临新的问题。他开始觉得,在这一行,事情发生在天堂,所以没有必要期待什么。只有在这个过程中,那些被重新发现的思想,“研究精神”和“初恋”,才值得分享。
为此,我们和拥有多个创作者的唐棣聊了聊自己的经历、电影、评论以及这个时代年轻电影创作者的处境。
唐棣近期照片
以下是采访的一部分:
N=北园,T=唐棣
n:光看《电影漫游病札记》就会让我期待看影评。看完之后发现里面的内容还是和常规影评不一样,不会刻意说电影表达了什么,回答了什么问题。书的内容还是比较像“创作”,也有语录,但主要目的是想把自己的感受说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理解的。为什么表达感情这么重要?
我认为你的理解是正确的。当我第一次决定写这本书时,我告诉编辑,这不是一篇评论。而且,我也认为电影不是用来判断好坏的,而是用来思考的。我就是从这个角度写的。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好坏”?能看这本书的人对电影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人们不能来找我评价电影的好坏。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的思路,看看大家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可以补充,从其他角度给予一些启发,那么我觉得这本书的意义就足够了。但是我确实把很多东西变成了创作,这是我作为一个作家一定会做的事情。
n:一般来说,影评会把作品放在一个清晰的坐标系中,把这部电影和其他电影进行比较,然后为这部电影找到一个社会或者电影历史意义上的位置,但似乎你不会对这部电影做出这样的判断。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电影漫游笔记》的理想读者?
我想你说过那是电影历史应该做的。每个喜欢电影的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解说员在这个时代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对一部电影的早期评价可以引导市场的反应。现在你要说电影是好是坏。别人会觉得你占了便宜,环境变得这么差,但你不能怪任何人。
我理想的读者是一个有独立判断力的人,不需要别人来定义好坏。而且,谈电影往往做得太严肃,太文艺,太思想化,这是在消解。我想告诉你,看电影写小说是常事。
n:为什么认真评价会解散作品?怎么理解?
t:我觉得很多讨论都是“过度解读”。造物主大概根本没想,然后你逼着它有所作为。虽然说电影人要考虑拍摄,但是后面评论家会帮你处理。但是,还是会有影响的。虽然很多评论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但还是会反应到创作层面。很多导演偷偷去豆瓣看,真的很容易被弄糊涂。结果有两种,一种是自信,或者是特别抑郁。很多东西无形中变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n:之前看了《人物》,采访了宁浩导演。宁浩导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觉得这个时代的影评大多处于文本层面,很多都是“后看”,从非电影的维度来谈电影。如何理解宁浩导演的说法?
t:每个人都是影评人。他可能是从这个角度说的?有道理。因为,电影批评正在慢慢成为电影的附属,它不是独立的,所以很难有洞见。很多人的评论停留在文字层面,很多东西只是虚幻的名词。从文字到电影,都可以专业说话,但还是有点像校报。的确,它们不容易阅读。《电影漫游病笔记》的价值可能是我拍过照片,参与策划过这些琐事。从实践中思考可能会更好,生动活泼。
n:在中文评论的语境中,有没有你特别喜欢的评论人?
t:我先看了戴锦华写的。她是一个学术研究型的人,不一定会受外界影响。后来的影评我也没看,因为我分不清他们是真的想说什么,还是依附于什么。所有不受外界影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的评论都可以是好评论。
我也在这本书里写道“现在评论家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写什么。”他故意避免谈论任何事情,他就是这么想的。讲评是工作,不写就赔钱。你宁愿赔钱也不愿意写的东西,是他有很大抵触的,你可以看到他的想法在哪里。
你通常拒绝什么类型的?
汤:我不接受邀请。现在没人邀请我了。大家都知道我不是解说员。所以当你读这本书的时候,你觉得它像是文学创作!只是说那种评论,救不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把平时的想法用文字表达出来。
拍电影比写书更不能拯救我自己的思想。有时候甚至我的错误都被挽回了。比如这本书出版之前,我发现的问题很容易改正。片子改不了,特别可怕。所以很多时候,我特别想对每一句话负责。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们来讨论一下。但是电影不好。很多人会在准备或者拍摄的时候给你建议。这个工作永远是你的工作,团队里的人都在帮你,妥协吧。最后一部片子被骂的时候,那些人都找不到了。工作有争议,没问题。但是很尴尬。接受我的交代,骂死我,我也要承担。在这个规则里,你要打好。
我突然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你很不一样。你刚才说进入规则就要适应规则。但是,以前你在写诗歌和文学的时候,有人会因为你作品中的形式感而判断你是先锋。我以为你会故意挑衅或者破坏现有规则。所以你不是这样的?
t: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先锋。是别人说的。我没有弄坏任何东西。我好像没有勇气。
拍一部像满洲里来的人那样的电影不需要勇气吗?
t:那时候我没在那个规则里玩。那是一张单人桌子。其实我当时跟踪了很多剧组成员,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在里面“掀桌子”。实验电影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的。其次,不知道观众在哪里,不知道这部电影以后能去哪里,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拍出来。有时候上了机就怀念那种“显摆”的感觉,忍不住要表白。
《满洲里来的人》电影剧照
n:第一部故事片拍摄至今已经五年了。你自己是如何评价这部作品的?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t:我甚至不能说是两极分化的评论。我觉得是差评,不需要好话。但我觉得,它表达了当时我能做到的最好,所以我能做到,我的理解就在那里。很多人说怎么改善,但我觉得改善不了。早期听到骂声的是我,所以我变强了。
当时我还在剧组拍剧照,学做灯光助理,做摄影助理。之前很紧张,不敢拍任何东西。这部电影之后,我可能会不自觉地去“打破”一些东西。现在看来,从感情上来说,这是一部很遥远的作品。肯定有问题,但是谁没有问题呢?
我想让你谈谈诗人、小说家和电影导演这三种创造性身份之间的关系。写诗的经历会影响你写小说和拍电影吗?这三种创作体验一般是如何相互影响的?
2002年和2003年回村的时候,当时写诗。诗歌在我们当地有自己的圈子。我融入不了那个圈子,我很孤独。当时对诗歌有一个误解,因为觉得字数少,好写。后来我开始怀疑,因为我觉得我写诗的初衷是错的。然后就改了,开始写小说。是小说让我感觉更舒服。2008年,我拍了第一部短片《湖畔公路》。你也知道,小说的出版周期很长,所以我在给报纸写影评赚点稿费,也是最讲感情的那种。我写这个写了一年多,然后感觉好像电影的大门被打开了。
因为我写小说的时候爱看电影,电影的表达直接有趣。可能需要1000多字来布局小说,让你感受到一种情感,电影一张图就可以搞定。有一天,我在想,我可以自己拿一个吗?借了个DV跑到我家附近的公园拍。再看那东西,我觉得它直观的记录了我当时的心情和变化。文字不会给我这种感觉。理论上我可能分不清电影和小说,但电影只是给了我小说不能给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也许这个谜吸引了我。
唐棣摄影作品迟
n:这样的话,你切换这些创作身份是很自然的,你有没有刻意的选择过?
t:我现在在和你说话,我在想换身份的原因。最初的原因是逃避。我感觉最后一件事有问题。反正换棵树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你不能把自己挂在树上,你可以逃到下一件事。说起来容易,其实每次皈依,我都是用力气吃奶的。最早就是这样,然后会有一些相互影响,看不见摸不着。我不敢说我是诗人。我对单词和句子节奏的理解对我处理对话特别有帮助。我小说的叙事风格和小说中强调的一些东西在电影中也会有阴影,是无意识的。虽然“逃”字有点贬义,但我也这么说。其实我心里就有这个意思,强迫自己赶紧离开,在新的地方找到想表达的东西。现在想深入了解已经很晚了。小说是诗歌的补充,电影是小说的补充。他们给了我空表达式。
n:你就没想过“裂死”?
t:我从来不死。我的很多朋友都会死,我尊重他们。我觉得这个时代,创造最重要的是视觉,而不是技术。经常感觉很多创作者越来越沉迷于自己,因为他们看不到很多有相互影响和联系的东西。写诗的人只看诗,写小说的人只看小说,导演只看电影。如果只选择一条路,人生不会看到更多的风景,挺无聊的。
唐棣摄影作品《脸》
n:除了电影创作,你还担任过第一届电影节的评审。能否简单谈谈你对年轻电影创作者的观察?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t:我现在真的能接触到年轻的创作者,但是不知道拍电影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说每部电影都要文艺。但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也就是自己想要什么,本质上是一个意思。很多人不知道初衷在哪里就很迷茫,所以我觉得说年轻电影创作者的作品一时半会儿不清晰太复杂了。年轻人就是在这样复杂的背景下成长起来的。
n:但是你刚才说拍满洲里来的人可以开单桌,就是艺术片也有艺术片的市场和观众。现在呢?
t:我的电影是2013年拍的,2015年首映来到香港国际电影节。后来国家规定了。参加电影节的规定出来后,大环境肯定会改变。因为当年,还是往前推,还是有针对原评价体系而存在的电影节评价体系,三大电影节也有艺术片的流动空。但是今年疫情之后,经济、政策等影响上来了,个人感觉电影节制度崩溃只是时间问题。电影节制度没有了之后,就意味着只有单一的影院制度。从制作人的角度来说,投资艺术电影可能并不容易。
n:在刚刚结束的平遥电影节上,有这样一个争议。你是觉得现在的评论环境对艺术电影来说太严格了,还是年轻导演真的太注重自我表现,甚至对部分观众来说,距离太远了?
t:刚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观众在哪里。你不能要求第一部故事片的作者知道他的观众在哪里,他将面对谁。除了我自己,我甚至不知道还能给谁看这部电影。现在的年轻人都知道,送平遥就送FIRST要告别的节日展览。我只知道进电影院是不可能的。
被批评很正常,因为有些电影确实有问题。很多年轻导演热情不高,不会用视听语言,都有一个成长淘汰的过程。比如长镜头一直被滥用,很多镜头只拍很长时间,没有调度。这不叫长镜头,这叫“不关机”。同样的画面这么久,没有信息量,真的让人崩溃。任何人看这样的电影都是痛苦的。不骂几句才怪。
n:能给年轻的电影创作者一些建议吗?
t:我还在努力拍好照片。我不好意思这么说。听实话,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是真的想说什么,还是被“导演”这个名字诱惑,都是完全不同的。你只需要面对自己。我无法面对自己,也玩不起。那些经历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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