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客 揭秘罗湖口岸疯狂水客：每天带货三次仅赚400元

特约记者_张千烨在香港和深圳报道3月份深圳的晚上已经很暖和了。在深圳罗湖口岸前的广场上，18岁的男孩林翔点燃一支烟，从收货人手中接过200元人民币，转身坐在花坛的露台上。这是他作为水上旅客日常生活中难得的一段缓慢时间。“你一天可以跑五六次。”不过考虑到空档交货时间，林翔平均一天可以带三次货。按照每次“带货”200元的收入，林翔每天还能剩下400元左右，不包括往返交通费。对于这个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的年轻人来说，是一笔很高的收入。记者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带了当天的最后一批货:两罐美素加二三级配方奶粉，一瓶韩国洗发水，几包麦里斯纸尿裤。林翔，深圳人，一年半后高中辍学。一年多前，他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招募水上乘客的信息，给贴主留了一个QQ号，加入了水上乘客群。这是一个有纪律的组织，在询问陌生人时非常谨慎。如果你试图以“货源”的身份跟他们谈，问能不能帮忙带货，答案是“我不明白”或者“我们给孩子买奶粉”。这些自称为普通市民的水上旅行者，每天定期出现在这个广场上，三五成群，或者十几个人一组，堆积香港奶粉、纸尿裤、韩国洗发水、金沙巧克力、iPhone、亿利多等港货。，和拿着计算器的收货人交接货物，清算账目，分钱。他们是来往于深圳和香港之间的大陆水上旅客。据深圳海关初步统计，在开展打击“水客”走私专项行动后，深圳重点口岸“水客”走私人数已降至每天3000人。在此之前，平均每天有1万到2万人。生存水平“招水客，深圳户籍，双e白底。”在百度的“水客吧”，很多招聘水客的帖子都写了这样的要求。深港双边口岸的电子通道被水上旅客招募者简称为“双E通道”。从2009年4月起，具有深圳户籍的居民可以申请“一签多次”赴港，即在申请后的一年内可以多次往返深圳和香港。深圳海关也为获准“多签线”的居民设立了E通道:本来需要用证件人工验证身份，现在只需要通过电子通道自助通关，大大减少了通关时间和费用，一天可以往返深圳和香港数次。这项政策有利于深圳水上旅客的发展和壮大。林翔介绍，进出深圳海关时，可以持多线证通过“当日多次往返旅客通道”。深圳海关虽然会以抽查执法的形式选取部分当天多次返回的旅客进行检查，但效果并不明显。“只要不拖特别明显的大箱子，平时提两罐奶粉，带点别的。他不会照顾你的。”虽然他才入行一年，但林翔已经很有经验了。“但是一定要保持白色背景。”林翔说。所谓“白底”，是指从未因携带水货被海关逮捕，并被要求就回港货物缴税的水客，没有犯罪记录，是无辜的。“如果你被拘留了一次，托运人会说没关系，但他再也不会找你了。”但是对于那些资深水客来说，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带货的方式，基本就可以安全了。根据海关总署的规定，内地居民从境外获得的自用进境物品总值在5000元以下的，海关予以免税放行，超出部分予以征税。以海外奶粉为例，超过1.8公斤的限量，按每公斤20元征税。据香港社会福利协会主席梁国雄介绍，很多身为水上旅客的人都给他介绍过。“一些海关官员受到平行货主的贿赂，会让水上旅客在特定的时间和登机口通过。水上旅客定期通过海关。大陆严格的话，不会有水上客运的问题。”除了全职水客，也有偶尔兼职的水客。这些人主要是在香港工作学习的内地人。因为私事，经常去内地，偶尔会在网上联系发货人。香港修改进出口条例，限制出境人员携带奶粉重量后，“奶粉水客”价值一夜之间翻了一番。原来每罐30元人民币的提货成本现在需要60元。兼职水客只需携带两罐，即可赚取香港红磡至罗湖的全程地铁往返票价。水上旅客群体内部也有不同的生存水平。携带洗发水和亿利多的水上旅行者是收入最低的。通常带一瓶洗发水的费用在人民币10到15元左右。一些在内地很难买到的香烟，在香港和内地海关之间的免税店出售，一个香港版万宝路的送货成本不到10元。高端水客专营电子产品。携带一台iPad的费用在100元左右，苹果手机至少50元。新政出台后，奶粉的送货费从20到30元涨到50到60元。申请成功后，主办方会将水上旅客分组，一般是新老，五六个人到十几个人不等。有的水上旅客领导会给新手培训，主要涉及如何应对海关人员的突然检查，包括所带品牌的来源、价格、用途等。有时候水上旅客组织者也会给水上旅客打包一些购物小票，证明自己携带的物品是自用的。据香港媒体报道，“奶粉新政”出台后，沙头角中英街进出的水上旅客有了统一的口径。一名海关官员向一名妇女询问奶粉的品牌。女方不仅回答了奶粉品牌，还补充了“是给三岁孙子的”，并学会了回答剩下的问题:“伊利大多是给农村亲戚的。”“现在大家都说自己的奶粉是给三岁孙子的，还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孩子的照片来作证。”海关人员向媒体表示无奈:“以前不知道问什么，现在有了很好的答案，我们寻找证据越来越难了。”uot海兰达">蚂蚁搬家据中国海运国际咨询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关税与贸易专业人士杨勤介绍，水上旅客的组织形式主要是“蚂蚁搬家”:从“海外供应商”——“水上旅客帮”——“水上旅客帮”——“国内卖家”的“一站式”团伙走私模式。而“水上旅客”群体只在这个链条的最低端，只赚到部分运费。人民公社书店的老板邓强子也很熟悉水上旅客。他介绍说，以进口奶粉为例，水客的运输成本通常由货主和买方共同承担，其中买方承担大部分成本，但最终都转嫁到了最终消费者身上。上水站一名香港水客表示，货物一旦被内地海关扣留，就要缴纳回港税，这部分费用由内地买家承担。林翔拒绝透露自己的供应商信息，但表示，以奶粉为例，香港有很多供应商，有些是直接从国外进口的，有些则与当地药店达成协议，以较低价格大量进货，囤积到一定数量，然后在内地寻找有需求的买家。香港实施“奶粉新政”后，曾经专营奶粉的林翔也转向了“杂货”的行列，“杂客”也是内地水客的大多数。一个香港城市大学毕业的大陆学生，从大一开始就在香港做水货生意。主要负责奶粉、电子产品、进口化妆品的供应。到了大学三年级，他的月收入最多已经达到了6万元。他的货源很简单。电子产品和化妆品只需要在香港按原价购买。与大陆相比，光是免征进口税的差价就让他每部iPhone涨价几百元。只要和几家药店达成默契，就有可能大批量议价奶粉。uot海兰达">从抗议到抗议，香港保安局局长李冬果表示，香港水上旅客与内地水上旅客的比例是6: 4。“奶粉新政”出台后，香港游客主要因非法携带奶粉出境被香港海关扣留。在香港，水上旅客的主要活动区域集中在深圳罗湖口岸附近的上水站。在香港政府打击水客之前，上水车站出口附近的行人通道每天都挤满了排队取货的本地水客。大部分是住在“公屋”的本地居民。根据香港政府的规定，只有月人均收入低于1万港元的个人或家庭才有资格申请政府提供的公屋，即公屋居民属于香港社会的最低收入群体。“脆弱”为香港水上旅行者赢得了一些同情。2004年，香港地铁罗湖站发生了一起与水上乘客有关的抗议事件。抗议者是水上乘客自己。当时很多水上旅客选择通过“罗湖村居民通道”进入香港送货。根据规定，只有港口工作人员和香港罗湖村的村民可以使用该通道，而其他乘客必须在罗湖站乘坐东铁到上水站后才能进入香港岛。往返交通费近40港币。为了节省时间和金钱，大量香港水上旅客使用这条专用通道，使通道拥挤，影响当地人的出行。当时九广铁路公司关闭航道，引起水上旅客不满，二百多人抗议。当时立法会议员梁国雄也到现场支持香港低下阶层依靠水货自力更生。但9年后，在“一签多线”政策的推动下，内地水上游客数量大幅增加，香港水上游客业务日益影响当地居民生活。邓的一个亲戚以前是水上旅客。“香港水上旅客仍然有规则，他们在分发货物时排队，”邓强子说。“内地水上旅客经常在地铁上撞人，真是扰民。一些水上乘客的行李会撞到地铁车厢里的其他人。“2012年9月和10月，香港当地网民开始在Facebook、戈登论坛等社交媒体上发起“恢复与供水”运动。数百名网民经常聚集在上水站外，抗议水上乘客对居民生活的影响。现任香港社会福利协会主席的梁国雄也改变了对水上乘客的态度。在回应“恢复上水”运动时，他说:“水货的确会影响居民出行，提高物价，因为奶粉等许多产品产量有限。我支持上水居民发表意见。「为了确保本地居民的生活和地铁的秩序不受水上乘客的影响，香港地铁在去年十月规定，乘客携带的行李总长度、高度和宽度不得超过170厘米，任何一边的长度不得超过130厘米。违者将被罚款2000港元。新规出台后，在深圳罗湖口岸附近的车站入口，如香港的铁分岭、上水等，工作人员曾经对每位乘客的行李进行过测量和托运。然而，这项规定只实施了不到半年。《奶粉限制法》颁布后，地铁上水站的管理重点是奶粉。在上水站，当一些坐轮椅的老人和推婴儿车的居民拿着卡进入车站时，工作人员往往会主动帮他们进大门，偶尔会对放在轮椅和婴儿车下面的物品视而不见。uot海兰达">迁至中英街自3月1日起，香港实施“奶粉新政”，在香港海关离境处增设检查站。海关要求携带大量行李的旅客逐一接受行李检查，对非法携带两罐以上婴幼儿配方奶粉的旅客处以罚款或监禁。新政实施后的10天，地铁到罗湖站的供水干净了很多，地铁上也看不到成群的水客。过去喧闹的深圳罗湖口岸秩序井然得多。据邓介绍，从3月1日起，进口奶粉的运输成本上升，一些原本专门经营奶粉的水客户为了降低运输成本，暂时停止了收货业务。邓的书店每天还是会接到内地的订单，但是货都在港方，发货速度极慢。但是在地铁车厢里偶尔能看到“奶粉水客”:他们的工作就是听托运人的召唤，拎着一箱奶粉去东铁线。在到达香港罗湖地铁站之前，他们把每箱十几罐奶粉分成两罐一袋，然后发给其他水上旅客，每人带两罐奶粉等杂货。奶粉新政后，一些水客开始充当货源。在深圳罗湖口岸，一些水客会询问买家是否需要帮助寻找货源，并快速计算出从港岛、九龙、新界出货的运费和运输成本。水上旅客自己充当货源，除了运载货物的成本外，还可以赚取两地的部分差价。林翔表示，新政实施后，部分水上旅客已转向沙头角口岸中英街。由于进出中英街只需深圳边检，不需要海关，成为两地执法的盲点。新政的第一个周末，大批大陆水上游客和“奶爸奶妈”涌入中英街抢购香港奶粉。中英街在香港回归前几年一度繁华，回归后一度萧条。感谢内地毒奶粉，昨日的辉煌重现。但仅仅过了几天，内地边防军就开始配合香港，要求进出中英街的游客每次带两罐奶粉。很多拒绝采访请求的水客担心自己的个人信息在媒体面前被曝光，担心自己在搞“走私”，心里忐忑不安。但仍有网友称其为“水英雄”:游走于危险的边界，给大陆同胞带来廉价的消费品。“奶粉不能多带，也可以带纸尿裤。”林翔并没有因为香港新的奶粉政策而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感到悲观。他认为，由于价格和质量的差异，内地买家对香港商品的依赖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谢谢一国两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