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为 无 用 之 事 · 何 以 遣 有 涯 之 生

明月何在时来自中式精致生活00:0003:27

中式

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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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去皖南山中,遇到了一对去写生的情侣,二十多岁的样子,都戴眼镜,干净柔和。温文尔雅的气质也能自然弥漫,泰山崩于顶而风轻云淡,黄河决于侧而风流自在。君子淑女,如兰如芷。

古代的名士有一种消遣,叫居于山斋,隔三差五去山间小屋做隐士。山斋中乃高士所为居,须得读书,弹琴,静坐参禅,方不辜负这一方清雅天地。

明人陈继儒说:“谈山林之乐者,未必真得山林之趣”。言下之意是,要真正得到山林之趣,必须有山林生活的体验。那么,山林生活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乐趣呢?

宋人罗大经在《鹤林玉露》有言:余家深山之中,每春夏之交,苍藓盈阶,落花满径,门无剥啄,松影参差,禽声上下。午睡初足,旋汲山泉,拾松枝,煮苦茗啜之。随意读《周易》、《国风》、《左氏传》、《离骚》、《太史公书》及陶杜诗、韩苏文数篇。

从容步山径,抚松竹,与麛犊共偃息于长林丰草间。坐弄流泉,漱齿濯足。既归竹窗下,则山妻稚子,作笋蕨,供麦饭,欣然一饱。弄笔窗间,随大小作数十字,展所藏法帖、墨迹、画卷纵观之。

庾信有《山斋》一诗:『石影横临水,山云半绕峰。遥想山中店,悬知春酒浓』石影临水,白云绕峰,可知山中景色之幽静,山野客店的春酒此时香气也应浓郁。

出步溪边,邂逅园翁溪叟,问桑麻,说粳稻,量晴校雨,探节数时,相与剧谈一饷。归而倚杖柴门之下,则夕阳在山,紫绿万状,变幻顷刻,恍可人目。

牛背笛声,两两来归,而月印前溪矣。味子西此句,可谓妙绝。然此句妙矣,识其妙者盖少。

在山斋中观岩赏景,望白云飞暮色,听流水之轻音,花草作伴,树石为临,山中虽清闲,但只觉内心清净,并无沉闷。

隋人杨素在《山斋独坐赠薛内史》里写道:岩壑澄清景,景清岩壑深。白云飞暮色,绿水激清音。涧户散余彩,山窗凝宿阴。花草共萦映,树石相陵临。独坐对陈榻,无客有鸣琴。寂寂幽山里,谁知无闷心。

山斋如同古人度假别墅,只是小巧精致,且富有山林幽致之趣。房舍不可建的太敞,小巧精致则可,雨渍台痕,绿褥可爱,庭院中花草三五处,盆景六七株。石阶上疏影斑驳,墙壁间藤萝缠绕,白墙或纸以绘,处处皆得真趣。

登登山路行时尽,决决溪泉到处闻。

风动叶声山犬吠,一家松火隔秋云。

『此来俗辈皆疏我,唯有故人心不疏』

风日和美,半载琴书,名士隐流,交舄并载。

『閒看倦鸟还林翼,更想归云出岫心』

每岁春秋,必来山中,十月而归,梅花遄至。

『长江日夜东流水,两岸芦花一钓船』

花影杯前,松风杖底,红牙隽舌,歌声入云。

青山不改以永恒之态,

对比观照出人世微渺。

繁花易逝以瞬息之美,

映衬投射了岁月无常。

幽幽明月,引来古贤把酒吟咏,之何以在?

滚滚东流,承载先哲泛舟清谈,之何以存?

客至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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