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演员表 拍过《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的张黎也开始拍玄幻了

张莉。摄影/记者董

导演张莉:穿越边境，进退两难

本报记者刘

本文首次发表于《中国新闻周刊》第872期

下午在顶楼的阳台上，视线被尚未散去的阴霾挡住。张莉导演的工作室就像一个微型历史博物馆，书架上摆着各种类型的书籍和流行唱片。采访到一半，他转移话题，翻出手机，找到了当天某微信官方账号推送的一篇文章，给记者看。

推特上提到了最近影视业的一些动荡，并将其概括为“寒冬已经到来”。政策收紧、IP末日、资本退出成为很多人频繁引用的关键词。又到了洗牌的时候了，从明星艺人到影视经纪公司，都在这场风暴中暴露无遗。

张莉看到了周围同龄人普遍的焦虑甚至恐慌，但他有不同的想法。“工业靠专业支撑。之所以在有风有草的情况下无法支撑，是因为我们把自己的创作放在了越来越低的位置。”张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当我提到这一点时，张莉不是站在风暴边缘的旁观者。花年导演被认为是国内历史剧的第一人。在豆瓣上，他执导的《走向共和》和《大明王朝1566》占据了国内电视剧的前两位多年，而《人间正道是变迁》等剧也享有盛誉，这使得张莉的名字几乎成了精品剧的代名词。但两年前，他决定尝试奇幻题材，成为了武东干坤的导演，开始和IP、流量亲密起来。

虽然很多人对张莉的转变感到困惑，但在他自己看来，这并不是一次跨界。更复杂的是，他在思考如何借助新的拍摄方法和故事类型来传达一致的主题和观点。简单来说，他想和现在的年轻人说话。

本质上还是关于表达，可能还是畅通，也可能是堵塞。在政策和市场的双重辐射下，年轻人是否有能力和意识去决定自己的口味？张莉不这么认为。“观众看到的是平台和审稿人决定的，其实是被动的。”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但是张莉决定加入。《武东干坤》改编自网络作家天蚕土豆的同名小说，原本是一部打奇升级的英雄成长史，拥有众多年轻粉丝。作为导演，张莉试图通过与年轻团队的合作来补充自己的想法，最终修正和转录了原著的精神内核。有一些原本的规则和逻辑他无法决定，但他愿意接受。同时，创作的本质还是在发力，让他刻意拒绝一些东西。

然而，新作品的接受和反馈呈现出分裂和偏离的趋势。角色设定和剧情改编后，有些原著无法替代。面对那些暴露而戏谑的呈现方式，一些熟悉张莉的观众也感到难以接受。

旧职业

采访前，张莉看到摄影师手中的相机，饶有兴趣地聊了起来。摄影师的年龄只有张莉的一半，使用的是尼康d800，这也是一台旧机器。张莉提到她以前有一个索尼微单，不贵。她买的时候才3000多，很好用。当时摄影师觉得眼前的老导演是个装备党，印象很深。

张莉经常喜欢和年轻一代谈论摄影。演员李光洁曾在《走向共和》中扮演年轻的光绪皇帝。那时候他才20岁。他本来是学戏剧的，几乎是一张白纸。张莉和他聊天，问他是否有照相机。他建议买一个，学着用小取景器看世界。“演员住在那里。你得知道怎么在里面生活。”李光洁回忆道。

摄影是张莉的老本行。在工作室面向阳台的一侧，有一个摄像头，就像导演的底色一样。何、张艺谋、顾长卫是1978级的老同学，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曾为《大人物》、《天下无贼》等多部著名电影担任摄影师，后来接了导筒。

虽然她最初是一名导演，但摄影仍然是张莉最精彩的部分。在《走向共和》《明朝1566》等历史剧里，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很有特色的影像手法，比如黑白定格和倒叙，人物的局部特写。他就是这样借助图像进入历史的。

这种影像意识在后期电影《四十九日祭》中依然明显。这部改编自严歌苓小说的作品是电影《金陵十三钗》的电视剧版，给了张莉一个全新的视角。有一个场景本来不是剧本里的，是在实拍的时候加的。处于叛逆期的女学生孟淑娟在南京街头愤然出走，偶遇守城老兵，用相机记录他们的模样。镜头一次次固定，瞬间褪成黑白照片，仿佛历史已经发展。

一代人

接受采访时，张莉正在读一本关于朝鲜战争的书，这本书与他计划拍摄的一部电视剧有关。谈到这场战争的意义，张莉强调了民族精神。每一次的准备，短则一两年，长则十几年。一些过去的科目逐渐清晰，新的科目不断进来。不同项目交叉，等待落地机会。

显然，尽管张莉的作品常常突出他对历史的穿透力，但历史对他这一代人有着同样深刻的后座力，这影响了他的工作风格和观念表达。对专业的痴迷和对创作的信任在张莉和他的同龄人中尤为明显。

在拍摄《少帅》时，演员张欣怡记得张莉每次都要演很长时间，他会强调如何调暗灯光让演员看起来更好看，什么样的场景可以与角色形成互动关系。在拍摄《武东干坤》时，饰演雪貂的演员索·肖坤回忆说，大多数戏都是在室内拍摄的，夏天的工作室非常热，年轻的演员们受不了。张莉已经60岁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年轻一代经常被这种职业精神所感动，而早期，职业尊严似乎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责任，这是同龄人所遵守的。演员王劲松回忆说，在拍摄《明朝1566》时，当时有一个笑话。现场多了一个演员有点紧张。也许他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团队。结果，他总是忘词。身边的灯光师傅终于忍不住了，就用湖南话给他暗示词语，一字不差。

拍摄《走向共和》时，演员孙淳本来想演孙中山，但当时的化妆师提醒他，袁世凯这个角色写得很好，张莉也觉得孙淳的眼睛和袁世凯很像。之后，为了打袁世凯，孙淳下大力气增肥，一个月胖了30斤，成功长回肉。虽然参加演出后的减肥过程非常痛苦，但孙淳觉得“他的前半生已经被解释清楚了”。

张莉还描述了老同学张艺谋拍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情景。作为摄影师，摄影系老同学赵飞，1961年出生，班里最小，张艺谋1950年出生，最大。山西的冬天特别冷，赵飞经常对张艺谋吐口水。“这老东西不知道有多冷多饿。每天只要两碗面，站一整天。”。然后，张莉停止了生动的描述，调整了一下语气，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这是导演，这是创作。”

和张艺谋一样，张莉是历史机遇造就的，也是历史失败的。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名气，却在祭坛的高度面临着自我表达的危机。陈凯歌和顾长卫也可以加入这个名单。作为成长的第一代，他们需要忍受来自官方意识形态的辐射，在资本市场的侵蚀下寻求转型，寻找新的发声方式。

2003年播出《走向共和》时，由于某些原因收视率没有达到预期。《大明王朝1566》在2007年首播时收视率也惨淡，但在随后的几年里，《大明王朝1566》与社会现实的互动关系逐渐浮出水面，成为许多人心目中的杰作。而2011年完成的历史剧《孔子春秋》，直到现在才在电视上播出。

一代人只能为一代人做事，这是李鸿章在《走向共和》里说的。张莉也面临着现实与现实的悖论，但与李鸿章不同，他决定走向新的风暴。说到这里，他顺手从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奥利弗.斯通写的书。这位多才多艺的导演既拍了像尼克松那样的严肃政治传记，也拍了像天生杀手那样的暴力电影。没有限制，这是张莉的想法。虽然总是有外在的限制，但他还是相信空之间是有表达的。

“总是感叹不如从前，没有意义，也没意思。十年前的作品，你自己的精神状态，志向和当时观察思考异国世界的视角(都不一样)，今天的你应该找到更适合今天的创作方式。”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老戏骨都是小鲜肉，年轻演员将来可能会变优秀，他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不接受这两个通俗的说法。

不说教

张欣怡参加《四十九日祭》《少年帅》的时候还是个中学生。她入行是因为她参演了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又参演了张莉的《四十九日祭》，演得很棒空。

有一次，张欣怡去拍摄现场看监控。张莉在她身边对她说:“怡怡，你以后做导演多好，你可以照顾他们，大家都听你的。”这是第一次有人建议学导演。当时还是小演员的张欣怡有些惊讶。

像她周围的人一样，她也叫李叔叔。黎叔觉得她定性了，给她提了很多建议，希望她学点能沉淀自己而不是限制自己的东西。后来张欣怡高中毕业，成了中国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学生。

和年轻人的交流往往是这样的。面对不断变化的创作氛围，张莉变得温和多了，尽管他有时会露出隐藏的边缘。在他看来，那些像白纸一样的年轻人就在他和这许多对立面之间，彼此撕裂开来。说到这些，张莉仍然透露出第五代导演将会有的精英地位，做出改变并不意味着消解对抗。接受青年群体的利益，暗中对抗背后的势力，必然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在执导《武东干坤》的过程中，从编剧和主演到制作团队，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从小说到剧本，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张莉向编剧李静玲和江来建议，他们应该受到足够的虐待和足够的烧伤。原著是一部男性频率的小说，全世界都围绕着主角董琳。但是在电视剧里，主角的英雄光环已经被驱散了很大一部分。

无论一个英雄有多伟大，他都有凡人的一面，这与张莉的创作理念不谋而合。毕竟，即使是袁世凯这样的猛男也会痛得像个孩子一样打滚，但这与欲望主导想象的网络文学逻辑是相悖的。所以很多原创方很失望，说电视剧“毁了原创”。

另一个变化是电视剧中的人物关系呈现出明显的代际分化，是以父子和师徒的方式进行的。年轻一代的成长和老一代的退出是相互反映的。虽然已经剥离了历史基础，空的宇宙按照代际顺序展开。根据张莉的解释，虽然林最终成为了一个守护世界的英雄，但他只是这个序列的一部分。因此，张莉说，从这个意义上说，玄幻剧《武东干坤》和历史剧《邵帅》其实是一致的。

一些熟悉张莉的观众在《吴东干坤》中找到了著名的“走向共和”这句台词。余音教的小宗主雷腾决定违背原有的规矩，用活人来制作《扶余》，遭到了父亲的反对。雷腾因此叹息说:“一代人只能为一代人做事。”然而这条线在《走向共和》中已经失去了丰富的内涵，这只是一个有趣的巧合。

当复杂的历史现实转化为空洞时，重新放置的内在逻辑在艰难的表演和有限的想象面前无法完美自洽，导演的自我表达也处于两难境地。虽然台词和表演都是故意往不说教的方向改，结果却是吃力不讨好。张莉就这样清醒地走进了这座被围困的城市。

值班编辑:李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