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ngzhi 一个“卖”孩子的母亲，却足以赢得所有中国人的爱戴

曾治，原名曾赵雪，1911年生于直隶州宜章县郴州市陈贵路横涌。在血染的年纪，15岁毅然投身革命，进入衡阳农民运动讲习所，成为当时唯一的女学生。她在申请表的名字栏里填了“曾治”这个词。同学问她为什么改名字。她说:“我只想为我们的女人而战！”在她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虽然经历了艰辛和磨难，但她对共产主义的信念是一贯的、坚定不移的。在革命战争期间，她的第一任丈夫夏明贞和第二任丈夫蔡协民为革命牺牲，她的三个孩子为了党的活动筹集资金，被迫放弃或被迫出售，为革命事业做出了巨大牺牲。与此同时，她也经受了无数次子弹和流血的考验。革命胜利后，她不再依赖她身居高位的丈夫陶铸。她独立工作，兢兢业业，默默奉献。她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老资历作为资本去争夺组织的地位和待遇。无论是身居高位还是被错判，她都保持着谦虚谨慎、不做作、勤奋朴实的风格。曾治一生追求精神上的崇高，愿意做平凡的人。她对精神信仰的执着和对物质生活的冷漠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是她性格的最大特点。

“为了革命，千万不要考虑个人得失，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

1928年11月，曾治在井冈山生下第一个孩子。因为革命战争的需要，她不得不把自己刚出生的骨肉托付给一个名叫石的副连长抚养。1929年1月，曾治随队离开井冈山，与子女失去联系。从那以后，一直为南北革命而战的曾治，一直思念着留在井冈山的大儿子。但是，由于战争和工作原因，她根本找不到。直到1952年，时任广州市委副书记的曾治终于在广州见到了他的大儿子石来发。石来发8岁时，养父养母双双去世，靠乞讨为生。解放后，石来发分田求媳妇，在井冈山大井村当了农民。周围的人以为石来发找到了一个当高官的母亲，再也不用当农民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和他呆了一段时间后，曾治让他回到井冈山继续当农民。想起过去的苦日子，石来发向母亲提议，可以转学到母亲身边，吃御膳。曾治拒绝了，他说:“毛主席的儿子都要去朝鲜打仗。为什么不能安心在井冈山工作？”石来发三次后南下广州，三次空都是手回。曾治多次告诉长子石来发，要坚持革命遗产，造福井冈山人民。虽然曾治后来担任了广州市委书记、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等重要职务，但他并没有利用职权为大儿子谋官。石来发也牢记着母亲的教诲，在井冈山当过护林员，辛辛苦苦巡了几十年山。改革开放后，艰苦生活在井冈山的孙子史金龙请求祖母帮助解决商品粮户口问题，但曾治仍然拒绝了他的请求，鼓励他扎根农村建功立业。曾治还多次对当地县委、县政府的领导说，“对他们的亲属绝不要特别照顾，要教育他们模范地遵守政府的政策和法律，不要以旧革命亲属的名义对党和政府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否则，我们党的形象可能会受到严重损害”。

1931年11月，曾治生了第二个男孩，名叫铁牛。当时，曾治和她的丈夫蔡协民被派往福州从事地下工作。因为缺乏资金，生活很艰难。小铁牛的诞生给他们带来了欢笑，让他们享受到了家庭的幸福。然而，好景不长，蔡协民遭遇了意想不到的灾难。免去其中共福州中央书记处书记职务，派往厦门工作。曾治暂时留在福州。她准备带着孩子回老家，把小铁牛交给妈妈养。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为了筹集资金，曾治领导二话不说就做出了决定，把刚出生两个多月的铁牛卖给了一个中医世家，改成了100元大洋。曾治别无选择，只能呆在那里很长时间，不哭。最后，他说“服从组织的决定……”无助地颤抖着，不情愿地把孩子送走了。不久，小铁牛死于天花。小铁牛的死成了曾治一生的痛苦。

1933年5月，曾治奉命在闽东开展游击斗争。她又一次不情愿地把13天前才出生的三儿子蔡春华送人。蔡春华4岁时得了淋巴结核，全身溃烂。他直到14岁才从教会医院得到免费治疗。虽然他的生命得救了，但他失去了终身残疾。因为生病，蔡春华被养父母嫌弃，遭受歧视。早年被迫流落街头，辛苦劳作，沦为小贩，一直赤身裸体，吃不饱饭。解放后，当曾治找到他时，他才17岁，但他只有10岁孩子那么高。他穿着一个六七岁孩子的旧衣服，拖着一条断腿。曾治把他留在身边，送他去上学和工作。后来，蔡春华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工程师，过着贫穷简单的生活。

1945年，曾治和陶铸的女儿陶斯亮4岁。今年，由于党的需要，陶铸和曾治都奉命到敌后敌占区工作。就在这时，曾治患了阑尾炎。手术前她认为敌后斗争会很残酷，以后还有很多大仗要打，所以同时提出绝育。医生坚决不同意，曾治耐心地劝说:“我已经属于党了，我个人不会后悔的。”医生还是不同意。她请求组织支持。当该组织向陶铸寻求建议时，陶铸白纸黑字地回答:“尊重曾治的意见并同意。”所以，曾治在陶铸的支持下被绝育了。手术后不久，这对夫妇将前往敌人那里。临行前，曾治无奈地将陶斯亮交给了残疾军人杨顺庆，并坦承如果她和陶铸不能回来，杨顺庆会把陶斯亮当成自己的孩子。曾治和陶铸在告别毛泽东时明确表示:“为了革命，我们绝不考虑个人得失，我们时刻准备着付出一切。”毛泽东由衷称赞:“这是陶铸和曾治！”不久，曾治和陶铸搬到了东北。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40多岁的杨顺庆带着“把革命的后代送给父母”的唯一信念，带着陶斯亮毅然踏上了寻找北方亲人的道路。他们独自生活，从一个地方漂泊到另一个地方，靠乞讨和做临时工谋生。一年多之后，杨顺庆终于把陶斯亮送回了曾治。

晚年，曾治带着几个孙子孙女一起到北京生活，供他们上学。1998年4月4日，也就是曾治去世前的最后一个生日，她把三个孩子都叫到身边，向她的两个儿子郑重道歉。她说:当初为了革命，她的选择是被迫的。说到赔偿，事情就变了。她请求儿子原谅，希望他们互相照顾好，好好生活。这是这位坚强的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孩子吐露内心的感受和愧疚。两个月后，曾志带着内心的平静和无辜的生命死去。曾治说:“为了党的利益和需要，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因为我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军人。”在困难时期，每当革命和家庭生活发生矛盾时，曾治总是“嘲笑世界的事情，但不谈论他的家庭”。

“人民还是不富裕。如果党的干部有钱，能安心吗？”

20世纪80年代初，曾知止组织了一次申请，要求交出他当时的住所——南昌街的四合院，并把他的家搬到万寿路附近的一栋公寓楼里。当时北京城市建设的格局是万寿路是比较偏僻的郊区。复兴门往西的路上几乎没有像样的商业建筑，甚至打长途都要去西单电报楼。曾治以前住在金良四合院里，西边是中南海，离天安门广场只有一步之遥。从居住空房间、建筑风格、人文环境来看，似乎更符合她遗孀在陶铸的身份和中央组织部的部级待遇，与公寓楼有很大不同。然而，曾治一直对标准待遇等概念漠不关心。她待在万寿路，在那里她很自在。

曾治的家具非常普遍。客厅和住房极其简单，没有一件时髦的家具。旧沙发上，沙发巾已经洗过褪色，有两三个洞明显不好补。家里的墙上，四面墙上有空，除了勇士话剧团送的一幅陶铸油画外，没有任何装饰。餐桌上的旧塑料桌布因为年代久远，中间变得又黄又脆，被砂锅和水杯烙过，终于有一天裂开了。曾治拒绝买新的，自己把中间部分剪掉，把中间没断的两头缝上。虽然很短，但还是可以凑合。有一次一个台湾省的朋友来她家做客，正好赶上她吃饭，主菜也就一个汤。曾治邀请客人们坐下来一起喝汤。看着曾治拼凑出来的皱巴巴的凹凸不平的塑料桌布，客人深受感动，说:“没想到共产党的高级干部也这样生活！”

平日里，曾治像普通人一样，每天早上背着一个旧布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菜市场买菜。市场离家很远，来回要走一个小时。有人问她:“家里不是有保姆吗？”曾治说:“自己跑步有很多好处:可以锻炼身体，可以了解社会状况，每天心里都觉得踏实。”她想买的食物不仅新鲜，而且便宜。她经常不愿意买鱼和肉，也从不买季节性食物——除非有客人来。她曾批评陶斯亮浪费了更多的季节性菜肴，并引用腐败的例子来说明为什么数千英里的堤坝经常在蚁巢中被摧毁。这样一来，餐桌上的食物就难免单调无味。平时五六个人能吃两三个菜就不错了。陶斯亮曾开玩笑说:“我的两个孩子都打扮得很好，他们抱怨说，为了奶奶，他们又饿又瘦。奶奶说:这样不好吗？不仅仅是鱼和肉。哪一餐对你来说是饿的？夏天西瓜不降到20毛钱一斤，我们不买。有一次，我家孩子看到西瓜掉到四毛钱一斤，就买了一个来尝尝。但是，我奶奶批评孩子们太奢侈，她真的很生气，决定不吃，以示“抗议”。妈妈总是说:‘奢侈就是腐败。“我讨厌奢侈，”“对于剩下的食物，曾治绝不会放过。她总是把剩菜端到脸上准备下一顿饭，把新做的菜留给家人。

如果你认为曾治天生小气，那你就错了。曾治对革命和需要帮助的人一向慷慨大方。比如她之前放出来的时候给房东寄钱，让他们来北京玩。曾志冠吃了又控制，临走时交给纠缠；从前有个小保姆，因为家里有病人，不得不回去。曾治给了她200元；一个来自陶铸家乡贫困家庭的年轻人被大学录取了。曾治非常高兴，立即把它送给300元作为鼓励。陶铸留下了稿费、债券，连同后来组织补发的养老金，一大笔钱。曾治没有要一分钱，而是把它交给了公众。当时曾治的收入不多，所以曾治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更符合陶铸同志的意愿。克己奉公，艰苦朴素，也是陶铸同志传下来的家庭作风。说到收入，从1952年分级开始，工资一点没涨，反而降了三倍。有时候，钱有点紧，但只要你细心，就能过得去。人民还是不富裕。如果党的干部有钱，能安心吗？”

在弥留之际，曾治请陶斯亮帮她清理积蓄和现金。陶斯亮找到了80多个没用过的工资袋，每个袋子里装着曾治每个月存下的两三百元或三四百元，每个袋子上都标着年和月，排列有序，显示出资金来源的清白。没有多少钱，只有几万块钱，但曾治煞费苦心地保住了那些工资袋。她反复对女儿说:“袋子一定不能扔掉，因为它们可以证明这是我的工资和劳动收入。钱是干净的，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临死前，曾治死于癌症。剧烈的疼痛常常使她瘫痪，失去知觉，但她仍然集中全部意志力，向陶斯亮口述自己的另一份遗嘱:“共产党人不应该有遗产，我的孩子们不应该分享我的钱；要把钱交给中央组织部老干部局，在祁阳、宜章贫困地区建希望小学，留作老干部活动基金；留点给我出书。”在曾治几次要求女儿阅读她的遗嘱并确认没有违反她自己的地位后，她尽力用颤抖的双手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字“曾治”上签字。

曾治真的做到了他所相信的！

" 70年后，我从未动摇过信念和信心。"

曾治退休后仍然是中央顾问委员会的成员，但她只是偶尔去开会看文件。尽管如此，如果妇联开会，少先队举办活动邀请她，她还是很热情的。对此，她说:“共产党员总要履行一些义务。用时髦的话来说，叫做发挥余热。”有人建议曾治四处走走，看看各地改革开放的新情况。她动情地说:“我想是的。但是，我不敢出门。我们一出门，地方政府和各级领导总是把我们安排好，住的高，吃的好。越是这样，我越不安。所以，我尽量少动。出于同样的原因，除了特殊情况，我一般不接受宴请。看到吃喝的场面就难受。”曾治还说:“人民对党内的一些腐败现象非常愤怒。其实真正腐败的干部是很少的。我不喜欢这种对人民不满的人。其实很多像我这样的老同志都是这样的。这么说吧，我们大院里住着很多正部级干部，绝大多数和我家差不多。非常普通，非常普通。”

在生活中，曾治从不利用公众。平日里，她从不因为私事去打扰司机。她因为挤公交买生活用品被公交车门夹在头上，去医院检查，确诊为“脑震荡”。有一年夏天，曾治在北戴河度假，需要提前回京，他自己去买了一张硬座票。他没有叫司机，也没有坐我办公室的专列。一些熟人看到曾治在拥挤的车站排队，在阳光下流汗。他很惊讶，赶紧带她去贵宾室。曾治拒绝了。曾治不允许她的家人和亲戚利用公众。她专门给民航写信，是因为她的空姐妹亲戚把飞机上剩下的咖啡和毛巾带回来，让他们注意年轻人的教育。

平时来曾治参观的人不少。他们有的请她做事，有的纯粹是出于关心。她热情好客。当客人离开时，曾治最常见的送别动作是突然起身，小跑冲出房门，坚决退还客人送的礼物。

曾治最后一次公开活动是参加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此前，60多位老朋友为她举办了庆祝入党70周年的活动。主持人朗诵了一首真挚感人的赞美诗后，曾治接过话筒，向大家深深鞠躬，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我真为今天大家的热烈祝贺感到惭愧。我为聚会做的太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党员。我从来没有当过模特，先进工作者，也没有获得过勋章。这说明我真的很普通。相反，我受到了很多惩罚，甚至被撤职、隔离检查。然后我从不责怪组织，因为跟党是我自己的选择...70年过去了，我从未因为信念和信心而动摇过。我说话语无伦次，对不起大家，但我是发自内心的。”在曾治的一生中，正如她晚年所说，“我永远不会放弃我对自己选择的信念，我对自己走过的路不后悔。”

在弥留之际，当曾治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身边有很多人时，他有点责备地看着女儿陶斯亮，从她失去的喉咙里费力地请求道:“不要把我举得太高！别把我举得太高！”曾治死后，陶斯亮看到他母亲在一个旧牛皮纸信封上写了这样一句话:“我的生命熄灭了。”当我打开信封时，那是一份遗嘱。遗嘱用彻底的唯物主义生死观解释了他的余波:“死后没有追悼会；不要为遗体举行告别仪式；家中不设灵堂；京外家属不宜前来悼念；不通知北京任何同志打扰；遗体送医院解剖，有用的留下，无用的火化；一部分骨灰埋在井冈山的一棵树下当肥料，一部分埋在白云山有手印的大石头下。千万不要搞什么仪式，静一静，三个月后发讣告，发个消息就好，不要写你的人生……”说话坚决，打地板！

1998年6月21日，曾治结束了87年的人生历程，回到了苍山。为了实现母亲的遗愿，让她死后成为一个彻底的殡葬改革家，孩子们完全按照母亲的意志行事。6月26日，曾治遗体火化时，虽然没有人得到通知，但300多人从四面八方赶到北京医院为她送行，其中包括许多年轻人，这体现了人们对老人的尊重。没有灵堂，没有花圈...火化遗体太简单了。很难相信这是对一个德高望重功勋卓著的老人的最后告别。看着老人的遗体，很多老同志泪流满面，久久不愿离去；很多中青年人失声痛哭。“曾治——再见！”“曾妈——你一路走来！”颤抖的哭声不断起伏，震撼人心肺，情形感人。陶斯亮的女儿深受感动，感慨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永生！”在陶斯亮送给母亲的小花环缎带上，有两行字是这样的:“你给予的远远不止一个女人；你给的远不止一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