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过几次回白山的机会,但都没有回去。我不想看到游客,公路,锯木厂,伐木铁路为白山或者白山做了什么。我听说过年轻人崇拜白山的壮丽,即使他们不是我爬白山时出生的。这个观点我还是同意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保留。
悬崖之间,一声低沉而尖锐的嚎叫从心中回荡。声音穿过群山,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夜色中。产生的是对世界上所有逆境的极度悲伤和蔑视。
山里的每一个生物(也许还有很多死去的人)都听着那久久回荡的嚎叫。对鹿来说,这个声音警告它们所有生命的终结;对于松树来说,这个声音预示着午夜的混战和雪地上的鲜血;对于狼来说,这个声音承诺一顿饱饭;对于牛仔来说,这个声音表明银行债务正在逼近;对猎人来说,这种声音是獠牙对子弹的挑衅。然而,只有大山明白这些明显而又紧密的希望和恐惧背后的深层含义。只有山有地平线和生命力,才能客观地倾听狼的嚎叫,理解它的深刻含义。
即使是不能把握深刻含义的人,也能感受到声音的存在。狼出没的地方都能感觉到这种声音,这就把有狼的地方和其他地方区分开来。凡是晚上听到狼嚎或者白天寻找狼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失去脊背和脊椎。即使没有狼的嚎叫,没有狼的踪迹可循,半夜里一只木马的嘶鸣,滚石碰撞的汩汩声,鹿逃命的飞奔跳跃声,或者云杉下变幻的影子,这些诡异的场景都暗示着狼的存在。只有初出茅庐的新手,无法感知狼的存在,无法理解只有高山才能理解的深奥。
从看到狼死的那天起,我就深信这一点。那时,我们正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吃午饭,悬崖脚下流淌着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我们看到一个东西在急流中挣扎,它的胸膛浸在白水中。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鹿,但是当它爬上岸,甩着尾巴向我们走来的时候,原来是狼。六只狼崽,已经明显长大了,从柳树林中跳出来,摇着尾巴,嬉闹着,互相撕咬着,欢天喜地地迎接它。的确,是一群狼在我们所在的悬崖下的空平地上打滚玩耍。
在那些日子里,没有人会错过杀狼的机会。很快,一颗子弹射向狼群。我们太激动了,无法瞄准目标,也想不出如何从这么陡的地方瞄准并射下悬崖。步枪子弹打完,老狼摔倒了,一只小狼拖着受伤的腿,躲在山体滑坡造成的滑石堆里,人类无法通过。
当我们走近狼时,他眼中绿色的仇恨火焰还没有完全消失。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一种只有狼和山才知道的东西。我把这个发现记在心里。当时还年轻,看到扳机心里就痒痒;当时我以为狼的减少意味着鹿的增多,狼的消失意味着猎人天堂的到来。直到看到绿焰在老狼眼中消失,我才意识到,狼和山都不会同意。
从那以后,我看到每个州都陆续扑杀自己的狼,看到许多狼消失的山脉新面孔,看到南面的山坡因为布满鹿群践踏的乱七八糟的小路而“布满皱纹”。我看到所有可食用的灌木和幼苗的幼叶都被咬掉了,一个接一个地枯萎并逐渐死亡。我看到所有可食用的叶子,在鹿能触摸到的地方,都被嚼碎了。这样的山,乍一看像是有人递给上帝一把新的大剪刀,让他除了砍树什么也不做。最终,预期中的鹿群因为数量众多而饿死,鹿的骨头和死去的鼠尾草一起变白,或者在杜松下腐烂。只有在上面有鹿角的杜松上,还剩下一些枝叶。
现在我在想大山是不是也生活在对鹿的极度恐惧中,就像鹿生活在对狼的极度恐惧中一样。山可能更有理由恐惧,因为被狼杀死的公鹿,三两年后就会被新生的鹿取代,被鹿破坏的山几十年内也不会恢复原貌。
牛也是如此。牧民们忙着消灭牧场上的狼,却没有意识到他们要接管狼的工作。像狼一样,他必须把牛的数量减少到适合放牧的规模。牧民还没学会像山一样思考。所以,我们有沙尘暴。于是,河水把我们的未来冲入大海。
我们都在为安全、繁荣、舒适、长寿和平静的生活而努力。鹿有灵活的腿,牧民有陷阱和毒药,政客用围栏,我们大多数人靠机器、选票和金钱。这一切归结为一点,就是追求时代的和平。在这些方面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是好事,客观上也是必要的。然而,过度的安全与和平似乎最终会导致危险。也许这印证了梭罗的话:“荒野是拯救之主。”狼嚎背后的深刻含义可能就在其中,大山早就知道了,却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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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沙县年
作者|奥尔多·利奥波德
译者|王铁明
图像| |Instagram kpunk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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