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个世纪互联网还不发达的时候,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就对未来提出了两个相互关联的预测:
“15分钟每个人都能出名”;每个人都可以出名15分钟。就在几十年后,预言实现了。
草根反击的故事是在大众传媒时代上演的。那些和你我一样平凡的人,在短时间内获得了无数人的关注和目光,甚至在网络上引起了盛大的狂欢。然而,短暂的狂欢过后?观众散去的时候,似乎只有站在舞台中央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主角”,到处留下一片狼藉。他们经历了突然的成名,突然的成名衰落,再怎么挣扎,也溅不出更多的水;
其他没被遗忘的人就不幸运了,因为名利带来的后遗症也让他们不可避免;只有少数看透了红爆本质的清醒者,才能在喧嚣过后全身而退。
九年前,朱之文还是个未知数。
大年初一晚上,他和家人吃了一顿背景音为“新闻网”的团圆饭,和妻子商量春天去济南和老乡一起打工。
因为家里几亩薄田,四个人的生活费真的很难负担。
当时,朱之文不知道这次旅行会改变命运。更何况,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2015年元旦央视新闻的主角之一。
就在他名字前,主持人为他加了一个头衔——“穿大衣的大哥”。这个专栏是属于他的,虽然它的名字叫“想唱就唱”,但最有趣的部分是朱之文成名后的烦恼。
事实上,从2011年初春开始,在同事的鼓励下,他登上了山东卫视的“我是大明星”栏目,朱之文开始走红。
那些年,从企业年会到春晚,朱之文走过了各个阶段。他渐渐习惯了出现在人群中欢呼,但在他开始唱歌之前,观众还是能看出他不知所措,这是农民朱之文留给“大衣大哥”朱之文的难以抹去的印记。
这个曾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除了需要习惯当明星之外,还需要接受自己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控制这一事实。
他从一个在田野和工棚里的酒桌上大喊“唱个嗓子”就能大声唱歌的农民,变成了一个被很多人追捧的大明星,只有经过主人的“款待”介绍才被允许上台。
在最忙的时候,朱之文的日程从年初一直排到年底,甚至回家收玉米的半个月,他都需要和伙伴们一起努力奋斗。
但当朱之文回家时,他最常说的话仍然是:“我其实是个农民。”
谁都能从他的菏泽口音听出这句话的诚意。只是除了家里的两亩三分地和院子里的鸡鸭鹅,没人会把他当农民。
成名后,朱之文捐款修建道路、幼儿园和灌溉用电。他想用他表演赚的钱来帮助村民过上更方便的生活。
然而,对于他的好意,村民们没有一句谢谢。他们转而说:“要说他好,就要在庄给一个人买车,然后一个人出一万。”
这位诚实的农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做好事会招致抱怨。
不仅如此,八杆子够不着的邻居还挤着他的小院子。他们前前后后从朱之文借了100多万,留下了整整一抽屉的借条,但没人打算还钱。
因为在他们眼里,“朱之文是个大明星,他不能花光所有的钱”。
在金钱和利益的驱使下,朱之文没有变,但他身边的人先变了。
他坦然地说:“我还是怀念刚刚成名的时候,但是我还是没钱。”
当作为大明星出现在“新闻网”时,来自陕西宁强县的年轻人庞也错过了成名的机会。
那是2014年,这个年轻人凭借神曲《我的滑板鞋》风靡网络。
“庞郎迈”成为当时的一种社会现象。对此,有人谈理想,有人谈社会审美,有人谈商业运作。
讨论的激烈程度必然会引起广泛的反响,而这个叫庞的年轻人就彻底火了。他似乎在许多年前就实现了他的愿望——成为一名著名的音乐家。
那是他在KTV工作以来的梦想。
当时他每天都在做割西瓜、放留声机、递话筒的工作。他周围的人都是从镇上出来的工薪阶层。他们每天都在发呆,不知道什么是希望,什么是梦想。
庞郎迈,当了几天专家,也不比别人强多少。只有室友玩牌玩游戏的时候,他才会静静的躺在床上,思考自己的未来。前面的路迷路了,男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庞麦郎 庞麦郎
一个夏夜,庞的迷茫戛然而止。
那天,他走进包间给客人送果盘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走得空步上屏幕唱《BEAT IT》的迈克尔杰克逊,歌手舞台上的白光进入了打工仔们的心中。
他突然发现,歌还是可以这样唱的,舞台表演也是那么迷人。从那一刻起,庞有了一个理想。
他开始努力工作。下班后,他不再和同事出去玩,也不再玩游戏。相反,他买了笔和书,开始写歌。
不懂乐理,就用自己的方法录歌;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哼哼曲子,用手机录下来。他以最真诚的热情和最原始笨拙的方法进行了自己的创作。
近两年来,庞的歌曲在笔记本和手机录音中不断发酵。渐渐地,他学会了在论坛上发帖,请网友帮忙做伴奏。
只是因为他的唱功实在太差,收到的回应总是嘲讽戏谑,歌曲就成了恶搞的对象。
庞麦朗又困惑又惊慌,躺在宿舍的铁床上,他苦恼地唱着这样一句话:
一天晚上,我妈妈问我
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我说在我的想象中,有一双滑板鞋
与众不同又时尚,跳舞一定很棒
全城找遍了所有的街道,但一条也没有
她说她将来会找到的
时间,时间会给我答案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当笔尖落在翻了又蹭脏的笔记本上的时候,自己的命运就被网络这只看不见的手悄然改变了。
而网络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量负面评论,其带来的流量也能迅速赢得事件主角的人气。这是互联网对世界的讽刺,但也是一些人眼中的机遇。
庞郎迈恰好是这个荒诞世界里的幸运儿。经过鬼畜处理,他的创作《莫大飓风》在论坛上红了一点。
也许正是这种人气让庞尝到了甜头。几个月后,他带着他的三首歌走进了一家公司音乐艺术家的选拔现场。
在年轻时尚的歌手中,这个带有浓重陕西口音的年轻人似乎格格不入。他的眼睛在躲闪,身上还有KTV带来的烟酒汗味。
庞麦郎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他感觉到了其他候选人外表的不同。然而,从厌恶的眼神中,这个自卑的男孩看到了音乐总监眼中的希望。
他头脑简单,认为导演眼中的一闪而过是对他才华的欣赏,但事实是公司希望通过创造一个另类歌手来发财。庞郎迈,一个单纯的奇形怪状的青年,是一个完美的人选。
“先以独立音乐人的形式推出他,第二步是从媒体上推广他,第三步是传遍整个网络……”
短短两个月,在幕后推手的帮助下,庞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当时在音乐软件上输入“庞”字时,庞的名字最先出现;
当人们走在街上时,他们可以听到神奇的短语“摩擦和摩擦,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
在一次综艺节目中,当红歌手华晨宇选择《我的滑板鞋》作为对抗对手的曲目;
导演贾为这首歌流下了眼泪,一位著名的乐评人说:“你可以从音乐中听到你十几岁时的梦想和遗憾。庞郎迈真是个幸运儿。他在梦里找到了那双‘滑板鞋’。”......
可惜梦是脆弱的。成名七个月后,一篇名为《惊悸庞郎迈》的文章横空出世空。这个名字,夹杂着一些中外含义,再一次以刷屏的趋势占领了朋友圈。但是,这种讨论,给庞带来的流量不会让他再次走红,只会把他推向毁灭的深渊。
文章在大家面前曝光了这位“著名音乐家”精心塑造的形象:他的名字叫庞明涛而不是joseeh punmanlon,他来自陕西汉中而不是台湾基隆,他出生于1979年而不是90后,他背后的商业运营团队也浮出水面......
“人比别人受欢迎。”庞用这句话来解围。
因为在他心目中,每一个大明星都要经历被“宰割”和被“扒皮”的过程,他自己也是如此。在一次采访中,庞郎迈烦恼地说:“我火成了胖子,谁都想砍一刀。”
可惜,现实比庞的想法更残酷。他的肥肉保质期只有几个月。
在准备第一场商业演出之前,joseeh punmanlon这个名字已经在当代人快速变化的遗忘循环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自己还沉浸在互联网和商业吹起来的泡沫里,期待着出道时迎接观众。
喜新厌旧是人类与互联网的共性。老明星被遗忘,意味着新星崛起。
2015年初,《我的滑板鞋》依然健在,一首名为《穿越大半个中国与你共眠》的诗完成强势落地,迅速占领各种社交媒体,大胆的文字与脑瘫女诗人的强烈反差再次挑起话题,将居住在湖北小村庄的作者余秀华推向大众。
余秀华在家中 余秀华在家
舆论不会放过这个高度热门的女人。宁静的山村因为余秀华而车马满堂。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试图探索这位女诗人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从她院子里的阳光,到她用来打字的旧笔记本电脑,到她残疾的腿和她从不微笑的丈夫。
余秀华的过去已经支离破碎。
人们感叹,这样的女人,走到今天,不容易。
1976年,余秀华出生在湖北钟祥的一个小村庄。堕胎导致的脑瘫让她有了自由的思想,却不能有自由的生活。
幸运的是,这个不幸的女人热爱文学和阅读。当她孤身一人时,她在书和幻想中建立了自己的世界。
凄美的生活自然在浪漫的余秀华心中流淌成诗。生活关上了一扇门,但也为这个残疾女孩留下了一扇窗。余秀华在她的诗歌中重获尊严和自信,也找到了一些自由和梦想。
然而,余秀华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持续到高中毕业,残疾的身体让她再也无法走出封闭的村庄。19岁时,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农民。
《朗读者》视频截图 “阅读器”视频截图
她想谈诗词言情,可她老公不识字,只关心柴米油盐。唱诵月亮的女孩被拉回了琐碎的现实生活。随着孩子的出生,余秀华彻底被生活琐事禁锢。
诗歌逐渐成为她唯一的情感寄托。晚饭和工作之后,在空的空余时间,余秀华用丈夫冰冷的眼神写了几句。
看着院子里的光影,她会写道:“阳光从院子里射出,如此缓慢。其间有许多停顿,像一种呜咽”;雪覆盖大地的时候,她还写道:“雪不下来,也阻挡不了我的洁白,也掩盖不了我生活的荒诞。”。
通过诗歌,她写出了自己所有的苦难;苦难过后,她也彻底看清了这个世界。
所以,当余秀华成名,被任命为钟祥作协副主席时,她说:“作协副主席只是一个假名,不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上帝也特别关注这个在恶业中依然诗意盎然的女人,让她通过功名之流实现自己的诗集梦。
这本已经送到出版社的诗集,在《走遍大半个中国与你共眠》席卷朋友圈10天后,终于决定出版。
领导做决定的那一天,是可以载入中国出版史的疯狂一天:熬夜之后,出版社第二天早上在各大网站上推出了余秀华新书《不稳定的世界》的预售。然后编辑连夜看稿,设计师连夜设计,印刷厂连夜赶工。一周后,余秀华的诗开始入库出售。
不出所料,诗集卖得很好,这位农村女诗人获得了她一生中第一笔版税收入。钱到的第一时间,她就用其中的20万跟老公离婚了。
她依靠诗歌来完成自己在生活中的精神独立和自立,这样她就不用忍受贫瘠无爱的婚姻,也不用拖着残疾的身体去做家务。
她终于有机会参加诗歌研讨会,走上央视《读书人》的舞台,和她的追随者谈论诗歌和生活。她以前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也渐渐变成了现实。
红人效应在不断发酵,功名利禄也在不断向这位农村女诗人走来。
2017年,曾经只在各种盛大晚会上做观众的农民余秀华登上了第一个“网络名人春晚”,这标志着网络名人中国经济的大转折,被提名为年度网络名人诗人。
一批新的追随者再次涌入余秀华的社交主页,询问诗歌如何改变生活,如何成名。
余秀华直接回应:“不要试图以诗改变人生。如果你想靠诗歌成名,你的动机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的确,在成名之前,余秀华写诗是为了缓解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只是现在,当她被捧上神坛的时候,她不再需要诗歌来治愈,她的心情也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她说:“我感觉我最近变得愤世嫉俗了。诗的水平也退步了,但只退了一点点。”
有人欣赏她的道理,但更多的人明显觉得余秀华的语言越来越邋遢,越来越粗俗。
余秀华粗暴的骂了一句互不认同的读者:“走开,巨婴,问候你的十八代祖宗。”在向王发示爱被拒绝后,这位曾经只写文学的诗人写了一篇名为《狗日的王法》的博文......
余秀华不再是那个对名利总是谨小慎微的清醒的人,会担心“命运不知把我往哪里推,会突然崩溃”。
余秀华在名利面前变了。有网友问:“出名的草根性格是不是注定要变质?”
对于这个问题,住在余秀华故居1200公里外的范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范雨素 范玉苏
《走遍大半个中国与你共眠》风靡朋友圈两年后,一篇以《我的人生是一本舍不得死的书,命运把我捆得很紧》开头的文章,让范成为热议的话题。
和余秀华一样,她出生在农村,热爱文学。从某种意义上说,范比余秀华幸运,因为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使她能够摆脱20岁在北京坐在乡下看更广阔世界的无聊日子。
年轻的范在熙熙攘攘的北京呆了两年,却始终没有看到理想的火焰,于是她嫁给了一个东北人,草草成婚。
婚后短短五六年,她生了两个女儿,家庭开销一下子就增加了。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差,天天喝酒打人。
受不了家庭暴力的范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襄阳寻求帮助。让她心寒的是,她老公没有去找他们母女,从此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后来,她听说这个人从满洲去了俄罗斯,可能已经在莫斯科的街道上喝醉了。
生活还在继续。女儿稍大一点后,范回到北京,在一家托儿所一直工作。
她也拿起遗失已久的书,开始写作。
在北京工作期间,范写了10万字的手稿,这些手稿都是关于她的家庭的故事。
一天,这位养子的妻子突发奇想,重组了故事的一部分,并为微信官方账号的“午间故事”贡献了一篇名为“我是范”的稿件。
范雨素手稿 范手稿
这是一个随机提交,但这篇文章出乎意料地受欢迎。
媒体又来了,没有任何悬念。面对长枪短炮,范感到不解。她问记者:“我怎么才能出名?怎么才能靠一篇文章出名?”
记者没有给她回答。
送走那些记者后,范逃离了。她换了住处,宣称自己藏在山里和森林里,拒绝大部分采访和商业合作。
有些人不理解她的选择,因为在他们看来,范在余秀华的成功之路是完全可以复制的,名气可以改善她的生活条件,所以她不必在北京流浪,靠体力劳动谋生。
只是这个磨炼了几十年,读了很多书的女人,远比幻想轮椅上的世界的诗人余秀华清醒。她拒绝成为网络名人。
因为在范看来,网络名人是消费的对象:
“2017年,很多人说我成了网络名人,但我的个人生活并没有改变。就像哪里有火一样。大家都跑去看。看完之后,他们把它拉了下来。这不就是新闻的全部吗?心里没什么感觉。我还是每天过着萝卜白菜豆腐的生活...有个活动。他们就是想让我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给了我一万。什么都不用做就给我钱。我不去。因为这在消耗我。”
范正在用她的一切行动与潮流作斗争。她继续做着育儿大嫂,依旧去潘家园找旧书,依旧在城里的村子里吃着6块钱的盒饭,在8平米的出租屋里晒太阳写书。
毫无疑问,范选择是明智的。一家财经媒体曾经做过这样的评论:
“范拒绝成为网络名人仍然有点商业遗憾,但从人们的设计角度来看,范的选择可能是正确的。网络名人的确是最脆弱的品牌环境。
就像2019年初春走红的沈巍。
“流浪大师”沈巍 “流浪大师”沈巍
一开始,一个颤音博主偶然遇到了沈巍。他被对方的学识和精神所折服,把沈巍对历史和时事的评论和看法拍成了一系列小视频。
几个月后,这些视频开始流行。大家都知道上海有个流浪高手。他虽然外表不帅,但财大气粗,谦逊清醒,大众视其为圣人。
大批追随者蜂拥而至,看大师风采,忍无可忍的沈巍为了躲避大众,选择了消失。
被围堵拍摄的沈巍 被围堵枪击中的沈浩
但是,当所有人都以为沈巍为了让自己的生活保持平静,就不会再回到公众视线的时候。这个众所周知的“流浪汉”变成了某个平台的“网络大师名人”。
据沈巍本人介绍,一个月直播的奖励收入在20到30万元之间。和平台分享后,他能赚到10多万。他计划存钱买房子。
这个消息似乎“伤害”了一群已经脱粉的网友。即使沈巍在直播上的言论依然不失往日的精彩水平,曾经吹捧他的人却留下了一句话:“原来流浪大师不过是个为了利益愿意弯腰的小丑。”
但是,其实沈巍所说的无家可归者的想法只是网友的一厢情愿。
在接受采访时,沈巍无奈地说:“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流浪,喜欢捡垃圾。我是被迫的。谁不愿意住房子?”
毫无疑问,对于大众来说,“流浪大师”已经崩溃了。但是,在如今的网络世界里,崩溃的不是人的设计,而是人心。
在沈巍走红的时候,他曾经认过一个干儿子,刘小飞。
"他是第一个说他想确保我安全的人。"
沈巍被这个年轻人感动了。后来,他总是带着刘小飞从上海去新疆。他也经常出现在这个小伙子的直播室,就是义子的平台。
他经常告诉人们,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他只收获了两件事:他的自我意识和他的养子刘小飞。
其实,沈巍在人生奋斗的前半段,是有过自鸣得意的态度的,但这个年轻人,却是他在人生的后半段,努力去把握的“真爱”。
然而,当外界对沈巍的谩骂越来越严重时,刘小飞选择了离开。临走前给了沈巍一个拥抱,那是中秋之夜。
“这辈子没人这么抱过我。”那天晚上,沈巍在街上直播,反复感叹:“我那么贪恋爱情,只要得到了,就不舍得扔掉。”
据后来和他一起吃饭的记者说,沈巍的手机屏保仍然是他儿子离开后很久刘小飞的实时截图。
“你会改吗?”记者问他。
沈巍摇摇头:“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改。”当他认出这个养子时,他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
沈巍与义子刘小飞 沈巍和他的义子刘小飞
他一直拒绝承认刘小飞只是当时包围他的人之一,动机不同。
沈巍的悲痛绝不是孤立的个案。
对于那些一夜成名的草根来说,他们曾经在平凡的生活中奋斗,他们的爱是照亮他们人生的光。
然而,随着资本的介入和媒体的涌入,纯爱成为企业盈利的法宝,他们在蚱蜢中不寻常的生活方式不可避免地成为公众好奇的对象。
他们真的很火,关注给他们带来了名气和利益,给了他们摆脱原有生活困境的捷径,但从根本上来说,这群对生活有美好憧憬的草根阶层,却成了网络时代的快销品。
当奖金期过去,他们的名字被输入搜索引擎,结果总会让我们感到无奈。
去年,朱之文在家里安装了一个新的铁门,并在顶部焊接了39个长钉子。门上钉着警告:“严禁闯入民宅,攀爬危险自负。”
安装了监控摄像头的门后,朱之文的院子现在有了四扇门。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冒险爬上大门,穿过钉子,扑通一声跳进了他的院子。这种噪音不止出现一次,有时是在半夜。
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普通农民的家成了一个不需要花钱的景点。每天早上,就在黎明前,有人来到门口:“大衣哥,我们代表全国人民来看你。”“泰哥,我们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可不能错过啊!”一个接一个的敲门叫嚷。
朱之文心软,不想让人们白跑一趟,但大门一开,院子里就挤满了闲杂人等。他们碾碎整齐的树篱,把朱之文辛辛苦苦种植的蔬菜弄平。
曾几何时,涌入这里的人都是陌生人,但当颤音响起时,朱之文成了村民致富的摇钱树,许多邻居挤进了朱之文的小院子。
这些目标是朱之文的村民,包括7岁的儿童和74岁的男子。
对他们来说,能在他们面前唱歌的农民看腻了,但是他们只要拍几个朱之文的短视频就能得到几百个好东西,他们不会错过的。
当年,连朱之文的厕所都是跟着上的。但他不敢拒绝,也不敢摆什么脸,因为那会说是打大牌,摆架子。
最悲哀的是,他看着自己单纯的妻子加入直播大军,成为制作视频最活跃的人。
多年来,旁观者一直在问:“朱之文变了吗?”
与和他一起成名,但逐渐脱离草根的农民身份相比,朱之文似乎从未改变。他还住在朱楼村的土房里,种地,收割,捐钱,借钱。
成名之后,他在世界各种局势中碰撞,其中冲突在媒体报道中不断强化,“草根”标签也建立和强化。
但九年名利双收的他却被“绑架”了,显然失去了回到从前清净日子的权利。
请不要拒绝。
在受到交通的“轰炸”后,朱之文自己开始直播,他在院子里竖起玉米墙和茅草棚,因为“用这种方式制作的视频看起来不错”。
恭喜某厂开业,或者某农产品促销的广告视频。朱之文每天拍三到四张照片。
人们接受他的改变,很少批评。然而,当朱之文说“说实话,我现在不喜欢唱歌”时,我不知道公众是否会对这位农民歌手感同身受。
当朱之文用他浓重的山东口音说这句话时,他在记者面前猛捶胸膛:
“我的心在流血。”
如果说的一生是被红色冲垮的,庞则恰恰相反。他一直在想的问题是,为什么他不能再红了。
从2016年至今,庞大部分时间都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最新一部,观众只有17人,门票收入1500元。
演出当天,他带着时间冲到台上,用浓重的陕西口音迎接大家,然后唱了第一首:
“我不喜欢这个声音,我不想释放。我不想卑微,我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跑调唱歌,带着一些他没有意识到的悲伤。
只是这一次,现实不会像他希望的那样。恰好满足大众审丑需求的庞,不能让自己的路走得更远。他不想卑微,注定要继续追随。
事实上,在成名的五年里,庞郎迈除了发型之外,什么都没变。
他已经30多岁了,仍然坚持他在镇上看到的世界。在他看来,镇外到处都是危险和陷阱。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和原来的伙伴分开了,面对今天的惨淡局面,除了经纪人,没有人会陪着他,喝了一杯后说,那些帮助他一夜成名的人其实都是坏人。
所以《中国嘻哈》发出邀请时,他拒绝了;他也拒绝了第二季华语新歌的机会;而“齐派硕”抛出的橄榄枝被他拒绝了。
他一直困在自己构建的美好梦想里,喜欢反复唱“时间,时间会给我答案”这句话。
其实时间已经给出了最直截了当的答案,但这个之前一无所有却突然爆红的年轻人,却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同样局限于自己世界的人,也有余秀华。这些年出名后,她变得非常傲慢。
最近网上关于她的新闻是“唐诗性别解读”事件,没有文人尊严可言。
诗人甚至对“山遮白日”之类的名句做了庸俗、庸俗的解读。有读者开玩笑说:“余秀华的诗,一句话:阳光普照一路,欲望奔腾。”
当网友劝她收敛时,余秀华回答:“我写了那么多好诗,谁能毁了我。”
别人以她为耻,同情她。余秀华,刚成名时被称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走向了崩溃。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也绝对不是压死余秀华的最后一根稻草。相反,成名之后,人们的赞美大大放大了这个女人对诗歌和文化的骄傲和蔑视,最终彻底毁了他们的“偶像”。
红爆后立即消失的范,似乎是名利洪流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成名一年后,她很少接受独家采访,与《摘录》记者就目前的生活状况进行了深入交谈。
在众多答案中,最发人深省的是范关于名利给生活带来的变化的叙述:
“对我来说,你看不到名利带来的变化。人们更愿意看到的是世俗的变化。你吃好,住大房子。这是世俗意义上的世俗变化和成功,但那些给你带来了什么?它只能带给你虚空虚空,迷茫和迷茫,只有无知的骄傲和居高临下。”
这篇报道的题目是《我还是范。
范苏遇一直没有改变,这也许是对这个浮躁社会的一种安慰。
这个养儿育女让我们再次相信,世界上还有一些珍贵的东西是可以被卡住的,比如知识,比如书籍,是不会被名利改变的。
现在一夜成名越来越普遍,尤其是随着颤音Aauto等平台的发展,成为网络名人的门槛越来越低。
如今的主播不需要像余秀华、范那样不停地写,也不需要像“流浪大师”那样在外露宿。他们不需要像侃侃那样说话,也不需要像朱之文那样唱歌。
他们只需要像庞那样在银幕前树立一个另类形象,就有机会成名。
据《北京青年报》和《楚天都市报》报道,95后和00后最渴望的工作有54%是网络名人。
年轻人渴望一夜之间进入大众视野,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一批追随者,让流量给自己带来名气和大量的金钱。
但是这些年轻女孩只看到了红人的魅力,却从来没有想过,当时代的帷幕拉开的时候,这个华丽的舞台上会有多少人来来往往,但大多数都是名字留不住的小角色。只有上天选择的幸运儿,才能获得名望或获得利益。
但当盛大的狂欢走到尽头,从聚光灯熄灭的那一刻起,不同的路线和选择也会把那些幸运的人送上不同的命运。
有些人,幸运的是,在红和平凡之间找到了微妙的平衡,却要在享受连续成名带来的红利的同时,面对各种烦恼;
有的人被虚无的追求冲昏了头脑,爬得高跌得重,最后淹没在舆论的动荡中;
很少清醒的人,知道名声只不过是一个外在的东西,可以逃脱红色,忠诚的妻子卷起的风暴。
但更多人的处境会让人想起这首诗:
如果我从未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然而,阳光让我的荒凉变成了新的荒凉。
当社会需要焦点的时候,他们被大众包围,被捧在台前。新鲜感过后,人们涌向下一个热点,把这群曾经的主角留在了混乱的中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妨借用沃伦·巴菲特的名言:“潮水退去,你就知道谁在裸泳。”
只不过对于这群草根来说,汹涌的潮水是社交媒体突然带来的名气和资本,而泳衣和裤衩则是成名前生活和经历在他们心中打下的生活背景。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逛名利场只是一个游戏,一个梦想,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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