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墓地1平米10万 记者暗访揭地下黑色链条

靠近北京的涿州万佛苑陵园是一个朝南的陵园，单价在6-10万元左右。新京报记者游天逸照片

每到清明节，北京及其周边的墓地都会成为关注的焦点。

今年清明节前夕，新京报记者走访发现，墓地市场背后，有一个利润丰厚的墓地销售中介集团。他们掌握了北京及周边地区的各种墓地资源，通过线上接触和线下交易联系消费者，每卖出一个墓地就获得高额佣金。与此同时，在公墓销售中介市场上，也存在非法销售“公益性墓地”和非法公墓的隐性交易。

中国殡葬协会相关人士和专家表示，北京公墓处于“地少人多”的状态，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墓的价格，但根本原因是殡葬形式和观念需要改变。因此，除了合理控制之外，还应努力改变墓地购买者的传统丧葬观念。

墓地中介没有办公网络联系业务

3月26日下午1点，在五棵松地铁站附近的指定地点，戴着黑色塑料框眼镜、身穿黑色礼服的陈小英，银白色的大众新朗逸轿车亮相，载着记者前往距离北京约70公里的河北省涿州市“探墓”。

前一天，新京报记者联系58个城市的在线公墓代理商陈小英时，她刚刚在这个网站上更新了自己的个人商业信息，并贴上了“全北京公墓直销咨询”的标签，称她专门销售性价比高的墓地。网上联系后，她还可以线下陪客户看墓地。

这位36岁的墓地销售代理人说，他在这个行业工作了两年，积累了一批行业资源，在北京各地服务。

“我们没有物理工作场所，所以我们等待客户的联系，然后带客户四处看看。如果我们带的人对一个6万元的墓地感兴趣，按5%的提成可以拿到3000元。”在去河北涿州的路上，陈小英推荐了涿州的两个墓地，万佛苑和卧龙墓地，价格从每平方米1万元到10万元不等。全款，一站式服务。陈小英说，在一个月内，她带领两位北京买家购买了一个价值约10万元的墓地，她的佣金收入超过1万元。

下午2点，记者来到与拒马河相邻的万佛苑公墓。这个墓地占地800多亩，距离北京房山区不超过10公里。成千上万的死者被埋葬在这里。如何在这里说服客户购买墓地，也考验着墓地代理商的“业务水平”。风水和环境是他们的王牌。

"墓地朝南，背靠拒马河，风水极好."张华一看到顾客上门，就滔滔不绝地说着墓地的种种好处。他是陈小英的同事，已经在墓地工作了很长时间。据陈小英介绍，张华不仅是万佛苑墓地的业务员，也像陈小英一样是墓地的中介。

据张华介绍，这个墓地离北京很近，主要面向来自北京的客户。大多数墓地每平方米可以卖到10万元。“北京人太多了，墓地很受欢迎。谈几次生意就够了，有人愿意多付钱。”

就陈小英而言，只要她掌握了墓地资源并联系了买家，交易成功后就可以提取佣金。“3%的最低佣金下，月收入很容易超过一万元”。陈小英透露，在巨额利润下，许多人继续进入墓地中介行业。

有一个“公益墓”涉嫌卖给外国人

"目前北京的墓地价格相对较高."在专业墓地网站工作的墓地代理人李俊说，昌平区景阳园墓地的墓地起价在4.8万元左右，占地面积只有0.48平方米，而昌平区天寿墓地的墓地占地面积为0.45平方米，占地面积约为7.88万元。

一些墓地代理人将目光投向了相对便宜的“公益墓”。

德林墓地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墓地官网显示，是昌平区民政局批准的永久性法定公益性墓地。根据《北京市殡葬管理条例》第二十一条规定，公益性公墓管理人员不得利用公益性公墓从事经营活动。据德灵墓地工作人员介绍，该墓地原则上只能为昌平登记人口服务，因为是公益性墓地。

“公益墓地德林墓地的起步价也在3万多元，从政策上来说应该是当地户籍购买，但是公益墓地也在对外出售”，李俊说，北京的墓地很少，人口也很多。公益性墓地向辖区外户籍人员开放也是公开的秘密。

在的“指导”下，记者通过电话联系到了公益性墓地——昌平区德灵墓地的工作人员高女士。德林墓地售价从3.38万元起，还有少量20万元的高价墓地，其中最大的不超过3平方米。

“放心的话，可以买。如果不放心，就考虑别的。”高女士说，德灵公墓是昌平民政局批准的公益性公墓，原则上只卖给有昌平户口的客户。但当记者明确表示自己没有北京户口时，她说还有空手术室，并承认之前卖给过没有本地户口的人。

除了“公益性墓地”之外，北京的非法墓地近年来也受到了重创，其销售受到了限制，但没有被消除。墓地代理人陈小英说，目前非法墓地是“高风险交易”，这种“热门”业务在清明节期间不会做。但据她说，北京还有非法墓地，因为查处严格，不容易卖。

北京市昌平区民政局殡葬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向新京报记者证实，今年1月至4月，民政局有一支30多人的专门执法队伍，夜以继日地查处昌平区的非法墓地。直到前几天，非法墓地才被查处。“昌平有很多墓地。非法墓地大多藏在山里，晚上开始，不容易被发现。”

墓地代理人带记者到墓地“探墓”。新京报记者游天逸照片

改变丧葬形式和观念是根本

民政部101研究所发布的《绿皮书》显示，我国每年死亡人口约800万，火化率约50%；由于土地资源短缺，大多数省份现有的墓葬将在10年内用完。在这种背景下，出现了特大城市公墓价格高的问题。

中国殡葬协会的工作人员昨天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说，就北京而言，墓地现在处于一种地少人多的状态。巨大的市场需求导致墓地价格上涨，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殡葬观念有待改变。“为什么有人说‘死不起’？事实上，传统观念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扭转的”。该工作人员表示，殡葬协会自成立以来，一直在宣传政府部门关于殡葬的相关政策，要有效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寻求新的殡葬形式。近年来，生态墓、海葬等新的殡葬形式得到推广，对规范公墓价格起到了有效的作用。

《绿皮书》还明确指出，在开展节地殡葬和生态殡葬时，每个老百姓都需要改变习俗，积极配合，各级政府也要加大相关投入。

“现在墓地的成本不是很高。市场经济放开后，投机和垄断是造成这种高价格的原因，需要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合理控制。”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周孝正建议，一些没有经济价值的荒山可以作为殡葬的备用场所，同时可以创造创新的殡葬方式。“但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做好墓地购买者的思想工作。”

这个版本是写的/新京报记者游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