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中午,在内江市隆昌县桂花町镇交通街的一家理发店,59岁的刘宗明把88岁的张起洙扶在床上当饭桌,一口饭吃,作为忘年交的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15年。

即使最近5年,张基寿瘫痪了,他也坚持与刘宗明共同生活,刘宗明也不离不弃地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

相识理发,脾气相投成朋友

20日11时30分许,成都商报记者来到理发店时,刘宗明正在炒菜。一份现炒的豆腐,一份红烧肉剩菜,是两人的午饭。“他没有牙齿,只能吃耙和点的。”饭菜弄好后,刘宗明先将张基寿扶至饭桌边,一口一口喂着饭,时而喂上一口温开水,十分耐心。直到张基寿吃了大半碗饭,饱了后,他才吃饭。

同在桂花井,刘宗明老家秧草村,张基寿则在长田村,相距2公里左右。两人的相识,与刘宗明的理发行当有关。

刘宗明父母早逝,从小随姐姐一起生活,家境比较贫寒。为了谋生,在姐姐及姐夫的帮助下,他拜师学了理发手艺,20岁出头成了当地一名游走乡间的剃头匠。“那时候,农村的剃头匠也不止一个,我们都需要一户一户上门找生意。”在刘宗明的印象中,大概30多年前,他路过张基寿家门口歇脚时,“讨得”一张板凳坐下休息。

“那时,每个月剃3次,一年一个人才收一块钱。”一番对话后,张基寿成了他的顾客。刘宗明说,自打第一次给张基寿理发后,觉得他手艺还不错的张基寿将邻居们介绍给他。后来,两人逐渐熟悉起来,成了朋友。“有时,我去他们村里理发,他还专门留我吃饭。我们赶场碰到了,也会坐在一起聊聊天。”

儿子去世,两人结伴生活

尽管以理发为生,但因家境较差,加上几次相亲不成,刘宗明逐渐放弃了成家的想法,一直单身至今。而张基寿的儿女们早已成家,老伴去世后,随儿子一起生活。后来,儿子一家到成都发展后,他独自在家生活了几年。

2002年,张基寿的儿子突然因病去世,他又不愿离开老家。家人考虑到他独自在家无人照顾,便想到了刘宗明。“他们一家人在场镇修了房,便让我在他家的房子开理发店,彼此有个照应。”刘宗明认为,他和张基寿本就是朋友,两人此前都是一个人孤单地生活,一起结伴过日子,平时能够相互照应。

“两个人都比较孤独,住在一起,也有个伴。”张基寿的孙子张俊也这样认为。自那以后,刘宗明便来到张家住下,用张家的房屋开了一间理发店,两人搭伙过日子。

有了固定场所理发,患有糖尿病和慢性支气管疾病的刘宗明没了走村入户的辛劳,他和张基寿也十分合得来。“那时,他身体还很好,我忙理发,他就煮饭,我空了再去炒菜。”在刘宗明的印象中,张基寿患病前,每天还能打牌、喝酒,两人空了后能一起聊聊家常。

瘫痪5年,他不离不弃

2012年夏天,张基寿突然患了一场大病,在送往当地医院治疗后,尽管有了好转,但因脑供血不足而瘫痪,从此不能行走。随着病情加重,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照顾。当时,他的家人商量后,本准备将他送往女儿家。但张基寿却不同意,坚持要和刘宗明一起生活,因为他觉得两人在一起生活习惯了。

张俊说,爷爷瘫痪后,他和家人都认为不应该再麻烦刘宗明了。但当时爷爷坚持,他们和刘宗明商量后,刘宗明也同意继续照顾他的爷爷。

瘫痪后,张基寿的饮食起居都需要照顾,大小便失禁时经常尿裤子,但刘宗明却并无怨言。“最多的一天,我给他洗了18次裤子。”刘宗明说,直到一年多以后,张基寿的家人觉得让他每天洗几次裤子有些过不去,才提出让张基寿每天穿纸尿裤。

为了随时察觉张基寿的动静,刘宗明还将门面房的里屋设为卧室,外屋作为理发店,即使理发也不时观察张基寿的情况。由于张基寿患病后不愿离开卧室,每天,刘宗明只能时而让张基寿躺在床上,时而让张基寿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一直躺着不得行,必须经常挪下位置。”天亮就起床,换尿裤、擦身子、喂饭、喂药,刘宗明对张基寿的照顾,“有些亲生儿子都做不到。”邻居们说。

由于患病,张基寿的言语少了许多,不熟悉的人和他交流也比较困难。如今,刘宗明理发店每月收入千元左右,平时一个月两人生活开支需要几百元。“他(张基寿)孙子过年过节回来会给我钱,一年加起来有八九千块钱,”刘宗明说。张俊则认为,如果算作工钱,根本不够。“我们早已把他当成一家人了。”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 姚永忠 摄影报道

编辑 杨渝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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