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中最经典的潜艇电影《从海底出击》上映以来有三个主要版本,第一个是1981年上映的剧场版,149分钟,在全世界广受好评,全球票房积累了近1亿美元,获得了奥斯卡六项提名(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改编、最佳摄影、最佳剪辑)

第二个是1984年发布的电视影集版本,片长293分钟,被分成六集各50分钟的影集,电视影集版追加了许多艇上船员的个人生活,大大地丰富了角色的深度。

第三个是1997年发布的导演剪辑版,片长209分钟,该版本原本在电视影集版和剧院版诞生后,导演沃尔夫冈·彼德森就有意想在这两者之间尝试作出一个中间长度的版本,既能兼顾电影放映的需求,又能让角色有更多的空间来发展。

豆瓣评分9.0分的战争电影并不多

这部电影记录了二战时期一艘德军潜艇的经历,全程使用德国军人的视角,去看待这次航行、这场混战,及对战争的态度。导演以相当细腻的手法,呈现海战、潜艇生活与人们面对战争的心境,以相当真实如纪录片形式来表现途中遭遇的几个重要事件,电影清楚、深刻地描绘了潜艇航行过程,感受二战时潜艇的战斗与运作方式,观众彷彿置身于潜艇之中,近距离体会潜艇上的紧张、害怕与绝望,下面我们就来聊聊这部二战中最经典的潜艇电影《从海底出击》。

电影《从海底出击》宣传海报


德国军人视角

《从海底出击》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战争电影,但与常见的陆战、空战相异,没有军人坦克冲锋陷阵,攻击碉堡楼台或进行丛林厮杀,潜艇以诡异迂回的移动,与商船、驱逐舰斗智较劲;电影以德国军人视角展开,这些军人在密闭空间中,透过舰长的领导与通力合作成事,有点空难片的感觉,但整体又充满了强烈军事与海战色彩。

电影中的U-96潜艇

《从海底出击》的故事时间发生在1941年10月,地点在德国的法国占领地拉罗歇尔,该地点是德军于二战时期,为了攻击英国的大西洋补给航道,而在法国占领地大量修筑的潜艇基地之一。故事的主角就是在U-96潜艇上服役的众多海军官兵,以及加入到这次巡弋的战地少尉记者,透过少尉记者的双眼和亲身感受潜艇生活上的一切,以及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海底时,不仅要逃过深水炸弹的攻击,更面要对无线电中传来的虚假谎言和冷血军令中求得一息生存的空间。

电影中战地少尉记者出航前拍照留念

《从海底出击》不同于一般的战争电影,它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叙述描写身处一个放在水下100米的密闭大铁桶的三个月拥挤生活滋味。在海上巡弋不是像平常战舰那样,出海就会看到敌舰,最危险也不会是敌方的驱逐舰,而是大西洋上那毫无预兆且凶恶异常的风暴。出海之后最常见到的就是凶恶的暴风雨,而不是久久才接到一次敌舰遭遇通报,但其实常常因距离过远而无法赶上狩猎行动。因此潜艇官兵只能在因暴风雨而剧烈摇晃的潜艇中度过数周,运气好点还可以用电瓶的电力到深海中躲几个小时,享受短暂的宁静和平稳航行。

要在水下100米的密闭大铁桶里拥挤的生活三个月

但是随着巡弋越来越长,艇上的资源会越来越不足,别说新鲜的蔬果耗尽,就连面包和肉类都早已发霉或是腐败,而艇上的淡水也是不足以长久使用,因此人人都必须练就一身数周不洗漱的本领,就连胡子长长了都没办法刮,每个人都是一身脏乱地挤在一个原本只供给二十多人用的环境,但却在此时挤进了双倍的人数,四十多人共用一个厕所,因为另一间厕所必须拿来存放重要的食物。

潜艇上的生活环境

柠檬是最好的生活食物,能补充人体所需要的大量维生素

前鱼雷舱同时也是士兵住舱,在出航时,因为鱼雷满载的关系,士兵们必须睡在鱼雷上,因为士兵床铺必须让位给鱼雷而不足够使用,即便分到床铺也会是两人,甚至三人共用一张床。士官住舱算好一点,不用跟鱼雷挤,不过士官住舱同时也是军官餐厅,也需要两人共用一张床铺,而且士官舱的下方就是弹药室;这就是U-96潜艇上官兵生存、活动的一切。

拥挤的生活环境,艇员长时间无所事事,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海战色彩

看过几部著名的潜艇电影,如:《猎杀红色十月》、《猎杀U-571》和《红潮风暴》等,但对于这样一部海战色彩非常浓郁的战争电影还是有着非常深的感触,更不用说电影中充斥着大量的军事术语,没对U艇有初步的认识根本就跟不上电影的节奏,也很难理解电影之所以被称之为经典的理由。

电影《猎杀红色十月》海报

电影《猎杀U-571》海报

电影《红潮风暴》海报

电影结构相当紧密,内容详细精彩,此次事件逐渐堆叠情绪与故事深度上,运用几个极具张力的事件,以类纪录片手法呈现,缓缓加重力道,细腻描写战争中心理状态的进程,展露人们面对死亡的具体反应,并以流畅不做作的方式引领观众了解潜艇的运作与战斗模式,是军事迷不可错过的佳作!

电影同时也引领观众了解潜艇的运作与战斗模式

首先,电影中因为战争场面很少,而且不会像好莱坞动作片那样刻意渲染,因此战争场面比例低且压抑,而大多数时间就是在看艇上船员的生活和许许多多的聊天对话,一般观众会十分难以进入这样的世界;但其实真正的战争就是长这样,能发射鱼雷的机会很少,被深水炸弹追着跑的机会还比较多,但战争的压力却从未真正地离开过。

电影中为数不多的战争场面

其次,当你看完这部海战色彩非常浓郁的战争电影之后,开始了解了二战德国U艇上的种种一切,开始能感觉到在U艇上生活和服役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能弄懂了许多潜艇的基本常识;当然,更不用说一定要学会潜艇上的战斗,包含用鱼雷攻击敌船和躲避深水炸弹,与敌驱逐舰玩躲猫猫游戏的感觉等等。切实地感受到身在U艇上会经历到的一切之后,再来重看《从海底出击》,就会发现电影之所以被称之为经典的道理了。

出航中的U-96潜艇

最后,电影中著名的深水炸弹攻击更是看的一身冷汗,十分的紧凑和过瘾,后来的《猎杀U-571》相对于这部电影还是逊色不少的,部分场面没能赶上这部电影所创造出来的经典画面;需要知道的是《从海底出击》是1981年出品的,那时候可没有电脑特效,全片的特效镜头都是用模型拍摄和合成出来的,而其中最令人赞叹的就是那几可乱真的U-96艇内布置,到处都是拥挤到不行的各种管路和转盘,再加上要在这里面挤进许多人,还有不时冒出的烟雾、被大火燃烧的设备所散发出来的高温、管线爆裂喷涌而出的大量海水,将潜艇上的危险和严苛的工作环境描绘地十分逼真。

电影中著名的深水炸弹攻击更是看的一身冷汗


残酷的真实战争

我们是名为国家的战争机器的齿轮,为了胜利像机器般奉献一切,但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有血、有肉、有家人、有感情,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希望能活着看见和平的到来。

在漫长的航行和危险的任务之后,军方高层却不允许他们返回母港,而要求他们闯过英军重兵防卫的直布罗陀,进入地中海到意大利。这一命令无疑是叫他们去送死,因为直布罗陀自开战以来一直都在英国舰队的重兵把守之下,加上该海峡狭窄且布满了各种防备敌舰入侵的设备,要一艘U艇孤军深入而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怀疑和不满,也必须服从命令冒险穿越海峡。

电影中艇长带领艇员出航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不管有多大胆、细腻的计划,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不得不全速转向落荒而逃,在遭受重大的打击和舰艇损伤之后,舰长不得不下令返航,回到拉罗歇尔。本以为回到母港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不仅可以整修船舰,更重要的是让船员们上岸,好好地享受地面上的生活;可是,所谓的战争不是当你回到后方就结束了,一旦战争开始了,敌人的攻击是不会分前方和后方;一旦加入军队,敌人的攻击是不会区别前线和后备的;子弹、炸弹都是不长眼的,不分好坏地攻击所有人,也不会管谁比较有资格活下来或是谁该活下来,子弹就不会打到他身上。

战争的折磨从他们上了船那一刻就开始了,直到他们死去或是战争结束为止,而大多数的潜艇官兵都看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据统计,二战德国的潜艇官兵约有四万人,其中三万人没能活着回来。

战争的折磨从他们上了船那一刻就开始了,而且是非常残酷的


战争带给人们的深层恐惧

贯穿全场的灵魂人物舰长,为电影塑造相当成功的角色,他对待属下合理,给予适时安慰鼓励,屡次危急事件,透过智慧冷静处理,带领全舰脱险,鏖战中进行重要生死决断,大胆制造假象、迂回诱敌,剧情提供观众一个类英雄角色依循,并制造出战争带给人们的深层恐惧气氛。

电影中约尔根·普罗赫诺饰演的U-潜艇舰长

电影以德国军人视角,详细记录船员们的反应与人们精神的紧绷,其中机械士官出现时间不多,但却精彩表现人们面临生死的失控崩溃,长期经历海战锻炼的坚毅,仍被强大压力给击得粉碎,有效传达战争带给人的深层恐惧。在漫长的海底生活中,艇员们经常无事可作,迟迟等待的日子里,每一个人都身心都倍受折磨,无聊、苦闷、压抑的感受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每个人都希望能来艘敌舰让他们赶紧建功好返家,好好地再度呼吸新鲜的空气、大口吃着新鲜的食物、大口喝着干净的水或是痛快的饮酒一番。

电影中艇员渴望的美好生活

对U-96舰长而言,他的职责便是效忠自己的国家,也因此,他为了无法打击盟军的运输船而焦虑,但同时他也对高层的失控决策感到无奈;在这里,他不是对政策或理念提出质疑,而仅仅是单纯的对自己所热爱的祖国的败退感到挫折,他照顾并关心自己属下,并努力让自己的同伴可以活着回家,甚至在片尾挣扎着要照顾自己同伴。

电影《从海底出击》剧照

而相对的,他也对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毫不犹豫,如在电影一段真正让人摒住呼吸的段落:一艘商船的沉没与其生还者游向潜艇的垂死挣扎,便看见那份对人性与生命遗失所展露的不忍,以及军人天职与人性冲突的两难,这种感觉与电影《拯救大兵瑞恩》中的刻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深刻也更加让人感到鼻酸。

电影《拯救大兵瑞恩》海报

相对于舰长的,是潜水艇上的其他船员,其中又以于片头便开始出现的战地记者为代表。随着潜艇的出航,记者也开始经历船里头的那份苦闷与寂寞,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扬与年轻积极,到中间强迫自己用意志力里躲进脑海中逃避现实,到最后面对舰长的尸体而崩溃,整个过程也象征着船上船员的心声:他们在洗脑下不知为何而战,但他们也都是人,这些电影中所谓的”民族英雄”,其实也跟凡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们会生病,会娱乐,会失落,会恋爱,并且最后会为了死亡感到恐惧,甚至绝望,这就是战争带给人们的深层恐惧,不需要大声疾呼,便已经对战争下了最沉痛的反诉。

潜水艇上的船员


后记

电影《从海底出击》里,我们突然发现这些原先根深蒂固痛恨的好战分子也是人,他们也会感到害怕恐惧,如电影中,久经战事的轮机长恐惧到擅离岗位,他们也是一样为了自以为的“正义、信念”而投入战场,还有电影中自信满满的墨西哥年轻军官,也在捍卫自己的国家与同胞,并在最后经历幻想的破灭与绝望中随潜艇沉在海底。

电影中自信满满的墨西哥年轻军官

电影《从海底出击》最为人称颂的部分,便是其对战争期间潜水艇生活的写实描写,就如同电影本身在标语便已点明的:苦闷、脏脏,以及根深蒂固的恐惧。片头一开始的狂欢,年轻水手是欢庆自己终于得以报效祖国,老练的船长却是对不可知未来的深深恐惧;而随着上船后眼睁睁看着敌人打击祖国却无能为力、在海上迷失方向终日与霉菌、污垢为伍,不断躲避敌人攻击却缺乏手段打击对方,到最后明知高层罔顾同伴死活却又不得已不执行命令,以及片末对战争的幻想完全破灭进而面对死亡,整个过程中观众就如同电影开始的新兵,褪下了一贯带着对战争的浪漫想法,取而代之的是残酷的事实,以及实际上占大多数却更难忍受的虚无空洞,这部电影不仅对战争生活的描绘更加实际,最终也为痛斥战争提供最好的反思。

写实的潜艇生活环境

电影《从海底出击》里,导演通过一艘潜艇以及艇员的真实生存坏境去试着去反对战争,在写实呈现战争惨痛下,对战争的暴行做了最严厉的控诉,就如同片尾军中记者感慨说的:“他们要我们为了今日不断受训,要无惧、自豪、独立,不要依靠任何人,只要勇敢做出牺牲,一切都是为了祖国,天啊!这不过是空口虚言,这跟他们所说的完全不同,不是吗?我只希望能跟别人在一起,在这里我只能感觉恐惧”;最后,不要以为战争离我们有多远,现在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国家正在经历战争,和平是最有效的反对战争的方法!

电影《冲海底出击》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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