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美貌及出身 我们都很想知道貂蝉究竟长什么样,因为她有绝代之美,但非常遗憾,那时没有照相术,我们只能借助于古人的生花之笔,而罗贯中是以诗来给我们的这种需要提供服务的,这些诗出现在那一幕紧张的戏的开头,或中间或结尾: 这是一幕让人提心掉胆的离间之戏—— 把貂蝉于迷离中的形象,用长镜头拉近,以致成为特写: 一点樱桃启缝唇,两行碎玉喷《阳春》; 丁香舌吐街钢剑,女斩奸邪乱国臣。 达到当天最大量API KEY 超过次数限制

这是《三国演义》里对貂蝉之美的第二首赞词。不同的是,其描写显然是一幅正面的特写,但如若再仔细定睛去看,却发现她的脸(整首诗都集中于脸部特写)会慢慢变得不那么清晰起来……

首先是她的唇,“一点樱桃”的艳红从不远到更近,然后变得深红起来,点缀在如玉样光洁的脸上的,原来是美人之唇……这里的点缀不独具有装饰性的意味,深红本身即表明的肉质感,让其变得真实而充满诱惑。鲍照《芜城赋》去:“东都妙姬,南国丽人。蕙心纨质,王貌绛唇。”这是在董卓的视线中看到的。唇与性的关联性,可能引起的联想,被巧妙地置于诗的意境中。

尔后,是一个从无声到有声的渐进:“两行碎玉”,即“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曹植《洛神赋》,意在由外而内的验明过程。因为对牙齿之洁白如玉代表的健康年轻,所表现的好感和重视,是一种很明显的与性相关表露。

而此后出现的《阳春》曲,让这一幅境钟爱动了起来:虽是奇幻之美容,却有近在咫尺的真实。

当然,后两句似与此时的董卓视线中的审美无关,是来自于后来的观者的心声。“丁香舌”,是有关味的触觉被美化后,再去暗示舌的轻动之间性的意识,但猛然之间,怎么会感觉到竟有钢剑忽然刺入?这种变化,非电影蒙太奇难以做到。

于此,并不在于品读此诗之好坏,而是我们试图去看清这位传说中的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婵姑娘究竟长得什么样,才弄得这样认真,然而,这种愿望,似乎只能依靠如此这般的诗的描写来满足,不料却被带进了一个似近又远,且又于温柔之梦的迷离之中,但在骤变之中,铿锵之声伴有刀光剑影,飞血四溅而惊心动魄,实则比美国电影《谋中谍》更为紧张,扣人心弦。

这其中似兼有一种怪异;不仅是诗的描写只给了我们有关于美女间谍的那张巧小的红唇(巧小本身似更趋近于对年轻纯洁女性的象征),和两行如玉的皓牙,还有一曲缭绕于耳的笙簧伴奏……至丁香之舌,吐出的如莺啼燕歌般婉啭之音,却又这样模糊,并不能得出完整清晰的印象。而骤然之间会有刀光剑影突现其间,只是那似乎是这一幕场内场外皆知是戏的唯一看客和主角董卓,以为是真。这很奇怪,但又并不觉得于情理之外,这是为什么呢?

须知卓仍“健侠”。《后汉书》卷七十二《董卓列传》中有记载:

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性粗猛有谋。少尝游羌中,尽与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诸豪帅有来从之者,卓为杀耕牛,与共宴乐,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千馀头以遣之,由是以健侠知名。为州兵马掾,常徼守塞下。卓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羌胡所畏。

“性粗猛有谋”,足见其人被世人评价和经史家鉴定,均为不傻。非但如此,其因有“诸豪帅有来从之者”,竟将耕中杀了,“与共宴乐”,因而“豪帅感其意,归。”并且“相敛得杂畜千馀头以遣之”,于是卓便以“健侠”而知名,其“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羌胡所畏。”

然台上台下皆知其已中计,其人仍混然不觉,如此忘乎所以?对,问题正在于此。也就是忘记了“所以”,也就是一切,包括忘记稍微想一下,司徒王允所怀何意,竟主动将此如天仙般的美女献与自己?也许这是其屈服于己的表现,但事情是不是很突然,有没有蹊跷之处?这个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她为何会如此献媚,其不俗之身并不必然会因为卓大人权倾朝野,横行一方,而转化为趋炎附势之仰慕,如此,应非为不俗?

这也许是小说《三国演义》的一个疏漏,但也并非完全如此,因为卓大人之狂妄,在此前已有辅垫,忘乎所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们在这里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就是如此这般认定为真,因为董卓确为吕布所杀,而吕布之所以杀董卓,有史为证,也确实是因为一个女人,《三国志卷七·魏书七·吕布传》载:

卓性刚而偏,急不思难,尝十失意,拨水戟掷布。布拳捷避之,为卓顾谢,卓意亦解。由是阴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阁,布与卓侍婢私通,恐事发觉,心自不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健,原结纳之。后布诣允,陈卓几见杀状。时允与仆射士孙瑞密谋诛卓,是以告布使为内应。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布遂许之,手刃刺卓。

以上记载有关于吕布杀董卓的原因,一是因为董卓“性刚而偏”,因为小事,即拨手戟掷之;二是“布与卓侍婢私通”,其“心自不安”,而向司徒王允说,“几见杀状”,且“忧死不暇”。虽然此段史料记载,也有可疑之处:即二人“誓为父子”,卓对布“甚爱信之”,为什么会因为小事而拨手戟掷向吕布?而这件或这样类似的几件小事是什么事呢?

有一点似乎与小说《三国演义》中的描绘是相通的:即卓与布二人,确实因为一个女人而结怨。当然,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三国演义》作者罗贯中,在艺术化此一情节后,所塑造的貂婵形象的过程。但是,无论读小说还是读历史,都会有同样的问题:即无论是“卓侍婢”,还是司徒王允府中歌伎,以此一女子,竟有何能,能使吕布杀了董卓?

似乎唯一的结论是:此女子定为非常人也。

对于一个女子,其非常之处,在于能使俩个男人为其因争风吃醋而引发生杀之事,是不是惟一的原因,只能是此女子容貌非凡?

这样去假设,也许并没有错,否则还有其它什么原因呢?也许事实正是如此。

但是,另一方面的问题是,若仅以容貌本身,恐难以全面。如董卓之“淫乐纵恣”并不会仅以貌取人。纵然国色天香,以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为相国,“封郿侯,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淫威,并不然会放在眼里,其中隐含的机关是在于,由司徒王允献貂婵之举,所代表的屈服,正是此时董卓欲降百宫所需要的。试想,如果貂婵为一平常百姓人家之女子,也许早就在祸乱中被“与甲兵为婢妾”,即使是宫女甚至公主,也免不了被其及兵将“奸乱”。如《三国志卷六·魏书六·董二袁刘传第六》,董卓“适值帝室大乱,”其“尝遣军到阳城。时适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悉就断其男子头,驾其牛车,载其妇女财物,以所断头系车辕轴,连轸面还洛,云攻贼大获,称万岁。入开阳城门,焚烧其头,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至于奸乱宫人公主。其凶逆如此。”如此残暴淫乱近乎于兽类者,对于绝色艳丽的貂婵,因其高绝人尘之美而表示心悦诚服,似乎很难以想象(与其心境人品相关联)。

于此处,我们似可以说,是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惊险,让艺术之美,因人之作为(后人所为),所添加的附会,而成就了其难以超越的绝色。

貂婵的不同寻常,来自于事件本身的不比平常,从而免除了在有关于如后人可能的选美中被沦为平庸。虽然有关于我们可以发现,董卓对此之叹服,仅作为陪衬,即通过其口赞曰:“真神仙人也”,作为一种艺术手法,用以描绘貂蝉之美,可以是一种事实,但也可能是随口的敷敷衍之说,如前所说,董卓所言,本身并不合乎于其人物性格。但他这样说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司徒王允的降服之举。

关于王允,《后汉书·王允传》载:其出身官宦世家,“世仕州郡为冠盖”。何进掌权之后,任从事中郎和河南尹,“大将军何进欲谋宦宫,召允谋事,请为从事中郎转河南尹。”献帝即位时,“拜太仆,再迁守尚书令。初平元年,代杨彪为司徒。”但在“董卓留洛阳”时,得到董卓的重用。董卓对于“朝政大小,悉委之于允。”然而,其另外怀有心机,表面上却作得让董卓看不出来,“允矫情屈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也许因为是正史,并没有王允献自己府上的歌伎貂蝉的情节,后来其通过吕布刺杀董卓,似乎也与献歌伎使连环计之事无关。更为让人疑议的是,在董卓当政时,王允却仕途亨通,“二年(初平二年),卓还长安,录入关之功,封允为温候,食邑五千户。固让不受候,受二干户。”也就是在此之前,王允已有心要除掉董卓,“允见卓祸毒方深,篡逆已兆,密与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泰等共谋之。密上杨瓒,士孙瑞将兵出武关道,以讨袁术为名,实欲分路征卓,而后拨天子还洛阳。”而此举已引起董卓怀疑,“卓疑而留之,允乃引内瑞为仆射,瓒为尚书。”由此看来,董卓虽为枭雄,却也不得不行走于密布机关的官场之中,而王允身为司徒尚书令,其表面顺从之下,心怀杀机,卓虽疑之,却并未设防。

问题的关键在于,要杀董卓,非允之心智不够,而在于该此事有一最大障碍,也就是其子吕布的存在。“卓以布为骑都尉,誓为父子,甚爱信之。稍迁至中郎将,封都亭候。卓自知凶恣,每怀猜畏,行止常以布自卫。”(《后汉书·吕布传》)

吕布为三国第一好汉,有其成为董卓的护卫,谁都杀不了他,因此,比吕布更厉害的,只有貂婵之美了,这正是前面所说的:“丁香舌吐衔钢剑,要斩奸邪乱国臣。”

当然,这仍然是《三国演义》为塑造貂婵形象的合理过渡。对于吕布的转变,有关其“而私于傅婢情通,”(《后汉书·吕布传》),“布与卓侍婢私通,”(《三国志·魏书·吕布传》),做为过渡情节而言,尚嫌不足(当然,吕布虽勇,却为小人,自然会因小事而翻脸不认其干爹)。然而,艺术化的历史,让吕布所显示的作用,体现的却是艺术(诗)比历史更真?

如果以这样的认识去了解历史,貂婵之美,就会因为体现了真,而成为一种会被后来的寻“美”者们以不断的附会,实现对其完整性的补充。

这些附会包括:我们所能理解的如《三国演义》之艺术对历史的附会,以及后世人们对此进行认识后的附会,这些看起来似乎仅只是想象中的塑造,不断地完善着这种艺术的抽象,貂婵形象在这一过程中被不断地丰富,满足了我们对美的希望,而有关对完美的追求,是不会被停止和放弃的。

因此,貂婵的存在,和她的美,就变得这样不容否定,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的,有关对貂蝉形象的具体描写,艺术的体现是不会以具体的数字或尺寸,进行照像式的刻化,而只用间接的比拟,以留有的空白,以有限来体现无限,正象貂蝉其人,在历史上查无实在的出处一样,给我们的想象留下了空间。

三国美女貂蝉死于圣人关羽刀下真相

有关貂蝉的故事,很让人莫名其妙的是,此美女不独因为离间董卓、吕布二人而成为心智颇高的艳女之最,而且在断续的史科和民间艺术、传说中,与三国的著名英雄关羽相关联。

有野史记载:貂蝉人本姓霍,无名,山西人,与名将关羽为同乡。自幼人才出众、聪敏过人,因而被选入汉宫,任管理宫中头饰,冠冕的女官,故称“貂蝉”官。因遭十常侍之乱,避难出宫,为司徒王允收留,并认为义女。其离间董卓、吕布后,被吕布纳为妾,吕布死后,貂蝉被曹操带回许昌,作为侍女留在丞相府中。关羽屯山约三事暂时降曹之后,曹操为了笼络关羽之心,特赐美女十人,貂蝉便是其中一位,当关羽听到貂蝉报出姓名之后,感其胆识,撩髯称了声“好”之后,闭目不言挥手令去,貂蝉听后,明白关羽全其名节之意,回房后遂自尽而亡——这是互联网上有热衷于此的网页贴子中的一段,所谓“野史”,实无出处,多是拼凑得来,如上面这段故事,来自于京剧《凤仪亭》。

当然,还有学者的专门考证。如学者孟繁仁观点,其考证貂蝉确有其人,“姓任,小学红昌,出生于并州(今山西)郡九原县木耳村。15岁时被选入宫中,执掌朝臣戴的貂蝉冠,从此更名貂蝉。”“王允利用董卓、吕布好色,遂使貂蝉施‘连环计’,使吕布杀了董卓,之后,貂蝉为吕布之妾。白门楼吕布殒命,曹操重演‘连环计’于桃园兄弟,遂赐貂蝉于关羽。貂蝉为不祸及桃园兄弟,‘引颈祈斩’,被关羽保护出逃,当了尼姑。曹操得知后,抓捕貂蝉,貂蝉毅然扑剑身亡。”

对上述情况似有所映证的是,山西忻州东南三公里处,确有元杂剧《锦云堂暗定连环计》里,有关貂蝉身世的介绍:“貂蝉对王允说:‘您孩儿又是这里人,是忻州木耳村人氏,任昂之女,小字红昌。因汉灵帝刷选宫女,将您孩儿取入宫中,掌貂蝉冠来,因此唤做貂蝉。”

只是现在元杂剧《锦云堂暗室连环计》剧本,并无所见,上述情况,却被人传递般地引用。然而,“三国时并无忻州 剑,当时忻州一带属太原郡阳曲县,”“忻州地方文献,也没发现有关貂蝉的记载”(1)然而,不知是因为而有了木芝村,还是木芝村本身确有真实的历史来历,该村确实存在。因该村早年盛产木耳,故名木耳村,后因村中槐树下发现一株千年灵芝,遂改名木芝村。村中传闻,早在貂蝉出生到三年,村里的桃杏就不开花了,至今桃杏林依然难以成活。与貂蝉有羞花之貌有关。村中有已成废墟的过街牌楼,前殿、后殿、王允街、貂蝉戏台和貂蝉墓,其墓冢现已夷为平地。现在的旅游景点叫貂蝉陵园,占地4000平方米,四周围是红底黄瓦波浪式龙形围墙,门檐上悬“貂蝉陵园”横匾,两侧有“闭月羞花堪为中国骄傲,忍辱步险实令须眉仰止。”金文对联。陵区北际内建拜月亭和凤仪亭,台前有貂蝉像碑。南院建仿古建筑20间,辟为“貂蝉塑馆”,以及反映貂蝉“不惜万金躯,何惧险象生”,惊天动地的一生。与此相互映证的,有山西定襄县东南中零村,传说中为吕布故里。有“霍情泉”,“智擒赤兔马”,“歪脖子树”等民间传说,都与吕布有关,所以民谚有“忻州没好女,定襄没好男”之说。

此外,还有源于《三国志平话》,貂蝉向王允介绍自己:“贼妾本姓任,家长是吕布,自临洮关相失,至今不曾见面。”传说其故里为甘肃临洮。陕西米脂说,认为貂蝉家在米脂。有陕北民谣:“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康熙二十年《米脂县·舆地第一·古迹》中载:“貂蝉洞,在(米脂)城西艾蒿湾(今艾好湾),亦俗传也。”

与野史不同的,有关貂蝉的戏曲中,与关羽相关联,竟成为一种不被奇怪的现象。如昆剧《斩貂》中,细述吕布在白门楼被曹操捉住斩首,其妻被张飞转送给了关羽,但关羽顾其名节,乘夜传唤貂蝉入帐,斩其于灯下。元杂剧《关公月下斩貂蝉》,与此大同小异,只是多了曹操欲以美色迷惑关羽,遣貂蝉前去引诱关羽而被其杀死的情节。明剧《关公与貂蝉》,剧中貂蝉向关羽述说内心冤屈,述其施展美人计为汉室除害的经历,赢称关羽的爱慕,但关羽决计为复兴汉室而献身,貂蝉只好怀着满腔柔情自刎,以死来验证自己的情操。另外,有关貂蝉善终的多种传说中,有说关羽不恋女色,护送貂蝉回到其故乡木耳村,而貂蝉至此心后,终身守节未嫁,终于成其贞烈,被乡人建庙祭奠。近有新闻称,成都北郊居民,68岁的老人曾兴发称于1971年拾得一块古碑,其铭文略为:“貂蝉,王允歌伎也,是因董卓猖獗,为国损躯……随炎帝入蜀,葬于华阳县外北上涧横村黄土地……”,这里“炎帝”疑为“关帝”的讹记。此种证明,是以有关貂蝉乃关羽之妾,随其入蜀的传说为基础的。

以上稗官野史和戏说杂谈,在民间口口相传让历史在时间拉上的一层又一层的帷幕后,那些演衍其中的故事情节,变得迷离。也许我们现在很难有暇于沉浸于其中,但要是偶尔定神于某种思考,就会发现,人们为什么会凭想象,去继补某段似真似假的遥远的故事呢?尽管它的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如中国《三国演义》学会理事,某教授称,从社会子与民俗学的角度看,人证也是一种证据,历史上应有貂蝉其人的存在,对貂蝉墓碑在成都出现过,做为物证,则显然不是捏造,而有关貂蝉是暮年入川,还是死后葬于蜀的说,可能性均是存在的。(2)

《三国演义》是罗贯中根据“据正义,采小说”的原则创作的,但无可否认的是,貂蝉实乃一虚构的艺术形象。

有关罗贯中吸收了杂剧和《平活》等戏曲野史的情节主干是实,其创作与历史事完取得了逻辑上的一改。但现有的疑异是:历史事实本身,就存在着近一步认识的必要。

值得我们开启一种新的认识方向的某种启发是,貂蝉形象为什么会在后来的野史戏曲,以及民间传说中,与武圣关羽相联系?而这种联系,对我们所接受的有关貂蝉形象的艺术之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首先,有关貂蝉究竟是被关羽斩于月下,还是被关羽救出,出家为尼,守节垂暮于村落的相关野史戏曲或传说,是相互矛盾的和难以经得起推敲的。当然,我们这里不是去考证它们,而是凭此会发现,以关公为护兄嫂,千里走单骑之美名,源自于其忠勇而有德的行为体现,且“忠”和“勇”,皆为德目。

所谓德义之勇,是以德义为基础的。“仁者必有勇”(《论语·宪问》)“见义不为,无勇也。”(《论语·为政》)。

《中庸》把智、仁、勇称为“三达德”。而忠信,则是守仁,行义之基顾。“君子义以为质,礼为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论语·卫灵公》)。“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大学·十章》)。由此可见,以忠而守仁,以能而章义之关羽,可谓以其行为,成为体现传统道德观的典范,故为武圣。

关于这一点,上述野史戏曲、传说,并没有改变对关羽的传统认识,因此在与貂蝉这个艺术形象之美的联系上,却显得矛盾起来,这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貂蝉以千金之躯,救国于难,以致“汉朝累世簪缨辈,不及貂蝉一妇人。”但毕竟貂蝉为女子。从华夏父系氏族社会确立至周代宗法礼会的形成,有《周易·系辞上》:“天尊地卑”和“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列子·天瑞》:“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形成了男女不同社会地位之“男尊女卑观念”观念。

西汉董仲舒《春秋繁露》“大道贵阳而贱阴”的阳尊阴卑理论,曰:“天数右阳而不右阴”,并因此形成的社会伦理等级制度,确立了君权、父权、夫权的统治地位,其应为这一思想的集大成老,被沿袭了几千年。

因此,以关羽之武勇,更皆有如毛宗岗评《三国演义》中的三绝,更将关羽列为“义绝”之英雄,是千百年来人们所推崇的道德模范,与其为报曹操“礼之甚厚”之思,在袁绍遣河北名将颜良来攻时,即“绍遣大将军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曹公使张辽及关羽为先锋击之。“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国。”(《三国志·蜀书文·关张马黄赵传第六》),其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刺颜良于万众之中,义勇之举,与貂蝉舍身以救国难的巾帼英雄之情怀,确有相同之处。

但貂蝉毕竟为女儿之身,仅以“男尊女卑”之传统,更兼有贞节观念中的污点,实难与武圣人比肩。

将此二人联系在一起的,源自于正史《三国志·蜀书·关羽传》注引《蜀记》中,一段来历不名,有些让人疑惑的记载;“曹公与刘备围吕布于下邳,关羽启公,布使秦宜禄求救 ,乞娶其妻,公许之。临破,又屡启于公,公疑其有异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羽心不自安。”又言:“联邦魏氏春秋所说无异也。”说是无出处,却有《魏氏春秋》中也有这样的说法。另有《献帝传》和《华阳国志》等记有同一内容:“(秦宜禄)为吕布使诣袁术,术妻以汉室宋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国,关羽屡请于太祖(曹操),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见之,乃自纳之。”(3)但此处说的是关羽乞娶的是秦宜禄之妻,显然不是传说中所说的吕布之妻,(4)更不可能是貂蝉。

然而,此处记载,即为正史,则无疑为许多野史戏曲及传说,提供了依据。首先就是传说关羽纳貂蝉为妾之说。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关羽欲占他人之妻的行为,实在有悖于人伦常理,并且,武圣人脸上贴的金,也会因此而被破坏。当然,也有后来者试图掩饰这一瑕疵,并引证《三国演义》中“曹丕乘乱纳甄氏”的故事。甄氏原是袁绍二儿子袁熙妻室,曹操攻破邺城,曹丕随军开入,先跑到袁家,将甄氏据为已有,此事正史《三国志·文昭甄氏皇后传》斐注转引《魏书》中即有记载,甄氏死后被追封为皇后。此外,还有刘备平定益州后也娶了同室刘瑁的寡妇吴氏,以及孙权不仅仅娶了陆尚的寡妻徐天人,而且论亲缘关子,这徐夫人还是他的表侄女。以此可知,这种娶人妇为妻的行为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并不忌讳。但是,并不忌讳实不能等同于被认可,甚至等同于被推崇的行为,虽然自宋以后,关羽名声才日渐显赫,而且这一时代有名的,以至影响后世的宋明理学,“遏人欲而存天理”,有关“一女不侍二夫”的伦理道德观,对此是不能接受的。

明郑以伟有《舟中读〈华阳国志〉》诗曰:“百万军中刺将时,不如一剑斩妖姬。何缘更恋俘来妇,陈寿常璩志总私。”(5)此怨及陈寿和常璩存有私怨偏见。中华书局四库备要本《三国志》之《蜀志》开卷,有清乾隆皇帝的一道上渝,亦是相同观点:“关帝在当时,力扶炎汉,志节凛然,乃史书所隘,并非嘉名。陈寿于蜀汉有嫌,所撰《三国志》,多有私见,遂不为之论定,岂得谓公?……”(6)由此而有元、明杂剧《关公月下斩貂蝉》,以及清代戏剧舞台上流行的《斩貂》。

这种情况也许是事实。东汉未年的三国时代至上而下(?)娶他人之妻的做法,以风气而论,似乎隐略可见原始社会群婚或母系社会一妻多夫之制之遗痕。后世对关羽被认为不光彩的行为的可能,而去责怪《三国志》之作者存有私怨偏见,都不能有很充分的说服力。

且不论“妇人贞洁,从一而终也。夫子制义,从妇凶也。”(《易传·象下》)“忠臣不事二群,贞女不更二夫。”(《史记·田卓列传》)的贞节观念,于先秦时代已有,并因此而体现出严格的父系社会婚姻制度,虽然反过来,让男子从一而终,会导致凶事,但因此所强调的是夫权的绝对地位。至西汉,先有董仲仲舒的“三纲论”:“君臣父子夫妇之义,皆与诸阴阳之道。君为阳,臣为阴;父为阳,子为阴;夫为阳,妻为阴。”(7)后有《白虎通义》,将乾坤哲学作为夫妇关系的理论基础。其中应该注意阳者惟一的父子礼会观念的潜在。而且,从实行情况来看,如汉宣帝曾下诏,规定对不贞不节之妇,死后儿女可以不服丧,而表奖励贞节妇已成为常倒。

“妇人不养舅姑,不奉祭祀,不下慈子,是自绝也。故圣人不为制服,明子无出母之义。”(8)

“无初六年二月,诏顺员妇有节义谷十斛,甄表门阁,旌显厥行。”(9)

在民间,有后汉书所记载的,有一叫荀采的女子,17岁嫁给了阴氏。19岁替阴氏产下一儿,后阴氏不久死去。但“采时尚年少,常虑为家逼,自防御甚固。”后同乡郭姓丧妻,其父苟爽要将她嫁给郭姓,其不为所动,胸前揣把利刀,苟爽派人抢其刀,将荀采掠至郭家,荀采觉父命难逃,在即将成婚之时,“既入室而掩护,权令侍人避之,以粉书扉上曰:‘尸还阴。’‘阴’字未及成,惧有来者,遂以衣带自缢。”(10)

当然,如上述故事中,荀采之父似并无“一女不更二夫”之贞节观,如前面所说中,有关曹丕将袁绍之子的夫人甄氏报为己有,刘备娶亲侄女刘瑁的寡妇吴氏,孙权娶陆尚的寡妻徐夫人,官家百姓似视此并不以为耻,但仔细分析,会很明显地发现有关对贞节的推崇,与社会生活的实际情况之间,所存在的距离,乃是在于正统的儒字之道德观,要求人们遵从社会生活的一般道德现范,有所谓“好”和“一般”的评价使然。也就是说,自董仲舒“三纲”之说提出后,“罢黜百家,独遵儒术”成为国家所确立的政治和社会行为规范,但自上而下的贯彻,以及广大基层社会群体与之天然的距离,所反映的自上而下的观念的渐趋淡化,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一女不更二夫”的贞节操守,并没有被做为“一般”的社会伦理行为现范而被遵从。似乎由此我们可以发现武圣关羽是那个“好”的道德典型,而貂蝉的行为,并没有与社会实行被遵行的“一般”的伦理规范发生明显的对抗,(即社会实际生活中,一女嫁二夫的事,也是常有发生的,且其以身侍奉董卓这样的恶人,又再嫁吕布这样的小人,其行为上的“污点”,因出自于救国于难的大义,而被宽容并被掩饰,但以此,似难与武圣关羽相提并论。然而,关羽也有不光彩的过去,其竟然曾经“乞娶”他人之妻,这并不是指关羽身为男人,不能再娶第二个女人(父亲社会一夫多妻制,有其历史的延续过程),而是指有关于“他人之妻”如娶之,会导致对“一女不侍二夫”的伦理规范的破坏。这段历史上的污点,虽为后世道学家甚至皇帝诏书明确为史家出于私怨偏见之所为,不足为信,但我们发现,也许正因为关羽有这段带有污点的历史,与貂蝉手段并非合乎于道德,但其目的终为大义之举,形成了一种在道德观念的地位平等。

既然如此,为何后世戏曲中,关羽又要斩貂蝉呢?或者是,关羽将其送回原藉老家,让其独自守节面终老一生等。以关羽与貂蝉并没有结成夫妻为多数的戏曲结局,就即便是关于关羽纳貂蝉为妾的某种少数的说法,也没有再去演衍这二人有关相亲相爱的故事。很虽然,这样的“爱情戏”如果有的话,恐难为观众所接受,这种情况的出现,显然来自于 人们对某一典型人物的感性认识,以“概念的外化”的完成,必然导致的终结。即有关关羽或貂蝉的形象,在其被体现为伦理道德中的“义”和“勇”的概念时,通过具体的故事情节,或为艺术化的创造 ,或为相当程度上的的历史事实,它们对这个道德概念的形象化体现,都将因概念之外化的完成而终结。因此,我们不可能在此之外,留有可能的空间,去继续这种对已经完善了的东西弥补,如这样做,无异于那个古老的但极其说法,成为“画蛇添足”之人。

在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说,难道是被艺术化了的道德概念,也就是这个有关“义”或“勇”的道德概念,被外化于感性事物,完成了对貂蝉之美的最终描绘,以至于我们难以在此之外,对这种达到最高境界之美,再难添上任何多余的一笔?如果是这样的话,上面我们所引述的后世人们所创作的戏曲故事,口口传传的传说,都可以从反面证明了这一点?

也许事实正是这样。例如维纳斯的断臂,不断地会有人去尝试修补,但都不能被接受,而越是不被接收,反而促使更多的人去偿试。也就是说,维纳斯的那只断臂所留下的想象空间,其实是假的,虽然它在我们的视觉里是真的。

正如有关于关羽和貂蝉,他们的形象在道德概念上污点的存在,其实是假的,尽管我们可以从历史资料中证明,这样的“污点”,确定存在,且相对于那个时代的道德完善而言,这样的污点存在,已明显造成了一种断臂似的“残缺”,但恰恰正因为如此,貂蝉形象才体现了美。

这是一个很值得奇怪的结论。

对此,我们可以引用一下有关美学上的某些理论。如黑格尔说:“形式的美一般说来并不是我们所说的理想,因为理想还要有内容(意蕴)方面的个性,因而也就还要有形式方面的个性。”,“例如在形式上是一副完全均匀的美的面孔,而在实行上却是可以很干燥无味,没有表现力。”(11)当然,我们还可以引用一些更为具体细致,建立在一定科学试验基础上的美学理论,如将格式塔心理学应用干视觉艺术的阿恩海姆之说(格式塔译为“完形”。而格式塔心理学所说的形,是经由知觉活动组成的经验中的整体。)“物体的外部与其内部是互为暗示,相互统一的。这种统一性使知觉超出了物体投射到视网膜上的形象,使人的意识不再局限于物体的表面。它们或是被看成他种事物的容器或外壳,或是透过它看到其内部,使内部看上去似乎是外部的继续。”(12)这些理论也许比较费解,但其中的意见是明白的:即有关于“美”,做为可被感知的外在客观存在,必然包括它的“外部”和“内部”,那种“完全均匀的美的面孔”(也许翻译有些问题,这里或许可解为“不动的”,匀称的美的面孔),显然只是外壳(外部),它可以是一张是标准尺寸的画,或是一张毫无生气的照片,但它是不能构成美的。因为它还必须有内部,也就是它要“活”起来,而任何“活”的东西,却是个别的。

我们的审美,必须完成这种通过外部或内部的认识过程,才能得到满足。正因为如此,那些可能促使这种外部和内部的统一所提成的物的存在的“暗示”,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这些理论与我们在这里要说的貂蝉之美,在感觉上或许会有生硬之感,干扰了我们在一个单纯的历史空间去为理想而有的静思,但是,科学是应该相通的,道理也应该是一样的。我们因此而有所启发的是,前面有关于貂蝉之美的结论,即应当是道德概念因为其个性化的存在,表现为概念的外化,才使“美”被证明是完善的,也就是说,貂暗之美,正因为其道德上的残缺(于贞节观念而有的“污点”),证明了其个性化的完整,即内角部的存在使其是有了生命力。

而这种证明,就是我们前面所引述的种种试图对其形象进行“弥补”的可能性的失去,即那些戏曲、故事和传说,均难以在《三国演义》的故事终结后,再为这个形象添加任何超越其上的“弥补”,正因为如此,罗贯中《三国演义》中的貂蝉形象的描绘,是不容改动的,而这种不可改动本身,即表明她是最美的。

对此,我们需要反过平看,或许会更清楚一点:如果没有我们上面所说的,直至今天还在演衍的种种戏曲故事,传说,还有专家考证等,貂蝉在历史上是不真有其人?甚至新闻道:成都郊区发现了貂蝉墓,如此等等,似乎有些人惊奇不断,又似乎有些让人感到荒唐,最重要的是,于“美感”而言,貂蝉与关羽故意的“画蛇添足”之说等说法,所表现出的粗浅、流俗和难以接受,如果都不存在,我们仍然会觉得貂蝉是“古代第一艳女”吗?(13)

这也许会被解释为“舆论”的作用,但如果没有人说,古代美女貂蝉也早就被封杀了。而这种情况,会让我们想到问题的另一面,也就是,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有这种“舆论”呢?从古至今,也许还会有人说,貂蝉为救国难而从大义,值得“舆论”,但仔细研究这些“舆论”的内容,会发现会发现矛盾、错漏、编造等等,而将关羽与貂蝉相关联,则在不经意间,也就是我们没有去留意的时位,透露了其中的缘故:没有这个“画蛇添足”的故事,或类似的东西,我们并不会认为貂蝉是“古代第一艳女”。

对此,我们再引一段美学理论:“现在包含着过去”。知觉会对被掩盖着的,或者是残缺的部分,进行“补足”,如“被遂道断成两裁的火车,是被看成是一个运动中连续的整体,完全是由知觉自身的本领造成的。”(14)

貂蝉下落成千古谜案

事情正是这样。有关貂蝉下落的多种“版本”,是人们于想象中对历史的“补足”,然而这种“补足”,如前所述,对于貂蝉之美而言,则是一种于事无补的多余,但也正是这种多余,让我们发现了貂蝉之美存在的“内部”,并因此而与如前引的若干对其美的“外部”形象描绘相联系,从而构成其存在的统一性。

但这个“内部”存在显示的貂蝉之美,并非她自身的艳美胜过其他女人,而仅仅是道德概念的外化。

是因为她的是在个性化的存在,其献身于拯救国难的义举,但在道德概念上所留有的“污点”,这个对“内部”存在的暗示,让我们找到了对此进行认知的途径。也就是关羽斩貂蝉之所以难以被接受和认可,恰恰证明了貂蝉之美的形象塑造,已近完善。

正是这位的娇小而艳美绝伦的女子,其“丁香舌”吐出的莺啼燕的悦耳之声,却原来是一柄锐利的锋芒无比的纲剑;她犹如在风中袅娜而动的新花一枝般的身姿,带来一缕异香,让那个在当时充满诡谲气氛的半明半暗的画堂,刹时竟有如看天般明媚温暖(“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春暖不胜春。”),但仔细再往下看,却会于惊心动魄中发现,这竟然是一部刀光剑影不交错,锵铿之声刺耳的血腥之戏的荒诞意味十足的开幕——

其惊人之处是在于,貂蝉之美竟与如此重大的利害攸关之事相关,其中即有欲示张扬又似被遮掩中暧昧的情色,又有在瞬间可能发生的骤变前可怖的宁静,这其中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集中于一点:一个绝色女子惊世骇俗之举的内心世界,被某些我们不可能看见的细节,在后来的描述中所留下的残缺,开通了缺口,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可以看见紧张、复杂而又充满诱惑力的美,在以个性而被体现时的概念外化,是多么生动、丰盈和完善。

一个在战争和天灾中颤粟的时代,大瘟疫的流行,饥饿和动乱,还有连续不断下的大雨,树叶都落光了……

属火的赤德之汉朝,有黄巾军大起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是钜鹿人张角提出的口号。

“钜鹿张角奉事黄老,以妖术教授,号‘太平道’。”“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转相诳诱,十余年间,徒众数十万。”“角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将也,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干。”“二月,角自称天公将军。”而“二时俱起”,“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资治通鉴》第五十八卷)。

自公元182年,“二月,大疫”,“夏,四月,旱”;公元183年,“夏,大旱”(《资治通鉴》卷五十八)也就是在这一年,张角率三十六方之众(数十万人)起义。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十月,张角病死后,“皇甫与张角弟梁战于广宗”,“大破之,斩梁,获三万,赴河死者五万许。”(《资治通鉴》卷五十八)。张角被剖棺戳尸,张宝也随即兵败于曲阳而阵亡,十余万黄巾军士兵被杀,真可谓血雨腥风。

而公元204年至公元219年,长江以北出现大瘟疫(流行性出血热),死亡人数约两千万,这在当时,全国人囗约五、六千万的情况下,可以称之为是一场空前的浩劫。《后汉书·献帝纪》“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是岁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饿馁遍野,人相啖食,白骨堆积,可见情形之恐怖。如曹操那首著名的《菩里行》中所描写的:“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此外,东汉政权外戚宦官专权的情况十分严重,导致的多次宫廷政变中的相互残杀。章和二年(公元88年)和帝即位,其为新君时尚年幼,母后窦皇后临朝。永元三年(公91年),窦皇后之兄窦宪征匈奴,大胜还朝,和帝与宦官郑众合谋诛宪《后汉书·宦官列传·郑众传》:“时窦太后秉政,后兄大将军宪等并窃威权,……众首谋诛之。”窦宪死亡,郑众以功迁大长秋,自是常参与政事。宦官弄权,至此开始。

建康元年(公元144年)八月,顺帝崩。其在位时,以皇后兄梁冀为大将军辅政。皇后与梁冀立两岁皇子刘炳为帝,是为冲帝。永嘉元年(公元145年)正月,冲帝崩,而如此之事情发生,前后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皇太后梁氏与大将军梁冀又立八岁建平候刘缵为帝,是为质帝。因其年幼,囗无遮拦,在一次上朝时说梁冀:“此为跛扈将军也。”于本初元年(公元146年),梁冀毒死质帝,另立十五岁的蠡吾候刘志为帝,是为恒帝。延熹二年(公元159年),梁太后死,恒帝与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五人合谋,诛梁冀。而这五个宦官因此而被封候,人称“五候”,“自是权归宦官,朝廷日乱。”单超封候后不久死去,百姓对所余四人称之为“左回天,具独坐,徐卧虎,唐两堕。”可见其权倾一时。建宁元年(公元168年)春正月,解渎亭候刘宏被立为帝,是为灵帝,年十二岁,窦太后临朝。太后之父窦武,与太傅陈蕃,共辅朝政,并欲铲除宦官集团。但事有意外,建宁元年九月,中常侍曹节矫沼诛杀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并诛其族,皇太后窦氏被幽禁于南宫。于是宦官继续专权。曹节死亡后,灵帝又以张让、赵忠等“十常侍”专政。“是时中常侍赵忠、张让、夏恽、郭胜、段珪、宋典等皆封候。”就连皇帝本人对此情况,不以为耻,或者是什么不好的事,当然,也许是无可奈何,竟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上常言:‘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由是宦官无所惮畏,并起第宅,拟则宫室。”(《资治通鉴》第五十八卷)。灵帝崩,皇子刘辩即位,年十七岁,是为少帝。灵帝皇后何氏为皇太后,临朝听政,太后之兄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共辅朝政。何进欲灭宦官集团,却被骗入宫中杀掉。何进被 杀,袁绍与何进部下发动兵变,冲入皇宫,“绍遂闭北宫门,勒兵捕宦者,无少长皆杀之。或有无须面误死者,至自发露然后得免,死者二千余人。”(《后汉收·何进传》)。

当然,最为严重的是董卓之乱。董卓是何进欲铲除宦官集团而召进京的,但“卓未至,进败。”董卓入洛阳,“纵放兵士,突其庐舍,淫略妇女,剽虏资物,谓之‘搜牢’。又奸乱公主,一如既往略宫人,虐刊滥罚,睚眦必死,群傣内外莫能自固。”(《后汉书·董卓传》)初平元年二月,其“乃徒天子都长安,焚烧洛阳宫室,悉发掘陆墓,取宝物。”其时,“法令苛酷,爱憎淫刑,更相被诬,冤死者数千,百姓嗷嗷,道路以目。”“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数十万。自是后钱货不行。”

以上情况并非能让我们对东汉末年礼会的政治经济状况有全面的了解,这里介绍一些这方面的情况:东汉时期,累世公卿家族,把持着从中央到地方的政权。这些门阀大族,是朝廷的贵族,又是地方豪强,占有大量的田地人口,形成自成一体的田庄。《后汉书·窦融传》记载:“窦氏一公、两候、三公主,四二千石,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当时“马、窦、邓、梁”四大家族中的邓氏,也是如此。《后汉书·邓禹传》:“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凡候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十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渴者不可胜数,东京莫与为比。”

中常侍苏康、管霸等“用事于内,遂固天下良田美业,山林湖泽。”东汉后期,灵帝与宦官更是公开卖官,由于所得金钱贮存于西园,史称“西园卖宫”。中常侍候览,家在山阳;小黄门段瑾,家在济阳,两人都在济北境内兴立田业,“仆从宾客,侵犯百姓,劫掠行旅。”(《后汉书·宦者列传·候览传》)候览“贪侈奢纵,前后诸夺人宅三百八十一所,田百十十八顷。”(同前)。宦官张让,赵忠等人皆为中常侍,封候贵宠,“父兄子弟布列州郡,所在贪残,为人蠹害。”(《后汉书·宦者列传·张让传》)。

当然,话说回来,汉代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发展,形成了“天下国家”的体制。其察举制度与文官制度相辅而行,从而形成了专业的官僚阶层,因此文官政府对于皇权,有互利共生的一面,又有对抗的一面,二者之间具有一定的紧张关系,又有一定的相互依存的关系。而其人多地少的精耕农业的发展,包括一牛挽犁的短辕犁和铁犁畜耕技术,得到普遍推广(《陕北东汉画像选集》,文物出版社,1959年版),畜养禽畜,以农舍做为手工业产品的主要产地,通过而市集交换集散,所构成的经济交换体系,以及相应的道路网络,形成庞大的市场网。(15)

东汉时期,因庄园的规模和数量的迅速膨胀,东汉政权不得不与豪强势力相妥协。《后汉书》卷二十二《刘隆伍》载:“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逾制。”其“田完逾制”,已是公认的事实。仲长统在《昌言·理乱(篇)》中说:“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固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

豪强地主控制下的田庄不计其数。东汉前期,实行“柔道”方针,在施政中,“务用安静,解王葬之繁密,还汉世之轻法。”经过光、明、章三代四十余年的粗安岁月,由于精兵简政,减轻赋役,生产发展,社会经济得到发展。这从人口的增加上可以略有所见:《后汉书·郡五国》注引《帝王世纪》,光武中元二年(公元57年),全国有(户)4,279,634(户),人口21,007,820(人);明帝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有户5,860,573(户),人囗34,125,021(人);章帝章和二年(公元85年),有户7,645,734(户),人囗43,356,367(人);至和帝元兴元年(公元105年),有户9,237,112(户),人口达5,356,229(人)。但至东汉后期,不仅宦官专政,“戎事不息”,还有长期的战争,大瘟疫的流行,据《晋书·地理志》,在恒帝永寿年间,全国有户10,677,960(户),人囗56,486,856(人);但至质帝本初元年(公元146年),减至户9,348,227(户),人囗47,566,722(人);此为东汉最后一次人口统计,而在三国归晋的公元280年,在籍人口数量竟锐减为780万人。按照人口学家的分析,汉末永寿到中平,以及赤壁之战后三国鼎立,人口保持了相对的稳定。换而言之,在灵帝中平及献帝建安短短数十年间,人口减少了85%。

是什么原因导致人口减少近5千万?徐去战争的原因外,主要是瘟疫流行。在东汉末年短短三十年间,史有确载的全国性大瘟疫共十二次。恒帝时大疫三次,灵帝时大疫五次,献帝建安年间疫病流行更甚,以致造成十室九空的空前劫难。其中尤以灵帝(公元168—188年)时的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8年等几次疫的流行规模最大。建安七子中的徐干、陈琳等人,以及曹操的首席谋士郭嘉,都是死于瘟疫。汉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4年),黄巾军起义爆发,持续10年,东汉皇朝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因此而名存实亡,天下分崩。因兵祸不断,灾疫接踵,人口锐减。人烟稠密的中原地区,也是“白骨蔽平野”(王桀,《七哀诗》)“名都空而不居,百里绝而无民者不可胜数。”(仲长统《昌言·理乱》)。“四民流移,托身他乡,携白首于山野,弃稚子于沟壑。”(《三国志·陶谦传》注引《吴书》)董卓徒洛阳人口百万余到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资治通鉴》卷五十九)。

而关东联军攻讨董卓时,“众数十万,皆集荥阳及河内,诸将不能相一,纵兵钞掠,民人死者且半。”(《三国志·司马朗传》)。曹操在攻徐州陶谦时,“坑杀男女数万口于泗水,水为不流。又引军从泗南攻取虑、睢陵、夏丘诸县,皆屠之,鸡犬相尽,墟邑无复行人。”(《后汉书·陶谦传》)人民的大量死亡的流徒,户口为之减少,史载:“是时天下户口减耗,十载一在。”(《魏志·张绣传》)“长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三国志·陈群传》)。

曹操与吕布相持时,军队“乏食,(程)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三国志·程昱传》注引《世语》),袁绍、袁术军队无粮,“以桑椹、蒲赢充饥。”(《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魏书》),刘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更士大小自相啖食。”(《三国志·蜀志·先主传》注引《英雄传》)。

以上情况可以看出,东汉末期,根株朽栏,其覆灭已是必然。后有诸葛亮对此叹曰:“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恒,灵也。”(诸葛亮《出师表》)

现在我们要言归正传,插入下面的一段——

也就是于此时,我们会发现,谈论起一种生长在树上的小小的昆虫,会是多么地不合时宜:“蝉,无巢无穴,黍稷不享,不食污秽之物,高洁不群。”但它却被借用于宫中之玉器的名字:“蝉是古玉中十分常见的器形,并以打孔区分它们的用途,如头上打孔的为佩蝉;腹上打孔的为貂蝉;不打孔的专门为陪葬而制作的是晗蝉……”(见《王敬之说古玉》海潮摄影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这种借用有一连串可被意会的暗示:因为一位似乎来历不明的绝色女子,也叫了“貂蝉”,这显然是被人命名的,就象后世都有的歌伎一样,要取个艺名。

战火过后的积尸盈野,于天地昏暗中,枝枯叶落,有一只爬在干枯的树枝上的蝉,“无巢无穴,黍稷不食”。然而天无甘露,它也就只是象征地存在。但是她其质如玉,偏只选于“腹上打孔”,是那种命定的与宫中之事隐约相关的绝佳之色,但却来自于田野,“高洁不群”,过了若干个朝代,很久以后的人们,怎么去还原那时历史的这一幕之真实呢?

遇有异族入侵,后又被蒙古征服的中原汉族,便时常想到他们祖先的血脉,最容易先想到的就是祖先中的英雄,如吕布,当然此人在人品上是小人,不比关大爷。关公之青龙偃月刀,又句“冷艳锯”,八十二斤,有道是“酒尚温时斩华雄”,于万之众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当然,有英雄必有美人,只可惜关公在《三国演义》一出场,年纪应该并不很大,就被尊称“关公”。千里走单骑,忠心护兄嫂,是为忠义楷模之武圣,可是没有美人相映衬,仍不能解此困结,于是,元人便编出这许多的杂剧。

因为“女色”是可以成为反证其美德的道具。《关大王月夜斩貂蝉》,见于《今乐考证》等书著录,作者无考。究其由来,“斩貂”之事于史无据,也不见于元代话本《三国志平话》。明代祁彪佳《远山堂剧品》导有四折北杂剧《斩貂蝉》,列入“具品”,并引《庄岳委谈》:“《斩貂蝉》不经见。自是委巷之谈。”明代王世贞曾作《见有演〈关候斩貂蝉〉传奇者,感而有述诗》,诗中写貂蝉“一朝事势异,改服媚其仇。心心托汉寿,语语厌瘟候。”不料关大爷则闻言大怒,“忿激义鹘拳,眦裂丹凤眼”,最终使貂蝉“孤魂残舞衣,腥血渐吴钩。”

如此狗尾续貂之事,竟有众多的同类型翻版,且有一定的历史之“连续性”:明代传奇《连环计》故事情节中,将“斩貂”情节揉入其中。作者为王济,吕天成《曲品》将其列入“妙品”。所道的是,董卓死后,貂蝉改妆逃到王允府中,王允让吕布与其结为夫妻,后曹操擒吕布,貂蝉自然也顺带其中。也许正是象传说中的那样,曹操为拉扰关羽,将貂蝉送给他,貂蝉向关羽献媚,却没想到被关大爷斩之。清代刊行的戏选集《缀白裘》中,有短剧《斩貂》。戏中关羽有言:“我想权臣篡位,即董卓父子;妖女丧夫,即貂蝉也。”因此而提剑斥之:“骂一声貂蝉女无义不良”,道一声“俺关公今夜里斩了他万世扬名”。如此之作,显然不是出自于英雄配美女之意,而是为了反衬关大爷不近女色之“显烈”,但却对貂蝉同为“烈女”之义举,一笔抹杀。对此,李调元《剧话》卷下引《升庵外集》语:“元人有关《关公斩貂蝉》剧,事尤悠谬。”清代毛宗岗言:“最恨今人讹传‘关公斩貂蝉’之事”。并认为:“貂蝉无可斩之罪,而有可嘉之绩。”当然,还有人对关公之行为做过分析,认为不可能有斩貂之事发生:武樗瘿于所编《三国剧论》中《论斩貂蝉》一文中有言“若关公者,塾读《春秋》者也。西子奉勾践命,志在沼吴,与貂蝉奉司徒命,志在死卓、布父子,同一辙也。关公不责西施,而乃月下斩貂蝉,余赦谓关公圣义,不此杀风景事。”(周剑云主编《菊部丛刊》)(16)各有所论,在相关问题上,不仅在于“斩貂”的故事情节各不相同,而且所作议论的“论点”又不尽相同,结论也有不同。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似乎直至今天,关羽好象也脱不了与貂蝉的关系。如近代粤剧有《关公月下释貂蝉》的剧目上演,民间有关羽拒色故事流传:曹操白门楼擒吕布后,将貂蝉赐给关公,意在迷惑于他,不料关羽拒绝,曹操欲处斩貂蝉,貂蝉闻之悲恸,关羽斥责其“一女二嫁”之事,貂蝉辩白,关羽遂动恻隐之心,助其逃生,送其于前山净慈庵,削发为尼,关羽因此赚得个不近美色的真英雄之名。还有新编川剧《貂蝉之死》,其故事情节为:刘、关、张随曹操攻吕布,曹操水淹下邳,貂蝉为救城中百姓,遣秦宜禄送书于素有倾慕的关公,请其禀告曹操退水。关公因貂蝉有此爱民之心,而生有爱慕之意。后秦宜禄与候成,宋宪傅吕布而降,曹操缢杀吕布后,送貂蝉给关公,以笼络之。关公果与貂蝉成婚,貂蝉为其歌《倾心曲》。刘备恐关公迷恋貂蝉,遂以送礼之名,提醒其“扶汉兴刘”之大义,关公遂遣走貂蝉,貂蝉突遭此变,深感绝望,在向关公述其衷肠后拨剑自刎。

如此种种。那种不合谐的东西,似乎在我们的查找中,有些层出不穷地增多。且将这些现象背后的表述放在一边,仅只是从形式上来看,各种零碎的片断,附会、猜测、歪曲,甚至是咒语般的东西,它们各自带有不同的色彩,来自遥远的时代,或者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那些民间,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传闻,让我们只要有心去贴近,就可以感到它们所带有的田野气息。如果把这些现象凑在一起,就会挤压甚至肢解了我们原来心目中的那个有关于美的脆弱的形象:她本来就是易变的和敏感的,捉摸不定,在我们以某种词汇:纯真的、善良的,晓大义和富于心智的等等,去试图因定她的形象的时候,她却如此轻易地就消失在中历史的苍茫之中,只留下奇异的一抹艳红,她是难以被表达清楚的,更难以完整去界定。

面对如此之景象,现在被假设的是:我们如果去看那些上面所说的戏,看演员如何表演,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要是不可能的话,只好在书的纸页上看完有关于此了描写——

看完以后,这些其实并非深刻的复杂,它们交织的杂乱,可以被证明的是,它们确实破坏了我们原先的感觉,也就是原先对此许多有关于此的事,不甚了解时的关于貂蝉形象的美的感受。

但是,如果我们要是再问一句:有关貂蝉的形象,这种美感,在原先是真实存在的吗?就会发现,有些事情,好象并不是那么想当然的。

对这个问题的提出,也许会有人不以为然,如同对貂蝉其人是否存在的讨论一样。一位几千年来被人们口口相传中的绝代美女,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是人人都这样说,会有什么问题呢?如果不是这样,人们怎么会去长久地传说呢?这样回答的意思就是:虽然我们没有见过貂蝉究竟长什么样,但我们认为她是最美的。

这当然是思维逻辑的循环所造成的,它在重述自己,不会有什么新东西。不过,对这样的回答可以被审视的是,对大众而言,至少是因为《三国演义》中罗贯中的描绘,让人们感到,貂蝉的美是真的,如同这本古代小说中的人物,因为流传,都被我们当成了真人一样。

关于貂蝉的故事与传说

那么,我们还有什么话说,这样一个被人们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故事中的人物,虽然是美女,似乎也不值得反复去说,是的,也许再离奇的故事,也难以经受得住重复的考验,但是,细节很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但仅限于我们不是亲生经历的听别人说的故事,如今至少已有两个以上版本的《三国演义》,但2010年安徽电视台的新版《三国演义》,收视率不低,正应了这句话,故事我都知道,但是细节却是不一样的,因此,我们现在可以从仍然从貂蝉的名字开始:

这是一个艺名,叫貂蝉。而其真名,元代《三国志平话》卷上称:“本姓任,小字貂蝉,家长是吕布,自临洮府相失,至今不曾见面。”这首先就很奇特,“家长”也就是丈夫,貂蝉的丈夫是吕布,这怎么可能呢,但这本书上确实是这样说的,只不过,遗憾的是,这本被很多人转引的书本身,也已经遗失。清代焦循对此还有论述,其在《剧说》引《知新录》中言:“元曲有吕布,貂蝉及夺戟争斗事……元曲所云必有据。”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们只好再去查对那些有关于此的资料:貂蝉成为王允府中歌伎,自宫中流散而被收养,但在入宫前,则为乡间农家女儿。这些情况,许多材料中到是大体一致的。然而,有些情况,我们却只能去假设:无论是她出生于今山西(并州)九原县木耳村,还是甘肃临洮,陕西的未脂,其来自于田间乡舍则不会错。让我们不竟会想一幕景象——

于细柳高飞之处,却是满目荒芜中零落的枯枝间,有“一入凄凉耳,如闻断续弦。”(唐·刘禹锡,《答白刊部闻新蝉》)的蝉鸣。那只来历不明,且又明显不合于时宜的微物,天旱时已无甘露,更无数叶蔽身,如口语之叫声“知了,知了”,竟知何事?如此“多含断绝声”,真是“历乱起秋声,参差搅人虑”。(隋·卢思道《和阳纳言含听鸣蝉》)。如司徒王允于自家后更漏三下,夜月正圆,花影婆娑的朦胧光影之中,听见的那一声啼哭,来得不是时候,正搅了心中之事,却于牡丹亭傍,发现是自家所养歌伎貂蝉,这样一次偶然中的相见,却导出了后世所叹喟的“连环计”之惊心动魄,事出巧合,却并非不合理。

貂蝉若确曾为宫中执掌朝臣所戴的貂蝉冠之“官”,自宫中流数后,为王司徒所收留,到有几分可解:因为在王允全盘托出离间董卓、吕布二人之“连环计”后,貂蝉一句“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如此言语,出自于貂蝉之囗,虽有些始料不及,但反过来想,貂蝉因此显出心智和心机的成熟和老道,必然在后面隐藏了其个不同寻常的经历,因为这种情况,与其原来出自于乡间农家女的情况,显得很不协调。此女所暗藏的天资,还有知识(对“连环计”的尽知,不用解释。)和胆略(这真是让人惊叹,应当是第二个没有想到),以及必备的技能(是如何无师自通的呢?后面应该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故事,由此我们想到古人之隐讳。)貂蝉不仅美貌绝伦,而且心智情商,应皆高出常人,虽然有许多让人费解之处,但于非常动乱之时,天有异象,自有异常之人和异常之事出现,那一声凄凉嘶鸣的“知了”,竟知何事?

显然,如上所述有关在此之前的铺垫,是很难的让我们去理解这个人物形象的内在真实的,也就是我们难以被这些有关于此的解释说服。

貂蝉竟如此熟练地实际操作连环计的整个过程,并做为主角,超越于通常意义之上演员。在董卓和吕布二位当世魔头和三国第一好汉之间周旋,实际作等同于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去不断变脸,稍有不慎,露出半点破绽的话,便会召来杀身之祸无疑,更会让王司徒大计落空,且完全会导致更大的杀戳和血腥之事发生,后果不堪设想,真可谓处处性命攸关,步步惊心动魄,但貂蝉竟能于笙簧缭绕,把盏言欢之际,不露半点缝隙,甚至于亲身于床弟间,曲意逢迎,让那董卓,“自纳貂蝉后,为色所迷,月余不出现事。”更有者,“卓偶染小疾,貂蝉不解带,曲意逢迎,卓心愈喜。”虽了了数字,我们就是实难想也要去想其中的细节,貂单之作为,与职业美女间谍,确无二致。

不仅如此,我们在天下第一艳女出场后,接下来的续演中,是否仍然感觉到美的存在,且去期待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把我们在此段文字中有关一个动乱时代的社会背景,与此时眼帘中这幕于惊艳未醒之中的杀人之戏,联系起来,就会发现,并非是这个被编造的故事的合理性在让我们会有什么感动,也不会去完全并相信是真的,那么,是什么原因,会让罗贯中去写这样一个故事,而是应该反过来看,是这个故事,改变了历史,因此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都是一件天大的事——

是整个社会现实,以及董卓为乱,更皆有吕布这个如狼似虎“大耳贼”,无人能敌,此二人联手,横行于世,致生灵涂炭,哀号遍野,于民众之心中共同发出的灭杀董卓的呼声,如那首民谣谶语般的神秘暗示:“千里草,何青春,十月止,不得生。”此处用的是拆字法,“千里草”即为“董”,“十日上”是一个“早”字。而有关董卓被杀之前的“凶兆”,是在其后来死于非命前显示出来的:

王允与仆射士孙瑞谋诛卓,使端作假诏,却“令骑都尉李肃与布同心通士十馀人,伪着卫士服于北掖门内待卓。卓将至,马惊不行,怪惧欲还。吕布劝令进,遂入门。”(《后汉书·董卓传》),而有关“天意”之昭示:“卓既死当时日月清净,微风不起。”(《三国志·董卓传》注引《英雄 记》语)也当然只一种“附会”,但其所表达的,应该是一种对当时社会状况的共同认识,而这个“认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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