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0月,82岁的抗战老兵具大明第三次结婚,他的新婚妻子刘泽华比他小两岁。在重庆江北区狭窄的廉租房里,他们的婚礼显得冷清寒酸。
他们一个月前通过介绍认识的,说不出的熟悉使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个人也漂泊了大半辈子,到了年纪就想有个家。人生的最后一小时,一位老朋友可以边说话边消磨时间,互相照顾,度过余生。(莎士比亚)。
新婚之夜,夫妇坐下来一起聊天。已经举行了婚礼,想互相吐露心事,谈谈各自的身世。
邱大明问他妻子:“你的家乡在哪里?”刘泽华说:“我是四川人。“妻子说了家乡塔哈坝的事,顾大明急忙追问。“我去过塔哈大坝,你是哪个村子的?”
当他听到火炉村时,不禁想起了一个故人。邱大明问。“炉村的人都是老李,你怎么是老刘?”妻子说。“我是老李。后来改了名字。改名前叫李德芳。"
听到“李德芳”的话,邱大明瞬间吓得直起身子来。那是他60年前妻子的名字!他含着眼泪问道。“还记得邱大明吗?"妻子说。"我年轻的时候嫁过一个叫邱大明的军人,后来打日本鬼子也再也没回家。你说的是他吗?" "
刘泽华看到妻子脸色不对劲,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就是邱大明!”“邱大明已经热泪盈眶了。”我们60年没见面了。我离开的时候22岁,现在80多岁了。" "
刘泽华不可信。她苦苦寻找了60年的旧大明,现在就在眼前。
整整60年!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拥抱着,流下了喜悦的眼泪。他们分手60年后,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茫茫人海中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01
时间回到了1936年,全国抗战初战。天军司令刘翔响应全国抗日热潮,积极准备天军出天抗日的工作。当时年满21岁的具大明在云南的部队参军,部队驻扎在四川宣汉。
那年秋天,邱大明接到长官的命令去县城工作。当兵平时很辛苦,难得有时间放松一下。邱大明走在县城的街道上东张西望,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女孩。
邱大明眼前一亮,姑娘浑身散发着清新脱俗的气质,让他心动。鬼很暴躁,他跟在姑娘后面走了一段时间,但到了一个角落,突然就没人了。
他在人群中看了又看,在街上等了等,但还是没有那个姑娘的影子。邱大明不高兴地回到了部队,始终忘不了那一方的缘分,但忘不了完全不认识的姑娘。(莎士比亚)。
巧的是,连队的事务长经常下乡买菜,和家乡的人很熟。(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传说》)在哈巴炉村,他认识了李家大妈,偶然听说大妈有一个独生女,长得很漂亮,正好在等字的内室。(莎士比亚)。
事务长不得不和李阿姨开玩笑,给她女儿做媒,找帅哥。事务长说,在部队里找到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妻子,给她介绍儿媳。拉着他,我要去李家相亲。
邱大明忘不了在街上遇见的那位姑娘,不想相亲,没能说服事务长,答应见面。他是个高个子,人才表,来到李甲,姨妈对这个年轻人很满意,就叫女儿来见他。
邱大明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李小姐,吓了一跳。原来她是自己在县城遇到的那个姑娘,名字叫李德芳。我看到她扎着长长的辫子,发梢也扎着红色的发辫,眼神也清秀漂亮,非常聪明。(莎士比亚)。
第一次见到邱大明的时候,李德芳看起来很害羞,两个人聊了几句,她转过头就跑了。姑娘很抱歉,把喜欢的都藏在心里了。她看到邱大明堂堂正正,是军人,心里很满足。
之后,顾大明经常跑去县城,两人偷偷开始约会,不久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当时军队不允许士兵和驻地老百姓结婚,顾大明只能和李德芳偷偷来往。
交往了半年,经父母同意决定结婚。1937年6月,22岁的邱大明和20岁的李德芳举行了婚礼。因为想隐藏部队,所以婚礼很简单。
结婚后,邱大明仍然在部队,只有不值班的时候才能回家和妻子一起生活。李德芳很贤惠,为洗邱大明做饭,房子也整理得井井有条。他们结婚4个月了,两个人实际在一起的时间是20多天。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了全面抗战。8月13日,松花战役开始了。9月5日晚上,有邱大明的部队接到紧急命令,连夜赶往四川万源。邱大明和妻子匆匆告别,对她说“去打鬼子”,然后离开了。
谁能想到他这样走,竟然整整6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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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明被整编进杨森的部队,马不停蹄奔赴前线,川军大部队在10月上旬抵达上海。此时正值淞沪抗战最艰难的时期,十万川军经过长途跋涉,没有休整就投入战场。
邱大明所在的连队被部署到了陈家行一带驻守,打响了川军抗日的第一枪,与日军进行了7个昼夜的血战。上战场前,川军将士都知道此行很有可能血染疆场,纷纷写下遗书。邱大明也给妻子李德芳写了信,但是却不知道往哪里寄。
他后来回忆说,因为部队开拔太过匆忙,他没来得及和妻子约定联系的方式,连寄信的门牌号都没有,往哪里寄?就这么,把她给丢了。
后来他也凭借印象给妻子写了几封信,但是因为战火连绵,他寄出去的信没有一封送到妻子的手里。
11月11日,上海沦陷,中国军队奉命撤出驻地。淞沪抗战宣告结束,中国军民死伤30余万人,出川抗日的十万川军更是死伤惨重。在残酷的抗日战场上,邱大明能活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最神奇的一次,子弹打在他的左边胸膛。幸运的是他的口袋里装有一块银圆,竟然挡住了子弹救了他一命。
淞沪抗战结束后,邱大明所在的部队转移到江西九江、湖北枝城一带继续抗日。因为在拼命杀敌,作战有功,邱大明升为上尉排长。
1942年,邱大明在战场上不幸被弹片击中肩背,伤势严重,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不能上战场了。从部队退役后,邱大明来到成都,读了几年书的他考上了水上公安。
生活安定下来后,邱大明托人去宣汉打听妻子李德芳的下落。然而邱大明所托非人,负责带信的那个人骗了他,将他给的大洋全部花光了。没办法交差,那个人就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李德芳一家因为日军空袭,全家人不幸遇难。
邱大明得知妻子去世的消息后,大哭了一场。他没有多想,也没有亲自去宣汉确认事情的真假。此后邱大明在成都待了4年,被分配到泸县做队长,负责守卫泸县码头。
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邱大明认识了泸县中学的一位女学生,不久就和这位蒲姓女学生结婚。结发妻子生死不明,邱大明心中隐隐不安。但是这种不安,随即被新婚的喜庆冲淡。
两年后,邱大明和蒲姓女子有了儿子。又过了一年,又生了一个女儿。新的家庭生活,让邱大明几乎忘记了他的发妻李德芳。
他哪里知道,妻子李德芳一直在等他,已经经历了8年时间的苦苦煎熬!
因为深深地爱着丈夫,李德芳一直在村子里苦苦等待邱大明的归来。有人说邱大明早就在淞沪战场上牺牲了,可李德芳始终不相信。
当兵上战场的人,哪里说得清?亲戚还给她介绍了几个条件不错的对象,都被李德芳拒绝了。她一直坚信,邱大明一定会回去找她,他不会丢下她。
可是一直到了解放后,邱大明还是音信全无。
03
新中国成立后,李德芳已经30多岁了,她还是孤身一人。她决定离开老家宣汉来到重庆寻找丈夫,当初丈夫就是在重庆参军的。
但奇迹没有出现,多年来她四处打听仍旧是一无所获。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下李德芳一人。
李德芳在重庆的日子过得很辛苦。为了谋生,她帮人做过衣服,还为当地一户人家当保姆带孩子。时间过去了14年,邱大明如同人间蒸发,始终杳无音讯。
渐渐地李德芳失望了,认为丈夫可能真的不在人世了。经人介绍,李德芳嫁给在重庆打工的厨师况明。为了告别过去,她甚至将名字从“李德芳”改成了“刘泽华”。
改名后的刘泽华,和丈夫况明一起生活了30多年,但是一直没有要孩子。他们在两路口做了十多年的百货生意,收养了两个孩子。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刘泽华夫妇就搬到南坪。
刘泽华哪里知道,就在她家的长江正对面,相距不到3000米的另一个山坡上,她苦苦期盼的心上人邱大明,正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
1950年,邱大明因为解放前给国民党做事被关了进去。1954 年7月,邱大明又被押送往新疆,在监狱里一待就是21年。
1975年,邱大明被释放。因为找不到亲属接应,无法回乡的邱大明只能继续待在新疆,直至1979年,他才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四川。
邱大明已经60岁,等他回到重庆才知道蒲姓妻子已经改嫁他人,女儿也病逝了,唯一的儿子也和他形同陌路。
他只能在一个窝棚里生活,平时他靠替人家干些杂活维持生计。邱大明怀念起生死不明的发妻李德芳。初次相亲时,李德芳扎着长辫、系着红头绳向他羞涩一笑就扭头跑开的情形,常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们都不知道,那个思念了几十年的人其实就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们相隔的,不过是一条长江而已。两个人距离不到6公里,每一天早出晚归,他们都有可能擦肩而过!
1992年,丈夫况明病逝,刘泽华与养子之间也闹了矛盾。性格执拗的她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离家出走,借宿在江北城三洞桥的一个老乡家里。
鬼使神差地,她的生活竟然和邱大明产生了交集!
刘泽华在麻将馆认识了一个叫李蜡芝的中年女子。李蜡芝和她聊了起来,听她讲了自己的遭遇,觉得她很可怜,把她带回家住了一段时间。
已经80岁的刘泽华孤苦无依,她想再找个老伴共度余生,至少还能有个家。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李腊芝。
李腊芝想到了自己同样孤苦无依的干爹邱大明。几天后在李腊芝的介绍下,刘泽华和邱大明见了面。
04
时间跨越了整整60年!60年之后的第一次重逢,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已经82岁的邱大明身体硬朗,见面那天他戴了一顶草帽,刘泽华也没有细看。
见面后过了一个多月,他们都没什么来往。刘泽华有些着急了,她对李腊芝说想去那个老头住的地方看看。
进了门,李德芳看到了邱大明的全部家当:一张简易的床,一张自己用木板钉的小桌。屋子里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利落。
交谈中,邱大爷低声说:“我没钱,吃低保的,养不起你。”刘泽华说:“我不要你养啊,我还有点钱,我只要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
邱大爷每个月有一点钱,足够两个老人的生活费,他也渴望有个老伴,但又害怕对方是个骗子,所以一个月来踌躇了很久。
这次见面两人把话说开了,提出一起吃顿饭。邱大爷做了一盘青椒拌皮蛋,还有一盘头天剩下的回锅肉。一顿饭,两位老人终于走近了。他们还不知道失散60多年后,他们吃了一顿团圆饭。
邱大明言谈举止都很有礼貌,刘泽华很喜欢。她经常去邱大明家聊天,两人在多次见面后越发有了好感。过了一段时间,两个老人决定一起生活。
1997年10月,刘泽华添置了一些碗筷和日常用具,并把左邻右舍邀请来发了一些糖果,算是两人简单的婚礼。
漂泊了大半辈子,就想有个稳定的家,“死了也好瞑目啊”。结婚之前两位老人都没有仔细打听过对方的来历,甚至连名字都没太记清楚。
新婚之夜,他们终于互相问起了过去,刘泽华说起抗战中“失踪”的丈夫,以及自己原来名叫“李德芳”,邱大明才大吃一惊!
苏轼写诗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邱大明和李德芳,整整60年啊!他们相认之后,互相端详着眼前以及白发苍苍的老伴,竟然是自己失散了60年的亲人!
60年之后,两位年过八旬的老人终于等到了彼此。他们在家国离乱中失散了,又在60年之后奇迹般地夫妻重逢,破镜重圆,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了。因此婚后的每一天,彼此都倍加珍惜。
因为失而复得,邱大明对老伴很照顾,把家务活都一个人包了。出门时他总要牵着她的手,甚至在屋里看电视,两人也是十指紧扣。
毕竟上了年纪,渐渐地两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问题。令人感动的是每次看病,他们都想把钱省着让对方先看。邱大明说:“我是打过仗的人,不怕死,我舍不得的,只有她,这辈子亏欠她太多了,不管我做多少,都没有办法补偿她。”
从2005年开始,李德芳就瘫痪在床。为了照顾她,邱大明日夜守护,生怕出什么意外,他拖着病体,艰难照料着李妻子的饮食起居。
李德芳感到时日无多了,她对干女儿说:“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老头,他有什么心愿就尽量去满足他,不要让他留有遗憾。”
2009年10月28日,已经说不出话的李德芳拉着老伴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和脸上,闭上眼睛安详离去。爱妻去世,邱大明说:“老伴走了,我心里难受寂寞得很。”20天后,邱大明也随妻子而去,子女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他们的爱情,穿越了整整60年才得以找回!年轻时候夫妻失散,又能够在暮年相遇重新携手相伴,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他们原本一生的遗憾,都在最后共同生活的12年里得以弥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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