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里面
注意:这篇文章有剧透。
在中国电影的喜剧品牌中,开心麻花迅速崛起,经历了迅速入睡的过程。《夏洛特烦恼》 《驴得水》 《羞羞的铁拳》 《西虹市首富》等作品的成功使幸福麻花在两三年内成为中国喜剧第一品牌,但去年国庆《李茶的姑妈》
这是否意味着幸福麻花失去了独创性?从12月20日开始在全国上映的《日不落酒店》将成为消除浮躁、静下心来、善于创作的快乐麻花仍然有无限潜力的有力证据。
《半个喜剧》海报
《半个喜剧》是在《半个喜剧》同班制作的,仍然由周迅、刘洛共同担任作家和导演。2016年出生于横空的《驴得水》不仅是当时时期的黑马,还以豆瓣8.3分的高分跻身豆瓣TOP250榜单。《驴得水》以欢快的麻花部分主流喜剧科长、段落拼接、直男癌色彩严重等弊端也不存在,以尖锐、荒诞、喜剧性的描写向观众展现了中国喜剧电影的另一种可能性。
《驴得水》没有让观众失望,延续了《半个喜剧》的优势。快乐麻花陷入困境的瞬间,《驴得水》将成为“拯救”幸福麻花口碑的关键。
一半是喜剧
《半个喜剧》首先是喜剧。
莫默(林小石饰)是北京原住民、白富美和海归派,目前在北京的一家银行工作。虽然实际年龄还不到30岁,但在给莫默各种相亲的同时,为了给莫默添麻烦,他无法挫败妈妈辛苦的督促。(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女人) (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女人)莫默是一个耿直、坦率、讲原则的女孩,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潜规则或谎言,她绝不希望自己屈服于所谓的“规则”。例如,银行行长给她打电话,请她帮忙,让行长的熟人插队给她贷款。莫默电话里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说,有人排队,半年都没借,怎么能让别人插队,让行长去找别人呢。
林小石饰演北京少女莫默
莫默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学弟暗恋他,学弟叫郑度(刘鑫饰),同样是北京原住民,也是大富翁。爸爸开了一家大企业,和区内领导也很亲近。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程度自然不知道人类的疾苦,相当风流。已经有了白富美的结婚对象高鲁(汤敏饰),到处出轨。
刘鑫饰演男二号左右,是个很典型的渣男
郑道有个死党兼同学叫孙东(吴昌汉),来自外地的小镇青年性格诚实沉稳,为了考上北京的大学复学了三年。依靠大树兜风,孙东一直依靠程度的资源和各种帮助。比如他住在程度的房子里,毕业后在程度的几家公司工作,程度帮助他处理工作和北京户口。孙东能还给郑度的就是做好他的小班,帮他打杂,偶尔收拾各种烂摊子。(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工作》)例如,当郑度与高鲁战斗时,他总是充当中间人,充当向对方传达话语的角色。
吴宇涵饰演男一号孙东,一开始煽动了一些外省青年。
这几个人物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
这源于程度的“骗炮”。和小璐的结婚日期只剩下一个月,但程度仍然没有变得文静。他联系了初中时暗恋的莫默,请她做晚饭。(威廉莎士比亚,Northern Exposure(美国电视报道))这时,莫默对程度的情况史一无所知。莫默关门的时候,程度才起床,清醒后他才突然想起昨晚和一个女人约好了,睡在他的床上。(莎士比亚)。
急中生智,程度只能说床上的女生是室友孙东的女朋友,那家是孙东方。
《半个喜剧》的喜剧色彩从这里开始。我们知道喜剧的一大来源是“放错地方”。也就是说,我知道把甲误认为乙会引起一系列荒唐的连锁反应。作为当局者的粉丝和旁观者,观众的心理站位置比电影中的人物高。观众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当事人还是徘徊不前,看着当事人陷入困境,观众微笑,获得智力上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也构成审美快感的一部分。
《半个喜剧》的开头非常精彩,在程度的宿舍里接连上演了几次“放错位置”的戏码。
孙东的妈妈第一次
见到莫默,误认为莫默是孙同的女朋友伴随着每一个“误以为”制造出的出其不意的笑果,是郑多多与孙同为了“圆谎”的各种焦头烂额、窘态百出。但终究,莫默还是知道真相,知道郑多多有未婚妻,之前的甜言蜜语只不过是为了“骗炮”。虽然莫默当下崩溃了,但一来二去她也与孙同熟识,处了几次,两人竟然来电了。
莫默与孙同的相知、相识、相爱,是《半个喜剧》喜剧性的另一个来源。如果说“错位”喜剧法更多是一种技巧,是编剧的人为构建——现实生活中很少会有类似接踵而至的“错位”;那么,莫默与孙同之间的喜剧感,则衍生自生活自身的,它得益于编剧对年轻人生存状态,以及人性普遍特点的敏锐把握。编剧捕捉到了日常生活中那些稍纵即逝,或者可能为人们所忽略的“趣味点”,通过戏剧性的情节,把它放大,观众在心领神会的同时,会有心有灵犀的共鸣,继而哈哈大笑。
比如孙同向莫默告白那一场戏。孙同给莫默送回身份证,莫默与妈妈在家。当莫默的妈妈意识到,孙同对莫默有意思后,妈妈窃喜又慌张地赶忙离开,嘴里编着谎言,说家里的猫猫怀孕了得早睡,她得赶紧回家云云——很准确地把握住一个着急女儿婚姻大事的老母亲“喜从天降”的心理。之后无论是酒吧还是医院,电影也以寥寥数个镜头捕捉了中国中年大叔大妈热爱八卦的神态。这些都是以年轻人的视角去看世界。
面对孙同的直接告白,莫默“吓”到了,问了一句,你不巨蟹座吗?孙同一本正经回答:我上升白羊。电影早些时候,就有提到星座梗,而在这里恰到好处地用上了,影院里哄堂大笑。
孙同向莫默告白
因为《半个喜剧》的主创团队都很年轻,所以编剧很了解年轻人的生活、兴趣点和笑点,星座梗,包括后面床垫梗,或者只是孙同与莫默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都新鲜、活泼。还需一提的是,中国电影里终于有了一个形象立体的年轻渣男形象。跟一些老气横秋的中年导演拍的喜剧片相比,《半个喜剧》就胜在这份清清爽爽的“年轻感”。
而跟《驴得水》相比,《半个喜剧》的镜头语言终于摆脱话剧腔,有很大的进步。眼镜店孙同与莫默身体“错位”那一段,创意十足。孙同与莫默热恋后去音乐节的那一段戏,配上新裤子热烈又青春的《你要跳舞吧》,电影也精准地还原了一对文艺青年情侣热恋的状态——谈恋爱是这样幸福的事。
眼镜店这里的镜头错位,有点意思
一半是硌人的现实
《半个喜剧》只有一半是喜剧,另外一半是硌人的现实。
孙同与莫默的恋情,接连遭到反对。先是郑多多。郑多多曾经暗恋莫默,所以他无法忍受孙同喜欢上莫默。这是郑多多作为一个富家子弟的奇葩逻辑——我喜欢的女人,哪怕我得不到,你孙同也不能得到。
郑多多得不到莫默,也不允许孙同与她谈恋爱
那郑多多凭什么命令孙同?他让孙同蹭住、帮助孙同解决工作与户口的问题——每个人都知道要得到一个北京户口得有多难,某种意义上孙同已成了他的“手下”,孙同能回馈郑多多的就是“听话”。一直以来,郑多多都在“命令”孙同,只不过以前在兄弟的名义下,这些都成了互帮互助。这下,郑多多终于与孙同撕破脸,你孙同不分手,就从我郑多多眼前消失,工作没了,户口就更别谈了。
随后,孙同也遭到母亲的反对。孙同的母亲是一个很典型的传统型母亲,的确是一切为了儿子好,但也总是打着一切为了儿子好的旗号,对儿子的私人生活各种干涉,一哭二闹三晕倒,各种道德绑架。道德绑架成功了,还得把责任推到儿子身上——是你自己同意的哦,不是妈妈逼你的。
孙同的母亲也是出于现实利益考虑——跟莫默在一起,儿子就得丢工作,没户口,实在不值当。她想出一个折中办法,让莫默与孙同偷偷恋爱,等孙同拿到北京户口,再跟郑多多摊牌。
但一向不撒谎的莫默拒绝提议。在孙同妈妈假装晕倒送医院后,孙同与莫默在医院走廊有一场争吵。孙同让莫默理解自己一个外地青年在京打拼的不易,莫默拒绝了,她认为这是底线问题,“你们今天可以为了这个事恶心自己,明天就可以为别的事继续恶心自已”(大意)。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堕落的,为了利益一点一点丧失底线,尊严,良知,最终活成了一条狗。
多少人活着活着就成了一开始的孙同
《半个喜剧》不是一部轻薄廉价的喜剧,它有着一个坚硬的现实内核,将外省青年、北漂、户口、买房、爱情等几个困扰年轻人的议题都包裹在内。摆在孙同面前的是一个残酷的选择——是选择北京户口,还是一段真挚的爱情?
是爱情,还是要利益?——这也是诸多文艺作品长久以来探讨的主题。在路遥的《人生》里,高加林与乡下穷姑娘巧珍恋爱了。两人一确认关系,高加林就后悔了:“一种懊悔的情绪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他后悔自己感情太冲动,似乎匆忙地犯了一个错误。他感到这样一来,自己大概就要当农民了。”“他甚至觉得他匆忙地和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姑娘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一种堕落和消沉的表现;等于承认自己要一辈子甘心当农民了。”于是,高加林抛弃了心爱的乡下姑娘。
在伍迪·艾伦的《赛末点》里,青年野心家为了进入上流社会,与富家小姐结婚了。但他却不可抑制地爱上一个同样身处底层的年轻女演员,当两人的恋情威胁到自己的上流生活时,他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杀害了自己挚爱的姑娘,以及腹中的孩子。
《赛末点》中,穷小子选择前途,杀害了爱人
而在赵薇的《致青春》中,陈孝正准备出国留学去,郑微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面对郑微痛苦的质问和心碎的挽留时,陈孝正坚持与郑微分手,他说:“我的人生是一栋只能建造一次的大楼,所以我错不起,哪怕一厘米误差也不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首先要爱自己。”陈孝正抛弃了郑微。
《致青春》中,陈孝正选择前途,放弃爱情
太多的文艺作品给予我们悲观的答案:人性的自私、懦弱与卑怯,让太多人在利益面前退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在心爱的姑娘、赤诚的自我、坦荡的灵魂,与实打实的利益或者一步登天的生活之间,他们纷纷选择了后者。在周申、刘露的《驴得水》里,电影也是渲染这种悲观基调,并以此做社会性反思与人性批判。
那么,孙同会做何种选择呢?本文不剧透了,电影值得大家去影院一探究竟。
其实,无论孙同做了哪种选择,从编剧角度看,它都可以自圆其说,也可以殊途同归达到反思现实的目的。《半个喜剧》的这“半个现实”,与“半个喜剧”同样难得,它拓展了这部喜剧的内涵与外延,让这部喜剧不只是让观众笑一笑而已,而是能够击中每一个年轻人,尤其是大城市的外省青年的内心——我们能够始终坚守对的立场吗?我们又该如何恪守底线?
总的来说,《半个喜剧》是一出好戏,是一部值得一看的佳作。它不是什么鸿篇巨制,而像是一个精巧有趣的短篇小说,举重若轻地戳中现实的痛点。当然,《半个喜剧》也并非尽善尽美之作。比如跟伍迪·艾伦的《赛末点》这样臻于完美的经典作品相比,它还是稍显稚嫩,结尾的处理过于理想化和想当然了。试想一下,如果莫默不是一个北京土著兼白富美,她还会“想永远做世界的白鸽警探”吗?孙同会有底气放弃户口选择她吗?
电影在这个话题上滑过去了
很多人可以在孙同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们保守,老实,畏缩,甚至有那么一点犬儒,就像孙同对莫默说的,他来自外省的穷乡僻壤,从小生活在“水坑”里,与他们这些从小就生活在“天上”的人不同。电影并未在“天上”与“水坑”这个问题造成的人性考验与人性差异上深入进去,而是轻松地滑过去了。
虽然电影的结局看得让人解气,也令人幸福,但回到现实生活中,仅仅号召更多年轻人成为像莫默这样可爱的“白鸽警探”是不够的,良好的人性需要有良善的社会与制度做依托。
本期编辑 邢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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