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长恨歌》试,清代元强化。天上要比翼鸟,地上要年利枝。有时天长地久,这怨恨永无止境。视觉中国供应图
《望贤迎驾图》,南宋的无名画作。这幅画描绘了安史动乱后唐肃宗李亨从陕西咸阳望县站返回四川的太上皇李隆基的场景。视觉中国供应图
盛世的繁华造就了乱世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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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二年(753年),开天大学正处于鼎盛时期。“时候是中国强盛的时候”(《资治通鉴》卷216);天宝十四年(755年),安史混乱爆发。从盛世到乱世的转变只有两年。
开天星税不是一天就能造出来的。安史的混乱也不是一天就能爆发的,也不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制度调整的失误、朝新党争夺的分裂、玄宗晚年的懈怠、种种因素汇集在一起,终于使盛世的霓虹羽毛变奏成为乱世的悲歌。
“文学”与“人事管理”中的党争
从开元初开始,由于用人标准的差异,北中逐渐形成了“文学”、“人事”两派。“文学”是指通过过去的真史开始的,比文学长的人。“人事管理”是指比管理更长、更善于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才。姚崇的推荐人,“人事管理”派先驱狄仁杰,“书记官”;“文学”派领导人张雪说,大臣“应该为无门感到羞耻”。
玄宗刚登上王位时,重用《人事规则》,派姚崇、宋敬等帮助稳定皇位,整理国情。各政务走上正轨后,唐朝面临财政改革和大兴文治问题,玄宗推出了“文学”、“人事”并举的就业格局。开元九年(721) 2月初10日,玄宗任命了“人事管理”,派遣吴文融主持调查全国论武户籍课税的括号工作,丰富了国库。9月19日,玄宗任命张某为兵部尚书,拜谒常礼,并以侯胜中徐翊的首保令改革军事体制,建立礼仪制度,推进文治。
张说吴文融刚开始在表面安然无恙。张说,早些时候,去各地扎家家的吴文融为了送诗,表示了对括号政策的支持。“对此,人们会去波恩,峰会做什么?”,可怜老百姓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家人)《征收外皮、内伤亲党稀缺性》指出,由于户籍不附着,法院无法有效组织民众兵役不役,巩固边防。但是,被党派的观点所吸引,张某担心吴文融“权重大,隆建的白色,抑制得多”。
吴文融主持括号的时候,从中央到地方都有人反对,总后台是张雪。开元十三年(725),宇文融取得了巨大成功,财政收入大幅增加。张说,为了展示文治的功劳,请求封禅泰山。12月12日,张说成功主持了凤仙大战,展现了文采之外出色的组织能力,但他说:“有才智和贿赂,有不符合百官百事通的人,折脸,破口大骂。”
第二年4月初4日,宇文融联合李林宝弹劾长玄宗说:“魔术师占星术、私奢、受贿。”此后,“人事管理”派又多次污蔑张说,“文学”派继续向张说喊冤。玄宗不胜其烦,于开元十五年(727)二月下令张正年退休,将吴文融贬为道士。
不久,玄宗怀念与张的个人感情,回到了没有实权的左丞相。玄宗也非常重视吴文融的理财能力,于开元十七年(729)被法院传唤磕头。吴文融有一次在宫宴上说:“我发誓竭尽全力,与郊外的灰尘同在”,在宰相上有融合“文学”、“人事”两派的笔调。
但是不到一百天,吴文融就因为赃物贪污事件在贵阳路上病死了。开元十八年(730) 12月,张去世,被培养为接班人的张九龄成为“文学”派新领导人,李林甫开始挑起“人事”派大梁。
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总此时”的张九龄被废除了
张九龄被玄宗誉为“文章的元帅”,赞、文学诗优秀,尤其是《望月怀远》中“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最世人称道。李林宝是唐高祖、李渊表弟张平王、李淑良的曾孙,按辈分是玄宗叔叔。开元21年(733) 12月,张九龄崇拜奖项,次年5月晋升为中西岭,掌握国政。同一天,李林博也作为礼部尚书进入了宰相队。“文学”“人事管理”之争正是在他们手中达到了顶峰。
担任首辅职务后,张九龄多次对专门提拔“文学”的前人的雇用原则引起了玄宗的不满。开元24年(736) 11月,玄宗试图将政绩出众的朔方(现宁夏永茂市一带)节度使优先客提升为6人。张九龄反对,认为苏先科“眼睛不知道书”;李林甫提出“群雄才能知识,为什么辞职”。11月23日,玄宗接受了李林甫的意见,虽然不吉祥优先客,但封爵是农书军工。
张九龄为此心退,以《归燕诗》、“海燕虽然微妙”、海燕“美贤”掩饰自己出身卑微,记录了比李林甫天皇贵的东西。(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春天也来一会儿”,他说自己在声明时代暂时来当官。燕子春天来了就不会呆很久。(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春天名言》)“怎么知道泥渣便宜,我看见玉堂开了;刺绣家具时双进、花堂一日几集”比喻自己在相位日夜辛苦。“无意中与东西竞争,不要挨打”是对李林宝等“买卖”的指控。自己没有争夺权力的心,不能再攻略了。但这只是张九龄一厢情愿的想法。(莎士比亚)。
李林宝、唐宇和户部、侍郎的文字水平很差。张九龄心腹中,当着徐时郎的严厉面,曾将“福腊”读成“福禄匹配”。严正说朝廷不可能有“辐射狼”侍郎,张九龄可以把素养贬为道士,李林甫托可以用他的事诬告严事,依靠张九龄的支持介入司法。(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玄宗大发脾气,首先。
客事件仅过四天后将张九龄罢相,擢升李林甫为首辅宰相,牛仙客则任工部尚书并拜相。在这次人事斗争中,张九龄提出“文学”标准,李林甫提出“才识”原则,各执一端,反映了当时官员尤其是“文学”派官员的素质缺陷。
张说、张九龄虽是“文学”出身,但他们久经考验,拥有突出的经世才能。张说出将入相,对政治军事都很熟悉;张九龄“文学政事,咸有所称”。但他们提拔的文士,起草诏书还算在行,理政能力比较缺乏。此时的唐朝,政事日益繁杂,边境形势日益严峻,玄宗迫切需要加强对全局的掌控,提高财政汲取能力,应对周边民族集体崛起的挑战。“文学”派根本无力处理这些事务,这是玄宗执意提拔牛仙客、在用人上完全倒向“吏治”派的深刻原因。
被贬后,张九龄写下十二首《感遇》组诗,明面咏物,实则吐露心境。其一用“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比喻贤人君子洁身自好,进德修业只是尽人臣本分,非求富贵利达;其四用“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以孤鸿自况,以双翠鸟喻李林甫、牛仙客,“侧见”一词颇显二人气焰熏天,令人侧目。
开元二十八年(740)春,张九龄去世,“文学”派彻底失势。李林甫“条理众务,增修纲纪”,帮助玄宗继续构建集权型政治体制,同时大刀阔斧改革经济、军事、法律制度,助推开天盛世最终形成。
但“吏治”派推行改革只从一隅一处着眼,不如“文学”派善于从全局着眼,导致节度使制度等改革走过了头。而且“吏治”派一切唯玄宗旨意是从,从不敢抗拒李林甫任何指示,不如“文学”派大臣敢于直言极谏。以致玄宗全面起用“吏治”派后,改变了和宰相共商国是的集体决策方式,遇到问题就任命官员组建单独办事机构,越过宰相直接对玄宗或李林甫负责,权力完全集中到二人手中。
唐玄宗听到天空飘来四个字——“圣寿延长”
开元二十五年(737)四月二十一,玄宗为了立寿王李瑁为太子,不顾张九龄强烈反对,在李瑁母妃武惠妃撺掇和李林甫支持下,逼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自杀。一日杀三子后,玄宗有所清醒,听取高力士建议,为避免李林甫与东宫勾结,以立嫡以长为由排除李瑁,于第二年六月初三立三子李亨为皇太子。
在玄宗之前,睿宗、中宗都活到55岁,高宗56岁,太宗52岁,只有高祖李渊70岁。玄宗认为60岁是李唐皇室的魔咒,所以到天宝初年,56岁的他就开始安排后事,重用李亨内弟韦坚掌握财经大权;任用李亨旧部皇甫惟明、王忠嗣为西北边防节度使,执掌军权,意在给太子培养班底,准备交权。
但天宝四载(745)正月初六,玄宗在宫里祈福时,恍惚听见天空飘来四个字“圣寿延长”。这本是幻觉,可玄宗偏偏就信了,自认有神仙加持定会万寿无疆,就不再考虑交班,反而放任李林甫攻击李亨,以免李亨抢班夺权。李林甫先后制造三起大案,将韦坚、皇甫惟明、王忠嗣全部清洗。
玄宗既留恋权力不想交权,又贪图享乐倦怠朝政,遂“悉以政事委林甫”。而李林甫欺上瞒下,嫉贤妒能,大量人才尤其是“文学”之士被压制。
诗人李白在《古风(其十五)》中用“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抨击君王追求声色珠宝,听任贤才零落荒野;《梁甫吟》“长啸梁甫吟,何时见阳春……我欲攀龙见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把贤才难展抱负的愤懑抒发得淋漓尽致;《登金陵凤凰台》“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奸臣当道犹如浮云蔽日,贤良仕进无路,难望长安。
《行路难》前两首在面对“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世路艰难时,李白尚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倔强自信;但到了第三首,已经是完全心生退意,直言虚名无益,“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天宝朝政日趋腐败,仕路坎坷,李白郁结之深、忧愤之烈,尽在《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两句中,既然“人生在世不称意”,那么何妨放下一切,“明朝散发弄扁舟”。
张九龄在《感遇(其四)》中,曾用“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警告李林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林甫专权多年后,终于迎来了蓄势待发的杨国忠。元稹《连昌宫词》有言,“弄权宰相不记名,依稀忆得杨与李”。杨国忠能进入玄宗视野,来自杨玉环姐妹的推荐。
前朝盘踞李林甫,后宫闯入杨玉环
对于玄宗与玉环的感情,白居易长诗《长恨歌》有深情书写。杨玉环家境普通,其父亲杨玄琰只是七品蜀州司户参军,故白居易诗云“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但其家族和武则天母亲杨氏出自同一杨家。因此,“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她能在开元二十三年(735)嫁给玄宗与武惠妃的爱子李瑁为王妃。
开元晚年,前朝事务由李林甫包揽,无须玄宗操心;但后宫武惠妃病逝后,精神松弛的玄宗不免空虚寂寞冷,是为“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开元二十八年(739)十月左右,经由高力士牵线搭桥,杨玉环闯进玄宗生活,“一朝选在君王侧”。玄宗将玉环从儿媳变成媳妇,并册封其为贵妃,掌管后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宫中“呼为娘子,礼数实同皇后”。
玄宗经常携杨贵妃赴骊山华清宫泡温泉,“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华清宫成为盛世大唐最为浪漫的缠绵之处,杜牧《过华清宫绝句三首(其一)》云:“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但据陈寅恪考证,玄宗贵妃“临幸温汤必在冬季、春初寒冷之时节”,无“明皇与贵妃有夏日同在骊山之事实”,故“荔枝来”不一定为真。而华清宫中,最为难堪惆怅的,莫过于失去爱妻的寿王。李商隐的《龙池》言:“龙池赐酒敞云屏,羯鼓声高众乐停。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
玄宗和贵妃从华清池回宫后,继续花样百出的娱乐,“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有年春日,玄宗贵妃在沉香亭畔观赏牡丹花开,让当时在长安供奉翰林的李白写新诗,是为《清平调词三首》。
其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其二: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其三: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玄宗曾登临三乡驿(今河南省宜阳县境内),遥望云雾缭绕的女几山,感慨人生苦短,欲与贵妃欢乐永远,遂吸收天竺乐曲《婆罗门曲》音调,谱就《霓裳羽衣曲》。刘禹锡据此作诗道:
“开元天子万事足,唯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陌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
杨贵妃经常为玄宗跳霓裳羽衣舞,后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玄宗贵妃的爱情命运,大唐的兴衰荣辱,都与此曲此舞密切相关。李约《过华清宫》有言:“君王游乐万机轻,一曲霓裳四海兵。”
玄宗所有宠爱集于贵妃一身,后宫三千佳丽无缘承受雨露,从秀发宫娥变成白发宫人。元稹《行宫》有言:“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白居易《上阳白发人》亦言“上阳人,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
杨国忠乱政,李白杜甫白居易都看到了盛世危局
杨贵妃独占宫闱,“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尤以杨国忠为甚。杨国忠本命杨钊,是武则天男宠张易之外甥、杨贵妃从祖兄弟,同时是贵妃二姐虢国夫人的情人。天宝四载(745),杨国忠到长安,通过虢国夫人引线,搭上杨贵妃,被贵妃姐妹引荐给玄宗。
但杨国忠的快速升迁和杨贵妃并无太大关系,他主要因善于理财而被玄宗委以重任。杨国忠蹿升的那几年,正是玄宗在财政问题上思想压力最大的时期。杨国忠改革财税征收办法,改善漕运物流体系,国库收入增速空前。天宝八载(749)二月,玄宗在左藏库看到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彻底解除了开元以来不断承受的财政压力,更加信重杨国忠。天宝十一载(752),杨国忠诬陷李林甫谋反,李林甫一气之下于当年十一月病死。
玄宗对杨贵妃家族宠幸无比,每年十月赴华清宫时,“国忠姊妹五家扈从;每家为一队,着一色衣;五家合队,照映如百花之焕发”(《旧唐书·杨贵妃传》)。天宝十二载(753)上巳节,杨国忠家族集体春游长安曲江,杜甫作《丽人行》嘲讽道“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就中云幕椒房亲,赐名大国虢与秦……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天宝晚期,负责剑南军务的杨国忠为邀边功,与南诏失和,唐军屡屡败北,玄宗“大募两京及河南、北兵以击南诏”。李白《古风(其三十四)》抨击道,“羽檄如流星,虎符合专城……渡泸及五月,将赴云南征”。
杨国忠抓人充军时,“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振野”(《资治通鉴》卷216),杜甫《兵车行》云,“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白居易《新丰折臂翁》亦言,“无何天宝大征兵,户有三丁点一丁。点得驱将何处去,五月万里云南行……村南村北哭声哀,儿别爷娘夫别妻……天宝宰相杨国忠,欲求恩幸立边功”。
云南战争失败造成的动荡,只是天宝晚期唐朝总体危机的局部缩影。从武德元年(618)开国,到天宝晚期,唐朝已立国近140年,李白以诗人特有的政治敏感,在《古风(其四十六)》展现出盛世中充斥衰朽的残酷画卷。
开篇“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隐隐五凤楼,峨峨横三川;王侯象星月,宾客如云烟”,气魄宏大,囊括唐朝从贞观之治到开天盛世的赫然国势;“斗鸡金宫里,蹴鞠瑶台边;举动摇白日,指挥回青天”,则从昔日辉煌转向今日衰朽;“当涂何翕忽,失路长弃捐”,指出当朝权贵腐朽没落,将国运断送;诗人悲愤至极,徒羡“独有扬执戟,闭关草《太玄》”,效仿扬雄闭关写《太玄》,不问世事。
世事不论诗人问与不问,依然朝着走向深渊发展,而玄宗依然沉浸在开天盛世的余晖虚幻中。天宝十三载(754)六七月间,玄宗对高力士言道,“朕今老矣,朝事付之宰相,边事付之诸将,夫复何忧”。洞晓实情的高力士毫不客气地反驳,“臣闻云南数丧师,又边将拥兵太盛,陛下将何以制之……一旦祸发,不可复救,何得谓无忧也”(《资治通鉴》卷217)。
高力士之言,玄宗并非置若罔闻;高力士指出的危局,玄宗亦表示“朕徐思之”。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矛盾长期积累,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尤以安禄山尾大不掉为甚。
玄宗一直谜之信任的安禄山,反了
开元时期,胡人安禄山驻防东北,防范奚、契丹,多有战功,受到玄宗青睐,先后被任命为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手握军队达18.35万人,掌握东北、河北、山西的军事、财政和人事大权。在“中国(中原)无武备矣”的情况下,出现“禄山精兵,天下莫及”的太阿倒持局面。
其他边将的民族身份也在悄然改变,高仙芝、哥舒翰、李光弼、史思明等人是高丽、突厥、突骑施、粟特、契丹等民族出身。后世诗人常据此批评天宝时期胡曲胡舞的流行,元稹《胡旋女》“天宝欲末胡欲乱,胡人献女能胡旋;旋得明王不觉迷,妖胡奄到长生殿”。白居易《胡旋女》“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圜转……禄山胡旋迷君眼,兵过黄河疑未反;贵妃胡旋惑君心,死弃马嵬念更深”。
元、白认为,胡风、胡曲、胡舞侵入,导致胡人掌兵,引发安史胡乱。其实主因在于开元天宝长期和平,内地汉人士兵军事素质下降,汉族将领少了一茬将才,给了胡将从中低级军官到节度使大将的成长机会。东北地区胡族杂居,安禄山是杂种胡,其父粟特人,其母突厥人,能有效笼络各个民族的兵士。他利用玄宗赋予的大权,极力扩展势力,掌控军队。杜甫《后出塞五首》对此揭露,“主将位益崇,气骄凌上都;边人不敢议,议者死路衢”。太子李亨和杨国忠屡屡声言安禄山必反,玄宗却对他一直谜之信任,担保其“必无异志”。
安禄山几次入朝,早已窥破朝廷腐朽无能的真面目。杜牧《过华清宫绝句》中的“新丰绿树起黄埃,数骑渔阳探使回”,即是安禄山探使到长安刺探情报的情景;“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是安禄山对玄宗的逢迎麻痹;而“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便是安禄山准备就绪后的铤而走险。
天宝十四载(755)十一月初十,安禄山在范阳(今北京市)以讨伐杨国忠为名举兵造反。太原等地连发警报安禄山造反,玄宗全部不信,直到七天后才确认此贼已反。中原唐军防守不及,洛阳很快失陷。天宝十五载(756)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自称大燕皇帝。李白《古风(其十九)》写道,“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洛阳陷落,玄宗派在京养病的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到长安门户潼关建立防线。此时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击退叛军对甘肃的进攻,解除长安北部威胁;河北颜真卿举兵讨贼,叛军后院着火。安禄山考虑放弃洛阳,回军范阳老巢。
哥舒翰、郭子仪、李光弼建议坚守潼关,拖住安禄山主力,然后由郭子仪李光弼从西北向东北直捣范阳,捉住叛军家属,再东西夹击叛军。可玄宗听信杨国忠关于叛军潼关部队只是老弱残兵的假情报,强令哥舒翰进攻,致使天宝十五载(756)六月初四,潼关失守,哥舒翰被俘。六月十三凌晨,玄宗在禁军大将陈玄礼护卫下,带杨贵妃和杨国忠等向四川逃亡。
安禄山占领长安后,“杀皇孙及郡、县主二十余人”。杜甫《哀王孙》写道,“腰下宝玦青珊瑚,可怜王孙泣路隅;问之不肯道姓名,但道困苦乞为奴”。百姓四处逃窜,杜甫《咏怀二首》写道,“胡雏逼神器,逆节同所归;河雒化为血,公侯草间啼;西京复陷没,翠盖蒙尘飞”。
马嵬兵变,此恨绵绵无绝期
天宝十五载(756)六月十四中午,玄宗终于走到让他终生难忘的马嵬驿。禁军将士连续赶路又累又饿,把怨恨集中到杨国忠身上。恰巧这时杨国忠被一同出逃的吐蕃使者围住,骑士张小敬等人大呼“杨国忠与吐蕃同反”,当场把杨国忠父子“枭首,屠割其尸”,接着将玄宗团团围在驿站中。陈玄礼提出必须诛杀贵妃才能平息事变,玄宗迟迟不做决断,在高力士的反复劝说下最终无奈同意。
杨贵妃在佛堂上完最后一炷香后,让高力士用三尺白绫勒死自己。刘禹锡《马嵬行》通过目击证人的口吻,描摹了当时的情景,“军家诛戚族,天子舍妖姬;群吏伏门屏,贵人牵帝衣;低回转美目,风日为无晖”。
马嵬兵变,最冤莫过杨贵妃,她陪伴玄宗十七八个春秋,从来没有插手朝政,始终把陪伴玄宗作为唯一的乐趣,最终以38岁的无辜生命换取了玄宗的平安,用红颜祸国的骂名为玄宗承担了安史之乱的责任。
与贵妃以死报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量朝臣叛降。玄宗逃跑前后,驸马、张说次子张垍,张说长子张均,宰相陈希烈,河南尹达奚珣等先后投降安禄山,接受伪职,徐夤《马嵬》诗言:“二百年来事远闻,从龙谁解尽如云。张均兄弟皆何在,却是杨妃死报君。”
很多诗人对杨贵妃寄予了深切的同情。李商隐《马嵬二首》言,“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讽刺玄宗贵为天子,却连贵妃性命都无法保护,还不如民间莫愁女可以夫妻白头偕老;于濆《马嵬驿》亦言,“当时嫁匹夫,不妨得头白”。
长安收复后,玄宗回京再赴华清宫,温泉依旧,贵妃不在。罗邺《驾蜀回》言:“上皇西幸却归秦,花木依然满禁春。唯有贵妃歌舞地,月明空殿锁香尘。”华清宫的半砖片瓦都会勾起玄宗内心无限伤痛,为排遣痛苦,他把贵妃闺蜜、舞女谢阿蛮请到华清宫。谢阿蛮为玄宗跳了一支《凌波曲》,然后拿出手环告诉玄宗,“此贵妃所赐”。玄宗睹物思人,老泪纵横,又让梨园子弟张野狐吹奏《雨霖铃》。这是玄宗当年在蜀道斜谷路上“雨中闻铃音与山相应”,触景生情谱的曲子,寄托对贵妃的哀思,是为“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张野狐吹《雨霖铃》刚吹一半,玄宗“四顾凄凉,不觉流涕”,身边宫女宦官也跟着落泪。张祜有诗《雨霖铃》曰:“雨霖铃夜却归秦,犹见张徽一曲新。长说上皇和泪教,月明南内更无人。”
玄宗对贵妃的怀念,不仅是对爱情的留恋,更多是对一个时代的不舍。当年太平盛世,能够与他同欢同乐的,是贵妃的似水柔情。大乱来临,让他失去江山的马嵬兵变,也和贵妃的香消玉殒联系在一起。玄宗想起一去不返的盛世开天,自然会想起贵妃,把一腔哀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宝应元年(762)四月初五,玄宗去世,终年78岁,若贵妃还在,这年应是43岁。曾经许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誓言的玄宗贵妃,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成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相守。
当年在马嵬驿,玄宗失去的不仅是贵妃,还有对太子的控制。马嵬兵变第二天,太子与玄宗分道扬镳,兵变最终演变成政变。这之后的局势,已非玄宗所能控制。而大唐也由此通过重建平叛指挥中心,开启艰难的平叛进程,最终实现中兴。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博士)
吴鹏 来源:中国青年报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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