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3日,美国新冠死亡总人数刚刚突破90万人,国会山为重建法案脸红脖子粗,但登上白宫简报室讲台的拜登美之间没有了烟雾。
当日早些时候,白宫发布的简短声明已经将这个原因广而告之:在美军的一次反恐行动中,ISIS最高头目阿布·易卜拉欣·哈希米·库莱希自杀身亡。
踌躇满志的拜登容易让人联想起两年前,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ISIS头目巴格达迪在美军军事行动中身亡时也带着类似春风得意的笑容。若更早一点,2011年奥巴马坐在白宫战情室监控击杀基地组织头目本·拉登的经典照片,是这位黑人总统不多的留存至今的政治遗产之一。
美国总统习惯将击毙恐怖组织头目当作总统生涯的高光时刻,但ISIS的头目一个个死去,又被一个个新头目顶替,似乎总也无法根除。人们或许还没有忘记,特朗普宣布美军占领ISIS最后据点、ISIS正式被消灭时是2019年3月,但沉寂了两年多后,ISIS的星星火苗渐成燎原之势。
而此次库莱希之死,舆论场的反应固然有欣喜畅意,但不少媒体和分析人士同样在担忧,ISIS已经韬光养晦几年,面对首领接连死去的滔天之仇,睚眦必报的ISIS卷土重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哈里发的哈里发”
华盛顿研究机构史汀生中心的中东和北非事务处主任卡瓦·哈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反击已经开始。
“他们游刃有余地选择了反击的时间和地点,这是一个号角,给各国政府敲响了警钟,ISIS还没有结束,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哈桑说道。
哈桑说的是今年1月,ISIS残余力量对叙利亚哈萨卡市临时监狱发动的袭击。
2022年1月20日,ISIS武装分子冲进了哈萨卡市的Sinaa临时监狱,想要释放被扣押在里面的3500名同伴。他们发动了自杀式卡车炸弹袭击,将监狱外墙炸出了大洞,并很快控制了监狱四分之一的地盘,还扣押了数百名男孩作为人质。
这场冲突很快蔓延至周边街区,美军不得不参与进来,进行空袭,开进地面部队,提供情报,战斗很快演变为近三年来美军和ISIS进行的最激烈对抗。当被毁坏的监狱重新落入库尔德人领导的叙利亚民主力量手中时,已有500多人死亡。
一切似乎都已被安排好。在Sinaa监狱暴乱的同一天,距其200多公里以外的拉萨法村被ISIS士兵武装夺取;而在伊拉克,Sinaa监狱袭击开始的同一时间,ISIS士兵冲进该国迪亚拉省的一个军队前哨站,杀死了10名伊拉克士兵和1名军官。
在这一系列计划周密的有组织袭击之前,ISIS不是没提醒过世界他们回来了:2021年12月,ISIS分子在伊拉克东北部的一个山区绑架了四名伊拉克人,包括一名警察上校。他们将这名警察斩首,拍成视频,公布给世界。
而在大众视线之外,叙利亚东北部的居民发现,最近几个月,ISIS对他们的勒索活动加剧了,走私愈发猖獗,对士兵和平民的枪击和炸弹袭击也在持续进行。
1月各地爆发的大规模暴动,可能是已故ISIS头目库莱希授意策划的一系列袭击的前奏,但据美国一名密切跟踪ISIS的中东情报官员透露,库莱希之死,也许并不意味着ISIS这波袭击的终结。
“他是一个‘没有哈里发的哈里发’。”这名官员说道。
在特朗普宣布消灭ISIS后,这个组织的残余力量潜伏在深山和偏远地区休养生息,在危亡之际接替巴格达迪职务的库莱希,几乎全部时间也都在躲藏中度过。他在ISIS的存在更多是虚衔而非实权,“他似乎给了ISIS不同分支的头目更多权限来采取行动,不需要得到他这个哈里发的批准。”官员说道,“这就是为什么ISIS将来仍然可以继续行动,尽管‘哈里发’已经不存在。”
库莱希更像个象征而非掌权者,这也许和他旧日被捕时曾与美军合作、提供ISIS成员详细资料等“叛徒行为”有关,但出生于据称先知穆罕默德后裔部落的背景,又让他可以成为在关键时刻重振ISIS士气的“吉祥物”。
ISIS支持者们似乎对库莱希的死并不十分在意。在一个加密社交平台上,一个自称是ISIS支持者的网友说,他的同伴们对这一消息的反应是耸肩。一些人说,无论库莱希作为领导人的贡献如何,他的死亡意义不大。
“所以我担心,库莱希的死亡,不仅不会真的重挫ISIS如今的领导核心,反而会愈发激怒ISIS,逼得他们更想复仇。”华盛顿智库“中东研究所”的叙利亚和打击恐怖主义项目主任查尔斯·李斯特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杀死ISIS领导人对美国来说到底是一个整体的战略成就,还是仅仅是一个战术性的打击。”
李斯特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美国财政部去年调查发现,过去几年间,ISIS总部仍然不断寄钱给遍布全球的分支机构,资助他们购买武器、物资,并给战斗人员及其家属发放津贴。有美国官员透露,ISIS目前仍然有2500-5000万美元的资金储备,足以支持全球的恐怖袭击。
美国官员说,它仍有数千万美元用于资助其在沙漠中和世界各地的行动。
“投降吧!”
除了钱和管理,新一代ISIS预备士兵们也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这个恐怖组织。ISIS仍然在伊拉克、叙利亚等国的年轻人中,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比如生活在肮脏、恶劣环境中的ISIS士兵的下一代。
迄今为止,伊拉克政府一直在努力处理数以万计的ISIS遗留人口,他们是ISIS战士的亲属,被集体安置在拘留营中。在叙利亚,4万名外籍ISIS士兵的孩子们被自己的国家抛弃,已经被安置在拘留营或难民营地长达三年之久。
这些拘留营条件极其恶劣,肮脏且危险,缺乏足够的食物、医疗服务和守卫。在这种混乱中,一部分被拘留者日渐长大,变得越来越激进,他们恐吓其他营地的居民,对当地政府恨之入骨。
以叙利亚东北部al-Hol营地为例,这里居住人口约为68000人,主要是儿童和妇女。著名智库“美国和平研究所”的打击暴力极端主义项目主任莉安·埃德伯格·斯泰德曼曾亲眼目睹,这些居住者按照ISIS的严酷规范,用“哈里发式”的方式残忍惩罚其他人。“有大量证据表明al-Hol的一些居民可能是ISIS 战士。”美国中央司令部作战主任、美国空军少将亚历克萨斯·格林克维奇说道。
联合国难民署驻伊拉克代理代表菲利帕·坎德勒则担忧,即便释放他们,还给他们正常生活,“ISIS士兵家属”的身份也会让这些人根本无法融入当地,转而重新投入ISIS的怀抱。
而越狱是当年巴格达迪在世时最喜欢用的补充成员的战术之一,也是被捕ISIS成员的惯用手段。在近日的Sinaa监狱暴乱中,附近的居民能清晰地感受到ISIS的余威。他们说,里面的囚犯奋起反抗管理他们的狱警,然后涌入附近街区,在当地线人的帮助下闯进建筑物并搜寻叙利亚库尔德武装士兵,然后将他们杀死。
在管理混乱疏忽的伊拉克和叙利亚监狱中,一呼百应的囚犯和饱受折磨的ISIS旧部家属,很可能仍然是ISIS补充队伍的重要手段。
40岁的哈萨卡居民贾马尔·萨拉赫·卡德尔还记得1月20日当天,ISIS士兵躲在他家的房子里,而他躲在街对面的一所房屋里。他听到当地军队对里面的武装分子大喊:“投降吧!”
“不,我们宁愿死也不愿意被羞辱。”那些士兵答道。
“他们无处不在。”
与此同时,仍然不断有新人涌入ISIS,他们对ISIS的思想深信不疑,或对现实生活十分不满。在叙利亚,该国严重的经济危机,农业生产被旱灾重创,以及持续的战争,让很多年轻人按响了通向ISIS的“门铃”。
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海军陆战队将军小肯尼斯·F·麦肯齐在2020年接受采访时,就看到了这一点:“我们必须为那些在战乱和民生危机中流离失所的人提供一条前进的道路;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实际上永远不会真正击败ISIS,问题会再次出现。”
“除非这个问题得到解决,否则随着这里的孩子们长大,他们会继续变得激进,我们将在10到15年后给自己设置障碍。”
美国反恐目标和复原力研究所所长阿尔迪安·沙伊科维奇感受到了ISIS内部的“刷新和重启”,他发现,自从ISIS近三年前失去最后一块领土以来,如今在袭击中被捕的许多武装分子似乎更年轻,而且很多都来自与ISIS有联系的老成员的家庭。
“他们杀了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组织就扩大了,”叙利亚拉卡省反对极端分子的部落领袖谢赫·穆吉姆说,“他们无处不在。”
而在蛰伏的两三年间,美国却不再那么熟悉敌人的动态,巴格达迪的领导班子早已成为过去时。
“在过去的七八年里,ISIS已经失去了近50名高级指挥官,留下了一个西方安全机构可能不认识的新一代。”中东问题专家哈桑·阿布·哈尼赫说道,“ISIS最近的袭击似乎是为了测试他们重组后的战斗力,袭击正变得越来越复杂,这表明我们将看到更多暴力、更广泛的事件。”
作者:叶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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